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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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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明鉴,儿臣和周新除了公事外,绝无半分联系。”朱高炽额头终究现出汗来。

“撇清之前,你得先把屁股擦干净!”朱棣语气尖酸道:“周新的那个……叫王贤的手下,为何一进京便住进了东宫,你当朕是瞎的么?他一个小虾米就敢在京城上蹿下跳,刑部都察院也就罢了,没有你的指使,他能进去庆寿寺和天香庵么?!”

“王贤是瞻基在苏州认识的伴当,瞻基少不更事,只当他是朋友,便非要将他请到家里。儿臣当他是个义士,加之知道他时,他已经在府上住下了,不好再赶人。”朱高炽道:“但是儿臣还专门警告了他一次,不要妄图利用太孙营救周新。至于他去天香庵,是因为姚少师的要求,而他为何会得到姚少师的青睐,儿臣就不知道了。父皇可召姚少师来一问便知。”

朱棣也是很大程度上,因为王贤的存在,才会怀疑到太子和周新是一伙儿的,如果太子不来说明,这个猜测就会坐实,从而引发一连串的灾难。所以朱高炽豁出去了也要面圣,非得亲口说出来,才不会被父皇误会。

“想不到你还有一张利嘴,”朱棣冷哼一声,但心里似乎不那么憋闷了,语气仍旧尖酸道:“世人皆知太子光明仁厚,敢作不敢为,算什么光明仁厚?”

朱高炽的双腿酸胀钻心,但他这时竟显出难得的定力,双手撑地,一动不动咬牙强撑道:“知子莫若父,儿臣是不是光明仁厚,父皇应该最清楚。儿臣生而愚钝,肥胖残疾,我想父皇依然肯立我为太子,十几年来悉心教诲,也正是看中儿臣这点。儿臣知道自己勇武比不上二弟,多谋及不过三弟,只能日日提醒自己,要保持本色,做不了勇者、智者,就做一个仁者。如果父皇觉着儿臣连个仁者都算不上,儿臣也没有面目再占据东宫,情愿让贤!”

朱高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智者,但这番话没有大智慧可绝对说不出来。至少朱棣听了这话,表情终于不再那么阴森,只是冷冷道:“你真想撂挑子,就上个本请辞,有的是想跟你换的。”

“儿臣这就请辞!”朱高炽重重磕头道:“请父皇免去我太子之位!”

“混账东西,你还嫌朕没给气死么?!”朱棣喝骂一声,但恐怖程度已经不及方才十分之一。之前皇帝之所以雷霆震怒,是因为他怀疑这是个阴谋,有人在借周新的嘴,来动摇自己的权威。而大明朝有动机、有能力这样做的,只有太子。加上父子关系不睦,太子一直以来又极力保护周新,所以朱棣才会怀疑太子在背后指使。

但朱高炽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让皇帝不再怀疑他。是啊,以我朱棣的威权,哪怕没了威信,还是独夫,激怒了自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太子。给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激怒于我。

虽然太子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哪怕他这样强势的君王,不怕群臣聒噪,也怕史书上留下恶名。但朱高炽的态度,还是让朱棣感到很舒服的——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觉着自己的地位稳固如山,知道朕随时可以把你换掉就好。

皇帝这才感到喉咙像火烧一样,端起茶盏来一饮而尽道:“起来吧,你不是想看那厮写了什么吗?黄俨,拿给太子看。”

两个太监上前,使出全力,把太子搀起来,扶到杌子上坐下,朱高炽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

黄俨心中忐忑地端着个托盘上前,盘子里是那被一片片重新粘起来的手本。

朱高炽便双手接过来,翻开那手本看起来,虽然面露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素有的沉静。

朱棣则睥着紧盯着手本的儿子,他实在有些大出意外,今天面对这样天大的危机,平时一直觉着孱弱愚笨的太子,却看不出一点惊慌失措,要不是老谋深算,就是真的坦坦荡荡。在皇帝看来,不管哪一个,似乎都比原先的孱弱愚笨强。

半晌,朱高炽抬起头来,轻声道:“父皇,儿臣看完了。”

“什么滋味?”朱棣冷冷问道。

“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朱高炽淡淡道。

朱棣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弄懵了,哼一声道:“不要故弄玄虚。”

“是。”朱高炽朗声道:“儿臣欣慰的是,大明朝还是有敢犯言直谏的臣子。臣闻主明臣直,周新敢于直谏,不正说明父皇是明君?见臣子这样看待父皇,儿臣替父皇欣慰。”

朱棣绷着脸道:“那你失望什么?”

