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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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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她急着说。

  “喔?”

  “如果手机没有突然断讯,再让你听见一个,应该会让你臭屁很久的事吧。”

  “洗耳恭听。”

  “自从你交了女朋友,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喜欢,迟早都会让你跟你的女朋友分手,那时就可以名正言顺跟你在一起了。结果等啊等,你们都一直好好的,让我很羡幕,可是也没办法。”

  什么跟什么啊?但我还真的很感动。

  然而人生不是一个人,喜欢,也不是一个人的。

  我已经将另一个女孩嵌进我的人生,那女孩的人生亦然。我无法掉头就走,那也是我珍贵守护的爱情。

  “没办法,我就是这种人。一旦喜欢了,就得全力以赴。”我承认。

  “是啊,我喜欢你是这种人。但其实今年愚人节,我原本要打电话给你,问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她的语气轻快,并没有失望。

  “真的假的!”我大吃一惊。

  “真的啊。如果你回答不要,那我还可以笑着说是愚人节的玩笑。如果你点头说好,那么,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啦。”沈佳仪大大方方地说。

  瞬间,我整个人无法动弹。

  “一点,都不像是沈佳仪会做出来的事耶?”我呀然。

  “是阿,所以够你得意的吧,柯景腾。”她逗趣。

  几乎无话可说,我内心充满感激。

  尽管我无法给她,她所希望的爱情答案,然而我深深喜欢的这个女孩,并没有吝惜她的心意,她将我错过的一切倒在我的心底。

  暖暖地溢满、溢满。

  “少了月老的红线,光靠努的爱情真辛苦,错过了好多风景。”我真诚希望:“也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我们是在一起的。”

  “……真羡幕他们呢。”她同意。

  沈佳仪的声音,消失在失去电力的手机里。

  我没有立刻发动机车,只是呆呆地回忆刚刚对话的每一个字,想象着久未谋面的她,脸上牵动的表情。真想凝视着沈佳仪,看着她亲口说出这些话的模样。

  夜风吹来,淡淡的沾上我的身,又轻轻的离去。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台湾发生芮氏规模六点八的强烈大地震。

  那夜,二十一岁的我,心中也同样天旋地转。

  我与她之间的爱情,总算有个不圆满,却很踏实的句点。

  最近发行唱片的地下乐团“苏打绿”,有首《飞鱼》的歌词很棒:“开花不结果又有什么?是鱼就一定要游泳?”

  没有结果的恋爱,只要开了花,颜色就是灿烂的。

  见识了那道灿烂,我的青春,再也无悔。

Chapter 25

  电影阿甘正传说:“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吃到什么口味。

  电影总是装了很多经典名言,试图教导我们应该用更宽大的眼睛看待人生,等待成为我们的座右铭。

  但我们只是表面赞扬这些巨子的荡气回肠、隽永意长,却只能以一种方式真正的拥抱它:豪爽地将自己的人生换作筹码,愉快地推向上帝。

  我们的心可以尖似铁,又保持随时接受意外着陆的柔软。

  一九九九年底,杂书看超多的我,顺利通过了清大社会学研究的笔试。

  到了口试关卡,需要一篇“社会学相关的作品”给教授们审阅,但我之前念的是管理科学,不是社会学系本科,所以在准备口试作品上遇到了困难。

  怎办?我想了又想,与其含糊地写篇不上不下的短论文,不如来写点有趣的东西。没错,社会学所的教授们,不该都是很聪明、很风趣的吗?

  于是我写了生平第一篇小说——号称具有社会学意义的《恐惧炸弹》前六章,充抵学术论文。这篇小说内容叙述一个大学生一早醒来,发觉周遭环境的声音、语言、文字等所有象征符号都是去原有的意义,文字变成扭曲的小虫,声音变成不规则的噪音,该大学生于是在无穷循环的焦虑中,重新确认符号归属的可能。是篇有伊藤润二气味的恐怖科幻小说。

