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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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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有人恶人先告状,竟然令皇上等不及周新的奏报,就把他召进京!甚至往坏处想……也许在皇上心里,这个案子已经不算什么了!而要许应先同行,竟有保护此人之意……这样想来,皇帝的态度也就了然了。

思虑片刻,王贤轻声道:“大人也是皇上极信任的大臣,又是一省臬台,皇上应该不会太武断,说不定只是要亲自御审此案。”

“但愿如此。”周新缓点点头,换了话题道:“我拜托你个事情。”

“大人请讲。”王贤恭声道。

“你看周勇这些人怎么样?”周新问道。

“当然很好了,”王贤道:“赤胆忠心、武艺又高,大人能训练出这样一批精锐,实在是了不起。”

“不错。”周新露出骄傲的神情道:“这都是本官精挑细选的棒小伙,又精心打磨了两年,丝毫不比锦衣卫差!”

王贤认同地点点头,却见周新神色一颓道:“但他们跟着我,是没前途的。”

王贤这次没点头,但心里还是认同的,周勇他们在周臬台这里,只是捕快的身份。就算是按察司的捕快,也一样是贱籍。不仅自己没希望,子孙三代都不能脱籍。

“这样对他们实在太不公平了,”周新看看王贤道:“让他们跟你去投奔太孙殿下吧,幼军现在正在招兵买马,接纳他们二百来人,应该不成问题。”

“幼军似乎不在五军都督府的花名册上。”王贤轻声道。

“这话问得好没水准。”周新揶揄道:“要是正规的军队,他们能进得去么?”

“也是。”王贤点点头,大明朝到现在为止,还是世兵制,这兵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只有当初跟太祖打天下的,和跟着今上靖难的官兵,才会被编入军户。而且就算是军户的子孙,也不是各个都能当兵,只有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军籍,当兵吃粮。其余的子孙依然要和正常人一样种地……当然朝廷对军户子弟考秀才是有优待的,当然这是题外话,不说也罢。“大人确定他们的前程在幼军里头?”

“看来哪怕是仲德这样的聪明人,事关己身,也难免见事不明。”周新淡淡一笑道:“按规制,太子应该有一卫亲军的,这支由太子亲自指挥的军队,是太子地位的背书。然而皇上一直不提此事,太子也不问,不仅不问,还不许别人问。就这样一直拖了十年,现在皇上给太孙组建幼军,难道很意外么?”

“这么说,皇上给太孙的幼军,其实也有补偿太子的意思?”王贤吃惊道。

“妄揣圣意这种事,不是臣子所为。”周新道:“但太子太孙父子一体,何必要区分开来?”

“呃……”王贤本来懵懵懂懂,听了周新这一句,仿佛抓到了些重点。但周臬台有言在先,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还没说,同不同意呢?”周新呷一口茶水,问道。

“既然去投军,自然带的人越多越好。”王贤正色道:“何况又是忠勇的精锐之士,在下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身边不能没人啊……”

“这本就不是我的私兵,”周新淡淡道:“何况我也用不着他们了。”

“留在大人身边,至少可以护卫大人安全。”

“皇上不想杀我,天下谁敢动我?”周新微微苦涩道:“皇上若想杀我,我就是带两千人又有什么用?”

王贤一惊道:“情况真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么?”他终于意识到,周臬台这是在托付后事啊!

“做最坏的打算吧。”周新摆摆手,叹口气道:“还记得我在浦阳江边,对你说的那些话么?”

“言犹在耳,没齿难忘!”王贤沉声道。其实他之所以上船,也正是因为那次谈话,当时王贤并不明白,周臬台为何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但当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发生之后,他才明白,原来智者真的可以一叶知秋。周臬台在去年时,分明已经预见到了今年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提前说那些话!

