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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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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对了,今日那个大盗黑熊被一名武林高手穿喉格杀,莫非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位干的?”

他从身边摸出钥匙,正自开锁,忽听得隔壁房门呀的一声开了,灯光下却见苗飞探出头来,向他招了招手,相邀入内。江浪正待开口说话,却见苗飞又竖起手指,摇了摇头,作个噤声的手势。

江浪登时会意,知道苗飞是不愿让其他客人看见自己进他房中。正待举步,却见苗飞隔壁的房门突然间也是呀的一声开了,白影一晃,一名身穿白衣的哈萨克少女双手掩面,边奔边哭,快步而来。

壁上油灯照耀之下,只见那少女正自哀哀痛哭,心情激荡之下,险些撞在江浪身上。后面房中一个男子声音叫道:“艾达娜,快回来!”随即脚步声响,又有两个人急步追出。

江浪早已侧身一让,躲过了那少女的身子。

便在这时,那少女也看清了江浪。她“啊”的一声,甚感意外,登时止步回身,伸袖拭泪,睁大一双海水蓝的美目,愕然道:“中原少年,怎么是你?”她这时已哭得双目红肿,问话之时,兀自带着呜咽之声。

江浪自也认出眼前之人便是日间在雪谷中遇到的三名哈萨克男女中的那个少女。他一呆之下,点头一笑,说道:“姑娘,原来你们也在此投店啦?”

那少女点了点头,忽然又泪如雨下,泣道:“我,我哥哥死啦。”江浪一惊,想起那个挥刀攻击自己的长脸青年,好像便是她哥哥,失声道:“你哥哥他,他死啦?他是怎么死的?”

便在这时,那二人已经停下脚步。其中一人正是沙吾提,而另一人赫然便是与江浪交过手的那个长脸短须的青年公子。

江浪又是一惊,定睛一瞧,确是那少女口中的“哥哥”。但此人明明一副龙精虎猛的剽悍样子,哪里像个死人?

那青年这才瞧清楚江浪的面貌,也感意外,一呆之下,随即哼了一声,伸手拉住那少女衣袖,说道:“艾达娜,先回到房间里再说!外面乱糟糟的,坏人太多。”

那少女艾达娜一顿足,怒道:“还说甚么,我要替哈克札尔二哥报仇。托尔根,二哥是被那些坏蛋所害,你到底怎么想?后乌国有甚么了不起的,你是不是怕了他们,不敢替二哥报仇?”

那青年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们的兄弟,决计不会白白死掉的。艾达娜,这件事可不小,要好好谋划谋划。你别这样,先进屋再说罢。”

艾达娜泪流满面,泣道:“托尔根,我不相信哈克札尔二哥会死。他是那样勇敢,那样坚强,那样聪明,他是……”

那青年听得很不耐烦,不待她说下去,抢着道:“艾达娜,客栈中坏人很多,咱们还是回屋再说吧。沙吾提,先扶艾达娜进去!”后一句却是对在一旁垂手侍立的沙吾提所说。

沙吾提便伸手扶着艾达娜的右臂,低声道:“公主殿下,小人扶你进屋罢。”他向悄立一旁的江浪点点头,说道:“江浪少侠,你好。”

江浪也点头示意,说道:“沙吾提队长,你好。”

那青年听到二人对答,哼了一声,向江浪怒目而视,冷冷的道:“原来你便是中土来的少年江浪?听沙吾提说你那天晚上曾经击退过末振将的追兵,救了整个黑水镇,果然好本事!”

江浪微微一笑,默然不语。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出这个青年的身份了。

艾达娜用力一甩,摔脱了那青年的手掌,伸袖找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江浪,问道:“原来是你,你的名字叫做‘江浪’。我二哥哈克札尔便是给你在一起喝酒才吐血而死的。是不是?”

江浪这时早已恍然而悟,眼前这二人果然是哈克札尔的弟弟和妹子,他正待回答,却听苗飞哈哈一笑,抢着说道:“你们的哈克札尔二哥乃是箭伤发作而死。当时我二人喝酒,他定要来我房中喝上两碗,是他自个儿寻死,却又如何怪到我们头上?”

艾达娜胀红了粉脸,眼中泪水盈盈,怒道:“你们明明知道我二哥受了伤,干么还让他喝酒?他,他是被你们俩害死的?”

