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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洒黄沙红-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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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龙道:“这么说爹承认了!”

  金老头点头说道:“不错,我承认了!”

  金大龙道:“也就因为您承认了,所以她才派轿把您跟小龙送了回来。”

  金老头道;“事实上她跟着传令,派轿把我跟小龙送了回来。”

  金大龙道:“她别的没说什么?”

  金老头道;“没有!”

  金大龙道:“您认为……”

  金老头道:“我以为是因为我当日埋了慕容奇,并为他营了墓,所以今日才被人类似报恩地放了回来。”

  金大龙神情激动,道:“那么她该是……”

  金老头道:“大龙,你以为可能么?”

  金大龙摇头说道:“我以为绝不可能,而事实上……”

  金老头截口说道:“而事实上我听的清楚,那声音,绝不是当日的那位,今日这位的声音有点粗,而且有点沙哑,几乎不类似女子。”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爹,你知道,那也不可能再有别人。”

  金老头道:“这就是令人费解之处。”

  金大龙沉吟说道:“不可能是她,绝不可能,听您说,她曾誓言为慕容奇报仇,足见她对慕容奇情爱之深,而事实上她对慕容奇确实是深情万斛,她怎可能再嫁他人,一变而为那神秘人物之妻,甄世贾的主母。”

  顿了半晌又接道:“但若不是她,她怎么会熟知当日罗什古刹中事,且因此而派人送回您跟小龙。这真令人费解,真令人……”

  霍地抬眼望向金小龙,道:“小龙,你看见她了么?”

  金小龙赫然摇头,道:“大哥,那顶轿子轿帘低垂,根本……”

  金大龙道:“那么在她进镖局之时呢?”

  金小龙摇头说道:“当初她没有进来,进来的只是她身边贴身女婢。”

  金大龙道:“可是那甄世贾说……”

  金老头道:“大龙,当初进来的确不是她,话声不对。”

  金大龙皱眉说道:“别人不可能因此送您跟小龙,可是她绝不会再嫁!……她究竟是谁,这又是怎么回……”

  “事”字未出,他再次抬眼逼视金小龙道:“小龙,你说轿子停在哪儿?”

  金小龙尚未说话。

  金老头突然说道:“大龙,你想干什么?”

  金大龙道:“爹,我想去弄个清楚。”

  金老头道:“大龙,话声不对。”

  金大龙道:“可是除了她谁会……”

  金老头道:“你知道,她不会变的。”

  金大龙笑得勉强,道:“爹,世间事变化很大,也许……”

  金老头道:“那你就不该去看。”

  金大龙没有说话。

  金老头道:“以咱们目前的情形,你能去么?”

  金大龙道:“爹,我不能去,也不该去。”

  金老头道:“那么,别再去想它,把心放在正事上。”

  金大龙应道:“是,爹。”

  金老头道:“一坯黄土埋侠骨,世上独留断肠人。凭这两句,大龙,她绝不会是……”

  金大龙道:“可是爹……”

  金老头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连我也糊涂,总之一句话,不想它了,咱们都把心放在正事上。”                        金大龙低低答应了一声。

  金老头沉默了一下,改口说道:“大龙,事情怎么样了?”

  金大龙道:“您是问长安酒楼跟柳府事?”

  金老头点了点头。

  金大龙把事情经过及发现说了一遍。

  听毕,金老头惊叹道:“没想到甄世贾竟会是天一……”

  金大龙道:“你看天一是不是……”

  金老头道:“以诸多情形看,天一的确可疑。”

  金大龙道:“您是指当日他出现在兰州,可巧如今又改名换姓还了俗。”

  金老头点了点头,没开口。

  金大龙道:“可是您说过,声音不对。”

  金老头点头说道:“那有可能是当年至今人的声音有所改变……”

  金大龙道:“爹,对—个成年人来说,这可能么?”

  金老头道:“固然那不太可能,可是,大龙,眼前这件事……”

  金大龙双眉一扬,截口说道:“您是说,那女子该是她,但话声却不对?”