“还记得我对你的要求么?”周新问道。

“首先是要多读书,读书是为了养正气、明事理,做人做官一定要正,一定要明理。”王贤正襟朗声道:“再就是要保持本色,别人对我另眼相看,是因为我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这是那些书呆子比不上的,一旦我邯郸学步,泯然众人了,也就没人用我了。”显然,周新早料到他会被上面人看上,是以才有这番叮嘱。

周新捻须微笑,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洒然道:“当时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现在明白了么?”

“明白了一些。”王贤点头道。

“我说,其实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现在明白此言不虚了吧?”周新自嘲地笑道:“其实我知道你今天会出发,上船之后一直在等你。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好在我的眼光不差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原来大人是在考验我,”王贤愕然,旋即坦承道:“其实,我今天很可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周新又笑了,笑得很是畅快道:“你要是不上船,我当然不会把周勇他们托付给你,你既然上来,就是那个值得托付的人!”

“大人!”王贤心头一热,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嘶声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接手周勇他们,不就是帮我么。”周新缓缓道:“进京之后,如果有能力的话,你可以尽量让太子明白,不管怎样都要为我争一争,这不是为我,是为他好。不管成与不成,对他都大有好处!”

“还是那句话,凭着你的本心去做,你觉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周新淡淡道:“如果事不可为,切记不可勉强。”说着有些自傲道:“我周新虽是一介书生,但养望几十年来,早已是清名满天下。纪纲要是杀了我,他也离死不远了!如果能用我一死,为天下除了这一害,那也是值得的!”

“是,我一定尽力而为。”王贤沉声应道。

“你会不会觉着,我这人既想死又怕死?”周新笑问道:“实在太虚伪。”

“属下若这么以为,大人就真看走眼了。”王贤也露出灿烂的笑道:“大人着眼在一个‘争’字上,而不是区区生死,我说得对么?”

“好小子,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知己!”周新彻底动容了,他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死的没有意义。若能血荐轩辕,死得其所,死有何惧!周新露出畅快的表情,是那种俞伯牙见到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这种感觉,连那胡潆都无法给他。周臬台激动地搓搓手,大声道:“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今日遇到知音,实乃平生一快,必须要痛饮,一醉方休!”

“恭敬不如从命!”王贤也大笑起来,下去取来两坛美酒两个瓷碗,拍开泥封,倒上两碗,奉一碗到周新手中,自己也端起一碗,两人举碗一碰,一饮而尽,都觉分外畅快,将一切忧谗畏讥之心,都抛在脑后,只管开怀痛饮。

两人从椅上喝到地下,从舱里转到上甲板,醉得不成样子,却依然不肯罢休。

周勇来劝臬台少喝点,却被周新轰下去道:“你这笨蛋什么都不明白,没看见仲德就不拦着我,反倒陪我一起喝。”

“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王贤嘿嘿笑着招呼周勇道:“来,坐下一起喝。”

“喝酒误事。”周勇摇摇头,小声道:“还会让人变得不冷静,这是臬台教导小人的。”

“但老夫现在需要的不是冷静,是热血!”周新哈哈大笑道:“热血需要烈酒来浇灌,懂么,小子?!”

周勇又摇头,见说啥都白搭,便行礼退下,亲自把守住楼梯,不让人看到臬台和王大人的醉态。

“呵呵,我没说错吧,这些小子真不错。”周新也呵呵笑道:“你真赚到了。”

“嘿嘿……”王贤嘿嘿直笑,有这二百多强手加入,自己将来会好混许多。

“你也不感谢感谢我。”周新醉态可掬地伸胳膊搭在王贤肩上道。

“怎么谢你?”王贤竟顺势跟冷面铁寒勾肩搭背起来,这要是让人看到,非惊掉下巴不可。

“你有诗才,就给我作首诗吧。”周新笑道。

“告诉你个秘密。”王贤满脸醉意,笑嘻嘻道:“我作诗其实狗屁不通,那首诗其实是我老婆作的。”

“原来如此。”周新恍然道:“我说么,你前后两首诗风格怎么差这么大,那‘咬定青山不放松’,才是你的大作吧。”