“儿臣失望的是,这周新虽然破案厉害,却不是谋国之臣。他只看到国家一时的财政紧张,却不明白皇上的雄才伟略,实乃为天下万世谋,必将迈绝万古,功在千秋!”朱高炽也会拍马屁,而且水平极高:“这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以儿臣觉着可惜,本以为他是社稷之才呢,原来也就是当个按察使的水平。”

“哼……”朱棣明知道儿子是在营救周新,但非但不感到生气,反而十分释然……是啊,这个周新和那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官有什么区别呢?这世上总有些为反对而反对的人,跟苍蝇嗡嗡有什么区别?难道区区几只苍蝇,就能否定自己的伟业么?

不,显然不能!想通了这点,朱棣那摧毁一切的愤怒,终于烟消云散,他又恢复成那个绝对冷静的帝王。

这也是杨士奇的高明之处,别人在危机之中,第一反应是躲避,他却能想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当务之急是将皇帝的怒气消弭无形。他相信太子有这个能力,让皇上消气,皇帝只有消了气,才不至于不可收拾。

朱高炽听从了杨士奇的建议,置之死地而后生,终于挺过了这道难关,非但没有遭殃,反而被父皇另眼相看。而且他的智慧镇定和仁爱,必将为朝野传诵、被百官钦佩,可谓不折不扣的大赢家!

只是那周新,屡次冒犯皇帝,非死不可,不然永乐大帝的尊严何在?

第二百五十三章最佳人选

这些天,王贤已经从朱瞻基那里,知道了太子雨夜进宫向皇上说情,也知道徐妙锦请皇帝到天香庵吃茶,还知道朝中不少官员上疏给周新求情,但这些奏章一概被朱棣留中不发。无论如何,王贤已经黔驴技穷,剩下的只能等待奇迹发生。

这些天,他还得约束着周勇等人,这些家伙听说皇上要凌迟处死周臬台,竟动了劫法场的念头,把王贤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只能日夜守着这群被悲愤冲昏头脑的家伙们。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和时光飞逝混合在一起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到了五天后周新行刑的日子。

京师的百姓对周新自然不陌生,他当年在京城主持正义、平反冤狱,多少人对他感恩戴德,多少人对他竞相称颂,现在听说他要被皇帝处死,老百姓纷纷嗟叹,周青天多好的官啊,可惜落在朱棣这个屠夫手里。

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家,纷纷备了香案,不顾可能遭遇的危险,在刑车必经之路上,跪着给周臬台送行。老天爷似乎也为这位忠臣难过,一大早就愁云惨淡,冷风呜咽,押载周新的刑车在数百名锦衣旗校的簇拥下,缓缓驶往太平堤的孤凄埂。

国初,为了防止玄武湖水溢出,太祖皇帝下旨,从太平门到和平门修建了一道长堤,称作太平堤。刑部、按察司和大理寺便建在这附近,凡是被朝廷处决的犯人,都要推到太平堤上处死,因为国初处死的人特别多,太平堤上,冤死者的喊冤声,家属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无比凄惨恐怖,因此民间将这一段称为‘孤凄埂’,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一路上,百姓们备酒捻香泣送忠良,此是周新已经换上死囚的服装,披头散发,背后插着亡命牌,被关在铁制的囚车里,身上还上了锁链。但他依然神情庄重、目光炯炯,向跪在街道两侧的百姓点头致意,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恐惧。

囚车快到刑场时,周勇等人突然涌了上来,让负责警戒的锦衣卫如临大敌,举起弓弩火铳不许他们靠近,周新断喝一声道:“尔等不得上前,休让老夫成了千古罪人!”

周勇等人其实早在王贤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明白在这大明帝都,就算劫了法场也出不去,只能让周臬台从被冤杀的忠臣,变成反叛的逆贼,一个个泣不成声,扑通跪地号啕道:“大人,我们给您送行来了。愿您英灵永在,神魂早升天际!”

