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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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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黄的脸一下子通红,又羞又窘地说:“可是明早秦妈要验巾子……”

虽然早已打听清楚并做好准备,明净还是脸一红,却故作镇定地说:“你把奶娘给的那块巾子给我!”

豆黄不知他要做什么,顺从地走到床边撩起帐子,从大红的鸳枕下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巾,忍住泪意走出来。

帐子揭开时,明净终于明白让他心神有些不宁的香味是从那里散出来的,立即明白怎么回来,皱起眉头说:“那是什么香?快给我浇灭了,揭开帐子让味道散出去!我闻不惯!”

豆黄顺从地浇水灭了合欢香,又把帐子挂起来,让人眼饧心怡的甜香顿时散开,明净深呼吸一口,又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水,这下静下心来逼视着豆黄。

豆黄见合欢香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明白今晚是没有半点希望了,垂着头把巾子递过去,嗫嚅着说:“是秦妈给的,说是老夫人赏的,明早要交给她。”

明净接过去,小心地放进袖袋里,又从怀里掏出刚才墨儿给他的布包打开,取出那只洒了一点鸡血的巾子递给豆黄:“明早把这个交给奶娘就成!”

豆黄接过去细看一眼,一个跄踉退后一步,他一个大男人家,居然连这个也准备好了?他果真这么不要想自己吗?什么不想有婢妾庶子,全是托词!如果他真的想要自己,堂堂的谢家三爷还会在乎这些?豆黄忽然想,如果今夜的女人是周长生,他还会用尽心思拒绝吗?

她凄然一笑说:“爷可真细心,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其实如果你真不想要豆黄,不必这么费心,豆黄自会知道该怎么瞒过去!”

第139章 同室异梦

明净气馁地看着豆黄,他解释了半天,她却好象根本没听进去,仍是表面顺从内心怨怼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长生从容而浅淡的笑容那么清晰,忽然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她不是倾城之色,也不是才情过人,而且年龄偏大出身低贱,可她从精神上是不依附于任何人独立存在的,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该怎么做。

如果今夜的女子是长生,她一定不需要自己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只需一句话她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今夜若真是她,自己该怎么做?是不忍心让她沦为妾室避而远之,还是由着自己的心意沉醉欲望?

不,不会的,自己与她一定不会有这样尴尬的夜晚,别说自己忍不忍心,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怎肯?要么象现在一样表面疏离内心亲近但从不越雷池半步,要么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把她礼乐花轿抬进来,给她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心意越发坚定,又喝了几口冷茶抬头看着豆黄,不容拒绝地说:“你要记住,掌握你命运的人是爷,不是别人,若爷果真厌弃了你,你以为老夫人还会把你当人看?你若是个聪明的,就按爷说的去做,放心,爷绝不会误了你的终身!”

豆黄苦笑一声,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明白?老夫人肯待她好些,不过是因为明净看重她这个奴才,若明净厌弃了她,她对老夫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的心意已定,自己就是不从又能怎么样?传出去丢人现眼不说,以后如何在谢府立足?

她快速权衡一番,声音冷清而平静地说:“谢爷提点,奴婢明白,需要奴婢怎么做,爷吩咐吧!”

明净点点头,还好,总算她还没有完全糊涂,就面色缓和了一些,诚恳地说:“爷现在有难处,不得不受制于人,你若真为爷好,就帮着爷瞒住别人,不要让她们,特别是老夫人发现什么,你一向做事极为周全,爷相信你会做好的。”

“能对爷还有些用处,豆黄很高兴,爷放心吧,豆黄知道该怎么做,时辰不早了,爷早点安置吧,奴婢睡外面铺上去,灯熄得太晚我怕秦妈起疑心。”

见她真心为自己着想,明净有些歉然:“你快去外面铺上睡吧,爷乏了,也要去睡了,明早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看懂他的神情,豆黄忽然满足了,只要对他还有用处就会留下来,只要留下来就有机会,何况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就不信捂不热他的心?

她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下来,轻声说:“爷放心,你快安置吧,奴婢要熄了灯才睡!”

