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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夫人那边……”
如吟是想说这样天天溜出来迟早是会被发现的，陈素月不以为意笑道，“权衡利弊，还是溜出来更划算，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了，咱们得马上诚恳认错，我也没有做什么给陈家丢人的事情，老夫人最多责备一两句。”
两人说着便上了停在南街路口的马车，讲了这么久的故事，陈素月真的有些累了，靠在马车里面昏昏欲睡，嗓子因为说的太卖力，竟是有些哑了。
过了一会儿，陈素月感觉有人在摇晃她，她睁开眼睛，看到如吟一脸焦急的样子，整个人顿时都清醒了过来，“如吟，怎么了？”
“小姐，这不是回府的路，而且车夫不是我们府上的车夫，都怪奴婢大意，竟是也跟着睡着了，没有注意到车夫有问题。”
此时正是容易犯困的季节，刚刚如吟都打瞌睡了，醒过来的时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是吓了她一大跳，这分明不是回府的路，而且像是出了城，更让她吓一大跳的是那个车夫根本就不是府上的，她已经预感不妙，不敢惊动车夫，因此急忙叫醒了陈素月。
此时陈素月已经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她们的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之前上车的时候这个车夫穿着一样的衣服，低垂着头，她心情大好竟也是没有注意到这不是同一个人，毕竟马车是府上的。
陈素月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这是一条小路，的确已经出了城，马车飞快飞驰着，她评估着若是跳下去会怎么样，最后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想没有跑成还摔断了腿，只是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这样的人。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长得凶神恶煞，掀开了帘子，呵斥道，“给我下车。”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下车。”
男人只冷冷吐出这两个字，陈素月想着下车了兴许可以找到机会带着如吟一起跑，毕竟一个男人还是不足为惧的，只是真的下车之后，陈素月却是彻底要晕了，前面停着另外一辆马车，一个打扮妩媚的中年女人外加几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这阵势她除非得会隐形，不然是不可能跑掉了。
“春娘，我已经把人带来了，这就交给你了。”
春娘摇着羽扇走到陈素月面前，上下打量着，“虽然嫩了点，不过长得还挺标致的，好好调教一下还是可以的。”
“既然可以，那就把人带走吧！”
春娘点头，拿出几张银票递给了男人，“这是两千两银子。”
男人收了银票，很快就上了马车走了。
到了此时陈素月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被人卖掉了，而这个人这打扮这语气和寻芳阁的宋娘如出一辙，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险些晕倒，这下可真是糟糕了，心中又急又惊，最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想法子脱险。
“来人，把这两个姑娘带上去。”
春娘的话刚刚落音，马上就有人来请陈素月和如吟上马车，陈素月这时候才注意到里面有个长得文雅一点的男人，听到春娘的话不像另外几个男人那般非常狗腿的走了过来，走的非常慢，望向春娘的眼神之中有一丝厌恶。
这一点让陈素月暗暗上了心，如吟想要说什么，陈素月朝她摇头，这个时候逞强就是自寻死路，她拉着如吟上了马车，春娘随后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那个春娘，你要带我们去哪？”
“济州。”
很快陈素月觉得这个地方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猛地她想了起来，凌容靖不就在济州办差吗？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去了济州只要找到了凌容靖，那么就有救了，这一刻她比谁都希望马上碰上凌容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红娘不红娘的，保命最重要。
只是要见到凌容靖却是不容易，谁知道凌容靖在哪呢？一个济州必定也是不小的，加上这个春娘一定会把她们严加看管起来，这件事还得好好想想才行。
“小姑娘倒也是个美人胚子，一定很得男人喜欢。”
如吟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春娘是什么人，她心中急的不得了，呵斥道，“你真是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也容你放肆。”
春娘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精光，“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落在我手里面，就是倚香楼的人，况且济州可不是南都，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可以少吃一点苦头，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手里面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如吟还想说什么，陈素月拦住了她，笑眯眯的冲着春娘笑道，“我以前是个傻子，所以什么都不会，恐怕是不能为你赚什么钱，说不定你连本都回不了。”
“我会慢慢调教你，你倒是特别，居然不哭不闹。”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已经逃不脱，还哭什么？你让我听话可以，但是我要做最红的花魁。”
“只要你有这种心思，我一定把你捧成倚香楼最红的花魁。”
陈素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般意思会重点培养她了，如此可以拖延接客的时间，没个几个月是不会让她接客，争取这么多时间是够用了。
春娘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听话，原本是怕她使诈，只是看她目光天真，年纪也小，该是不可能存有什么心思，暗暗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她还是能够制服的。
第57章愿不愿意赌一把
马车一路前行，接下来陈素月正常的吃喝，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对于她的听话乖巧，春娘很是满意。
十天之后，她们到了济州，春娘把她和如吟直接带到了倚香楼里面，梳洗之后，便让陈素月先回房间去休息了。
春娘对陈素月的确是倚重的，不仅让她单独住了后院一个小院落，还锦衣玉食供着，这生活丝毫不比在陈家当大小姐差。
陈素月双手枕在脑后面躺在床上，不知道陈家发现她失踪以后会如何，应该不会报官，只会偷偷去找她，毕竟失踪对女子的名节有损，谁知道你出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说也说不清楚。
“小姐，这下怎么办，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如吟是看陈素月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吃得下，睡得着，还和春娘有说有笑的，她实在是不懂陈素月的用意，但是她也知道陈素月是绝对不可能留在这里做个什么花魁的。
“若是我们拼死反抗你说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如吟当然知道，春娘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肯定是各种手段逼迫她们屈服。
