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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 by 左旋右旋一阵乱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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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郦池生母早亡,在宫中素来不招人疼,如若不是当了皇帝,只怕还在冷宫中受罪。赵明点了点头,心中颇感奇怪,燕棣性子冷酷,向来对谁都没一句热心肠的话,尤其对皇帝更是冷眼相待,却也觉得不好深问,当下含糊应了。 

  三月之后,北胡战事平定,燕棣凯旋而归,行至宫城外,远远便见宫门大开,花团锦簇站了好大一群人,当中一人身着明黄龙袍,一张清丽绝世的脸上毫无表情,正是白痴皇帝姬郦池,燕棣心中突然腾起一股热浪,直冲脑门,双眼一阵发潮,三月不见这白痴,此时乍然相见,心头竟是一股道不清的感觉,胯下骏马渐行渐缓,终于在这群人面前停了下来,燕棣翻身下马,两三步跨至姬郦池面前。 

  但见姬郦池身形消瘦,双目一如既往地波澜不兴,面色苍白,容颜更见秀丽,燕棣微躬了身道:“臣燕棣见过圣上。” 

  他即不下跪也不山呼万岁,本来是大违礼制,然而姬郦池身周群臣竟然视若无睹,赵明上前施礼道:“将军凯旋而归,陛下已安排了庆功宴,便设在上林苑中,将军请吧!” 

  宫中所有的东西,燕府中都会有,燕棣一向如此认为。 

  所以他看到那一对淡紫色的蜡烛微觉奇怪。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西疆进贡来的紫玉烟烛。”李时忠尖细的嗓声回答道。 

  燕棣双眉微挑“哦?”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李时忠胆子稍微大了一点,道:“这个,此烛燃时无色无味,火焰明净,不生黑烟。” 

  燕棣瞧了瞧那烛火不屑地笑了一笑,李时忠声音低了下去道:“…听说加有紫烟草,能动人…情兴…” 

  燕棣手一挥便劈熄了那一对蜡烛,道:“李时忠,你知道的事太多了!” 

  李时忠吓得身子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燕棣手慢慢伸向腰间的短剑,作为一个奴才,李时忠知道的事的确太多,燕棣虽不怕他胡言乱语,却也不想多生枝节,也许早该除掉他才对。 

  便在此时,听得一声低呼,燕棣转头看去,姬郦池靠在床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单调音节,听不清他说什么,燕棣微微皱眉,这白痴不是不会说话,却偏偏喜欢发出这种意义不明的声音,真正能明白他的意思的只有李时忠。 

  “他说什么?” 

  “皇上…皇上是说…是说…”李时忠因为害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燕棣提高了声调道:“什么?” 

  却听得姬郦池断续地笑了一声,然后清晰地说道:“痛…” 

  李时忠擦了一把额上沁出来的冷汗,听得燕棣冷冷地道:“下去!” 

  他半爬着出了殿门,转身掩上寝殿沉重的大门,昏黄暧昧的灯光被掩在那阔大幽深的寝殿之中,李时忠望了望天际,默默地祈祷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痴靠在床头,仰脸望着床边的燕棣,燕棣仔细地打量他,像是在体察这张美丽如昔的脸上有什么改变。 

  没有,美丽没有丝毫改变。 

  那没有表情没有内容美丽的脸没有任何变化,燕棣捧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愿意就此捏碎这张脸。 

  然而他做不到。 

  他在北胡三个月,北胡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微风中时时飘散着不知明的香气,撩人情思。在这种绮媚的风中,非常容易令人想念不在身边的情人,每当军队歇息的时候,就着蓦色与芬芳,会有士兵吹起婉转的短笛,也会有苍凉的声音和着那清丽的笛音,唱起缠绵的长相思。 

  这种时候,燕棣想起的不是任何一个姬妾,也不是任何一个情人,他所想的,就是这个有着一张美丽面孔,却没有任何表情的白痴。 

  他常常瞪着慢慢坠落的红日,想把那些像水草一样在心里纠缠的东西割干净,然而这些东西在心里也像水草一样有生命,割不断,理还乱。 

  姬郦池这个人嵌在他的骨肉里。 

  他的手指慢慢抚过白痴长长的眼睫,在莹洁如玉的面颊上缓缓画过,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初开的花朵,白痴闭上了眼,水红的唇轻颤,这光景如此熟悉,却又带了些微的陌生,这混杂的情绪开始一点点燃烧着燕棣沉寂的情欲。 

