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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番外故事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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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以前的差不多这个时候写的春江花月夜,想了很久才决定还是写番外故事集了,因为没有结局不结局的压力,而且俺个人还是很喜欢王子进和绯绡的组合的。
   故事是设定在两个人离开开封以后(其实那个时候是叫东京,俺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一起去云游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写成以前的那个样子,但是我会慢慢的找感觉的。
   希望大家能喜欢一年以后的绯绡和子进吧:)






北宋
   冬天的雪夜,万籁俱寂,街上的大户人家的昏黄灯笼被风刮得摇曳不定,一个更夫缩着头,用颤抖而嘶哑的声音拖出一个长腔:“三更天~~~”
   这是太平盛世?还是多事之秋?细雪飞扬中,只有更鼓长鸣。
  
   “王公子,王公子,等等妾身啊!”
  王子进的梦中出现一把柔媚的声音,似乎能酥到人的骨子里。
  “小姐定是认错人了,怎么能把我认成你的夫君呢?这可是万万不能开玩笑的!”王子进急忙弯腰陪笑,既便是误会也不能丢了读书人的风度。
  “不会,不会!”从黑暗中探出一个女人白白的脸来,云髻高盘,唇色如血,偏偏脸色过分苍白了一些。
  只见她嘴角一牵,笑道:“我与你有媒妁之言,现下已等了你十几年了,怎么会有错?”
  说着,伸手一把抓住王子进,“快随我去吧!”
  王子进只觉的手上似乎罩了一个铁箍一般,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再定睛一看,牢牢的抓住自己手腕的哪里是一双玉手,分明是枯枝,上面筋肉相连还沾了少许的泥土。
  “你快放手啊!”王子进吓得一身冷汗,大叫一声,拼命的挣扎起来。
  “媒妁之言啊,公子莫要忘了啊,奴家只能等你到正月里!”那个女人说完拉着王子进就往那无边的黑暗中去了。
  王子进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拉着,趔趄着就要随她走了。
  心下不由恐惧,绯绡,绯绡在哪里?那黑暗的前方是什么?
  该死不死的绯绡,平时都无所事事的吃鸡,怎么在这当口去云游了?
  眼见身后的亮光就要消失了,王子进不由大喊一声:“绯绡救我!”
  
  这下喊得太急,一下就把自己喊醒了,他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冷汗直冒,透过雕花床上的厚重帷帐,可见清朗的月光细细的洒了进来。
  只是一个噩梦吧!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想起梦中女人的脸,实在是不想再睡下去了。
  想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桌边倒了杯茶喝。
  可是还没等他定下神来,就分明的看到地上有一段白色的东西。
  好像是一副月牙白掐青边的衣袖。
  自己好像不曾有这样的衣服啊?而且这似乎是女人的衣袖。
  他颤颤微微的拿起衣袖,只见上面绣了一朵百合,白色的肉桂一般的花瓣,簇着红色的花芯。
  像极了那梦中女人的脸,白白的,缀着猩红的唇。
  
  “哇!”王子进想到这里,抓了那幅衣袖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边跑还边哭喊:“娘啊,娘,你帮我找了一门什么亲事啊?”
  那哭叫声,如鬼哭,如狼嚎,在夜里的走廊中回荡,久久不绝。
  
  远处连绵不绝的深山中,积雪尚未消融,一个白衣的少年,不过弱冠之年,正在松柏下的石桌上捧着一个炭火小炉吃鸡。
  那小泥炉上还热着一瓶上好的花雕。
  “绿蚁新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
  那少年一边吟着诗,一边就把烫好的酒倒入犀盅里。
  连一双美目中,都全是满足的神色,“犀盅配花雕,神仙也不过如此!”
  说完拈起手指,刚刚要把酒杯碰到唇边。
  就从怀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男人的哭叫声,“娘啊~~~~~”
  那声音如杀猪,如破锣,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而至,那少年一个拿捏不住,一杯美酒已经全都泼在了雪中。
  神仙的生活就这样泡了汤。
  那白衣少年的俊美五官,已经生生的扭曲到了一起,一下从怀里掏了一个纸裁的小人,两下撕烂了。
  “王子进,王子进,我欠了你什么?你阴魂不散的折磨我?” 
   他撒完了气,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一饮而尽,拂袖而去,连鸡都顾不得吃了,急忙下山去。
   山下山上,是茫茫的白雪,那少年清瘦的白色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这写意山水般的景色中。
  
