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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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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麒精神一振,道:“在下未入睡,姑娘请进。”
  只见司惜春笑靥如花,盈盈走了入来,软语轻声道:“相公用饱了么?”
  白麒道:“粥香菜腴,在下无可言谢,只有永铭五衷了。”说着长叹一声道:“在下归心似箭,探望我那摧心断肠娘亲,乞姑娘相助成全。”
  司惜春道:“那是人子之道理,我何能拦阻,但愿相公不怨恨我就是。”
  白麒道:“在下何能怨恨姑娘,但东方黎明杀父之仇,誓必相报。”
  司惜春幽幽叹息一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过……”说时颦眉似难出口。
  白麒道:“不过什么,有话姑娘只管说,在下决不以为忤。”
  司惜春道:“并非我帮着东方前辈说话,东方前辈侠誉神州,行事出手甚有分寸,决不乘人於危,如相公能设身处地想想,令尊倘与东方黎明前辈易地相处,令尊又该如何,但我决不阻拦相公复仇之意。”
  白麒目中露出一抹怨毒眼神,答道:“无论如何,总因东方黎明老贼无事生非而起……”
  司惜春接道:“相公真能确定东方黎明家小囚处令尊不知情么?”
  白麒不禁一怔道:“在下迄未知情,家父与玄武官主効力,更不知在下家中即是玄武宫分坛。”
  司惜春道:“所以,;我才奉劝相公暂熄去心头之恨,相公返家後查明东方黎明家小是否囚在府中?”
  白麒呆得一呆,道:“东方黎明现在何处?”
  司惜春道:“他因要事赶往燕京,迩来武林传闻玄武官藏在京畿附近,擒贼擒王,如能犁庭扫穴,一切迎殁而解,他离去之际,对手刃令尊虽迫不得已,却心存愧疚,留下解药,谓为仇为友端凭相公。”
  两人相处挨近,白麒只觉媚人幽香阵阵袭鼻,不禁心笙猛摇,欲火上升,只觉百脉贲张,难以遏制,忍不住疾伸两臂将司惜春抱住。
  司惜春颤声道:“相公请不要……”
  烛影摇红,被翻春浪,个中情事不足外人道也。
  口口口
  窗外一条人影疾闪,玄鹤冲天而起,悄无声息落在屋面上,迷蒙月色映照下,正是乾坤圣手东方黎明。
  只见他沉思片刻,突然身形一跃,疾如流星掠去无踪。
  远处屋面上尖现出狄康,朱龙翔兄妹,孙玉琼,潘杏娃,千里独行余风云等人。
  狄康冷笑道:“东方黎明惧黄衣番僧在白家庄设下陷阱等他入伏,故设下美人计使白麒俯首帖耳称臣,心计不可谓不毒,但终究棋差一着,枉费心机。”
  孙玉琼,朱凤绮潘杏娃不禁娇靥緋红,低垂螓首。
  余风云道:“看来东方黎明必赶向燕京而去。”
  狄康点着道:“我等必须在他之前赶至,防他探查宫廷侍卫有无白某其人。”
  余风云微笑道:“这个不用顾虑,老化子护你乔扮白侍卫,已然预为安排妥善。”
  狄康一声“走”字出口,诸人先後腾空拔起,转瞬杳失在苍茫夜色中。
  燕京。
  历代帝都,虎踞龙蟠,周围六十里,成同凸字形,分外城,内城,旧皇城,紫禁城四重,城垣建筑,壮丽雄伟,名胜古迹,屈不胜指。
  这晚,云高月明,金风送夹,一辆马车蹄声得得,往南下洼陶然亭缓缓驰来。
  陶然亭周近林木蓊翳,池水清碧,春夏圭日,都下士人皆会合於是,亭木水部郧江藻所建,义称江亭,江藻自题云:
  “愧吾不是丹青手
  写出秋声夜听图”
  意境高绝。
  此晚陶然亭外游人如云,竚足林泉间,悠然神往。
  那马车一近陶然亭慢慢停下,赶车人跃下车辕掀开车帘,笑道:“两位老爷,到啦!”
  只见当先跨出一四旬中年人,身着一袭绸衫,手拿摺扇,方面大耳,三缯黑须,气度不凡。
  後随一俊秀挺拔,神采飘逸的青衣少年,辗齿微笑,益显得人若玉树,气质引人。
  游人注目凝视,只听有人窃语这:“陈翰林也来了,听说圣眷甚隆,大用可期。”
  无疑是指那四旬上下,气度不凡中年人。
  陈翰林与青衣少年并肩慢步,低笑道:“陈某每年皆须数履斯地,老弟不知陈某为何?”说着又是一笑,道:“陈某最爱宁北香冢碑词,哀感顽艳,每为徘徊不舍离去。”
  青衣少年微笑道:“翰林公章华国,碑词必动人悱恻,不然翰林公何至如此。”
  两人信步走至香冢前,只见一坯青冢,冢前竖立一碑,镌有碑文,却不著年月及题名,词云
  “浩浩愁,茫茫却
  短歌终,明月缺
  郁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减
  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青衣少年道:“果是绝妙好词,只太哀伤了点!燕京历代帝都,饱经沧桑,留下甚多可歌可咏事迹,香冢只是其中一环,经骚人墨客一再渲染,其名益彰。”说着语声略顿,又道:“翰林公对此香冢想必有所考据?”
