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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走,火车吗?”
“是的呀。”
“几点?”
“早上8点30分的火车。”
“楚香,明天我叫司机送你去。”
“不不不,不用了,太麻烦人家了。”楚香想起那辆颇为招摇的奔驰,上次去绍兴的时候,被底楼的租房青年看见,从此两人相遇,他的笑容都好像怪怪的。
关泽说:“不麻烦,火车站人很多,不安全,何况你还有行李吧?”
“关泽,真的不用了。就当锻炼锻炼。”
关泽一听,低低笑了几声,这才说:“好吧,那你身边有钱吗?”
“有!”楚香赶紧说,“而且公司食宿全包,宿舍、食堂都准备好了,不怎么花钱。我早打听清楚了,一下火车,旁边就能转地铁一号线,交通很方便的。”
“嗯。”关泽像在沉思。
楚香忙补充:“培训地点就在闹市区,非常安全。”
“那么。”关泽像被说服了,叮嘱她,“我在国外,如果有事需要帮忙,你给……宋敬学打电话。”
“好的,关先生。”
楚香眼睛开始有点发潮,她原以为,她的世界已是片一望无际的空旷废墟,谁知上天总算不曾赶尽杀绝,给她留了一堵墙。
楚香鼻子酸酸地问:“关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那头,似有若无,关泽仿佛轻轻叹了口气,他问:“楚香,你去上海多久?”
“一个多星期,十天。”
“那么等你回来,我已经回来了。”
楚香万分雀跃地欢呼:“太好了!”
关泽笑了笑:“楚香,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好的,关先生,您保重您的脚哈!晚安!”
楚香兴冲冲地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楚香打开窗子,让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就着阳光,吃了半个果酱面包。已经跟小安打过招呼,家里什么都不用担心,她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啊!
楚香背着双肩包走到楼下,在往公交车站的必经之路,开过来一辆银灰色的车,非常眼熟。
雷克萨斯,跟宋敬学的车同一款的。
现在买私家车的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楚香正在心里嘀咕,雷克萨斯戛然而止,驾驶座车窗落下,里头的司机探出脑袋,叫她:“楚香!”
楚香一个激灵,惊讶说:“宋敬学?”
宋敬学毫无废话:“上车!”
楚香坐了进去。
宋敬学穿了件大猴子图案的白T恤,皱巴巴的,灯芯绒夹克,套一条耐克运动裤,蹬了双休闲皮鞋,风格乱的真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刚从那美克星回地球。
“别看了。”宋敬学察觉楚香在观察他,“你家的关泽凌晨4点给我打电话,叫我送你去火车站,我眯着眯着就睡过头了。刚刚开到这里,正要给你打电话。”
楚香嘿嘿一笑,说:“Kiwi,不好意思哦。”
宋敬学正全神贯注地倒车,没理她。
楚香发现,宋敬学的车前增添了一只非常小的公仔摆设。竟然是——浪客剑心!
楚香不禁立即浮想联翩,沸腾了。勉强按捺,款款地微笑,问道:“宋敬学,你跟小安现在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透露一下嘛。”
宋敬学盯着后视镜,嘴里笑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会吧……这么保密?”
“嗯,绝密。”
说到做到,宋敬学竟然不说话了,把车子开得飞快,朝火车站疾奔而去。
接近车站,能望到候车大楼的时候,宋敬学才瞥了副驾驶座一眼,问道:“楚香,这个书包就是你的行李,没别的东西了?”
“没了。”
“车票检查一下。”
楚香在书包的一个小口袋里摸摸粉红色火车票:“车票在。”
“几号候车厅?”