明净点点头进了帐子,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再无声响,应该是他已经睡了。顿时满室都寂寥起来,豆黄极轻地叹息一声端起烛台来到外间,熄了灯脱去衫裙,轻手轻脚地钻进香儿的被窝里。

里面传出明净均匀的呼吸,他应该睡着了,解决掉了自己这个令人生厌的女人,他心里大概如释重负一般轻松。

豆黄怜惜的摸索着自己光滑紧致丰腴适中的身子,她的容貌在丫头不是最好也是极出众的,正当十八岁的好年华,又脱去了豆蔻之龄的青涩,如鲜花在枝头绽放,在他心里就那么不堪吗?五六年的主仆情份和全心全意的付出都引不起他半点怜惜吗?

原来,他终究是想打发了她,说什么赏了厚厚的嫁妆当妹妹嫁出去,还不是怕碍了他嫡妻的眼想撵走她!大家公子的贴身丫头,就算是没有苟且之事,在别人眼里能算清白吗?好人家就是倒贴嫁妆也没人肯要!

而明净虽是庶出也不能损他半点光彩,这样的男子怎能躬手让人?哪怕只做他的通房丫头。而且以谢家的富贵,就是通房丫头,也一样锦衣玉食,非普通人家正室可比。

豆黄心意渐定,现在,她要让明净继续信任她,离不开她,哪当只把她当普通的丫头,以后,她要让明净一辈子都无法撵走她!

她拭去泪水,摸索着把那块洒了鸡血的丝巾铺到身下,泪水滴到了枕头里,他真以为一块洒了鸡血的白巾子就可瞒过众人吗?

有的上了年纪又历尽人事的妈妈婆子们眼睛极毒,秦妈就是,她们稍稍用心观察就能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破了身,若被老夫人察觉他欺骗自己,还不知背地里用什么手段惩治他,而自己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层膜算什么?

而且没了这层膜,以后他真的狠下心逼自己离府,就可要求府里派稳婆验身,看他能不能把一个已破身的通房丫头赶出去?就是他有了嫡妻又能怎样?

那时他谢明净就是有十张嘴,也无法说什么清白了,他凉薄至此,就别怪她狠了。

她闭上眼,手颤抖着朝两腿之间伸去。

明净并未真正睡着,却似乎忘了门外还睡着一个美貌妙龄等他怜惜的女子。

他想起在客栈初见长生时,她说话风趣而略带几分张狂,虽然衣着很普通,但侧面看去轮廓美好,眉目精致,只是腰粗背阔白白可惜一付美人胚子。

再见时,她忽然背窄腰细,身姿婀娜动人,就是回家吃得不好消瘦了,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明净想象不来,衣衫下她的腰身短短时间怎会变化那么大?而帐子里,合欢香的气息尚未散尽,他渐渐有些燥热不安,却又怕门外的豆黄发觉,赶紧调匀呼吸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明净装模作样依然睡着,豆黄把香儿的床铺恢复原样,方才开门倾了盆水出去,刚转身,秦妈笑吟吟地跟进来,直盯着豆黄的身子不错眼的打量着。

豆黄嗔怪地喊了声妈妈,羞得满脸通红,秦妈笑意更深了,小声问:“爷还睡着吗?”

豆黄垂下头轻哼着说:“我喊爷,他说太累了起不来,就不吃早饭了,等到午饭时分再起来,你老快喊奶儿子起来吧,羞死人了!”

秦妈捂嘴偷笑,小声说:“没事,我去向老夫人告个假,她保准不怪罪,你也好好歇着,等会我让人把早饭送进来,你服侍三爷在床上好歹吃两口再睡,别饿坏了!”

说完手一伸:“东西呢?”

豆黄始终眉目低垂不敢看她,羞答答地取了揉得不成样子的白丝巾递给她,秦妈抖开看到上面干涸的血迹和污渍,又爱又怜地拧了下豆黄的脸蛋:“好孩子,等着吧,老夫人会重赏你的!”

第140章 春日晨光

长生翻身坐起,舒服地伸个懒腰。帐子外,晨光已经透了进来,清脆的鸟鸣一阵阵扰人清静,春天真的来了。

想起昨夜她第一次居然有空帏寂寞之感,虽然一个人独坐帐里,脸还是红了。只是青春韶华一天天逝去,却不知谁人可以托付终身?

