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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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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走火入魔,又被东方黎明暗算所伤,现虽康复,武功若想与当今高手争一短长仍难稳*胜券,故此刻尚在研悟一宗奇学。”
  狄康默默无语。
  朱凤绮道:“狄兄怎么不说话了,莫非认为愚兄妹出身不正,言语有不尽不实之处么?”说时笑靥如花,含情脉脉。
  狄康不禁一笑道:“在下怎敢,令兄妹人中龙凤,出言决非无中生有,不过达摩三剑诸葛湛大侠与在下有深厚的渊源。”弦外之昔,无疑是站在朱氏兄妹敌对方面。
  朱龙翔突朗声大笑道:“狄兄,你我一见如故,肝胆相照,有什么话只管直说,愚兄妹此次奉命出山,志在不使诸葛大侠及金精铁母落在东方黎明手内……”说着面色突然一肃,望了狄康一眼,接道:“小弟看来,那护送翟中阳的石中泰定是狄兄同道,一切所为均是为了相救诸葛大侠,如东方黎明机智绝伦亦被玩弄於股掌上……”
  狄康微微一笑道:“石中泰与在下同是一人。”
  此言一出,两兄妹先是一怔,朱龙翔倏地朗笑道:“如此说来,小弟更是放心了,诸葛大侠安如泰山,愚兄妹又有何求。”
  说时朱氏兄妹只觉腹痛如绞,面色大变,;额上汗珠沁出如雨。
  狄康忙道:“两位请择僻静之处解清奇毒。”
  两兄妹急急奔出寺外而去。
  狄康缓缓走出,负手凝立在殿阶上,仰目沉思。
  月冷露浓,凉风习习,狄康面色似迷惘却又泛出惆怅,只觉江湖之上,委实云诡波谲,敌友是非难明,倘朱龙翔之言是实,则玄武宫主实为武林公敌,那么程冷梅姑娘如置身虎口……。
  他对程冷梅并无非份之念,只觉程冷梅身世凄惨,自己受鲁英峯萍水知遇,因缘际会,就应有始有终,程晓岚满门遭害内情并无外传如此简单,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谁是谁非,敌乎?友乎?狄康不禁长叹一声。
  忽闻身後传来朱凤绮清脆语声:“狄兄是否有什么疑难困惑不解么?”
  狄康返身只见朱氏兄妹神光焕发含笑立在面前,也不隐瞒,将心中困惑说出。
  朱龙翔目露真挚之色道:“你我相交,贵在真诚,目前虽正邪难明,但小弟决不陷狄兄於不义。”
  寥寥数语,至诚流露无遗,狄康大为感动。
  朱龙翔道:“黄山大会隐伏着一场武林剧变,如不设法及早釜底抽薪,後果则不堪设想,更以重九之期匪遥,如想查明九大门派是否真如家师所料,地域辽濶,在短短期间恐难如愿,你我何不分头进行。”
  狄康大为赞成。
  朱凤绮忽道:“狄兄,家兄欲舆你义结金兰,不知可否?”
  狄康不禁一怔,道:“令兄妹乃天黄贵胄,金枝玉叶,在下何敢高攀?”
  朱龙翔大笑道:“狄兄怎有此世俗之见?”
  三人就在此荒寺撮土成香,各论序齿。料不到狄康最幼。
  口口口
  黎明微曙,地面升起一片浓雾,茫茫混浊,目力难及三丈开外。
  大宅後院旷场中仍在激搏猛烈,突然一条身形飞掠而入,大暍道:“住手!”
  双方立时止手不攻。
  那人是玄武宫飞燕堂主高鸿,冷笑道:“我等均受愚了,此宅乃荒废无人居住旧宅,诸葛湛虽择此栖身,但早就离去,故布疑阵引我等中计……”
  话犹未了,一面布刀疤驼背老者厉暍道:“胡说!……”但发觉方才自承是守护诸葛湛之人不见影踪,不禁面色一·变,双足一踹,人如飞鸟般掠上阁楼。
  阁楼内那有半个人影,情知受愚,疾跃下楼。
  高鸿冷笑道:“诡言欺骗贵同伴挟持离去之老鬼正是乾坤圣手东方黎明。”
  驼背老者面色大变道:“尊驾高姓大名,可否见告,何以知情。”
  高鸿答道:“在下玄武宫高鸿,方才目睹东方黎明挟持贵同伴逃出宅外,因大雾弥漫,追赶不及故为老贼从容逃去。”
  驼背老者问明东方黎明去向,率众匆匆赶去。
  玄武宫一匪徒问高鸿道:“高堂主是否看真确是东方黎明?”
  高鸿道:“本座亲眼目睹,怎还有假,东方黎明此举必另有隐衷,查舵主已随後赶去搜觅东方黎明去迹,判明内情再行传讯总堂,我等快走!”
