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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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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梅落闭起微微发热的眼睛,狠心转过头去不看他,逼着自己用平淡而冷静的声音说话:“六弟,你应该叫我四嫂!” 
    无惜身子微微一晃,受伤的表情在脸上挥之不去,忽而点了点头,违心说道:“是,四嫂,您过地可还好?” 
    “有劳六弟挂念了。无伤待我很好,你尽可放心,倒是梅心自小在府中受苦,如今嫁与你为正妃。希望你能好生爱护于她,别冷淡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未有回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只能瞧见两侧的步摇不住颤动,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般。 
    无惜苦笑道:“除了这些,你就再无话可与我说吗?梅落……” 
    “你应该叫我四嫂!”阮梅落又一次纠正了无惜的称呼,回首间已是潸然泪下。明明眼底依旧然着深情厚意,却不得不用理智去克制:“除了这些,你还指望我说什么,我与你,除了叔嫂的关系外,再无其他。无……六弟。我们再回不到从前了,你懂吗?” 
    她的容颜一如往常那般地绝美动人。然从那好看的嘴唇中吐出的却是一个又一个令无惜悲痛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字眼,无从可避,无从可逃,唯有忍着撕心的痛接受:“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放不下,梅落,我始终放不下你,你呢,你又可以彻底放下我吗?”伸出手,想去触碰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可是她退开了,只是滑却一步的距离,却令无惜的手冷在空中,再也触不到。 
    咫尺天涯……指的大抵是这样吧,明明就在眼前,却远若人间与天上! 
    正自哀切之时,忽闻身后传来声音:“梅落,你在这里吗?怎么不等我就先出来了?” 
    阮梅落闻声一震,抬眼望去,只见在辜无惜背后不远处,穿着一袭石青缂丝绸袍地无伤正疾步向他们走来,走的近了,辜无伤看到阮梅落脸上的泪痕,心疼不已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谁人惹你伤心了?” 
    无惜此刻已经收了心思转过身来冲已经走到面前地辜无伤欠身叫了声:“四哥!” 
    辜无伤看到无惜在此似颇感吃惊,一缕暗光在眼底飞逝而过,旋即又朗声笑道:“六弟不在园中入席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无惜回看了阮梅落一眼,低声道:“我本是去绛雪轩找梅心的,不想会在这里碰到……四嫂,所以就聊了几句。” 
    辜无伤轻哦一声走至阮梅落跟面,举袖轻拭其泪柔声道:“为什么哭?” 
    阮梅落微微摇头,拾了几分笑道:“没哭呢,只是这里风大,刚有沙子被吹进了眼,所以忍不住掉眼泪。”她不敢去迎视无惜的目光,强迫自己只看着辜无伤一人:“父皇跟母后差不多也该到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辜无伤闻言未有多问,点头同意了她的话,朝无惜告别后,亲密地携阮梅落离去,两人的背影瞧在无惜眼中,再刺目不过,恨不得上去将梅落抢回到自己身边,不断地用理智克制情感,好累! 
    正当无惜怆惶心痛之时,有女子的叹息声在耳边低低响起,接着一双柔婉的手拥上了他地腰:“殿下,妾身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心中只有姐姐一人,可是姐姐已经是四皇子的正妃了,再难过也于事无补,还望殿下珍重身体。”这个声音说的缠绵真切,硬是将无惜的心自远去的阮梅落身上拉了回来:“梅心,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只是还不愿放下吗?”阮梅心自无惜地怀中仰起了头,目光真挚而热情:“殿下,我看得出姐姐已经放下了,您为何还不愿呢?除了姐姐之外,殿下还有我、曲妃以及所有府中地姐妹,每一个对殿下都是真心以待。”说到这儿她目光一黯,低了声道:“妾身知道自己与姐姐相差甚远,不能也不敢与之比肩,但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与姐姐流得是一般无二地血,妾身斗胆求殿下以后若是思念姐姐了,就将梅心当成姐姐,妾身愿当姐姐的替身,只求能抚慰殿下,莫要因思伤身,毕竟,殿下还有许多事要做!”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显得很吃力,说说停停,仿佛每说一个字就像有人用利刃在刺心一般,言到后来,已是不成语调。 
    她的委曲求全,终令无惜动容,绕过她罩着绯红镶银边的外衣,揽住了本应熟悉的身子:“梅心……你又何须委屈自己至厮,梅落有梅落的好,你有你的好,以后不要再说替身不替身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话虽是在对阮梅心说,那双泛尽相思的眼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虚无的远方! 