幸好现在的生活清静舒适让她满意,不至于为了有碗饭吃不得不随便找个人嫁了,就先这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静日子吧,走一步算一步,世事本无常,虽然她多多少少有些先知,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愿如太姨娘所说,终会遇到佳偶良缘,只是缘份暂时未到。

紫葫听到响动,揭开帐子一角,犹豫了一下,有些神秘地说:“姑娘,我听说昨夜三爷与豆黄圆房了!”

长生愣了一下,想起老夫人刚给他送了两名通房丫头那夜,他不顾避讳找到自己,一再表明他喜欢自己,坚决说他不想要两个通房,说他这一辈子只想要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甚至第二天就找理由躲到晋阳去,本该给明澈去信能说明的事,他非要亲自长途奔波跑一趟。

她虽然一再岔开他的话,不想听他表白,更不信他真的会拒绝,可是一个堂堂侯门公子,能有这种心思已经极是难得。那一刻,看着他年轻诚挚的容颜,想着他对她用的心思,她似乎也有些怦然心动,却很快明白,也许他只是说说,最终是躲不掉一个富贵人家成年男子要面对的一切,他们终究是两条道上的人。

该来的果真躲不掉。他庶子的身份,他对生母的牵挂,都决定他无法抵挡老夫人的安排,所以他还是与豆黄圆房了。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世家公子象他的年龄,哪个不是婢妾成群?他只是因为幼年心灵上受过重创,所以才严重排斥姬妾通房,等他过了这个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以后长夜漫漫美人相伴,说不定会从最初的抗拒和无奈变为春宵宝帐其乐无穷,那时他再回想对自己说的那番一心一意只待一个女子的话,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幼稚好笑吧。

而且就是他不愿意又能如何?人人岂能事事如意?他身为世家公子,一出生就享受了家族带给他的荣华富贵,所以就该受到家规的约束,成亲也罢入仕也罢,就该以家族利益为先。

就象帝王享受了权力的尊荣,就该为一生为权力所累,皇后得到了一个女人最高的地位,就该绝大多数夜晚独守空房。文成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却远嫁和亲一生不能回乡,太子建成尊贵至极却因权利之争马上横死儿女尽丧,庶民得为衣食劳碌。她周长生平白享受了周家人的亲情,就不得不为周家操心和付出。

他谢明净有什么资格既享受了家族的荣华富贵,还要脱离家族的约束特立独行甚至只为自己着想?何况以这个时代的标准,这是老夫人关心庶子的举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当然,牛不吃草谁能强按头?他要守身如玉,谁也强迫不得,只是身不由己也罢、心甘情愿也罢,他终是做不到的。

而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也不知昨天教的《斯干》一诗,锦姝睡一夜会不会忘记?还有以前答应送她的那只粉色小兔子得抽空赶紧做起来,失信小孩子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自己虽然应聘做了教养姑姑,也主要以教导礼仪规范举止为主,但女孩子家功课要求虽不高也不太差,自己对古文只能说是三脚猫的功夫,说是教,其实是边学边教,最近晚上学习白天授课,把空闲时间都用来恶补课程了,那个做了一半的小兔子一直放着没空做。

紫葫看她发呆,怔了一会问:“姑娘,可要起身?”

长生回过神来,暗怪自己想得太多,弄不好紫葫还起疑心,就笑着说:“我在想豆黄姑娘以前服侍过我,她聪明美貌,又与三爷多年主仆情深,所以老夫人才相中她。如今终身有靠,主仆一场,我盼着她好呢!”

说完揭开被子开始穿衣,紫葫到底年龄小,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倒也没有多想,就笑着应了帮长生穿衣服。

饭后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虽然轻寒恻恻,但早晨的阳光明媚而清新,长生顿时神清气爽。到了授课时间,小维牵着锦姝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可乐和可喜,一齐朝长生福身行礼:“姑姑早!”

长生受了礼,笑嘻嘻地说:“今天我要先考考你们三个昨日学会的《斯干》,看是不是真的背会了?”

锦姝调皮歪起脑袋:“我早上喝粥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要私下里问姑姑。”

说完就要拉着长生进卧室,让其他人在外先等着,长生虽不懂她要如何,但还是由她拉到卧室。锦姝神秘地掩上门,面带几分得意问:“姑姑说‘干’就是山涧流水的意思,水不都是湿的吗,为什么要说是‘干’呢?”

长生张嘴结舌,忽然想起前世上高中时,一位数学老师被调皮的男生用稀奇古怪的数学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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