  陈翰林摇首叹息道;。“数年来为查明香冢究系前代何女及所作碑词是何文人,谅系藉藉有名之士,无如言人人殊,莫知所本,必因前朝兵荒马乱之际,都下市民自顾不暇,况身外之事乎。”
  两人徘徊片刻,继续行去,途中陈翰林屡遇友朋,寒喧笑谈,青衣少年含笑浏览景物。
  忽见一锦衣长衫人快步如飞掠至陈翰林身前抱拳笑道:“陈大人雅兴不浅,又在此相遇了。
  陈翰林认明此人,是五贝子府总管,忙抱拳施礼道:“曾总管,经月不见,总管似发福了,风闻即将有添丁之喜,到时陈某尚要趋府恭贺。”
  锦衣中年人哈哈发出宏亮的笑声,道:“这不敢当,那时曾某定要敦请大小取名赐福。”说着语声略顿,又道:“五贝子前些时恳请大人赏赐墨宝,不知大人……”
  陈翰林忙道:“陈某已绘就山水花鸟,现送至坊间裱装,再过两三日陈某当亲自送往府邸,贝子爷近来好否?”
  曾总管哦了一声,道:“咱们贝子爷与福宁郡主就在那边水阁上欢宴诗友之交,侍从发现陈大人与友人在此游兴方浓,禀知贝子爷,本欲请大人一聚,贝子爷恐打断陈大人游兴,是以不敢惊动。”说着。望了青衣少年一眼。
  陈翰林趁机与双方引见,笑向曾总管道;:“这位是大内一等带刀侍卫白春帆,圣上派在孙相国跟前効力。”继又道:“白老弟,这位是五贝子府总管曾大魁,两位乡亲近亲近!”
  两人抱拳互道幸会钦仰,曾大魁暗道:“大内侍卫曾某无人不识,却不知有白春帆此人,何况一等带刀侍卫一身武功非同寻常,而且非有奇才异能,不可充任,他年岁轻轻,就担当此重职,诚难令人置信。”
  陈翰林似觉察曾大魁心意,微笑道:“白老弟系去年岁尾莫副统领临终之前密荐与圣上,武功一这陈某系门外漠,但白老弟深通歧黄,圣上念孙相年老体弱,是以命白老弟随身照护。”
  曾大魁不禁宏声大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曾某不识,两位请便,曾某这就去向五贝子覆命。”抱拳一揖,转身快步离去。
  陈翰林低声笑道:“穿针引线,学生事毕,其余的事就要看老弟了,如不出学生所料,稍时五贝子定必邀我等一聚。”说着拉着白春帆走向林木蓊翳中。
  林内一处悬有多盏灯笼,隐约可见系一茶棚,秋风初起,仍有喜爱此处情趣,三二知已,泉清茗醇,闲谈奕棋,陈翰林偕白春帆择座相对坐下。
  月华似水,陈、白两人闲聊了数句,即对奕一局,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白春帆忽低声这:“在下发觉可疑的眼神注视我等,不久五贝子必遣人来此。”
  陈翰林徵徽一笑,车三平六。
  白春帆似觉这一步棋大感棘手,欲力挽危局,沉吟思考长久。
  忽闻一声宏亮笑声道:“原来两位在此对奕害得我曾某好找。”
  陈翰林抬面见是曾大魁,忙立起抱拳道:“曾总管找我学生何事?”
  曾大魁道:“不敢,五贝子爷有请两位。”
  白春帆立起推乱棋局,含笑不语。
  陈翰林向白春帆望了一眼,道:“恭敬不如从命,五只子礼贤下士,言谈风趣,如沐春风,老弟随学生前往弄晓如何?”
