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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蜜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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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昭振振有辞地答道:“因为我觉得,恢复户籍这样的法律问题,还是找检事先生商量为好;而且……警察中有粗暴的人,我要是说出这些话来,说不定要挨骂、挨揍呢……检事先生是绅士,我说的话,不管是什么他也能听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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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国际通讯用的无线电呼救信号,此地为加急电报之意。
②即通过海上轮船走私。
③一种游乐形式,也可用来赌钱。
④日本一种游戏,可用来赌博。



第十七章 悬崖上的搏斗

  案情急转直下,看来是向结局的方向发展了。二月二十七日傍晚,渡边博,即安田忠昭,由于是三桩杀人案的嫌疑犯,被指令办了送往检查署的手续后,人送回来了。
  三桩杀人案中的第一件,是两年前刺杀了一个叫森田武的歹徒,曾被全国通令缉拿。这件事他已作了交代,证据也已齐全,大体上已不成问题。
  剩下两件是杀害冢本义宏和冢本信正。在这两个案件上,忠昭至今拒不交代,矢口否认。由于缺乏直接的证据,吉冈警部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把现有的证据勉强归纳起来。
  首先,对忠昭来说,极有害的是,他患了海洛因瘾症。胳膊上还有注射海洛因的青紫斑。在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中,还有注射器和装有海洛因的小包。
  吉冈警部认为,有注射海洛因瘾的患者,话语中多带谎言,言而无信;有时,仅仅因为急需买这种麻醉剂,找不到钱,就会发疯似地干出什么荒唐而凶险的事情来。即便残杀兄弟姐妹这种极不人道的行为,也并非不可思议。
  再者,据调查认为,杀害义宏的现场——国铁大井工厂附近,曾是忠昭这帮流氓歹徒聚居的地方。他们把名叫“黑猫”的酒店,作为接头的地点。似乎也在这里研究秘航走私之类的事情。这样,照警察的行话说来,忠昭是个地道的“土地勘”①。
  此外,警察巧妙的诱导询问,使忠昭完全暴露——他对信正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当然,当进一步严厉地追问这一点时,他倒并不显出十分惊恐的样子,只是搔搔脑袋,若无其事地淡然一笑,回答道:“我没有撒谎,没见到大哥是真的。不过,曾有好几次我到了他家门口,但每次都是踯躅了一会儿,转念又回身了。因此,大哥家的情形我大体上是摸了底的。我也曾想过,应该和大哥一起,就义宏二哥的事好好交换意见。我私下也打算求求他,给我一笔去香港的费用。如果目的能达到,叫我在他面前叩头也无所谓……可是,我又害怕那个大哥,说不定他会马上把我交给警察。”
  随后,警部又进一步判明,忠昭对专利权的秘密已经有所觉察。因为,一旦心中有了疑问,往专利厅一查,把事情摸个通明透亮,是完全可以办到的。这一点,作为犯罪动机是至关重要的。
  有关观场旁证方面,未能发观一件能够对忠昭的自供起证据作用的东西。二十号晚上在弹球游艺俱乐部,也没有确实的人证。只要玩球者不是财运亨通,满载而归,店方是不会记起他来的。
  十五号夜里,在原来青线一带那一幕,按忠昭所说的客店进行查访。二楼确有一间小屋。这间小屋,据推测是那个女人用来拉客的;可店方说,这是一间职业专用房,绝对没搞什么非法活动,也没见过忠昭和那个女人。当然,这些话未必可靠,但肯定对忠昭是不利的。
  忠昭说,他进店之后,未曾与店里人照面,全部交易都由那个女人自办。可以认为,这不过是他黔驴技穷的借口。
  在打给上级的报告里,关于犯罪的经过和动机,警部作了如下判断:
  ——嫌疑犯安田忠昭,可能由于赛车和其他赌博,失去了去香港秘航走私的资金。因而再次起了求助于二哥义宏的念头,在义宏新婚旅行出发之前,他觉得非要同义宏见上一面不可。于是在十五日夜,找了个借口把他骗到了品川国铁大井工厂附近。
  义宏想必是对弟弟这种荒唐行为动了怒,拒绝对他提供援助。这时,凶手可能是久已停止注射海洛因后,瘾症发作,突然产生了杀机,向义宏的下腹部出其不意地猛击一下,然后把他勒死,抢走了他身上全部现金。作案后,又虑及自己同现场附近有瓜葛,怕留下线索,于是把死者的尸体装进小汽车内,拉到世田谷区喜多见町的水渠边上,扔掉。
