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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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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莲英一扭身子,不依道:“大伯,怎么当着外人编排侄女儿,有这样做长辈的么?”
  王子升笑道:“看你,没大没小的,对大伯怎能这般说话?”
  此时天已大明,大家说笑一阵,东野焜起身告辞,道: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莲英道:“慢,先前搜你口袋时,只有二两银子,到京师如何够花销?”
  白远昌讶然道:“是这样的么?莲英你快去拿五十两银子来,送与少侠作盘缠。”
  东野焜道:“多谢各位,但在下银两虽少,可设法谋生,请不必担心。”
  白远昌等三人费了番口舌也无法说动他收下银两,王莲英急了,道:“你这人怎么不开窍,这银子权当借你吧,你今后还来就是了。”
  可东野焜就长着个木头脑瓜,说什么也不接银子,管你是怨是嗔,他反正就是不收。
  没奈何,三人只得放他出门。
  不多时,昨夜那几人来了,他们仍担心东野焜暴露出村里的窝点,来打听怎样处置他。
  白远昌对众人道:“昨夜你们进庙也不看看清楚,墙角坐着个大活人都不知道,今后千万小心,一点马虎不得!至于东野焜,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尚不清楚,但察颜观色,为人似乎还诚实,不像官府中人也不像帮派中人……”
  有人插话道:“帮主,他会不会是钦探?”
  “这个么,不敢肯定。他若是装作出这副模样来哄我们,那就一定是钦探。你们也要作好准备,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撤出。”
  王子升道:“帮主说得是,他要么是个初出道的雏儿,要么就是极厉害的钦探,无论是武功还是做作功夫都是一流的。”
  另一人道:“年纪轻轻,真是高手么?”
  “老兄,别忘了,秦玉雄不也年纪轻轻么?但武功高得吓人,也不知怎么练的。”
  白远昌道:“杨、何两位执事,你们马上打点出门,在后蹑着他的踪迹,看他到京城后往何处去,若是进皇城就赶紧回来报讯。若他真是去谋生,在他困难时给予帮助,装作是无意中碰到的,要多带些银两,要随机应变。”
  杨启、何吉祥齐声答应,立即回家准备,带上银两兵刃,尾随而去。”
  屋子里,白远昌对其余人道:“近来一直探不到紫星红梅的行踪,你们要多加努力,金龙令又重现江湖,一举摧毁了济南集贤庄,据种种传言,老夫判断金龙令主必与紫星红梅成为死对头,所以也要查找金龙令主。这两拨人我们都不招惹,能把谁拉到我们一边都好。”
  略顿又道:“当初老夫不得已从虎威镖局脱身潜踪,要不就可以设法把秦玉雄拉过来,但现在他已名震京师,还进了相府任总教习,这事只得作罢,至今老夫仍感遗憾。如今又遇上了个东野焜,为人比秦玉雄好,所以不能放过。”
  众人又议论了一阵,方才散去。
  白远昌回隆兴镇的路上,念念不忘东野焜,寻思如何才能招揽他。到家门时,他突然想起女儿白艳红,她来对付他最好,最有效。
   
 


  
第 十 章 歌女倩影
 
  东野焜来到了京师。
  城市的繁华喧闹,使他无比震惊。
  林立的店铺、宏伟的府第、宽阔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联翩而至的人群,使他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他茫然在人群中穿梭,不知该往哪儿去。
  忽然,他想起了冯二狗的话,说可以到慈恩寺广场找他。
  冯二狗虽然未回京师,既然知晓这么个地方,就只有到那儿看看去。从黄山和凌晓玉一块上路的那些天,四星女谈起京师就老提这个地方,说那儿各行各业都有,是最好玩的地方。
  主意打定,问了过路行人,便走过聚宝门,沿大功坊直走,不久便到了慈恩寺广场,只见五花八门的杂艺,三教九流的门道,真是无奇不有,使他大开眼界。
  在他眼中,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他显得愣头愣脑,嘴角挂着傻笑,一会儿去瞧人家算命,一会儿瞧人家耍刀打拳。
  他见卖艺人打一套拳、耍一趟刀,围观人众就大声喝彩,往场里丢铜子儿。不由心中一动,暗忖,何不学他们的样,找块空地比划一阵子,挣些钱来住店吃饭?
