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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风三人一闪身,让出了檀和连那肥胖的身影。
“呃,大汗!”尽管离着有些远,但檀和连那痴肥的模样绝对不是别人可以假冒来的。
“段河,你这个叛徒,你喝着鲜卑的奶,却流着你那下贱的匈奴的血!”檀和连不管段河,大骂不止,浑身肥肉气得乱哆嗦。
“啊——”所有阵前的鲜卑士兵都是一惊!就连段河都是若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秘密竟然被檀和连知道了,而且这个檀和连竟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揭露出来。
眼看四周鲜卑各部落的将领看自己的目光都露出了不善之色,就连自己手下那些鲜卑骑兵也都面显犹疑。段河一咬,翻身下马,‘扑通’跪倒道:
“大汗,你莫要听人造谣,我段河祖上就是鲜卑人,一心一意为了鲜卑,一心辅佐大汗您啊!”段河声泪俱下。
“不要狡辩了!你说你为了鲜卑,为了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汉人手里,还要悍然发兵,难道想逼迫汉人杀了我么?我看你分明就是匈奴的后裔,一心想借我鲜卑勇士的生命去复国”檀和连早就忌惮段河,现在更加在心里认定段河是匈奴的后裔,是潜藏下来的敌特,哪里还肯信段河的辩解。
“难道他真的是匈奴人……”段河四周的部落首领都有了疑问。
“嗯,是像,要不为什么非要来攻打汉营。”一个部落首领分析道。
“是啊,还威胁我们打头阵,分明是在借汉人的手削弱咱们的力量!”另一个首领附和道。
“好了,段大帅,不若我们暂且各自回营,小弟今天也是无奈,本来说好的事情,你却突然反悔,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看看在做决断!”程长风见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提议道。
不等段河答应,这边赵云早在弓弦之上搭上了绑有书信的羽箭,对准鲜卑的方向射了出去。羽箭如流星,借着西风,竟然飞出了有四百多步才施施然落下,两军又是一阵惊呼。
“回营!”段河手捏着那根羽箭,脸色阴沉,命令自己的亲信带着两万匈奴血统的鲜卑骑兵先行押送那些部落首领回营,自己犹豫片刻,怒骂了一句,带着其他三万骑兵回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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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河大帅亲启:我这里首先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表示我诚挚的歉意,事出突然,实属无奈。其实无论君为匈奴还是鲜卑都非我世仇,大帅是聪明人,所以我也不饶弯子,我这里有几个建议,请段大帅考虑。一是段大帅尽可以放心杀掉所有已经得知你真正身份的鲜卑部落首领,这个段大帅应该可以办道。二是我会杀了檀和连,并把他的人头给你验收!至于以上这两点我只想换一个条件,那就是段大帅退兵,段大帅应该明白,以你现在的兵力没有办法在几日内破我冰城,再拖下去,我援军必道,我不想看到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我闻得塞外草原,兵源生养不易,段大帅手下五万匈奴骑兵怕是谋划了十数年才得来的吧?而且如今慕容部落的慕容铁连已经撤回鲜卑,他未来必然要与段大帅为敌,虽然此人有勇无谋,但他若狗急跳墙把段大帅的秘密说出去,或者全鲜卑都知道因你,,而且我城破之前,那檀和连一定会因为我防守上的疏忽,跑回鲜卑,那时候,段大帅今后的日子怕就难过了。所以今日大帅若退兵,不但檀和连人头奉上,我还会全力帮段大帅保守秘密,段大帅大可放心快马赶回鲜卑,趁那慕容铁连不及威胁你之时,斩之,今后这万里草原还不是任段大帅和你的五万匈奴铁骑驰骋?程云手书,汉中平四年。”
段河看着程长风写给他的这封信,一会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又皱眉沉思。他虽然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但他不是莽撞之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形势。若现在程长风不顾一切放走檀和连,以那各偏听偏信的家伙,回到鲜卑的第一件事情怕就是要把自己列为叛国贼,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就是来自鲜卑和汉人两面的打击。
正如程长风所言,他现在根本对那改良后的冰墙,已经赵云那队以一当十的精兵毫无办法。若真横下心来拼杀,即使能在飞虎军援兵到来前攻破营寨,自己耗费十数年心血搜寻积攒下来的这五万具有匈奴血统的鲜卑骑兵也将折损各七七八八了。那样他真的是得不偿失。
而且,根据自己潜藏在飞虎军内部的线报讲过,飞虎军此次派来的兵力不过是五万步弓手和不到六千的骑兵。他们在幽州还有数十万军民,尽管不知道这军民是什么军队,但据说也不比一般的步弓手差多少。如此援兵要是真的杀到,那么自己……
段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狡猾卑鄙的汉人,你赢了!不过你不要太得意,你身边就有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取了你的脑袋来给我!”段河怒道,他第一次感到有人比他还要狡猾,还要卑鄙,那人就叫——程长风。
第八十章,放虎归山
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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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段河在整整犹豫了一天后,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撤兵,其中关键厉害被他反复摆算,却总是有各种理由阻止他下最后的决断,比如把那些部落首领全部杀掉灭口,回去后怎样和他们部落里的人交代,比如说拿到檀和连的人头就按约定退兵,还是干脆要求那程云把檀和连这个人直接交给他?