  (关于车是怎么来的,现正调查中。忠昭在学生时代已领了驾驶执照,不过这个执照是已经过期了。)
  从被害者义宏身上夺到的钱,不够作为秘航走私资金,他不得已又在东京逛荡了几天,重新走入穷途。在手头窘迫之下又决意找大哥信正帮忙。二十五日夜悄悄潜往浜田山信正家。信正不但没给他钱,反而痛斥了他一顿。再加上信正流露出在杀害义宏这件事上对他有怀疑,促使忠昭一不作二不休,下了杀害信正的决心。
  忠昭经过盘算后认为,只要两个哥哥一死,自己就成了专利权和其他财产的当然继承人。即使因杀害森田武一事进了监狱,但出狱后仍可以过上奢侈的生活。这比逃到香港要高明得多。
  (通过测谎器测得结果表明,他不知道义宏已正式办了结婚登记手续。)
  可以认为,由于海洛因中毒症的缘故,嫌疑犯已完全丧失了人性。审讯时始终表观出桀骜不驯的态度,无动于衷。但思考能力一般还可以,也没有心神衰竭的迹象——

  雾岛三郎决定把安田忠昭拘留在检事处,继续对他审讯。但他对杀害两个哥哥的事,同样拒不承认。
  在麻醉剂中毒的患者中,一旦停止使用这种麻醉剂,有不少人会因忍受不了由此而产生痛苦,从而供出一些真情实话来。忠昭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他正被这种痛苦所折磨。但是,他还是一口咬定事前并不知哥哥被杀!
  在检事那里被拘留的第三天,忠昭已变得虚弱不堪了。他脸色憔悴,眼神恍惚,审讯中途又出现了轻度的症状反应。
  “不好受吧?”三郎起身问道。
  忠昭浑身淌着虚汗,强作笑脸道:“这……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我也知道注射这种麻醉剂不好……只是凭个人的意志很难戒掉……这次虽然难受,也无法再光顾它了,出监后,我也要和它一刀两断……作一个真正的人,继承哥哥的遗志,办起一个公司来……”
  这个人的神经似乎与一般人不一样。只要一想到出狱后能得到那么多钱,即使是非人的痛苦他都能咬紧牙关度过。对这种人,三郎也感到无能为力了。
  此后,吉冈警部的搜查,在证据方面也没有多大进展。
  三月三日——这是忠昭被拘留的第四天(不包括在检事处拘留的第一天)。这天上午,对他再度审讯,依然一无所获。
  检事处拘留,按规定在十天以内,如取得裁判所的同意,可以延期十天以上。在杀害森田案起诉后,还可以补充起诉。但三郎想尽快得出有关冢本兄弟案件的结论。
  结束了上午的审讯后,三郎完全沉浸在思索中。目前这个阶段,虽然有了些一般证据,但离作结论实在是一丈之距还差八尺!
  据告书中吉冈警部的推断,有不少分析是牵强附会的。比如,在新婚之夜,把义宏骗出去这件事,虽然表面上解释得颇有理由,但用心一推敲就出纰漏了。因为这个推论要成立,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忠昭用光秘航走私的钱,其时间必须限在十四日晚到十五日。如果在此之前就已囊空如洗,在举行婚礼之前,忠昭完全应该再千方百计地向义宏讨钱了。为什么恰好在当夜想起要钱呢?没有可资证明的有力材料。
  三郎也从各个角度反复进行了审问。但忠昭一直坚持说,他十五号还留有秘航所需的最低限度的费用。忠昭的口供始终没有自相矛盾而马脚毕露的地方。
  还有,忠昭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专利权的事呢?回答也是含糊不清的。信正和义宏决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这位惹事生非的弟弟。小池律师,也不至于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忠昭本人在回答三郎的追问时说:“我觉得二哥的经济状况出乎意料的好,或许……”
  假如忠昭对专利权这件事,一开始就掌握了详情的话,那么杀害义宏就成了有预谋的犯罪行为了。如果这样,他犯罪的日期为什么非要选在十五日夜——这个极为麻烦的日子不可呢?这个当初的问号又强烈地冒出来了。
  三郎将这个案件又从头到尾重新过滤了一遍。在苦思冥想之后,他脑际里突然浮观了一个奇特的方案。由于有点过于离奇,所以对吉冈警部也“保密”了。于是,三郎在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派大八担任了秘密调查任务。
  几个小时之后,大八根据调查情况,提出了一份机械式的、按部就班的事务性调查报告。这样,三郎对这一案件的真相,看清晰了,有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估计……

  那天晚上,三郎回到了常盘松的住所。吃完晚饭后,出奇地沉默起来。
  “你呀,说话又不算数了!”