“七号。”
宋敬学把车直接开到候车大楼的停车场,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古怪穿着,下了车,手一伸,拎起楚香的书包,就朝七号候车厅走去。
楚香觉得很过意不去,说:“宋敬学,你先回去好了,谢谢你噢。”
宋敬学说:“你第一次单身出远门,火车站人多,小偷多,环境复杂,你的家长关泽同志谆谆叮嘱,叫我把你送上车。”
“……”
候车厅算不上干净,也算不上脏,提拉杆箱的、拖蛇皮袋的、背登山包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宋敬学跟楚香找了个座位坐下,宋敬学从兜里掏出一只MP4,悠闲自在地看起片子来。
楚香凑过去一看,别提了,又是那个木头人打架的武侠电视剧。
半晌无话,离发车还有20分钟的时候,宋敬学忽然又从夹克的兜里掏出某样东西,随便放在楚香的膝盖上。
“关泽叫我带给你的。”
楚香一愣,那是张银行卡。
楚香说:“我不要。”把银行卡塞回他手里。
宋敬学笑道:“给你防个身,人在外地,免不了有用钱的时候。”
“我没用钱的时候。我带钱了。”
“那好。”宋敬学说,“到时候你自己拿去还给关泽,别放我这,待会儿要是钱少了,难道我还负责赔啊。”
“什么?钱少了,我更赔不起啊!”
宋敬学说:“你不用赔。”
“……”
宋敬学把银行卡塞到楚香的书包口袋里:“据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时火车站的广播开始一遍遍播送:……旅客们请注意,开往上海方向的T123次列车已到站,请在二楼第七候车厅检票进站……
宋敬学拎起书包,拔腿就往剪票口走,楚香只好跟在后面,一阵风地跑过去了。
剪了票,宋敬学说:“路上小心。等你从上海回来,关泽会接你的。”
楚香发现,不知为何,宋敬学的表情有点古怪,好像火车一开,就西出阳关无故人了。她点着头,心里想,不至于吧,又不是去黑龙江插队,去上海培训个一礼拜而已。
再一看,宋敬学已经掉头走掉了。那张亮闪闪的银行卡,放在书包的小口袋里。
宋敬学大步流星地走回停车场,却没找自己的车,而径直朝一辆闪闪发光的卡宴SUV奔去,窗玻璃紧紧关着,看不见汽车内部,宋敬学毫不犹豫,使劲地敲起车壁来。
车窗迅速移下,司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休闲装,戴了一副极大的墨镜,遮去半张脸,鬼鬼祟祟。
“果然是你。”宋敬学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跟踪我干什么?”
“我没有跟踪你。”小伙子显得相当镇定,“我在跟踪楚香。”
“哦,楚先生,承蒙你关照。”宋敬学讥笑道。
“我知道,现在你和关泽,都对我很有意见。”小伙子扭回头,看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我也不是故意的,人总有失误的时候,你说呢?”
“你是人吗?”宋敬学一点儿也不客气,“你毫无人性。”
“Kiwi,别激动。”小伙子说,“我这不是在尽力弥补,尽力挽救嘛。”
“挽救?你有办法挽救?”
“暂时没有。”
“滚蛋!”
“嗨,Kiwi,事情还没绝望,你得对我有点儿信心。”
宋敬学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关泽估计想找人做掉你,你最好小心点。”
小伙子仍旧很镇定,说:“这种事,关泽不会做。只要你不心狠手辣就行。”
宋敬学看着他,过了会儿,说:“这段时间,关泽在处理他公司的事儿,忙得团团转,至于楚香。反正你看着办吧。”
小伙子说:“别威胁我啊。”
“我威胁你了吗?”
“你的语气就是一种威胁。前天我的QQ被盗,不是你干的吧?”
宋敬学目露凶光,恨不得一把扭断他的脖子。
小伙子问:“关泽现在在哪里?”
“在家。”
“怎么骗楚香的?”
“去法国出差。”
小伙子微微一笑,问道:“楚香其实很机灵,怎么骗她相信的?”
“Buddha Bar。”宋敬学淡淡说,“上次从巴黎带回来的CD。”
“关泽其实也是个天才。连蒲达吧都想出来。”
转头一看宋敬学脸色不善,忙说:“好吧,好吧,Kiwi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对了,今早你上过网站了吗?”