  他放开托着那张脸蛋的手,身子往前一压,将姬郦池扑倒在床上,嘴唇吻了下去,动作粗暴得不像一个吻,倒似啃咬一般,恶狠狠地含住那柔嫩的唇瓣,辗转吮吸中,一股腥腻的气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白痴嘴角缓缓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痕,红得妖异而妩媚的血痕,燕棣着迷地瞧着那浓稠的血迹,这红令他兴奋莫名,毫不费力地撕开白痴身上的亵衣,这身体上,纤细柔韧的身体上,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一道道伤痕,因为烛火的原因,呈现出美丽的粉色,燕棣咬紧了牙,倒底要怎么样,才能使这身体可以令自己厌恶?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怎样用利剑一点点在这本来白壁无暇的身体上,作画一般描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这数年来的伤痕此时看起来仍然那样新鲜,仿佛是刚刚才刻上去一般。 

  他以为他会厌恶,会摒弃。 

  然而不,这些伤痕使白痴更加迷人,一道道细细的红色伤痕,纠缠成一团红线,一团似乎要将燕棣紧紧绞杀在其间的红线。 

  燕棣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这些伤痕,仿佛在计数一般,闭上了双眼,一道道地摸过去,这些伤痕在他的手指下跳跃着,扭动着,死死被他压在身下的躯体开始向燕棣贴近,白痴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是时候了吧,燕棣感到下身的肿涨已经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他张开双眼,将白痴的腿向两旁分开,一直分到白痴脸容开始扭曲,“痛…“ 

  燕棣嘴角微牵,笑容恶毒,他如此喜欢看白痴这痛苦的表情,听他反来复去地念:痛… 

  这就对了,身下的只是一个白痴,他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他只知道痛一个字,对白痴来说,极乐就等同于极痛。 

  白痴的腿被他分到不能再分的地步,痛痛痛的呼声,渐次成了呻吟,浓密的毛发丛中,性器已经扬了起来,燕棣突然想要放声大笑,有谁知道,这九重宫阙的至尊,只不过是他床上的玩物?这快感甚至超过拥有万里江山的满足。 

  燕棣握住白痴抬头的性器,恶意地大力挤弄,只得片刻,一小股白色的浊液喷在他掌中,燕棣抬手将那东西全部塞进了白痴的嘴中,白痴被噎得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燕棣冷笑道:“你脑子见好了?居然知道这东西恶心?” 

  白痴被他压得踹不过气来,脸扭向一旁,燕棣双眉微皱,一耳光打了过去,一手扭转他的脸来,雪白的脸上挂着几根通红的指印,黑沉沉的眼里波光轻泛,燕棣微觉奇怪,伸指尖在眼角处一抹,果然有些湿,正在疑惑,却见那白痴脸上绽开笑来,嘴里轻呼:痛痛痛… 

  燕棣骂道:真他妈的是白痴… 

  姬郦池的双腿已经缠上了他的腰,微抬了腰身,后|穴紧贴住燕棣高涨的性器,竭力摆动着身体,上上下下地擦着燕棣,燕棣被他撩拔得难以忍耐,低吼了一声,挺身而入,白痴本来通红的脸瞬间涨成了紫色,拉着燕棣的双手深深抠入了肌肤,身体紧紧地缠绕住燕棣, 屋子里充斥着急促的喘气声、肉体的交合声还有白痴间或的痛呼声,红烛高烧,明黄|色的床帐内两具身体纠错盘缠在一起… 

  7 

  五更时,燕棣被更鼓声吵醒,宫内很幽静,只有帐前的两盏长明灯不时发出扑扑的声音,火焰无风自动,晃得白痴脸上光线明暗不定。 

  他半坐起来,拂开白痴脸上的长发,细细地看那美丽的面孔,真的很美丽,比燕棣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还要美丽,他突然想起幕僚冯藜宽给他的告辞信来,冯先生是他一直很倚重的谋士,只为燕棣迟迟不肯举事,老先生失望之下,告老而去,信未说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正是举事最好的时机,将军却犹豫不决,半点也不像将军一贯的为人,想来难道是怜惜今上年少秀美,不忍下手? 

  燕棣明知是老先生一时的气话,此时看了白痴美丽的面孔,心里不自禁地问,难道当真是舍不得这白痴? 