  恭子沏了一杯咖啡,特意以爽朗的口气笑着说。
  “什么?”
  “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检事这个差事是个忙差事,不能保证不把工作带到家里来;但只限在书斋里。是吧?”
  “啊……是说过。”
  “看你现在的神态,对这个忙差事简直着了魔了,心里根本就没我了!”
  “噢,对不起,请原谅!”
  三郎知道恭子不是在撒娇,也不是责备。至少她是在鼓励自己。但作为一个检事,如果把自己的所有预想,不折不扣地告诉妻子,那是不合适的。
  “后来,悦子怎么样了?”三郎打破了沉默。
  “是一般人,由于抓到了嫌疑犯,心情应当平静下来。可她,并不是这样。开始时听说是渡边博,她想,虽说是个远房亲戚,但毕竟不是一个关系密切的人。到了当她得知嫌疑犯竟是丈夫的亲弟弟,又想到这位亲弟弟竟然如此残忍无情杀死了自己的两位亲哥哥。对她说来这无疑是第三次大打击!仅仅一、二十天,她从幸福的顶峰被摔到了绝望的深渊作为人来说,这恐怕比落入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吧……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理解她的惨痛心情!”
  恭子说着,目光紧盯着丈夫的眼睛。
  “你可以不必插嘴,你要听我说完……难道这位弟弟真是这个案件的凶手吗?”
  三郎什么也没回答。但恭子从他的目光里,已“读”到了一切。
  “我懂了……让我再罗嗦一句。通口说,‘冢本家是可诅咒的’,这次,我也感到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了!不过,他也没有能耐可以往悦子脖颈上套根绳子,把她拉回娘家去。弄不好就适得其反……对了,说起相反的效果,我看出来,从那时起,通口似乎曾几次向悦子发动了攻势,‘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娘家去’……,你瞧,怎么着?悦子连大门也不让他进了,让他尽吃闭门羹!可通口不死心,三番五次给她打电话。这么一来,真是适得其反了!”
  “噢?他对悦子还没死心啊?”三郎的眼里突然放出一种使恭子迷惘的光:“怎么样,你难道不可以劝劝悦子吗?让她给通口一个感到机会尚存的希望吗?”
  恭子像被冲击了一下,身子缩了回去:“为什么?你这是……”
  “当然,这不是检事应该说的话。即使是检察厅也无权干涉他人的婚姻。只是,悦子是你的好朋友,再说,因为过去的挫折,我对她也是感恩不尽的……所以,从个人方面讲,对朋友的婚姻问题放心不下,别人恐怕也不会多加责难的吧。”
  “你以为她现在想结婚吗?”
  “这我知道,就是有这个想法,也结不成。从法律上说,今年八月十五日以前,她不可能再婚。”
  “那,仅仅是法律上的问题吗?”恭子脸色变白了,接着说:“我想,男女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这是用法律或道理都解释不了的。喜欢还是讨厌,第三者无论如何劝解也无济于事。通口这个人是悦子父亲的得意门生,作为律师,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人。但是,我觉得要想叫悦子喜欢他,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悦子肯定会说,‘要我和他结婚还不如死了好!’。”
  “那么,请她只作这种姿态可以吗?演演戏行不行呢?”
  “不,她现在的心情,连任何假姿态也是作不出的。即使是为夫报仇所需要演的戏也不行!”恭子简直是用男子的目光逼视三郎:“我说,你今晚酒喝醉了吗?怎么想出这么荒唐的事来呢?或者是坐着说梦话?”
  “噢,就算是吧。这可是一个机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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