  




  第一个故事 雪中央
  
   1、“问君西游何时还?
   畏途崐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
  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蹄夜月,
  愁空山。
  蜀道难,
  难于上青天,
  使人听此凋朱颜。”
  
  崇山峻岭中,一驾四轮马车在山中赶路,四周白雪皑皑,山中唯一的小路早就被雪覆盖住了,马车所过之处,只在白雪上余下寥寥蹄印与两行车轮的痕迹。 
  “这首李太白的‘蜀道难’真是对咱们所处处境的上佳诠释啊!”车中传来朗朗的笑声,似乎车中之人并不畏艰途,谈笑风生。
  这窄小的车厢中,足足挤了五个人,有两个人一胖一痩,穿着考究,一看就是商人模样。
  还有两个头戴着方巾,读书人模样,不同的是一个只穿着朴素的披风,另一个却是穿着银狐裘的富家子弟,油头粉面的,举止轻浮。
  还有一个给他们当差的小厮,名唤来福的,此时正缩着头歪在车厢的一角。
  眼看年关将至,这五个人都是回家省亲的,一路走了下来,哪想到遇上大雪,这山路已经足足走了五天。
  “李兄真是什么时候都这样乐观啊!”那个锦衣的公子说着掀开了棉布帘子看了一眼,“这天就要黑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赶到驿站!”
  “冯公子,你这就不用愁了,我自小在这里长大!今晚咱们定能赶到!”那个朴素的方面书生笑着答道。
  “咦?你在这里长大?”那个胖商人好奇问道。
  “不错!”
  “那可曾听过这里素有的鬼怪传说?”
  “鬼怪?”那个李姓书生翻着白眼,似乎不以为意,“好像听说有雪中的白衣女子的故事吧!”
  “那是雪妖吧!”姓冯的书生急忙凑过头来,“我小的时候也听过!”
  “什么是雪妖?”来福急忙问道,他这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听说是穿着白衣服在雪里走的人,好像大多是女的,长得极美,其他与一般人无异,不过你要是看着她就死定了!”
  “怎么个死法?”
  “冻死呗!”
  来福听了傻笑一声,“哈哈哈,咱们这么多人,不怕,不怕!”
  “人多也没有用!”姓李的书生吓唬他:“有一次冻死了十几个人呢!都是赶路的商人,曾有人亲眼看到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领着这帮人往山里去了!”
  “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好像也见过!”姓冯的急忙补充,“晚上一开院门,居然看到一个白衣的女子在莽原中赶路!”
  来福听了吓得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假的?”
  “嘻嘻嘻!”那两个人听了一起怪笑,“当然是假的!都是为了骗小孩子在冬天的夜晚不要出门!”
  “哎呀!可吓死我了!”来福说着呼了口气,“要是真的见了雪妖,我就只管逃了!”
  “不用逃,雪妖好像都是不穿鞋的!”那个姓李的书生说:“她见了你就会说‘鞋~’、‘鞋啊~’!你莫要把鞋给她就好了!”
  “为什么啊?”
  “你是真傻假傻啊!”说完推了他一把,“你看这大雪,你脱了鞋在地上走一下试试,没有雪妖你都会冻死!所以说这故事都是骗人的!”
  “哈哈哈!”来福挠着脑袋大笑,“民间传说,多不可信,哈哈哈!”
  “哈哈哈哈!可不是,都是骗人的!”那两个商人也一起打着哈哈。
  
  然而他们身后的雪地中,除了四轮马车的车辙印子,马蹄的印子,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清浅的足迹。
  那足迹清清浅浅的,几个脚趾印在雪地上清晰可辨。
  是一个赤着脚的,人的足迹。
  