  我越写越有心得、不能自拔,还在资料上附注了这是一系列具有社会学意识的故事,叫都市恐怖病,还洋洋洒洒写了六个月定创作的小说名称,与未来三年的出版计划。

  到了口试当天,教授们却摸不着头绪,一个个给我窃笑。不知道是感受到《恐惧炸弹》小说里的幽默,还是那天身上长了跳蚤。

  “柯同学,你交这几页小说是认真的吗?”一位教授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超好看的啦!这个小说虽然还没写完,但已经可以看出社会学意义的潜质,我发觉在小说创作中实践社会学,真的很有意思……”我滔滔不绝地解释。

  “等等,你罗列了很多出版计划,请问你之前有相关经验吗?”胖教授质疑。

  “没有。但我的人生座右铭是:If you risk nothing then you risk anything。如果你一点危险也不冒,你就是在冒失一切的危险。”我自信满满竖起大拇指。

  “所以呢?”教授翘起腿。

  “我觉得只要我不放弃小说创作的理想,出版计划迟早都会付诸实现。”我笑笑。

  于是,我落榜了。

  有很多年,我再也想不起那一句座右铭的全文。

  电话中。

  “所以,你要去当兵啰?”沈佳仪。

  “不,我有更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先完成。”我信誓旦旦。

  “什么东西?”她讶异。

  “可能成为我人生的,很了不起的东西。”我看着计算机屏幕上,刚刚贴上网络的未完成小说。

  我决定延毕一年。

  继为了李小华念了自然组、又因为沈佳仪念了交大管理科学后,重考研究所的那年,我的人生再度出轨。

  这一次,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而是某种内在的强烈召唤。

  我用每个月两千块含水电的梦幻代价,向家教学生的家长组租了一栋三楼老房子,老房子的主人是个经常云游四海的女出家人,我算是帮这位师父看守她的故居结界。

  在这个超便宜的租屋里,已爱上了写小说的我,不仅完成了当初没写完的《恐惧炸弹》十万字,还一路写了好几篇中篇小说,《阳具森林》、《影子》、《冰箱》,一直到来年的研究所考试快骑到头上,我才赶紧拎起书狂啃,却又忍不住在深夜偷偷写起长篇小说《异梦》。

  《异梦》完成的瞬间,我的眼泪崩溃决堤。我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我确认了自己与小说创作之间的“连结”,透过了情感与文字完成了。

  从此我与小说,有了无比重要的羁绊。

  透过小说创作,我可以将我想要表达的许多东西精密拆卸、组合在文字分镜里,呈现在公开发表的网络上,藉此与地球上更多的人“连结”。

  那是我再也无法克制的欲望。

  我终于拥有了,真正的梦想:成为故事之王。

  创作人与故事之间浇输养分的脐带,是很多很多的自我填补其中。片段的,完整的:自觉的,无意识的;表演的,使命的。

  而我将对沈佳仪的情感,一点一滴写进了小说《月老》等故事里,更将许多朋友的名子镶嵌好几个故事中,聊表纪念。而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将我们几个好朋友与沈佳仪之间的青春,装在某一部最重要的小说里。

  这篇小说将不再是小说,而是一部好看的真实纪录。如各位所见。

  有人说,一个人的一生是好是坏,端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觉悟,彷佛结局就是一切,过往种种皆不作数似的。模拟到小说创作上,我某程度同意这样的说法--荡气回肠的结局,可以成为故事添上柔软又强壮的翅膀,在最后关头领着一万颗心扶摇直上。

  我习惯仗着对故事结局的洞悉力,往前推演出一个具有张力的结局,所须具备的种种元素,乃至故事环节的节奏铺排……例如谁需要说什么话作伏笔、谁做的哪些事会影响到主角的决定等等。

  但这份青春纪录,就因为希望充满最真实的气味,所以竟因欠缺了结局,让我无法看见这个故事“该怎么呼吸”,因而迟迟无法开展。

  自创小说后,六年过去了。

  从国中就开始认识的我们,已经打打闹闹了快十六个年头了。

  人生无常,我最可敬的爱情敌手,阿和,他深爱七年的女友不幸车祸过世。阿和一直没有再交新女朋友,研究所毕业后,成为掌握千万订单的中科业务代表。

  一直被我陷害的廖英宏当兵前通过了图书管理员特考,下个月退伍。诈胡后,他在爱情的航道上持续浮浮沉沉,但始终没有放弃找到生命中的“那一个人”。

  与吃素女友稳定发展的谢孟学当了牙医,由于我以前常陷害他,所以我绝对不到他的诊所里拔牙。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你要打麻醉阿?男子汉不需要这种东西啦!”这样的烂对话。

