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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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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着装考究,并且观察到人们在注意他的着装。他在离公园大街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公寓,虽然不大,但很时髦,他买了三幅很贵重的蚀刻铜版画,还有他从未读过的某部古典名著的第一版,买来后他连封套都不曾打开过。偶尔,他陪同客户到都市歌剧院去。有一次,他在一次穿奇装异服的化装舞会上登台亮相,他身着一款中世纪石匠的服装——那大红色的天鹅绒和紧身衣引起了轰动。报纸的社会版上有关此事的报道中提到了他的大名——这还是他在新闻界头一次被提到——他还珍藏了这篇报道的剪报呢。    
    他已经淡忘了他设计的第一座大楼,以及它产生时给他带来的恐惧和疑虑。他已经知道,事情原来不过如此简单。只要他为客户们设计一幅庄严的建筑物正面,一个威风凛凛的大门,和一间足以使他们的客人大跌眼镜的堂皇的起居室,他们就会全盘接受下来。这一招很灵验,结果是皆大欢喜:吉丁才不在乎呢,只要他的设计能给客户们留下印象就行;客户们才不在乎呢,只要他们的客厅能给他们的客人留下印象就行;而客人们呢,什么样的客厅,关他们什么事呢。    
    吉丁太太将她在斯坦顿的房子租赁出去,来到纽约和他一起生活。不是他需要她,而是他没法拒绝,因为她是他的母亲,他就不应该拒绝她。去接她的时候,他表现出一种很热切的样子。至少他可以因为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地位升高而使她中意吧。她并不中意。她视察了他的每一个房间,看了他购置的衣物和银行存折后只说了一句话:“还成,皮迪——你到纽约来的时间并不长嘛。”    
    她去他的办公室造访过一次,不到半小时就告辞了。当天晚上,他只得静静地坐着,抱着脑袋,头痛地聆听她的谆谆教诲,长达一个半小时之久。“皮迪,威泽斯那家伙的西服可要比你的高级多哟。那可不行。你得在那帮小伙子面前注意你的形象。那个拿着蓝图进来的小个子——我可不喜欢他同你说话的方式……噢,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换上我,我就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个长鼻子的家伙可不是你的朋友哦……别介意,我只是心里有数……你要当心那个叫做巴内特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除掉他。这个人很有野心。我能看出些苗头来……”    
    然后,她又问:    
    “盖伊·弗兰肯……他有子女吗?”    
    “他有一个女儿。”    
    “噢……”吉丁太太说,“她长得好不好?”    
    “我从未见过她。”    
    “真的,彼得,如果你还没有想办法去会会他的家人,这对弗兰肯先生可是真正的无礼哦。”    
    “她在外地上大学呢,妈妈。总有一天我会去认识她的。时候不早了,妈妈,我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    
    可是,整个晚上他都在想这件事,第二天还在想。以前如此,常常如此。他知道弗兰肯的女儿很久以前就大学毕业了,而且知道她现在正为《纽约旗帜报》工作,她负责写一个有关家庭装饰的小栏目,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设计院似乎没有人认识她。弗兰肯也对她的事绝口不提。    
    就在与他母亲谈话的次日,午餐时,吉丁决心面对这个话题。    
    “我听说了很多夸奖令媛的话。”他对弗兰肯说。    
    “那你是从哪里听说她的优点的呢?”弗兰肯问道,语气里已经预示着不祥的兆头。    
    “噢,唔,您也知道这种事情。人总是要听说什么的。她文采不凡。”    
    “对,她文采出众。”弗兰肯猛地咬住嘴唇闭口不说话了。    
    “真的吗?盖伊,我想认识她。”    
    弗兰肯看着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她现在并不和我一起生活。她自己有一套公寓——没准儿我连她的地址都不记得了……噢,我想有一天你会认识她的。彼得,你不会喜欢她的。”    
    “哎呀!您怎么这样说呢?”    
    “就是那么一回事,彼得。作为父亲,我恐怕是完全失败的……喂,彼得,关于楼梯扶手的事,梅娜隆太太怎么说?”    