  “为什么?”
  高鸿面色一沉,道:“本堂贺兰三怪命丧荒寺。死在紫衣教朱龙翔小贼剑下,紫衣教舆我玄武官誓不两立,小贼已闻风赶来,我等岂可在此作困兽之门。”
  玄武官高手纷纷掠出墙外,杳失于茫茫大雾中。
  旷场中雾越来越厚了,郁勃滞浓,景物莫辨。
  浓雾中隐现一具人影,蓦闻宅中飘出杜紫苓清脆语声道:“康弟么?”
  那人影飞掠入宅,现出狄康身形,问道:“诸葛前辈已康复么?』
  杜紫苓目露忧容道:“义父已可行走,但气血仍觉阻滞,病患当在少阴。”
  狄康沉思稍顷,道:“昨晚宅中东方黎明有无重返?”
  杜紫苓便将晚来发生之事经过说出。
  狄康愕然道:“东方黎明委实老奸巨滑他挟持同去之人是何来历?”
  杜紫苓轻叹道:“我等数人遵照你指示按时针药并施,不敢稍有陨越,身藏奇门中地距遥远,语音难明,怎么知道其人来历。”
  狄康微微一笑,进入侧厅。
  诸葛湛立在胡床侧舆余风云关穆等人叙话,目睹狄康杜紫苓先後入来,忙道:“此地不可久留,东方黎明片刻之前挟持一人离去,老朽隐约得知此人来历,关系当年一段武林秘辛,若此人难禁东方黎明阴毒手法被迫说出,则东方黎明誓必杀却老朽灭口,此事又非时机成熟时老朽不能吐露。”
  狄康道:“东方黎明还须重来么?”
  诸葛湛颔首道:“东方黎明机智绝伦,虽一时被骗,却仍须重来。”
  狄康微微一笑道:“容晚辈察规老前辈脉象而後再定行止。”伸手一扶诸葛湛脉象,不禁两道剑眉浓皱。
  杜紫苓深知狄康家学渊源,医理精湛,见状不禁心神一震,道:“滞阻血脉无法痊愈了么?”
  狄康道:“痊愈有望,只是须耗费时日,目前我等尚有急事待办,万不能坐失良机,不如护送诸葛前辈至家父处潜迹,少则一月多则四十九日,老前辈定可功力全复”
  诸葛湛呵呵笑道:“只要能赶上黄山大会,再多时日又有何妨,不过贤侄所说的急事恐非同小可。”
  狄康将相遇朱龙翔、朱凤绮兄妹所说五台掌门松鹤上人并非真实,而是冒名顶换易容所扮等情由详细道出。
  群雄不禁大骛失色。
  达摩三剑诸葛湛道:“朱龙翔兄妹根骨上乘,心地善良,所说并非虚言,不知贤侄从那一门派先行着手。”狄康道:“少林久执中原武林之牛耳,晚辈欲先往少林一行。”
  老化子余风云哈哈大笑道:“这少不了老叫化,老弟舆老化子还是原搭挡。”
  诸葛湛点点头道:“两位都是智计过人,必然探明真象,但少林定有玄武宫卧底奸细,慎防走漏风声,否则其他门派危矣,尚须关老师诸位布伏少林之外,不容可疑人物逃出。”
  群雄计议一番,由杜紫苓、杜雁飞等六人护送诸葛湛,其他则相随狄康、余风云奔往嵩山,三三两两,扮作行商负贩,分批就道。
  晚霞染天,归鸦阵阵,一辆马车荡起滚滚黄尘驰入孝义镇。
  七月初,仍是炎暑盛夏,赶车的车把式额上汗珠爆出,由於途中风砂劲猛,头面均附着一层黄尘,汗水流溢,几乎五官莫辨。
  他见孝义镇到了,似是松了一口气,长鞭叭地挥空,紧勒缰绳,马行立时缓了下来,驶进镇街。
  孝义镇位於偃师县东,由此折南往登封县,两条十字长街,不过千余户人家。
  车行至一家福兴客栈门前停住,客栈门内立时飞奔出一个店夥,伸手一揭车帘,只见车内跨出一个圆睛突额,蓬发垢面的老化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道:“活见鬼,我当是活财神,原来是个臭老叫化。”
  忽地眼中一亮,臭老叫化之後又跨出一个肩披钢刀,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中年文士,忙哈腰笑道:“两位爷台内面请,小店正好空着两间上房。”
  老化子重重咳了一声与中年文士联袂走入,进门是一间宽敞的川堂,摆设着七八张漆黑乌亮的木桌,已上了六成座,酒香四溢,高腾喧笑。
  後院是两明一暗上房,倒也布置得洁净,院中两株修干梧桐,笼荫蔽翠。
  店夥道:“小店酒菜在本镇首屈一指,两位还是在房中饮用……”
  老化子道:“我们去前面,你先去通知厨下准备好酒好菜就是。”
  店夥诺诺称是而退。
  老化子道:“狄老弟,连日赶路辛苦,为了避免玄武宫匪徒发现形迹,藏在车内只觉浑身不自在,今晚你我当尽兴一醉。”