一番话说得两侧围观的人无不泪如雨下。

他们想给周新敬一碗酒,却被锦衣卫粗暴地拒绝了,将囚车推到刑场上,然后关闭栅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刑场上,早搭好行刑台和监斩台。因为问斩的是一方高官,任监斩官的是刑部尚书刘观和汉王朱高煦。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也以防备有人劫法场为由,亲自带队担任警戒,出现在监斩台上。

此刻囚犯虽然已经押到,但距离午时还早,这年代杀人有讲究,不到午时不能开刀,纪纲便和汉王,坐在高台上谈笑风生,刘观实在听不下去,便借口验明正身,下了监斩台。

台上只有汉王和纪纲两个,言谈就更肆无忌惮了。

“怎么样老纪,孤的法子灵验乎?”朱高煦得意洋洋道。

“殿下神机妙算,”纪纲笑着挑大拇指道:“服了服了!”

“可惜让老大逃过一劫。”朱高煦正笑着,突然神情阴沉道:“没想到这死胖子还真有几分肥胆,竟敢跑到父皇面前抬杠。”

“肯定有人给他支招,”纪纲也恨声道:“我查明了,那天杨溥从内阁回去,太子便冒雨进了北苑。”解缙杨荣杨士奇两次三番坏他好事,纪纲自然恨透了这帮大学士:“那就是个坏种窝子,迟早要一锅端了它!”

“嗯。”朱高煦点点头道:“这帮阁臣官位不高,但整天在父皇身边,说的话比尚书还管用,从解缙开了个坏头起,他们就一直明里暗里地支持老大,要想实现咱们的大计,必须除掉他们!”

“殿下有何妙计?”纪纲眼前一亮。

“没有……”朱高煦却泄气道:“杨荣杨士奇一个个粘上毛比猴儿还精,又深得父皇的信任,想要对付他们,得先把他们从父皇身边调开。”

“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纪纲见他也没招儿,便把目光转回到行刑台上的周新道:“今天咱们还是好好享受胜利吧。”

“可惜没有酒。”朱高煦惋惜道。

“呵呵,未必。”纪纲端起茶盏,给朱高煦斟一杯道。

“哦?”朱高煦耸耸鼻子,嗅到浓重的酒味,端起茶盏一看,原来不是茶水,而是烈酒。不由笑起来道:“老纪真是妙人也。”

两人虚碰一下,纪纲痛饮一杯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看这厮被枭首,正好下酒!”

“可惜不是凌迟,”朱高煦又惋惜道:“听说父皇起先定的是凌迟。”

“那不是因为你那小姨么,”纪纲嘴角挂起龌龊地笑道:“她芳口一开,皇上能不给点面子?”

“哼……”想到徐妙锦那绝世的容颜,朱高煦的胸口便火热起来,仰脖灌了一杯烈酒,冷哼道:“父皇一生杀伐决断,唯独在这个女人身上优柔寡断。要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呵呵……”纪纲听了,心中暗笑,小声道:“将来若有机会,定帮殿下一偿夙愿。”

“做梦去吧。”朱高煦摇摇头,那是父皇的禁脔,天下谁敢染指?除非自己当上皇帝……嗯,一定要干掉那个死胖子,才能取而代之!

朱高煦口里的那个死胖子,正在赶往北苑的路上。那日从仪天殿回来后,朱高炽就病倒了,他身子本来就孱弱,那天虽然没淋到雨,却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又担惊受怕,回来便卧床不起。

他也知道今天是杀周新的日子,虽然心里十分惋惜,但作为太子,他已经仁至义尽,足以向周新和天下臣民交代了,所以朱高炽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躺在床上静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到辰时,宫里的宦官来传旨,说皇上召见。朱高炽忙撑着病体起身,命人穿戴整齐,便乘车赶往北苑。

顿饭工夫,他进了仪天殿,行礼如仪后,朱棣赐坐,又破天荒地问了几句他的身体。

朱高炽感激涕零道:“劳父皇挂怀,实在罪该万死,儿臣会尽快好起来,为父皇分忧的。”

“别给朕添堵,就谢天谢地了。”永乐皇帝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方才还和颜细语,下一刻就阴下脸道:“这些天,不少人跟风上奏,保那个周新。太子果然是一呼百应啊!”

“儿臣该死。”朱高炽忙起身请罪道:“但绝不敢跟群臣串联。”

“你不去串联,别人也会来迎合你,谁让你是储君呢?”朱棣尖酸地哼一声,话头一转道:“朕又看了周新骂朕的那道奏疏,觉着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朕这些年,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说完他眯着眼,睥着太子。

虽然朱高炽很想说,父皇,您老终于醒悟了。但他多年来小心翼翼,养成慎之又慎的习惯,话到嘴边却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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