“没有。”
小伙子从副驾驶座捞起一个手提,开机,联网,嗒嗒几声,输入某个网址。
小伙子平静地说:“北京时间今天上午7点,新的照片上首页了。你的老对手,黑客Eagle。”
说着,把笔记本电脑侧了个方向,转给宋敬学。
只见网页上登着一张大幅清晰的生活照,是个很好看的外国人,像北欧人,黄色头发,穿着溜冰鞋,年纪很轻,笑容满面的样子。
照片底下备注两段不长不短的文字。宋敬学脸色缓缓地沉了下去。
沉默。深深的沉默。
小伙子忽然说:“Kiwi,其实你是不是应该跟楚香打个招呼。你的QQ签名是什么来着的?半生闲隐今终止,一步江湖无尽期……”
“不好意思,楚香是言情小说迷,不看武侠。”
20
据说,关泽小时候住在静安寺附近,楚香本来还美滋滋地盘算着,有时间去那儿好好逛逛,结果上课上到精疲力竭,去的最远的地方,是马路对面100米外的可的便利店。所有的计划都泡了汤。
想给关泽打电话诉苦,两次三次都不在服务区,破天荒接到一条短信,说他去山区考察小镇和别墅,可能全球通不通。
楚香嫉恨得牙痒痒,还不如直说,去公款旅游了呢!
终于,培训在楚香的祈祷中结束了。
毫无留恋,楚香一心快快回家,背着包飞速登上火车,几个小时,从上海回到她熟悉的城市。
单身下了站台,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通过栅栏,来到出客口。一大群小贩蜂拥而至,与出站的旅客迎面交汇,像江水的两股浪潮般撞在一起。
小贩们手里拿着宣传单,大声吆喝。“小姐,宾馆要不要?”“一日游!一日游!”“小姑娘,租车这边!”“本地导游,50块钱一天。”
出站的旅客在小贩的缝隙间涌出去,花花绿绿的广告单页在人潮中乱飞。
楚香走到外面,微微仰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以为无法寻觅关泽的踪迹。但她竟一眼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拄着拐杖,稳稳站在旁边。他的气色看上去有点儿倦,不过西装修身,在火车站的各色人群中分外醒目。
他微笑着,一言不发地也正看着她。原来他们在顷刻之间都找到了彼此。
楚香分明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太熟悉了,任何煽情电视剧都不会缺少这种久别的相逢。如果时装剧,多半在机场;如果怀旧剧,多半在车站,而此刻的男女主人公,就像两朵花,忽然地绽放了。
楚香奔了过去,挥手叫他:“关泽!”
关泽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拉住她的书包带子,轻轻一拨,把包从她肩上卸下来了。
楚香连忙抱住包,笑道:“关泽你现在是伤残人士,需要特殊保护啦,包我自己拿。”
关泽倒也不坚持,问她:“上海好玩吗?”
楚香一听,摇头埋怨:“别提了,从早到晚上课,什么地方都没去,那个培训太残酷了,简直魔鬼训练啊。”
关泽笑了:“是嘛,先上车再说。”
“关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脚好点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姐。”
那辆曾坐过的奔驰停在不远处。关泽慢慢朝车子走去,显然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策杖走得挺稳当了。楚香有点心疼,嘀咕说:“你在车里等我就好了,干嘛走下来呢,这里人也多,万一撞上谁怎么办。”
关泽侧头朝她一笑。
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关泽把她推了进去。
“楚香,去我家吧,你应该想洗个澡。”
“嗯……”
不管她还在考虑,关泽已经对司机说了两个字:“我家。”
楚香微微一怔,因为关泽很少这样专横的。再一看,他满脸倦容,瞧起来接二连三的出差,跑来跑去,把他给累惨了。
路上关泽基本没有说话,头靠在座椅的靠背上。
低气压——楚香发现,他目不斜视,收敛微笑,不声不响的时候,周围的气压仿佛刹那间低了下去。楚香心中有些疑惑,时不时,偷偷觑他一眼。
他似乎毫无感觉。
到了山海公馆,楚香捧着书包,跟在他身后,上到16楼。
关泽说:“楚香,你先去洗澡吧,我在客厅等你。然后去吃饭,好不好?”
楚香不回答,凝视他,片刻,问道:“嗳,关泽,你很累吗?”
“嗯?”
“要不然你先去睡吧。”楚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休息,等下我去买吃的,麦当劳你喜欢的汉堡包怎么样。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