2、可是几个人刚刚笑完,马车就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车上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真的要是在这山中抛了锚,就算什么也遇不到也是死定了。
  哪知还没等想完,棉布的车帘就被掀开了,露出车夫一张冻得通红的脸。
  “各位客官,这个人正在赶路,咱们能否捎他一程?不然这深山中可是要出人命的!”
  车夫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后就闪出一个人的影子来。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的,不过二十岁上下,黑发如墨,上面也扎了一条白色的方巾。
  正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眼波流转,似怒还笑,整个人身上一种冷冷落落的气质,在黑夜中似乎罩了一层烟雾般,不似凡人。
  车里的那五个人见了个个如呆鹅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倒是大方,一掀袍角已然坐了上来,脱下披风放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
  
  马车又徐徐的往前走了,车上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李,李公子!”来福小声说,“是,是不是雪妖?”
  “应该不是吧!”那个李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奇异的乘客,“他好像是个男的,而且还穿着鞋呢!”
  哪知话音未落,那人倒轻笑一声,开了口:“雪妖?倒是有的,不过专门跟着杀气极盛的恶人,若是寻常人也见不到的!”声音清脆而好听。
  两人见对话被人听到,脸上都是一红。
  “哈哈哈,就是,就是,我们这里没有恶人,怎么会见到!”两个人急忙打哈哈。
  那人却嘴角一牵,似笑非笑,“我若是说现下就有一只跟在车后呢?”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哑口无言。
  来福急忙打哈哈,“公子说笑了!”
  “是啊,是啊!说笑而已!”那个古怪乘客也笑了起来。
  
  车后面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黑暗的雪夜中不紧不慢的跟着,长发随风飘散,掩住了一张泛青的脸。
  “冷啊~”好像是叹息般的声音从她嘴里传来,“好冷啊~”
  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寒风吹散,不知吹落到哪里。
  只有前面的层峦叠嶂,一条小路,不知尽头。 
  
  “两位公子,你们也饿了吧,我们赶快吃饭吧!”来福急忙打开漆器食盒,想缓解一下气氛。
  “好好好,来,冯公子咱们吃饭!”
  那两个商人见了也急忙掏出准备的干粮。
  “来福上路前特意买了八宝鸭子!”来福说着献宝似的打开盒盖。
  哪知里面空落落的一张油纸,连鸭毛也不见一根。
  来福的嘴一下张得和西瓜那么大。
  “来福,是不是你偷吃了?”冯公子见了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冤枉啊,我怎么会?”他说完哭丧着脸从下面拿出两个馒头,“还好有豆沙包!”
  三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着包子,哭丧着脸。
  那角落里的怪异乘客却拿着什么啃着起劲。
  来福瞥了一眼,伸出手指,一口气没有上来,“他,他偷咱们的鸭子吃!”
  果然只见那个少年正抓着一只鸭腿,得意的朝他们扬了扬。
  来福刚刚要发做,那个李姓书生急忙拦住了他,“算了,不过一只鸭子而已,到了驿站多少只没有?”
  他见这人隔空取物,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
  “这位公子倒是大度!”那个少年抹了抹嘴,“在下可不能白吃你的鸭!”
  说完手一晃,一锭金子就托在掌中。
  来福见了,眼露贪光,急忙上去要拿。
  “来福!”李姓书生急忙喝住他,朝着白衣少年点了一下头,“区区一只鸭子,何足挂齿,在下李彦!”说完指了指身边的冯公子,“这是同窗的冯意之冯公子!这趟是回家省亲的!”
  “嘻嘻嘻!”那人笑道,“萍水相逢,我的名讳你不知也罢,不过吃了你的鸭子我定当报答!”
  李彦听了极为高兴,虽然这人不愿透露姓名,可是他原本就是个自来熟,转眼就和人拉起家常来,几番话下来,倒觉得这个少年与寻常年轻人无异,开朗大方。
  
  那两个商人见了那少年隔空取物的本事,又见他随手就掏了一锭金子出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你说他是不是那个专门劫财杀人的飞贼?”
  “那也未必,现在那贼人不在苏州府作奸犯科了,好像正在在逃!”
  “莫不是就是他?”
  黑暗的车厢中,李彦兀自口沫横飞的高谈阔论,完全都没有发现其余的几个人的目光都已变了。
  这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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