  金老头点头说道:“是的,大龙,明明该是她,但话声不对,这难道不是一个疑点?倘那女的真是她,她的话声既能有所改变,天一为什么不能?”

  金大龙动容说道:“那么你以为……”

  金老头道:“这先不谈,对他当日出现兰州事,他作何解?”

  金大龙道:“他说他往欧阳畏那桃花堡中做客。”

  金老头道:“对改名换姓还俗一事呢?”

  金大龙道:“他说他是受胁持,事非得已!”

  金老头道:“天一是道家有数高手之一,功力、辈份、声望之高,谁能又谁敢胁持他。”

  金大龙道:“他说是当年那神秘人物!”

  金老头神情一震,道:“当年那神秘物……大龙,你信么?可能么?”

  金大龙道:“爹,有可能,但我并不太相信!”

  金老头沉吟说道:“不错,大龙,假定他跟当年事无关……”

  金大龙道:“您说咱们管不管?”

  金老头断然摇头说道:“不管!”

  金大龙道:“那么,假如他跟当年事有关,您说……”

  金老头沉重地道:“那……大龙,内情就复杂了,咱们也该极度地谨慎了。”

  金大龙道:“怎么说?爹。”

  金老头道:“你想想看,假如天一跟当年事有关,假如那轿中主子就是她,这情形……”

  金大龙脸色一变,道:“爹,我明白,但假如天一跟当年事有关,那轿中女子就绝不可能是她!”

  金老头道:“按理,该这样,无如,大龙,那轿中女子是她的可能性并不小……”

  金大龙摇头说道:“爹,我不以为有可能。”

  金老头道:“大龙,别这样,你冷静而客观地看!”

  金大龙默然未语,但他旋又说道:“爹,我承认,这内情的确复杂。”

  “不错!”金老头点头说道:“倘咱们那两个假设都对,她跟天一怎会成为一路?”

  金大龙道:“就算这两个假设都不对,她跟天一成为一路也不能忽视!”

  金老头道:“是的,大龙,是这么说……”

  金大龙道:“可是那话声……”

  金老头淡然说道:“如今想想并非不能,世上不乏改变嗓音的药物。”

  金大龙双目微睁,道:“爹,那么咱们就不能管不管!”

  金老头道:“我这只是假设,一切犹待求证。”

  金大龙默然未语。

  金老头却“哼”地一声又道:“天一飞升之说虚而不实。一瓢圆寂之说也该假而不真。”

  金小龙突然说道:“爹,还有个猛霸王古华。”

  金老头点头说道:“是的,小龙。”

  金大龙忽地站了起来,道:“爹,我要出去一趟。”

  金老头仰脸说道:“大龙,你是要……”

  金大龙道:“爹,我去求证去。”

  金老头摇头说道:“恐怕他们已不在。”

  金大龙扬眉说道:“他们走不了多远的,其实,哪怕是天涯海角。”

  金老头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吧。只记住,小心、谨慎。”

  金大龙应了一声,转注金小龙忙站起,道:“小龙,爹如再有差错,我唯你是问。”

  长兄比父,其威慑人,金小龙忙站起,道:“大哥,你放心,若再有差错,您找我就是。”

  金大龙没有说话,转身行了出去。

  长安城外,有座著名的古迹.即历史上所说的灞桥折柳的灞桥,此桥和洛阳的天津桥,汕头外江的湘子桥,河北的赵家桥,均为古代著名的大桥。

  灞桥,据推测建于汉代,梁墩都是青石砌成,王莽篡汉,更名为长字桥,两端各立有牌坊,分书:西通关陇,东接崤函。是一个古时军事要道。

  汉高祖入关后,进兵咸阳,灭胡亥而后回兵灞上,即在此地。

  又汉明帝送别王昭君,京中送客,均在此作东门饯,折柳话别,有名的李白诗句: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和北方的长亭饯别,是一种特有的风俗。