    重阳筵宴在建德帝偕皇后来到后,正式开始,因着帝后皆在场的缘故,底下不敢放肆,只静声吃菜,未有欢声笑语,唯闻几个年幼的皇子与公主稚声稚语。建德帝有心要活泛一下气氛,逐道:“今日是家宴,没外人在,又正值重阳佳节,晋朝陶渊明曾有诗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咱们这里南山是瞧不见了,但含曜吐芬的菊花却是遍地都是,不如这样,你们几人个皇子分别以菊为题作首诗,顺便也让朕考教一下你们学问,要是作的好,朕有赏!” 
    诸皇子之中,要说吟诗作对,当以辜无伤和皇七子辜无尽最好,当下两人先后起身,以菊为题咏诗一首,其中又以辜无伤为之出色,九步成诗,而且句句压韵,无错无漏,堪为佳作。 
    建德帝龙颜大悦,分别赏了一令宋纸和一把湘妃竹扇,皇后眼见儿子如此出色,自也是满心欢喜,亲自倒满了杯酒,让宫人给无伤送去。 
    无惜冷眼看着两个弟兄在那里出风头,七弟生母卑贱,上不得台面,自小由皇后抚养长大,与辜无伤再好不过,事事唯他马首是瞻,也是他最坚定的拥护者,自他懂事后,就一直嫌生母是宫女出身不光彩,极少有去探望的时候,只将皇后当成亲母,极尽孝礼! 
    在辜无伤之后,又有几位皇子分别吟诗,便都没能超过辜无伤,建德帝随意赏了几样东西后,突然将目光对准了太子:“无决,倒是也做一首来听听!” 
    太子慌忙站起,躬身道:“儿子遵旨!”接下来他一阵苦思冥想,搜肠刮肚的想拼出一首诗来,可他平日里只顾着逗蛐玩女人,哪曾好好上过课,往常师傅授课都是有听没听,眼下临时抱佛脚怎么来得及? 
    整个园里静得连根针落下都听得见,大家都等着太子的诗,当然也不乏有等着看笑话的,眼见着建德帝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太子只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无惜突然站了起来,朗朗道:“父皇,太子是一时心急想不起来,不如就由儿子起个头如何?” 
    “你来起头?你们兄弟二人同作一首诗吗?”建德帝对无惜当众站出来为太子解围颇有几分诧异,要换作以往,这个儿子是绝不会出头的,他抚着一丝不乱的胡子点头道:“也好,就由你们两人一起,若是作的不好,不止无赏还要受罚!” 
 第二十一章 不如不遇(2) 
    太子虽感激无惜替自己解围,但这诗要如何作,他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有替着老皇帝不注意,偷偷在背后拉扯无惜的袖子希望他给支个招,不想这手却被无惜整个儿抓住不放,不知要做什么。 
    无惜抛给太子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接着张口就吟道:“秋;叶枯,花败;”他一边说一边借着袍袖的掩饰在太子的手心飞快划着早就已经想好的下一句诗词。 
    此言一出,建德帝立时大皱眉头,虽说这秋天叶枯花败确是实情,但眼下正是该高兴的时候,作也这样的诗不是存心败坏人心情吗? 
    辜无伤与辜无尽兄弟对望一眼,彼此都心中有疑惑,瞧不出这老六打的是什么算盘。 
    太子暗记了手心出现的那些字,正要往下接,忽听二皇子辜无止在那里放言道:“父皇,儿臣以为六弟这诗与今日之气氛不合,不宜再作下去,以免坏了父皇和娘娘们的心情。” 
    除痴傻的大皇子以外,辜无止在诸兄弟中最为年长,连太子也比之小了半岁,所以在诸兄弟面前向来以长兄自居,一直视辜无伤为劲敌。 
    无惜立时接了话道:“父皇,诗好不好并不是单凭一句就能听出来的,譬如曾有一首诗为: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芦花皆不见。这首诗前三句皆可说是再普通不过,可偏就最后一句,化一切腐朽为神奇。令得此诗堪称精妙。”借着这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整首诗的内容全一一写在了太子手上,说一件事做另一件事,如此一心二用,也真难为了他。 
    太子知晓通篇诗文内容后心中大定。冲无惜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皆记下后,朝建德帝道:“父皇,儿臣以为六弟所言甚是,不若就让儿臣试试吧!” 