    吉丁感到忿忿然,很失望,继而又感到释然。他看着弗兰肯矮胖的身材,暗自寻思,说不定她继承了父亲的哪一点遗传,从而落得如此不讨父亲的喜欢也未可知呢。富有,但是丑陋,犹如犯罪——就像大多数富家女一样,吉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想,即便这样,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嘛——总有那么一天的——他惟一感到欣慰的是,这一天推迟了。他又怀着一种新的渴望,他今晚就想去看望凯瑟琳。    
    在斯坦顿的时候,吉丁太太见过凯瑟琳,她原本希望吉丁将凯瑟琳忘掉。现在,她知道他并未将她忘记,尽管他很少提到凯瑟琳,也从未带她到家里来过。吉丁太太从未指名道姓地提及凯瑟琳。不过她在闲聊中说起过一文不名的姑娘勾引青年才俊的事;说起过前程似锦的小伙子,却因为没有遇到门当户对的女人,事业毁于一旦的事。每当看到报纸上登载的有关某某名人与他们的糟糠之妻离婚的事,她都要读给吉丁听,因为她们与现在的丈夫不般配。


第三部分扔在书桌下面的淡紫色信封

    吉丁往凯瑟琳家去的途中,回想着他对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探望。虽然是不重要的几次相会,却是他在纽约的生活中惟一记得的东西。    
    当她开门让他进去时,在她舅舅的起居室中央,他看到一大堆的信件,满地毯都是,一台便携式打字机,许多的报纸,剪刀,盒子,还有一瓶胶水。    
    “噢,天哪!” 凯瑟琳说着,噗地一声无力地跪在书信中间,“噢,天哪!”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妩媚的微笑。她抬起手,伸开右臂,将雪片似的信件弄得沙沙响。她现在快二十岁了,可看起来还像十七岁时一样。    
    “坐,彼得。我原以为我会赶在你到来之前处理完呢,可是我想我还没干完。是舅舅的狂慕者们寄来的信件,还有舅舅的新闻剪报。我得把它们整理出来,作出答复,编档,写感谢信并且……噢,有些人写给他的信件,你真应该看看!真的很棒。别站在那儿。坐下来,好吗?我一会儿就好。”    
    “你现在已经做完了。”他说着,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将她抱到椅子上。    
    他拥抱着她,亲吻她,而她则幸福得笑出声来,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他说:    
    “凯蒂,你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小傻瓜,你的头发多好闻!”    
    她说:“别动,彼得,我很舒服。”    
    “凯蒂,我想告诉你,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今天下午他们正式为宝得曼大楼剪彩。你知道,在百老汇南端,有二十层高,楼顶是哥特式的塔尖。弗兰肯消化不良,所以我以他的代表身份出席了宴会。不管怎么说,那幢楼是我设计的,而且……噢,算了,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是我懂,彼得。我已经看过你设计的所有建筑了。我还有它们的图片呢,是我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而且我还在设计一个剪贴簿呢,就跟舅舅的一样。噢,彼得,它真的好棒!”    
    “什么?”    
    “我舅舅的剪贴簿,还有他的信件……所有这一切……”她伸出双手向着地板上的那些报纸挥着手,仿佛她想要拥抱它们似的,“想想吧,所有这些信是从全国各地寄来的,完全是陌生人,然而他对他们来说却是如此重要。而我在这里帮助他。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可是你看,我承担着多么重大的责任啊!那是多么令人感动,又是多伟大的责任啊!这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小事——与关乎整个民族的事情相比——他们有什么意义?。    
    “是吗?他这样告诉你的?”    