  这样一想,心胸顿觉开朗。原来,在京师挣钱却也这般容易。
  说干就干,他兴致勃勃找了块空地站下,巴望人众围了过来,只要人一多就开始比划。
  可是,他站他的,没人理睬。
  他一想,光站着不行,得喊,要有段开场白。
  他适才听人家喊过,全记下了。可是,他喊不出来。没喊就感到脸发烧,不行,没这个勇气。
  他又开始闲逛,一个个摊点挨着瞧。
  突然,有个女子声音叫他:“喂,小哥儿,算个命吧,只要你十文大钱。”
  他扭头一瞧,是个摆算命摊的妇人。
  咦,妇人家也干这营生,新鲜事儿,不由把这女人打量了一番。
  四十出头的年纪,稍有几分姿色,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身段不肥不瘦,貌相温柔不足,辣气倒有几分,颇具阳刚气,要不一个妇人家,岂敢抛头露面端算命这一行的饭碗?
  东野焜笑笑,摇摇头就要走。
  “慢,小哥儿,你急着上哪儿去?”
  “急则不急,只是在下不算命。”
  “哟,说活文绉绉的,小哥儿识字么?”
  “略通文墨而已。”
  “失敬失敬,小哥儿不像京师人士,是不是头一遭来此了?”
  “不错,进城只有一个时辰。”
  “小哥儿是来探亲访友么?”
  “在下在京师并无亲朋。”
  “啊,那是来游耍的了,小哥儿好福气!”
  “咦,这怎么是好福气了,芳驾不也在京师么?这来来往往的人是不是也算好福气?”
  “错了错了,小妇人虽在京师,却是劳碌的命。这不,摆摊算命,坐一天赚不了几个子儿,怎么是好福气?要像小哥儿一般,无忧无愁,成天玩耍,不愁生计,这才是好福气呢!”
  “错了错了,在下身上不名一文,到京师来也为的谋生,哪有好福气呀!”
  “真的么,小哥儿,你别哄人哩!”
  “信不信由你,告辞!”
  “哎,回来,回来,别忙啊,小妇人有话问你,多耽搁一会也无妨的,反正小哥儿也没事,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你说是不是?”
  东野焜向来心性平和,不愠不火,常为此遭师傅责骂:
  “你小于做事磨磨蹭蹭,像头懒驴拉磨,抽一鞭,转半圈……”
  他分辩道:“师傅,反正无事,又何必风风火火瞎忙一气,俗话说慢工出细活……”
  “什么,你还敢回嘴?叫你快你就快!”
  不过,练功则像换了个人,十分勤奋,但师傅从没夸奖过他。
  “听着,你脾性和善本也不是坏事,以后可少造杀孽。不过也不能好坏不分,一视同仁,大丈夫当嫉恶如仇,决不能姑息养奸!”
  师傅不止一次这样教训他,他却没往心里去。
  本来嘛,这山上只有他师徒二人,与世无争,世外桃源,你叫他恨谁去?
  要是他性情暴躁,云禾村王子川一伙把他折腾来折腾去,能有好果子吃么?
  因此,算命妇人喋喋不休缠住他,他也不发火,叫他停下就停下。
  “小哥儿,算个命吧,小妇人今日还没开张,锅里还等着米下哩,就十二文大钱……”
  “不瞒你说,小可身上只有二两银子,在京师也不知能住几天,所以……”
  “你只有二两银子怎么够啊,京师住店贵,吃饭贵,二两银子怎么够开销?”
  “就是哩,可我只有这么多,奈何?”
  “小哥儿,奴家看你诚实,替你谋个事儿你愿不愿干?要不然你东游西走的,被巡兵盘查起来,不是自找麻烦么?”
  “你是说,替小可谋个差事?”
  “不错,奴家替你荐个好差事。”
  “当真么?不知叫小可干何营生?”
  “这样吧,等收了摊,奴家带你去一瞧便知,包你满意,吃住都有地方。”
  “这……恐怕不妥吧?在下与芳驾素昧平生,这就跟着去……”
  “哟,你又不是大姑娘,还怕小妇人把你卖了不成?有什么不妥的?”