  英文很烂的许博淳玩起大冒险,决意去美国念资工硕士自残。许博淳启程前,我们买了一瓶一九九零年份的红酒,象征公元一九九零年认识的大家,大家喝得很痛快。

  拖到最后一刻,才宣布原来也有向沈佳仪告白过的杨泽于,明年也要跑去美国念博士,与即将回台的许博淳换手。

  一直用最腼腆方式喜欢沈佳仪的杜信贤,跑到南港当程序设计师,他考上研究所、当完兵、找到好工作都没请过客,希望他看到这篇小说时能够好好反省。

  总是在抓痒的老曹,工作一年后跑去清大念硕士。许志彰搬家了,当年放学大家相约打球的神奇院子从此只存在于回忆。怪怪的张家训总算放弃纠缠沈佳仪,交了女朋友。跟我同年同日生的李丰名,与当年在一起在信愿行喜欢认识的女孩分手,准备继承家业。二十七年来都没有打过手枪的赖彦翔,持续没有打枪的意愿,最近在练习魔术搭讪女生(别傻了!)。

  大家都起飞了。

  几个月前,身为国小老师的沈佳仪,打了通电话给我。

  “柯作家,最近过得怎么样?”她的声音,久违了。

  “超惨,毛毛狗跟我分手了。怎么?你要再给我追一次吗?”我慵懒。

  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这次恐怕不行喔。”她幽幽道。

  “又错过我的话,下一次就是……”我还没说完,挖着鼻孔。

  “六月。”她接口。

  “?”

  “六月,我要结婚了。”她宣布。

  我莞尔。

  真想,给她一个拥抱。

  然后给我不认识的新郎,一个勇往直前的屁股突刺。

  “新郎……应该是大你很多岁的男人吧?”我猜。

  “咦,你怎么知道!”沈佳仪大吃一惊。

  “我想你再也受不了幼稚的男孩啊。”我大笑。

  她笑着反驳,我热烈回讥。七年前的我,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画面。

  新郎大了沈佳仪八岁,是个典型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沈佳仪一向比同龄女孩成熟许多,看来是再适合不过。

  我心爱的女孩,也要展动翅膀了。

Chapter 26

  “新婚快乐,我的青春。”我写在红包上的祝福。

  婚礼那天,当年所有喜欢沈佳仪的男孩们全部到齐,连久违的周淑真老师有驾到,一起见证沈佳仪从女孩变成人妻、行情暴跌的历史画面。

  这根本就是场盛大的老同学会,到访的有一半都是在爱情陆上“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只能看着沈佳仪车尾灯的手下半将。我们合拍一张怨念十足的照片。

  许博淳人在美国,我在纸立牌上画了一个笑得很白痴的他,放在桌上,每上一道菜大家就大声嚷着:“许博淳!上菜啦上菜啦!”我们嘻嘻哈哈,兴奋到随时都会掀桌暴动。

  “真是的,我一直都以为柯景腾你会跟沈佳仪在一起呢。”周淑真老师摇头:“亏你还跟沈佳仪一起到我家喝茶,真不中用。你们全部都很逊!”

  “老师,其实沈佳仪有跟我告白过啦,只是吼,哈哈哈!”我猖狂大笑。

  “报告老师!柯景腾只是嘴巴说说,我才是真的追到过沈佳仪得人!”廖英宏为大家倒酒,吆喝干杯。

  “得了吧,你那个是诈胡!连手都没有牵过的诈胡!”阿和毫不客气的回复。

  大伙开始乱七八糟讨论起,等一下该怎么捉弄沈佳仪。

  “等一下灯光暗下,新郎进场时,张家训你伸脚偷偷把新郎绊倒啦!”我用字拍着张家训的肩膀:“反正你脑袋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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