我和有点问题,这章更新有所耽误。

第47章 残月之令(二)

四十七、残月之令(二)

苗飞双目一翻,抬头望着墙上的油灯,冷冷的道:“艾达娜姑娘,沙吾提队长难道还没给你说清楚么?那天可是令兄哈克札尔自个儿跑到我们房中要酒喝的,又哭又闹,劝也劝不了。他还叫嚷着要跟我们斗酒,看谁能喝。这可是有目共睹之事,当时客栈的老板娘和伙计、客人,还有沙吾提队长,不少人都瞧在眼里。姑娘可别胡乱责怪好人!”

说着伸手一拉江浪,待两人进了屋中,砰的一声,将门板重重关上。

艾达娜一呆,瞧瞧紧闭的房门,又瞧瞧满脸懊丧之色的沙吾提,一顿足,怒道:“你这个混蛋,当时你为甚么不劝阻哈克札尔?你这个卫士队长是不是罪该万死?”

沙吾提脸色大变,右腿一曲,单膝下跪,说道:“属下该死,请公主治罪!”

艾达娜右手皓腕一翻,白光闪处,已多了一柄精光闪闪的短刀,怒道:“好,你有亏职守,我先一刀杀了你这混蛋!”举起刀来,一咬牙,向他胸口刺去。

那青年忙即伸臂挡格,顺手夺过艾达娜手中的短刀,说道:“艾达娜,你不能杀沙吾提!我知道你跟哈克札尔兄妹感情最好,报仇心切。可是你别忘了,沙吾提是哈克札尔麾下的卫士队长,一直都忠心耿耿。我相信他是一位十分称职的哈萨克勇士。”

沙吾提抬头望着那青年,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

艾达娜哼了一声,恨恨的道:“这混蛋保护二哥不力,就是死罪。托尔根,你说我为甚么不能杀他?”

那青年托尔根微笑道:“哈克札尔虽然死了,但他临终前曾写过求援的信。信中还提到,沙吾提是个忠勇的卫士,如果不是他在后乌国拼命保护主人,杀出重围,哈克札尔压根儿便不可能活着来到这座偏僻的黑水镇。这件事情多半另有隐情,不能怪沙吾提。艾达娜,咱们还是先回到房中,再细细问个清楚罢。或许哈克札尔临死之前,还有其他未了的心愿呢?难道你不想听听?”

艾达娜侧头想了想,长眉一轩,说道:“好。沙吾提,今晚你要好好说个清楚,哈克札尔是怎么死的?他明明出使后乌国,乃是座上嘉宾,怎会被人一路追杀?哼,这次不替二哥报这个仇,我决计不回土耳克斯坦城!”

三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回到隔壁客房。

江浪和苗飞二人站在门内,动也不动,直到外面走廊上的三人相偕离去,方始对瞧一眼。

江浪低声道:“苗大哥,你果然料事如神,还当真让你给猜得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怎地还有个哈萨克公主前来?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好?”

苗飞以手支颐,侧头思索,忽道:“江浪,你该不会是瞧着这位娇滴滴的艾达娜公主美丽动人,一见倾心,起了邪念了罢?嗯,若是能有机会弄个哈萨克汗国的驸马爷做做,倒也不错。”

江浪听他话中之意,竟把自己当作好色贪淫之人,淡淡一笑,说道:“苗兄又在说笑了。天下的美女在所多有,难道还要见一个,爱一个不成?”

苗飞向江浪注目凝视,问道:“这等西域美女,又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娘娘,你当真不动心?”

江浪淡淡一笑,道:“我已经有妻室了。”

苗飞略一沉吟,问道:“你觉得这位艾达娜公主有没有花小怜姑娘美貌?”

江浪没料到他竟会这般问,笑道:“应该是各有千秋罢。只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知道你十分仰慕小怜姑娘,自然会觉得她更美,对不对?”

苗飞哼了一声,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浪,问道:“好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在你江大少爷心中,世间最美丽的女人,一定是尊夫人鲍小昙姑娘吧?”

江浪点头一笑,并不答话。

在他心目中,论及容颜佳丽,这世上确无一个女子及得上鲍小昙。

苗飞凝望着他,忽然摇了摇头,喟然道:“不过话得说回来,这位美貌公主看来跟哈克札尔倒是兄妹情深,决计不假。反而是那个托尔根子,自己的亲兄弟死了,毫无悲戚之意,却难掩窃喜之色。哼,甚至连假惺惺的装腔作势也懒得装一下,当真是个凉薄之辈。”

江浪本来不曾留意,听了苗飞之言,仔细回想,似乎托尔根子的确如此。按说自己的兄弟亡故,念及手足骨肉之情,伤心落泪,才是人情之常。

他摇了摇头,问道:“我们该当怎么办?”