  曾大阻道:“不知白大人可惠赏光?”神色异常虔诚。
  此人倚五贝子之势,平时作威作福,傲慢无礼,为何独对白春帆恭敬,宁非怪事?原来一品带刀内廷侍卫,威权甚大,可与督抚平起平坐,除了官府,莠民奸恶可就地戮杀,莫说一个曾大魁,就是两个曾大魁亦戮杀无伦,故不敢对白春帆放肆。
  只听白春帆徽笑道:“久闻五贝子豪爽好客,只因无机亲近,缘惺一面,今晚闲暇无事,在下自当追随骥尾。”
  曾大魁立时肃客就道,朝西北领前走去。
  尚未出抹,隐隐随风送来一片丝竹弦管之声,须臾穿林而出,只见一片碧波上水阁中灯光如昼,人影幢幢。
  走近水闾,曾大魁疾行数步,高声道:“陈大人白大人到!”
  丝竹弦管声立辍,只见水阁内走出一年约四旬气度威严中年人,一眼瞧见陈翰林,大聋道:
  “打扰清兴,兄弟异常歉疚,不过此间半都是华修兄旧识,华修兄又是诗文大豪,故不辞冒昧,恳请枉驾。”说着抢过一步,手执着白春帆双臂,一睑真挚之色,微笑道:“白大人,咱们今晚得能亲近,快何如之,请进,请进!”不容白春帆施礼,把臂同入。
  阁内高朋满座,尚有几名姿色不恶歌妓,左上首一席坐定一面檬黑纱少妇,一身翠绿衣裙,肤白如玉,黑纱甚薄,彷佛甚美,神态雍容,另有三端庄贵妇陪侍一席,白春帆暗道:“此女谅系福宁郡主,难道她是玄武官主么?如非事已知端倪,决难令人置信。
  陈华修白春帆同着五贝子走入水阁,满座宾客均为白春帆醉人气质所吸引。
  五只子仅为白春帆略略引见了数位知名人物,迳泣着白春帆共坐一席,笑道:“诸位不要拘束,各自尽兴玩乐。”
  须臾,丝竹弦管又起,歌妓绽唇吟唱,珠圆玉润,悦耳动听。
  翰林陈华修自择熟友共座,五贝子向白春帆殷勤劝酒,笑谈宫廷逸事,绝口不问白春帆家世来历,亦不与他引见福宁郡主。
  白春帆暗道:“看来五贝子亦是城府深沉,心术狡诈的枭雄,自己若不留意,必让他瞧出破绽。”丝毫不动神色,正襟危坐,微笑倾听。
  约莫半个更次,宾客陆续辞去,歌妓亦辞离,只剩下廿余人。
  白春帆缓缓立起,欲侍告辞。
  五贝子忙笑这:“天色尚早,何必急急离去,你我相见恨晚,兄弟还有讨教之处。
  白春帆复又坐下,道:“在下一介武夫,年轻识浅,若有垂询,当尽其所知相告,讨教二字,实愧不敢当。”
  五只子大笑道:“白大人忒自谦了,以白大人年少老戚,虚怀若谷,并不多见。”说着,面色一正,接道:“据敝府总管曾大魁言说白大人精擅歧黄,着手回春,舍亲一子,年方六龄,染有宿疾,面黄体瘦,不思饮食,痰喘痦咳,百医罔效,却又病不致死,痛苦不堪,不知白大人可试为一治,倘能治愈,不啻感同身受。”
  白春帆歉然笑道:“此乃陈大人谬甚其词,在下不过略明医理,岂能当真,医比卢扁……!”
  蓦地——
  一条人影由侧窗射入,挟着一股寒芒奔电,疾如流星袭向五只子而来。
  来势绝快,使人念头都来不及想,白春帆手中酒杯急掷过去,左掌穿胸推出。
  叮的一声,酒杯与剑尖撞了个正着,雷霆万钧剑势顿得一顿,向外横去,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被白春帆无形潜力震得反向飞出。
  此际,水阁外仆人一双人影,掌剑向匪徒劈下。
  只听三声凄厉惨叫腾起,人影相撞相继堕地,五贝子府一双武士胁裂洞穿,颅骨全碎,血浆迸溅,惨不忍睹。
  那刺袭五贝子匪徒,一身黑衣劲装,玄巾蒙面,直挺挺躺在两尸之前,一动不动,显然已重伤殡命。
  五贝子惊得面无人色,见刺客已死,大暍道:“速查明刺客是何来历?”
  水阁外众武士一拥而入,一名武士以刀尖挑开匪徒蒙面黑巾,只见那匪徒面肤浮肿青紫,七窍内溢出丝丝黑血,面目已莫辞,敢情那匪徒临死之前,已将预置口中剧毒吞下。立时毒性发作。
  五贝子沉声道:“速查看此人是何来历?”
  武士答道:“此人已服毒,面目浮肿靛青,模糊莫辨!”
  五贝子道:“搜他身上。”
  众武士遍体搜觅,一无发现。
  福宁郡主缓缓立起道:“将尸体掩埋,咱们回去再说吧。”语声软柔甜脆,悦耳已极。
  五贝子立时向白春帆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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