  她边说边动手,十分麻利地一会便收拾妥当,自己背着个卦兜,带着他往北走,绕过慈恩寺废墟来到忠孝坊,又穿进一条小巷,到了一幢小屋前,敲了敲门。
  妇人道:“这里叫仁盛巷,记好了别走错了,小妇人就在此存身。”
  门不一会就开了一扇,是个二十六七的姑娘探头出来看:“哟,三姐,回来得这般早……”乍又见东野焜,讶道:
  “咦,他是什么人,带他来干什么?万一不是好东西……”
  妇人道:“别乱嚷,到里头说话。”
  三人穿过小天井,到正厅客室坐下,让他稍候说是去烧茶水,两个妇人便下厨房说话去了,也不知嘀咕些什么。
  盏茶时分,才见两人端着茶碗回来,请他喝茶。
  妇人道:“小哥儿,奴家名叫侯三娘,这是妹子侯四姑,以后长相处,彼此不必客气。”
  东野焜谢了茶,道:“在下东野焜,蒙大嫂垂爱,不知欲荐在下干何营生?”
  “喝茶喝茶,奴家自会奉告。”
  东野焜端起茶喝了几口,生津回甜,端的好茶,便一口气喝下。
  这时又有人敲门,三娘道:“是鹏儿回来了吧?”说着亲自去开门,不一会和一个二十来岁,相貌俊逸的年青人回到客室。
  “犬子张逸鹏……”侯三娘替二人引荐,又道:“小哥儿是娘在慈恩寺找来的,如何?”
  张逸鹏道:“身体壮实,相貌忠厚,不错不错,孩儿以为可以。”
  侯三娘笑眯眯道:“小哥儿,奴家荐你到个好去处,那儿吃穿不愁,也用不着干什么活儿,每月俸银二两,奴家再奉八两,一共十两,另外,小哥儿的衣服鞋袜,也由奴家操办,不知小哥儿愿不愿去?”
  东野焜一听,诧道:“不干活儿那又干什么?叫在下白吃白住白拿银子么?不妥不妥!”
  “哎,别急别急,听奴家慢慢道来。奴家有个亲戚,要雇个长随,小哥儿住在他家,平日也用不着跟他出外,只是他若有书信交与小哥儿,小哥儿送到奴家来,若无书信,小哥儿自管闲着就是了。只是有一条,小哥儿不可随意外出,得呆在家里边。”
  “咦,原来是要在下做鸿雁传书的差事,只是同在京师,相互往来就是了,又何必……”
  “小哥儿不知,奴家这位亲戚当的是官差,平日里差务繁忙,哪有闲空走门串户。再说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又怎好时时上门?因此,委屈小哥儿传递书信,一个月跑个三两趟也就够了,就请小哥儿答应了吧。”
  东野焜道:“好,在下答应,只是有一条,二两银子足矣,那八两在下不要,若不答应,在下就只好告辞了!”
  有钱不要,这使侯三娘一家感到惊讶。
  侯四姑道:“我说小兄弟,有钱不赚,有什么理儿,能说说么?”
  东野焜道:“一月送两三次信,管吃管住,二两银子也尽够了,怎能多拿?”
  侯三娘笑道:“原来如此,小哥儿当真是诚实人,不过小哥儿有一条,书信不遗失,也不能让人看到,责任极其重大,平日又不能随意外出,所以这十两银子是该拿的。”
  东野焜心想,这世上的人怎么了?为何都神神秘秘含有隐情。凌晓玉如此,白远昌等人也如此,这侯三娘一个算命的也如此。不过,侯三娘算命是假,在广场她说等米下锅,这会儿一给就是十两银子。也许,她也属于什么秘密帮会,自有一番隐情。但是管他的,自己先找个落脚地方,挣上几两银子再说。以后不想干的话,提脚走人就是了。
  他于是道:“银子二两,多一分不要。”
  侯三娘见他固执,只好答应。
  这一天就在侯家度过,谈说中问及他的来历,他想总不能见人就说自己有武功,于是把小时当学徒的事拿来搪塞。
  晚上,他与张逸鹏同屋。
  第二天一早,侯三娘上街替他买了两身衣服,穿上后哪里像个长随,倒像个家道小康的读书人。
  吃过中午饭,张逸鹏带他穿街过巷,走正阳门穿洪武门,来到六部五府、官衙门林立的长安街,出出进进的大都是文武官员。他们最后转入了一条小巷,来到张逸鹏亲戚家。
  这小院比张院宽敞多了,天井里置放着许多盆花木,夏天时花儿一定茂盛。
  主人年约四旬,夫人三十多岁,有个十来岁的小儿。另外有一对夫妇充当仆役,丁口倒也不多。
  张逸鹏替他们作了引荐。
  主人王必胜也还客气,当下引他们入室。
  张逸鹏道:“这位兄弟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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