“嘿嘿,不说这个了……”王贤笑道:“诗是没有的,我给你唱个歌下酒吧。”

“什么歌,竟可以下酒?”周新奇道。

听着就是,王贤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用筷子敲着碗,引吭高歌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啦,啦啦啦……”

第二百三十六章下船

“好歌,好词,当浮一大白!”周新闻之大赞,举起酒碗敬天上明月、敬滔滔大江,然后也学着唱起来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王贤也大声和着周臬台,两人的歌声交汇起来,变成了合唱。船上人都听到那粗犷豪放的歌声,不由全停下手头的事情,静静地聆听歌声中那份男儿豪情、肝胆相照……

一路上,两人痛饮高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神游天下,气盖八方,均觉着渡过了此生最畅快的几日。然而区区六百里行程短暂,三天后,船驶到金陵城外新开的上新河,京城的江东门便近在眼前了。

船上的土包子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看到宏伟的城墙、高大的城门、江上如梭的各色船只、江边繁华的市肆,街上往来的衣着华贵的行人,都忍不住一阵接一阵地发出惊叹。弄得王贤大感没面子,忍不住提醒他们,其实杭州也不差好吧……

“杭州是不差,但这是京城啊!”众人大惊小怪道。

“那又怎样……”王贤刚要说话,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站在船顶层,远远看到码头上已经戒严,站满了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周新显然也看到了,虽然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但面色还是不禁凝重下来,他沉声道:“如果我真坏了事,你一定要设法阻止浙江千户所重开!”

“遵命。”王贤重重点头,他也很清楚,一旦让锦衣卫卷土重来,必然变本加厉,家乡父老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中。

周新欣慰地点点头,吩咐道:“待会儿下船,你不要和我一起,凭着兵部的文书,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又对侍立一旁的周勇道:“从今往后,你们一切都听仲德的,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上前,听明白了么?!”

“不,”周勇却咬着嘴唇,嘶声道:“我们要护卫臬台到底!”他头脑再简单,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形。

“混账!”周新怒斥道:“你想让我当叛臣贼子么?!”

“大人……”周勇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想让老夫晚节不保,就听命行事!”周新一挥手道:“下去!”

“是……”周勇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抹着泪转身下去了。

“来人,更衣!”周新吩咐一声,老长随便为他穿上绯红的官袍,戴上乌纱官帽,套上黛面粉底的官靴,最后缠上金银花腰带。周新待人严苛,律己更甚,向来要求官服整洁,官容得体,哪怕下一刻泰山将崩,也要一丝不苟。

待臬台穿戴整齐,老长随端来铜镜,看着镜中那个威严的中年官员,脸上正气凛然,双目炯炯有神,周新满意地点点头,对王贤道:“这出戏,我已经唱完了上半场,下半场就拜托你了!”

王贤推金山、倒玉柱,还以深深一拜。

周新将他扶起,转身大步下船……

五百多名锦衣卫旗校,还有一千神机营的枪手,早将官船码头戒严起来。

几名身穿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高官,面色阴沉地注视着缓缓靠岸的浙江官船,他们身后,是一辆全铁打造的囚车,这是押送朝廷重犯时才会动用的。

缓缓扫一眼这些人,周新便步履沉稳地踏着船板下船。

他身后,许应先被按察司官差押着下了船,起先这货面色颓败,但当看到岸上全是自己人后,又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一下精神起来了,一边剧烈挣扎着,一边高声叫道:“四爷、六爷、八爷,我在这儿,救我啊!”

本来挺肃杀的气氛,一下被这鼻涕虫给弄砸了,几位锦衣卫高官心里暗骂,装着不认识这货的。为首的一个鹰钩鼻子,浓眉深目的锦衣卫,把目光定在身穿三品官服的周新身上,沉声道:“你是浙江按察使周新?”

“不错,正是下官。”周新颔首道:“这位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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