就在段河犹豫不绝的时候,其间程长风又派人用弓箭射进鲜卑的大营一封信,信中说什么“檀和连思乡甚切,恳请我送他回家,望段大帅早下绝断,否则长风乃是心软胆小之人,恐就此放了尊敬的鲜卑大汗云云。”程长风如此明目张胆的扮猪吃老虎,几欲叫段河吐血。
但自己的小尾巴捏在人家手里,虽然可以撕破脸皮,但毕竟于大事不利,段河无奈,派人回信说:“要想退兵可以,先拿檀和连人头再谈其他条件!”
程长风看后亦回信:“檀和连人头将做于段大帅临行贺礼,此时暂且保留。”
就这样,两个人、两支军队又互相对峙了几天,其间那些鲜卑部落的首领对段河的疑虑越来越深,不时前来吵闹,段河心烦意乱下,也逐渐下定了决心。
这个时候,段河已经放弃了对飞虎军营寨的四面包围。但即使这样,程长风并敢轻举妄动,谁知道段河这使的是不是阴谋诡计。毕竟现在有冰墙之利段河拿飞虎军没有什么办法,但一旦离开,鲜卑骑兵若在飞虎军撤兵时掩杀过来,两条腿的人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的。
其实,程长风的确没有猜错,段河这样做的确没安什么好心眼,一方面他这样做给飞虎军以示好让步的意思,但如果飞虎军选择撤退,他一定第一时间派兵追杀,如果程长风选择不退,那长久这样似围似放的局面讲极大的消磨飞虎军战士的斗志,甚至让他们对程长风不撤退的决定产生反感。
段河此计的确毒辣,卑鄙无耻到算计到了各个方面,但可惜他遇到的是程长风,一个在战场上比他更‘卑鄙’的人,这两个冷兵器的战争史上最卑鄙的人,实在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而真正让段河决定答应程长风的条件,准备拿到檀和连的人头就撤退的,却是曹操、诸葛亮等人率领的十万幽州屯田军民即将到来的消息,这个由他潜藏在程长风身边密探传来的消息,叫他犹豫的思绪逐渐向撤退一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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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河撤去对飞虎军营寨四面包围后的第二天,一队幽州的骑兵经过几日的急行,终于来到了程长风的大营,其中竟然有余扬的身影,而护送他的这一队二百人的骑兵已经是幽州城附近最后的骑兵了。
程长风一听说有援兵从幽州赶到,立刻跑出帐外迎接,远远的就认出了余扬那玩世不恭的神情。
“程大哥!”一见到程长风,余扬表情一凝,立刻叩首,一改往日嬉笑的表情。
而程长风则双手抱住余扬双肩,更是激动不已。几日不见,两个人都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再一别,就再也不能相见。
田丰、赵云、张绡、凌浣等人看见余扬到来,也都激动非常。
“平之,你怎么也跟来了,这里危险的很?”程长风关心的责怪道,毕竟段河还未退兵,余扬出现在这里,生命会有危险。
“程大哥,自从你走后,一直没有传递回来消息,我们都很担心,后来曹大人的援兵来了,我们一推算,觉得你这里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因此,诸葛小兄弟他们商量后,决定征召十万军民来迎敌。本来我是自告奋勇带这些骑兵来侦察敌情,顺便争取吸引敌人部队的,因为孔明他在后面给这些鲜卑人已经做好了埋伏。结果今天一到这里,我们就发现鲜卑人的包围已经散开,我对你思念的紧,见有机会,我就跑了进来。”余扬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的无害儿童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到是头一次。