苗飞缓缓的道:“依计行事。”

江浪沉思片刻,又问:“对了,外面大堂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客人,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苗飞淡淡一笑,说道:“外面来的人看似乱七八糟的,其实只不过是两伙黑道上的豪客而已。说来也是事有凑巧,据我猜测,这些家伙多半与哈克札尔之事无关,但却极有可能与你有关。”

江浪奇道:“甚么,与我有关?”

苗飞的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过了片刻,忽道:“江浪,哈萨克汗国宫廷之争倒没甚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斗智斗勇,胜者为。我知道以你的侠义心肠,自是想帮一帮人品端方的哈克札尔那一派。此事却也不难,在苗某眼中看来,反而是你这次的麻烦倒是不小。”

江浪一怔,奇道:“我又有甚么麻烦?苗兄此话怎讲?”

苗飞尚未答话,忽听得隔壁房外有女子呼叫之声,江浪侧耳一听,便即站起身来,说道:“好像是老板娘给我送饭来啦。”

苗飞笑道:“江少侠,你的面子不小么?居然让这个风骚的老板娘亲自送饭?该不会她对你老弟有了意思啦?”

江浪摇了摇头,笑道:“我说苗兄,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把人都想得这般不堪?我江浪若是行止不端,贪恋女色,一见美女,便起这些龌龊念头,还算甚么堂堂男儿?咱们朋友一场,你也不必这般看我罢。”起身便欲开门。

苗飞不以为忤,哈哈一笑,叫道:“江兄弟,不介意请我大吃一顿罢?我还饿着肚子呢。对了,是在你房中还是在我房中,由你来定如何?”

江浪在房中四下打量,微笑道:“还是你房间干净,在你这里罢。”

说到这里,江浪不觉微感奇怪,这位苗三爷一个看似外表粗豪的汉子,偏偏腹笥奇广,抑且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俨然一个小诸葛亮。更有甚者,自己每次来见他,客舍中总是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此刻细细瞧来,只见床头柜上的一只铜香炉中竟还点着一根深褐色的线香。青烟袅袅,淡雾空蒙。他鼻中闻到一缕幽幽清香,这才恍然:“看来苗兄当真是位雅士。”

江浪随手拉开房门,探出头来张望,灯光下果见尤里吐孜汗正自捧了一只托盘,袅袅婷婷的站在隔壁自己门外。

江浪一招手,说道:“老板娘,劳你驾把饭菜都送到这边苗三爷房中来,我要跟他好生共饮几杯。”

尤里吐孜汗一呆,随即格格一笑,说道:“那是再好不过。省得待会儿我还要跟苗三爷专门送酒菜啦。”

说着转身走进苗飞房中,将托盘中的酒菜摆上桌子。

苗飞望着酒菜,摇头说道:“才一壶酒,四个菜,压根儿便不够吃。老板娘,宝号的炙羊腿、肫牛腩,乳酒奶酪,只管摆上,总之多多益善。今儿晚上是江兄弟花钱请客,可不能替他省银子!”

尤里吐孜汗娇声笑道:“啊哟,苗爷你得多担待些。今晚小店里的牛羊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掌柜的已派人去连夜到山中乡亲家里采购去啦。暂时也只有这些饭菜,真的很抱歉!要不然,回头我把你的那份也送上来罢。”

苗飞双眼精光炯炯,淡淡的道:“不必了。老板娘说的也是实情,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连客栈也招待不了。罢了,罢了。”

尤里吐孜汗又格格一笑,说道:“这些客人饭量都大得很。看样子都是远道而来的。”苗飞问道:“哦,都是些甚么人?”尤里吐孜汗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一红,忽现懊恼之色,咬着嘴唇,哼道:“那些个男人,真不是好东西。色迷迷的,净是胡言乱语。”

江浪和苗飞对瞧了一眼,均知多半是客人中的个把无聊之徒见到这位老板娘肤色白嫩,甚有风韵,便即出言调戏起来。

待得尤里吐孜汗离去后,苗飞掩上房门,邀请江浪入座,低声道:“先说正题罢。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没甚么事吧?”

江浪道:“我在前面山谷中碰见哈克札尔的弟弟和妹妹了。对了,还有那个山贼黑熊,他被人杀死啦。”

两人对饮数杯。苗飞听江浪将下午雪谷之事详细说了,待听得黑熊之死状,略一凝思,皱眉道:“当今中原武林之中,只有清凉扇的第三十九招‘白虹贯日’,才能洞穿对手喉咙,一招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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