“我们两个身上没有银子，不会武功，还没有可以毒死人的药，若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反抗，除了死或者半死不活还有别的路吗？”
“小姐说的的确有道理，奴婢只是着急，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到时候小姐怎么办？”
陈素月轻叹一声，“我也着急，关键是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尽量让春娘放松对我的警惕，如吟，你平常一向也是个稳重的，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了阵脚，不然我们可真是没有机会翻身了。”
“奴婢听小姐的。”
陈素月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对春娘此人怎么看？”
“春娘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我看那几个彪形大汉都挺怕春娘的。”
“的确，那个几个人对春娘很恭敬，不过你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一个人有点特殊，就是皮肤最白的那个。”
陈素月这么一说，如吟对那个人也有一点印象，只是她对这个人有点印象纯粹是因为那人是这几个男人里面，面相最温和的，也是相对来说长得最好看的，其他的如吟却是没有注意到。
想到此，她疑惑问道，“小姐，那个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人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春娘望向他眼神非常温柔，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若是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是春娘的意中人，而且那个人对春娘无意，甚至是有些厌恶，我注意过那个人的手，没有那么粗糙，看起来不像是个经常干粗活的，加上皮肤也明显比那些人白，应该不是那种很穷苦的人家出身。”
如吟吃惊的望着陈素月，这些她都没有注意过，心中焦急的她完全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没想到陈素月观察的这么仔细，“小姐，你……”
“在马车上面闲的没事干，只能研究这个打发时间。”
好歹她也是在职场打拼过几年的人，这一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加上没有别的事情干扰她，可以说是每个眼神都没有错过。
“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反正春娘也没有限制我不许离开房间，只是不许去前院和离开倚香楼罢了，如吟，这就是我这几天卖力表现的结果，不然我们是绝对出不了房间的，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从细节上下手，也许会发现什么呢？”
“还好奴婢没有坏小姐的事情。”
如吟很是愧疚，她们的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这般镇定，就连她都很是佩服。
陈素月笑道，“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
毕竟如吟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她比如吟起码大上十岁，自然是不一样的。
“走，我们出去转转。”
“是，小姐。”
两人一起出了房间，这个小院子不大，陈素月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后院其他地方转悠了起来，身后只是远远的跟着几个人，很快陈素月看到了那个男人，也就是这一次出来的目标，她记得春娘是叫他卢生。
她走到卢生面前，脸上挂着灿烂友好的笑容，“卢生，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你。”
卢生显然刚从春娘那里出来，春娘住在后面最大的一处院落里面，卢生瞧见了陈素月，态度也很是冷淡，只是应了一声，“月小姐好。”
“卢生，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陈素月一脸关心的问道。
卢生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被迫伺候一个老女人当然不会高兴了，春娘可真是会老牛吃嫩草，陈素月心中如此感慨着。
“月小姐多虑了，我没有不高兴。”
说着便准备走。
陈素月把率先握在手里面的耳坠子扔在地上，刚好就掉在卢生脚下，卢生自然弯腰替陈素月捡起来，陈素月弯腰准备去捡，靠近卢生说道，“卢生，你就甘愿一辈子留下伺候春娘吗？”
卢生面色一僵，很快神情冷淡的回道，“我不知道月姑娘在胡说什么。”
“我要是可以帮你脱离这种生活呢？”
卢生把耳坠子交给了陈素月，却是不信陈素月的话，“月姑娘，你别痴心妄想了。”
“若是不想，那么永远也改变不了，卢生，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需要去外面帮我送一封信就可以，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冒险的事情，送了这封信得到的报酬却是永远离开那个让你觉得恶心的女人，怎么看你都不亏，你敢不敢和我做这笔买卖。”
卢生没有说话，似有松动。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若是你甘愿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如何相信你？”
“试的话还有翻身的机会，若是连试都不试，那么你连机会都没有，永远也只能这样了，不甘又怎么样？”
说着陈素月不满的责备起来，声音很是大，惊动了不少人，“你怎么回事，把我耳坠子都撞掉了，都摔碎了。”
“月姑娘，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小心。”
卢生小声的道着歉。
“算了，下次看着点路，真是扫兴。”
说完带着如吟已经先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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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遇上凌容靖
“小姐，卢生会答应吗？”
“怎么不会，这种低成本的事情是个人都会答应，除非他心甘情愿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我们等着就是了，这是我们目前能够想到唯一的办法，还好是济州，不然事情棘手多了。”
“但愿事情能够顺利，小姐是受上天庇护的人。”
房间里面有纸笔，陈素月早就已经写好了信，凌容靖，若是信送到了你手上，你可千万别置之不理，虽然我们没有那么熟，但是好歹要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吧！我们也认识一场，陈素月只能如此默默祈祷着，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老天爷了，她所能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
第二天陈素月继续去院子里面散步，卢生果然又来了，理由却是为昨天弄坏了陈素月的耳坠子赔礼道歉。
陈素月自然是接受了道歉，顺便把信给了卢生，听说要交给厉王凌容靖，卢生很是惊讶，她竟然会认识厉王，如此自己离开的确是有希望了。
凌容靖这一次来济州本就是作为钦差来查济州的贪腐案，并非是微服私访，而是过来办公差，因此很多人都是知道凌容靖在济州，而且就住在济州知府的府邸里面。
春娘并未限制卢生的自由，卢生是可以出入倚香楼的，而且春娘对他还算不错，他留在春娘身边却是因为他的家人都在春娘手里面握着，他根本就没法离开春娘。
卢生想进知府的府邸，门口的守卫却根本就不理他，再多说几句已经出手赶人了，卢生想着如何把这信交给厉王，这时候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