  他伸出手掌在白痴脸上轻轻摩挲着,心头涌出一团说不清的情绪,动作难得的温柔多情,便在此时,白痴张开了双眼,正对上燕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他二人相处日久,却从没这般四目相对过,燕棣一时怔住了,白痴漆黑的眼珠似乎不像以往那般呆滞而空洞,眼波盈盈,竟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意思,燕棣的心怦然而动,几乎便想要吻上这对含意不明的双眸,慢慢地府下身子,两张脸几乎要挨在一起了,正要吻上去,白痴突然笑出了声,那空洞而渺茫的笑声,将燕棣惊醒了过来,他一掌掀开要将身子凑合上来的白痴,翻身下床,整衣束带,转回头来,白痴衣衫凌乱,雪白的身子半隐半露,燕棣抓过锦被,兜头盖脸地罩住白痴,转身而去。 

  才出得殿门,便听得一阵簌簌声,院中的梧桐树纷纷扬扬地落下叶子来,耳听得风声盘旋一阵,将院内花木吹得哗哗作响,燕棣裹紧了外氅,拾级而下,靴子踩得枯叶吱呀作响,这寝宫内竟是说不出的凄凉冷清。 

  一眼瞥见李时忠守在殿外,他心里想起一事,招手叫他过来问道:“李时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一切可好?” 

  李时忠一时料不到他是何用意,只得道:“陛下一切皆好。” 

  燕棣侧头道:“没病过?也没什么不对?” 

  李时忠暗暗心惊道:“没有。” 

  燕棣一时沉呤不语,李时忠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多说一字,半晌才听燕棣道:“你去吧。” 

  李时忠如蒙大赦,嗑了一个头起身去了。 

  他在宽大的溃檐下站了良久,东边天空慢慢地越来越亮;亮色中夹了一抹绯红,像极了白痴情事后的脸色,已经能听到宫人们走动的声音,他这才慢慢地踱出寝宫,顺着路走了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听得前头有女人的笑声。 

  他心中微惊,姬郦池尚未大婚,男女之事也全然不知,宫中的女子多是宫人,另外便是老皇帝留下的一班嫔妃了。 

  他站了一站,寻思另找一条路过去,鼻端已经隐隐嗅到浓烈的脂粉香气。他素来不是藏头露尾的人,便站定了脚步,果然花木尽处,闪出一群宫妆妇人,为首一人,缀玉凤冠,锦裳曳地,粉面含春,杏眼桃腮,四十来岁年纪,正是前皇后赵后,也是丞相赵明的亲妹。 

  燕棣立定身子,施了一礼,赵后含笑道:“没想到将军倒也有此雅兴,昨儿夜里吹了一夜的风,我闻着倒像菊花香似的,一大早出来看,可不是开了满园的新菊。” 

  燕棣这才惊觉,自已心事重重,竟乱走到菊园里来触目所及皆是各色菊花。他向来豪迈,对风花雪月那一套素来没兴趣,花开花落也从不放在心上,赵后见了他神情,又是宛转一笑:“将军北征回来,想是没这兴致观花赏秋,原是本宫有些失口了。” 

  赵后出身名门,自幼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她十七岁入宫,据说深得老皇帝喜爱,原皇后死后就立为正宫,却始终没有生育一男半女,饶是如此,皇后位置却坐得坚牢,一半是因她父兄的名望,一半却也因她知书达礼,秉性聪慧,容貌反倒没人提了,燕棣敛声屏息道:“为臣愚鲁,太后见笑了。” 

  赵后点了点头道:“这花开得不易,倒叫人不舍得就去,将军有事先请罢。” 

  燕棣虽然对姬郦池骄横霸道,对这太后多少看赵明颜面,倒还存着礼数,当下行过了礼,匆匆地出宫去了。 

  赵后瞧了他背影,唇角轻抿,适才还温柔妩媚的丹凤眼里闪过深深的憎恶,吩咐宫女道:“带了适才摘的花儿,咱们到池儿宫中去。” 

  姬郦池与李时忠在金香斋,书案上放了一付雪梅图,雪点染着山石,梅开得异样妖红,姬郦池穿了一身天青色内衣,侧身而坐,李时忠正要替他梳头,他的头发极多,极浓,黑得胜过桌上一砚浓墨,丝丝缕缕不停地从李时忠手里漏出来,赵后站在门边看了一会,止了众人的通报声,轻步缓移到他主仆跟前,李时忠一眼看到便要拜倒,赵后摇了摇头道:“免了。” 

  一面接过李时忠手里的梳子道:“我来吧。” 

  姬郦池眼窝发青,更衬得肤色极白,阳光照在他脸上,倒像是涂了一层月霜一般,渗出极为惨淡的白来,眉眼便越发浓黑得化不开,两片薄唇倒像染了胭脂般地红,赵后轻轻握了一把头发在手里,那发柔滑顺畅,梳子过一下,散开在衣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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