    “他什么都没对我讲。但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你不可能什么也学不到……他那种伟大的无私。”    
    他本来想发作,可是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她身上迸发出的新的热情,他便只好以笑作答:    
    “我要说的是这个,凯蒂,你也在改变嘛,该死的转变。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学一点服装方面的知识,你本来会很漂亮的。最近瞅个空,我要亲自带着你进城去找一个好的裁缝。改天我想让你见见盖伊·弗兰肯。你会喜欢他的。”    
    “噢?我想去。有一次你还说过我不能见他的。”    
    “我说过吗?哎呀,那是因为当时我还不了解他。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我想让你认识他们所有的人。你将会非常……嗨,你去哪里?”她是注意到他腕表上的时间,就从他怀里挪开了。    
    “我……都快九点了,彼得,我得赶在埃斯沃斯舅舅到家前先把这些工作做好。他在十一点钟前回家,他今天要在一个劳工集会上发表演说。我可以在我们交谈的同时干我的工作,你介意吗?”    
    “我当然介意了!让你亲爱的舅舅的狂慕者们见鬼去吧!让他自己去清理吧。你就待着别动。”    
    她叹息一声,可还是顺从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可不能这样说埃斯沃斯舅舅。你根本不理解他。你读过他写的书吗?”    
    “是的!我是读过他的书,写得很棒,很了不起,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听到人们不谈别的,只谈那本该死的书。我们换个话题好吗?”    
    “你还是不想认识埃斯沃斯舅舅?”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很想认识他。”    
    “噢……”    
    “怎么啦?”    
    “你曾经说过你不想通过我认识他的。”    
    “我说过吗?你怎么老记得我偶尔说的这些胡言乱语?”    
    “彼得,我不想让你遇见埃斯沃斯舅舅。”    
    “为什么不呢?”    
    “我也不清楚。我有点傻。可是现在我就是不想让你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忘了这件事吧。当时机成熟时,我会认识他的。凯蒂,听我说,昨天,我站在房间的窗前,我就在想你。我太希望让你和我待在一起了,我差点要给你挂电话,只是天太晚了。因为你,我感到特别地孤独,我……”    
    她听着他说,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可是,他看见她的眼神突然从他身上移开,惊惶失措地张大了嘴。她跳了起来,匆匆穿过房间,俯身跪在地上去够一个扔在书桌下面的淡紫色信封。    
    “这到底是什么?”他生气地问道。


第三部分他为自己洗脱了罪名

    “是一封很重要的信。”她说,人还跪在地上,将那封信紧紧地攥在小手里,“是一封很重要的信,它在这儿啊,终于让我找到了。实际上等于进了废纸篓里,险些让我不小心扫出去。信是一位有五个孩子的穷寡妇写来的,她的长子想要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所以埃斯沃斯舅舅就打算为他安排一份奖学金。”    
    “好了,”吉丁说着站起身来,“这些我已经知道得够多的了。凯蒂,我们出去吧。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今晚外面天气很好。在这儿,你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    
    “噢,好啊!那我们就出去散步。”    
    屋外,朦朦胧胧地下着雪,干燥的、纯洁的、轻飘飘的雪花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笼罩了大街小巷。他们一起走着,凯瑟琳的胳膊靠着他的。洁白的人行道上留下他们长长的棕色的脚印。    
    他们在华盛顿广场的一条长凳上坐下来。雪笼罩着整个广场,把他们与房屋、与外面的城市隔离开来。透过一座弓形门的阴影,他们看到斑斑点点的亮光从眼前旋转而过,亮白的金属色,绿色,还有深红色。    
    她与他紧挨着坐在一起。他看着这座城市。他一直对这座城市心存畏惧,现在他就怕。但是他有两把脆弱的保护伞:落雪,还有他身边这个女孩。    
    “凯蒂,”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凯蒂……”    
    “我爱你,彼得……”    
    “凯蒂,”他说,没有了犹豫,没有了重音,因为他话语的肯定不容他激动,“我们订婚了,不是吗?”    
    他看到她的下巴微微地上下动了一下,只说出一个词。    
    “是的。”她平静地说,说得如此平静,这个词听起来像是漠不关心。    
    她从未允许自己对未来提出过质疑,因为这样就可能会允许怀疑。但是当她说出“是的”这两个字节的时候,她知道,她期待着这个,而且如果她太高兴的话,她会把它弄碎的。    
    “再过一两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就结婚。等我一站稳脚跟,一切就一劳永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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