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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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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肌肤虽然不似白天鲜亮,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看着很亲切,只是眼里总似有几分冷意,让他的心忽冷忽热地禁不住胡思乱想。他贪婪地看着长生,极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若得你留在府里,别说一罐好茶,付出什么我都觉得不亏!”

长生一怔,又低下头装作不懂他的话饮了一口热茶,暗思他这是算什么?是想告诉她自己很重要吗?而且这个重要对于锦姝来说,还是对于他来说?

旋及想起今日请他来的真正目的,沉重地呼吸了一口说:“三爷在路上曾说过回府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一直等不到三爷,若是你再不来,我就准备派人去请,因为我有一件更严重的事要先告诉三爷!”

明净见她忽然满面愤慨和厌恶,吓了一跳,紧张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生冷笑一声放下茶盏,直盯着明净,恨恨地说:“我来谢府时,三爷曾说过只需尽好自己的本职就行,你定会看顾好锦姝院,绝不让别人对我们不利,我想知道,三爷也是堂堂的主子,说话可曾算话?你若看顾得好,我们主仆又何至于被逼得每夜借宿锦姝那边?就算锦姝离不开我,我一个人陪伴就行了,何至于连我的丫头也要跟过去?弄得太姨娘无法,只得另安排粗使婆子夜守西跨院。三爷若稍稍上心,不至连半点问题也发现不了吧?”

明净倒吸一口凉气,紧紧盯着长生满面愤慨的样子,急切地问:“先别怪我,你先说发生什么事了?”

长生面色一冷,张张嘴却说不出口,那夜之事,别说能不能说出口,光是想起,她就禁不住情绪激愤全身汗毛竖起。可是该说的一定要说。

虽然明知此事怪不得明净,可是激愤之下她还是恨恨地说:“你口口声声会看顾好锦姝院,却任由一个禽兽不如之人夜里闯进来犯下恶行!我想问三爷是怎么看顾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9章 同仇敌忾

明净急了,一时情急抓住长生的手:“你且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生顾不上羞愤,一五一十地说了明清那夜对紫葫犯下的恶行,明净气得脸都变形了,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茶盏倾倒,茶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话全部说出来,长生心情轻松了些,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放好茶盏擦净桌子,又坐在明净对面,冷笑着说:“也许我言过其实了,说不定在三爷眼里,一个主子对丫头做下这等事又怎能算是恶行呢?应该称作恩典才是!大不了赏她个通房丫头当当,说不定贵府主子还觉得是她千来修来的福气,被人用强之后还应该感激零涕顶礼膜拜一世感恩才行!而贵府的奴才们也会诬蔑她是个狐媚子勾引主子,总之都是丫头的不好,谁管她好好地睡在自个屋子忽然会有禽兽闯进来?谁管她受辱之后痛不欲生差点自尽?”

明净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眼的伤心、愤慨和失望,狠狠地盯着长生:“周长生!你这样说我也太过份了吧?你可以指责我虑事不周,可以恨我保护你们不力,却不能说我把明清犯下的恶行当作是对丫头恩典,更不能说我把紫葫受到的侮辱当作她的福气!”

说完又跌坐在椅子上,难堪而失望地说:“我在你的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长生愣住,方觉自己激愤之下言语太过伤人。事情又不是明净做下的,就算他虑事不周保护不力,也总不能要求他在锦姝院里布下重兵或武林高手吧?而且自己虽然察觉到明清居心不良,也仅仅是有了戒心而已,谁能想到他在自己从裴家归来第一夜就忽施恶行?