  也许是东门之饯的流传,不知始于何时,灞桥一带酒肆茶座林立,招牌高悬,酒旗儿高挑,迎风招展,人在老远便能看得见。

  艳阳下,官道上行人稀少,本难怪,这么大的太阳,这么大的风尘,谁非在这时候赶路不可。

  而这时候那些酒肆茶座里却卖上五六成座。

  在这灞桥的西头,那成行的酒肆茶座之前,停放着两顶华丽的软轿,轿帘垂着,看不见一个人影。

  那两家酒肆里,一家是鬓影钗光,幽香浮动,看不见一个男人,隔壁一家座上五成,却不闻一丝声息。

  寝不言,食不语,这些人很有规矩。

  这时候,艳阳下,黄土路上,由西而东地出现了一点青影,初看时,青影一点,犹在远处。

  而不过转眼间,青影已近,现出人影,那是个人,是个身材颀长,头戴宽沿大帽的青衫客。

  这位青衫客看上去很怪,怎见得,只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根青竹杖,手拿青竹杖,若非眼不灵光便该是脚下行路难。

  其实不然,他步若行云流水,轻捷而洒脱,一点也不象两眼不灵光,脚下行路难的人。

  再一转眼,他到了桥头,那顶宽沿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那张脸上,更挂着一块青色的纱布,令人难窥他的庐山真面目,看不见他长得什么样子。

  突然他停了步,然后旋身走向一家酒肆。

  这家酒肆门口刚一站,一名伙计飞步迎了上去,一哈腰,陪上满脸的笑容。

  “这位客官,小号被人包了……”

  青衫客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伙计忙又说道:“您请往别家坐吧。”

  青衫客仍未动没说话。

  不知怎地,望着他那模样,伙计直感心里发怯,头皮发炸,他陪上一脸不安的笑,刚要再说。

  突然,青衫客开了口,话声清朗,但微嫌冰冷:“伙计,你怎么说?”

  伙计忙道:“客官,小号被人包了。”

  青衫客道:“包下了又如何?”

  伙计陪笑说道:“您多包涵,请往别家坐坐。”

  青衫客倏然一笑,道:“伙计,你看得见么,我两眼不方便。”

  伙计忙道:“看得见,看得见。”

  青衫客道:“姑不论你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我好不容易才摸上了这一家,你忍心让我再往别处摸么?”

  伙计忙道:“您多包涵,实在是小号被人包下了,您如果愿意往别家坐坐,我愿意替您带路。”

  “很周到。”青衫客笑道:“假如我不愿意呢?”

  伙计忙道:“您请帮个忙,请……”

  青衫客左手一摆,截口说道:“慢着,伙计,是谁包下了这家酒肆?”

  伙计道:“客官,是长安的甄大老爷。”

  青衫客“哦”地一声,道:“原来是甄百万老先生,伙计,他在这儿宴客。”

  伙计忙道:“是的,客官,甄大老爷借小号送客。”

  青衫客微微一笑,道:“灞桥折柳,东门饯别,黯然销魂者,唯此而已矣,伙计,甄老先生如今可在座?”

  伙计忙道:“在,在,在,就在那儿。”

  抬手便要往里指。

  青衫客已然一笑扬声说道:“我乃仰甄老先生是长安远近驰名的豪富巨绅大善人,那么,在这种情形下,怎好不说一句话。”

  只听甄世贾话声由里面响起:“伙计,出门在外,凡事求个力便,天这么热,何况这位朋友两眼不方便,请他进来坐吧。”

  伙计那里才刚答应,青衫客已然笑道:“有道是:‘老爷好见门奴难当。’甄老先生果然是位善人,我这里谢了!”举手微拱,洒脱行了进去。

  伙计气得直瞪眼。

  在靠外的一副座头上,青衫客落了坐,他把青竹杖往桌旁靠,并未伸手摘他那顶大帽。

  伙计走了过来,忍着气道:“客官,您要点什么?”

  青衫客笑了笑,道:“伙计,可否先消消气,生意人讲究一个逆来顺受,和气才能生财,别这样气嘟嘟的。”

  伙计一惊,心想:“天,这位眼还不方便,要是方便,怕不瞧进我的心窝里去……”

  心中念转,口里却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青衫客一笑又道:“伙计,甄老先生不是在这儿送客么?”

  伙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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