    在建德帝答应后,太子立时意怀满满地吟接了下去:“唯独秀,风霜拒。” 
    秋。 
    叶枯,花败。 
    唯独秀,风霜拒。 
    紫陌红尘。纵我不往。 
    罗织五色纱,婉转曲尘花。 
    重九游人赏却,恋恋何肯归去。 
    一年逝去一年归,年年待有此花赏。 
    随着无惜与太子一句接一句地吟诗声中,整首诗了然清楚,只是听在耳中尚不觉有什么了不起,但若是写在诗上,却甚是惊奇了,全诗排列成行,竟然是行如宝塔。全诗虽无一字说菊,却句句是在赞菊,倒是比原先辜无惜的那九步成诗更出色些。 
    建德帝细品一番后抚赏大笑:“好,这诗做的不错。将朕书房里的两个水晶镇纸拿来赏了太子和无惜。”皇后亦在一边附声道:“想不到六皇子的文采如此不错,当真是出人意料呢,以往怎就没看出来呢!” 
    “皇后娘娘过奖了,无惜也只是一时有感罢了,主要还是太子后面几句接得好。”无惜并未因此露出骄色,反是愈加谦虚:“其实儿臣只是取了个巧而已,若论真才实学,当然比不得四哥和七弟。” 
    辜无伤听得这话。当即起身谦让,不敢受领,建德帝摆摆手道:“行了,不要再谦让了,这样,朕还有一个更大地赏赐要给你们。就看你们哪个够胆要了。”随着他的拍手。自垂花门处进来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男子,看那年纪约摸二十来岁。五官颇为俊秀,只是过于冷硬,身材修长双手关节突出,太阳穴微凸,一看便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此人进来后先朝建德帝行了个礼,生涩地道:“皇上,见过。” 
    还从没有人朝见皇上时是这么见礼回话的,逗得坐在席间的众位娘娘掩嘴轻笑,燕妃更是娇声道:“皇上,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怎么连行礼问安的规矩都不懂?” 
    坐在她下首一桌地妃嫔中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此人五官与咱们略有差别,说话又不利索,只怕不是中原人。 
    燕妃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乃是本届秀女中她最讨厌的一个章婉仪;明明心机重重,偏还装出一副冷冰冰与世无争的样子,骗得了谁,最可恼的是皇上居然还就吃她这一套,短短几个月里就连连晋位,当下她头也不回,略带讥意地道:“章婉仪真是博学,什么都懂,什么都要插上几句,可别不懂装懂,出了 
    章敏之嘴角一勾,低头抿着奶子不理会燕妃,倒是建德帝开口了:“章婉仪说的既对也不对,冷夜身上流的一半是中原人的血,他自幼长在出云国,是那边有名的武士,也是德泰失踪多年地儿子,才找回来没多久,因此汉语说的还不利索,不过身手是一等一的强,本想让他跟在朕身边,不过朕身边人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所以干脆就赏给你们吧!”前面那句话一出底下立时哗然声起,所有人只知建德帝身边的一等侍卫德泰终身未娶,没曾想竟还有个儿子流落在出云国,既是有一半汉人地血,那他母亲必是出云国人。 
    辜无伤与辜无惜几乎是同一刻想到了二十年前出云国出兵进犯,建德帝曾御驾亲征的事,当时德泰已经在建德帝身边了,想必是那时的事吧。 
    “父皇,咱们兄弟这么多,他就一个人,赏给谁好啊?”七皇子当先问出了这所有人都横在心头的疑问。 
    “呵呵,这就要问冷夜了。”老皇帝目光一转,笑道:“冷夜,朕作主让你自己选择主子,你准备怎么选?” 
    冷夜的眼不论看谁的时候都是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感觉更像是野兽的眼,他扫了一眼所有已成年地皇子道:“受我一刀者。当为我主!”这话他倒说的利索,不像前面请安时字词颠倒。 
    二皇子当先跳了起来,大声怒喝:“放肆,我们可都是天皇贵胄,龙子凤孙。你是何身份,敢让我们受你的刀,要是伤了哪里,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地!” 
    “二哥说的是,不过一小小侍卫罢了,就是没你又怎么样!”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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