自己无法面对明清,却口不择言把怨气全撒到明净身上,心里虽痛快了些,却没想过他是不是能够受得了。

一时有些赦然和愧疚,却又因为对明清余恨未消拉不下脸陪罪,正纠结间,明净却叹息着开口了:“我不怪你,发生这件事你肯定恐慌愤怒,又碍着紫葫的名声不敢告诉别人,看样子姨娘也不知道,你不朝我发脾气还能朝谁发脾气?我知道你是一怒之下口不择言,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些,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总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长生摇摇头:“我不是真心怪你,这件事又不是你做下的,我只是太愧疚太愤怒了,我欠了紫葫的,就是我再怎么补偿,就是把明清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她受得伤害,我这几天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

明净更加心惊,似乎背后还有什么他更受不了的东西,他隐约有些明白,却又不愿承认,狐疑地看着长生:“在我记忆中,明清因为深恨大哥,从未踏进锦姝院一步,就是老夫人再骂他也不肯关心锦姝半分,怎么会忽然闯入锦姝院?说实话紫葫是个很平常的小丫头,他会如此惦记吧?我记得那晚他没喝酒呀?而且事情不是你做下的,你为何如此自责?”

长生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满眼的羞怒却仍是难以启齿,明净皱起眉头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禽兽不配为我兄长!平时在府里府外欺男霸女也就罢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我若早知道他有此不良居心,就是拼着兄弟反目我也要守在这里。我为了姨娘少受些气,为了老夫人能够善待姝儿,对他一直忍了又忍,甚至装聋作哑,谁知他不但不收敛,还愈加猖狂!这一次我非找狠狠教训他不可!”

长生心里舒坦了些,无论如何,自己孤身在外,有人如此在乎自己,肯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教养姑姑出头,心里总是感动和温暖的。

又想起身份上的巨大差异,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虽然至今终身无以为靠,但两人只能这样了,在这谢府里互相扶持互相信任却干净利落互不牵连,再近一步,对大家都是折磨,而自己受的伤害会更大,所以只能这样了。

又因为被明净知道了明清对自己的龌龊心思,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她重新给两人添上热茶,垂下眼睑喝着茶掩饰内心的尴尬,又怕明净为了报复做出鲁莽之事,那可真不值了。

太姨娘尚在老夫人手里掌控着,明净若一怒之下找明清闹事,激怒老夫人不说,自己和紫葫也会受到牵连,特别是紫葫,老夫人很有可能为了不影响明清的声名把她送到二房做通房丫头。

林心慧肯定不会真恨丈夫,只会恨紫葫勾引他,明清薄幸无情,等新鲜感一过再不闻不问,还不知林心慧使出什么手段来惩治紫葫,这些都不是紫葫能承受的。而且这丫头心气极高,她已经说了宁死也不愿明清的通房丫头,若是老夫人强逼,到时弄得府里人人知道此事,说不定会逼死她。

最重要的事,以裴家人急切的样子,玄武门事变应该不远了,到时明清做为死心踏地的太子党人,肯定会和裴家人一起被秦王严惩,他倒霉之日指日可待,再大的惩罚也没有这个厉害,不如等那时再狠狠踩上一脚省力又有效。

思前想后还是劝他道:“三爷能否听我一句劝?罪恶他已经犯下,就是现在把他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紫葫受到的伤害,他不值得三爷为了报复他连自身的安危和太姨娘的处境也不顾,而且事情张扬出去,只能让紫葫受到更大的伤害,长生也很可能会被牵连到流言之中,这不是有违三爷初衷吗?不如静待时机,关键时候踩上一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明净眼露欣赏之色,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虽恨他,但也不会鲁莽行事的。明清此人我最清楚,他若惦记什么,定会贼心不死,我担心他感觉自己做了错事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反倒会助长他的恶行。我以后虽然会加强防备,但总不能避免有疏漏之处,所以得从他身上下功夫,他一直仗着郡伯府嫡子的身份在城中为所欲为,得罪的人不少,我想大家都很关注他。”

长生暗暗猜测他话中深意,不解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如果加强防备,我和紫葫又处处小心,还不能自保吗?”

明净眼露几分狠意:“不是不能自保,而是我不能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怕以力求万无一失。你放心,我不会惹出什么事的!”

长生知道再劝下去,他又会以为自己不放心他做事,就选择暂时信任他,点点头说:“长生谢过三爷肯为长生和紫葫出头,还请行事小心为好,千万不可连累了三爷。此事暂先揭过不提,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三爷!”