  狄康笑道:“好,在下奉陪。”
  两人走入川堂,择一付空位坐下。
  店夥赶忙送上酒菜,两人互乾了三杯後,轻酌浅饮低声谈论。
  狄康突发现邻座四只惶恐忧郁的跟神,不禁一怔,别面望去,只见邻座坐着一个短装黑衣老者,另一是年方二八少女。
  那老者约莫五旬左右年岁,姜黄脸膛,背插一支六棱钢鞭,炯炯眼神含蕴惶恐之色,生似大祸临头,惶惶不安。
  那少女瓜子脸庞,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如玉,布衣裙钗,虽说不上绝色,却也楚楚有致,逗人怜爱,此刻少女眸中莹然含泪,夺眶欲出。
  只听那老者低声道:“芳姑娘,此时万走不得,一离孝义镇恐罹不测之祸,倒不如在此店暂且住下,俟机再定行止。
  少女幽幽答道:“许伯父,我瞧情形有异,那两人定是雷老贼同党“他们穷凶极恶,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等岂可坐而待毙。”说着眼神一瞥壁角,忽又低首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狄康亦发觉坐在壁角是一双面目森冷彪形大汉,不时嘴角泛出一丝险恶狞笑。
  那许姓老者忽招来店夥,低声问道:“有上房么?”
  店夥闻言一愕,目光瞟了一双面目森冷大汉一眼,嗫嚅答道:“实在对不起您老,小店已住满啦!”说着急急转身离去。
  许姓老者暗叹一声,面现无可奈何苦笑。
  老化子低声向狄康笑道:“老弟你要多管闲事么?”
  狄康点点头,慢慢站起,向邻座许姓老者道:“两位可否移席一谈,瞧二位似有危难在身,我等如力之所及,愿稍尽棉薄。”
  许姓老者呆得一呆,道:“萍水相逢,怎敢叨扰。”
  蓦地——
  一道寒光疾奔而至,笃的一声大响,桌面上插着一支钢镖,力道甚劲,入木两寸。只听一阴侧侧冷笑传来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许姓老者面如土色。
  狄康微微一笑,伸出两指轻轻挟起钢镖,手掌疾合,只见指缝冒出缕缕青烟。
  两面目森冶大汉骇然变色,霍地立起。
  狄康倏地扬掌一拂,一双面目森冷汉子阎噑出声,被钢镖碎层穿入唇中,门牙断折,鲜血溢流,掩嘴疾窜出门外遁去。
  余风云哈哈大笑道:“老弟,如此一来今晚无法安睡啦。”
  许姓老者及少女惊喜不胜,双双过来道谢。
  狄康催请就坐,并问情由。
  许姓老者长叹一声道出经过详情。
  原来那少女名唤张秀芳,其父张良骥为金鼎镖局武师,三年前才投入金鼎镖局。
  金鼎镖局在洛阳名头响亮,局主六眼弥陀,雷殿元乃形意门名宿,为人阴沉自负,心术险诈,局内上下无不惮畏,因其武功高强,眼面又广,黑白两道都有交往,镖局生意旺盛,从未出岔,与江南烕远镖局分庭抗礼,南北二局江湖中无人不知。
  雷殿元半生镖局生涯,为他挣得家财百万,膝下仅有一子雷延魁,一身武学深得其父真传,却性好渔色,声色犬马,挥金如土。
  一日傍晚,张良骥与其女张秀芳在家纳凉闲谈家常,不料雷延魁走入,目睹张秀芳翩若惊鸿般避入内间,惊为天人,便与张良骥道:“风闻张武师祖传一避水珠,乞假一观。”
  张良骥诿称此为传言所误,他并无此稀世珍宝,雷延魁快怏告辞。
  翌晨,雷殿元郎遗三媒六证来张府说亲,怎奈张秀芳年幼时已许了人家,被张良骥婉言拒绝,
  雷殿元心殊不惮,却不便强人所难,第三日雷殿元郎遣张良骥护送二车红货至湖北武昌府,却不料在桐伯山附近竟出了岔子,非但两车红货失去,连张良骥也不知生死……
  此刻,川堂中食客俱为方才飞镖所惊散,仅剩下余风云四人在座。狄康听到此处,诧道:“显然镖车被却,人镖俱亡。”
  许姓老者摇首苦笑道:“事实真象如何,迄难查明,但雷殿元竟诬指张良骥见财起意,将随行之人毒害毁尸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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