“嗯,我们前几天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平之,你们有所不知,现在那鲜卑的大帅段河已经有了退兵的打算,要不你们今日还真进不来这营寨呢。”程长风道。
“哦,诸葛小兄弟已然猜到了,所以才定了计。大哥不必忧虑,而且,大哥,我这里还带了好多‘扎马钉’呢,你从幽州走时也不曾带,可是忘记了?今日我带来也好帮你对付那鲜卑骑兵?”余扬安慰道。
“呵呵,平之,并非是我忘记带这‘扎马钉’,而是这天降大雪,在大雪之上即使洒上‘扎马钉’,也多为大雪所掩,效果不大,白白浪费。”程长风解释道。
“嗯,程大哥,既然暂且无事,那我就往回迎迎诸葛小兄弟他们,叫他们抓紧赶路,再有一日多,他们也该到了,到时候那鲜卑人一看我军气壮,就退的更快了。”余扬道。
“平之,你既然来了,就先帮我一个忙,孔明那里我叫别人去催促。”程长风叫住余扬。
“什么忙?难道有谁生病了不成?”余扬问。
“嗯,管将军自前日中了敌人一箭,昏迷至今,还望你救助。”程长风提起昏迷不醒的管亥就有些黯然,管亥可以说是为整个飞虎军而伤,如果他真出什么意外,那程长风都觉得对不起推荐管亥给自己的张角。
“带我去看!”一听说真有人病了,而且是熟悉的管亥,余扬也着急起来。
片刻,程长风带着余扬来到管亥的病床前,但见管亥双目紧闭,脸色金黄,气若游丝。程长风拉着管亥的手,泪水几欲流下。
其他的飞虎军将领一看昔日勇猛的管亥成了这般模样,心下也都叹息黯然,平日里和管亥关系最好的周仓更是面色阴郁,而一直把管亥当大哥一般看待的张绡也是几欲落泪。
“平之,你看管将军能否救治?”程长风担忧的问道。
“唔,我先看看。”余扬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管亥肋下的伤口,又号了号脉搏,想了想说:“有些麻烦,虽然管将军中的这一箭不是什么毒箭只是普通的箭石,加上管将军原来的体质极好,因此挺了过来,不过现在看,但由于中箭时间太久,加上医治不及时,只是用简单的包扎,因此,管将军的伤口已经有些红肿,周边血淤积蓄不散,现在,需要把淤血排放干净,再敷以我特制的金疮膏药,十日内方可无忧矣。”余扬沉吟道。
“炎症?可惜我飞机上的那些抗生素都已经过了使用日期,看来将来应该把那些药给平之看看,看他能不能借此研究出相同的速效药来。”程长风边想边问:“那现在要怎样才能祛除管将军伤口周围的淤血?”
“嗯,正常可以用刀划破放血,但现在管将军由于昏迷太久、不曾进食,身体极其虚弱,再放血恐有生命危险,最好能有什么东西把这淤血吸允出来。”余扬皱眉道。
“哦,如此,我来!”不待余扬反应过来,程长风一把掀开被子,毫不犹豫的俯身在管亥的伤口出开始用嘴吸取那伤口处的脓血。
“程大哥……”余扬呆住了,鼻子开始发酸。
一旁的其他飞虎军将领也是惊讶万分,半响,人们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齐齐跪到在地,面对程长风那认真吸取淤血的身影,感佩不已。
“大哥,够了,淤血已经没了……”余扬拉住了还要继续吸取淤血的程长风,急急的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些药粉,洒在了管亥的伤口上,然后拿过早已经准备好的棉布,一层层为管亥包裹上,又撬开管亥的牙关,喂食了他一丸丹药,余扬一边忙着这些,一边悄悄的插拭着眼角涌出的激动泪水。
刚才那一刻,不单是余扬,所有在营帐中面对这一切飞虎军的将领,都被程长风这种对部下的真切关怀所感动了,试想自古有几人能做到为别人吸取淤血,何况身居上位者?这些在战场欲血拼杀、伤痕累累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汉子,如今却被程长风不经意的严格举动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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