明净见长生信任自己,心里极为舒坦,赶紧说:“你问吧,若我知道,定不瞒你。”

“我尚在裴家时,姑奶奶就已去信给谢将军商议子骏和锦姝的婚事,我想裴将军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虽然现在老夫人和姑奶奶因为裴谢两家有意结亲对姝儿很厚待,我就怕如果她们得知亲事不成,对锦姝恶言相向不似以住,长生想问一下三爷对此事有何见解?还有你可知道谢将军的意图?我想他肯定不愿意亲生女儿受那般罪,这件事到底该何去何从?”

明净呵呵地笑了,带着几分坏意说:“你放心吧,你们刚去晋阳,我就派人送急信给大哥,这件事他早有安排。你在回家路上见到他那天,他才返回晋阳,为了不耽误给裴家回信,他回来就把回信写好了,他不在时自有心腹把回信交给裴家送信之人,大不了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明澈要如何对待谢家人呢?

明净诡秘地一笑,压低声童说:“信的内容大哥已经对我说了。他先对大姐对锦姝的疼爱和照顾百般感激,又夸奖子骏年少有为疼爱幼妹,有他们和锦姝在一起,是锦姝这个没娘的孩子前世修来的福份,自己也最为放心,然后又说姝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亲事不可草率,等五月中旬太穆皇后祭日他定会回来,到时再面谈。”

长生扑噗一声笑了,明澈分明把裴家人和老夫人当猴耍,看起来态度极为诚恳,又是对子骏和锦姝相处亲密很高兴,又一百个放心大姐照顾女儿,就是对订亲之事到底如何一句应承的话也没有,偏偏又给他们留下希望,让他们既摸不清真实用意,又对定亲自信满满,当然会象以前那样待锦姝。

这样就可拖延到五月份,等五月份他回来后再做打算,这两个月定会把老夫人和裴家人的胃口吊足了,若是到了五月份明澈回来后明确表示反对亲事,那他们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着都让人期待。

长生想起在路上明净的话,不解地问:“三爷在路上不是说有事回府再说,到底是有什么事要告诉长生?而且我有个疑问,以前是姝儿怕生不肯出府,可是这次裴府之行,姝儿表现真的不错,她去晋阳若有我和她身这熟悉的人陪着,定会没事的,既然留在谢府不放心,大将军为何不把姝儿接到身边?”

第180章 倾诉心声

长生着急地问着,明净却定定地看着她,想起返家途中看到她坐在马车里怀抱锦姝满面泪痕、落寞伤感的样子,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对自己说:“我想家了,也想娘亲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情态,忽然心生怜惜,以前的佩服、欣赏、倾慕,都没有那一刻的怜惜来得真切和强烈。暮色苍茫中,他的心忽然那么柔软,原来她坚强独立的外表下,也只是个需要关心和照顾的弱女子。

还有她提起明清的恶行时那份惊恐和无助,更是让他深深地自责。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真心真意只换来她的客气与疏离,甚至因为亲眼目睹她与岑浩之间的亲近心生妒忌,回府后一直托辞不肯见她,竟然不知无耻的明清对她有觊觎之心。

他是很在乎她,却从来没想到她的感受或者她需要什么,只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伤春悲秋自怨自艾怪她无情,若不是今日突然醒悟,一个只顾着自己感受的男人,凭什么打动她的心?又凭什么要求她同样在乎自己?

而他谢明净,即使没有顶天立地之力、经天纬国之才,至少应该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心仪的女子。

长生焉能看不出明净眼中的情意,一颗经久经磨砺凡事都要再三权衡处处避害趋利的心猝然变软。

自己一个没有优越的家世和出众才貌的大龄女子,论家世和美貌痴情不如成紫玉,论忠心耿耿委曲求全不如豆黄,凭什么让他另眼相看?

也许自己也有动人之处吧,可是这个时代男子择偶的标准,第一就是般配的家世,然后才是过人的美貌才情和或妩媚娇嗔或柔顺依人或乖巧可爱的性子。

有谁会欣赏自己的那份独立和坚强,有谁能真正懂得自己因为不愿委曲求全而为生存背景离乡的心情?

也只有明净,在谢府无权无势不够精明能干又处处隐忍奉迎的明净。

可是两人可能吧?且不说他已有两名通房丫头,除非自己甘愿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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