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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情 作者:四时木(晋江2014-07-29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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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节(一)

  这里说的却是愈加不快,只因他一开始就是不高兴的。
  母后乍得告诉他他须得立后了,然后大刀阔斧地就将人摆在了他面前,他堂堂一个大魏的皇帝,皇后都不能自己选,简直是荒唐!
  今日书房之中,那些人呈上来的密函着实让他惊愕了一番,他猜到阮亦艾那老狐狸早就背着他做了一些手脚,却没想到他已经做的那么彻底,当真是半条后路都不留给自己了么?竟然还敢将女儿送入宫中……
  他沉思着,蹙起了眉。
  阮妗华上辈子与他相处久了,早就掌握到了他的一些性格特征,他一向情绪温和鲜少有大起大落,此刻微微蹙眉,便就是极度不高兴了的。可是她此刻虽清楚地感觉到他不高兴,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怕多说多错,又因自己现在扮的是个没见识的小女子,需作出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她吃饭都是噤着声的,却愈发觉得有些可悲,上辈子相处起来可不是如今这么个境况。
  于是她默默地吃完,搁下了碗筷。
  只是阮妗华却发现在她搁下碗筷之后,他的眉头蹙的愈加紧了,似乎更加不悦,她目光掠过魏尘奕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李贺,想试图得到一点点提示,然而那李贺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完全感应不到她的求救,她有些恼了,上辈子李贺对她可从来都是一副极其狗腿的架势,趋利避害这点,这些奴才果然是学的比谁都通透。
  此刻窗户还开着,甚是寒凉,她有些坐不住了,想起身去关了窗户,可是皇帝没发话,她岂敢擅自站起,只好正襟危坐着,发呆。
  “李贺,去关窗。”
  “是。”
  眼瞅着李贺公公将那窗户关上,阮妗华才算松了一口气,室内温暖了起来,觉得总不会有那么压抑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的实在不让人愉快。
  “朕昨日应承了你却依旧食言,是朕的过失,如今封后旨意未下,在册封之前,你有什么愿望,朕尽可满足你。”此刻,魏尘奕也用完了膳,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掩着嘴道。
  阮妗华没料到他竟会说这个,怔了片刻,站起伏身笑道:“谢陛下恩典。”觉得这么个机会难得,心底里立刻就盘算起来。
  “嗯。”他应的极其淡漠,站起后迈步似乎就要离开了。
  她虽然没有真的打算留在宫中度此残生,可是因难料宫外之事,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深深宫闱,如今魏尘奕提起,她自然生了想法,于是也不顾他的冷淡,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垂头道:“民女此刻就有愿望来求陛下,望陛下成全。”
  魏尘奕稍感诧异,他虽是应了她,但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兑现诺言,而且她这样子泰然处之和理所当然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像她之前的作风,他压下心中疑窦,凝望着她,道:“但说无妨。”
  “早间听闻天下之大,唯有魏城的桐花是在秋季绽放,百姓感怀花神惠泽,因而每至八月初八都是魏城中的花节,好不热闹。民女自幼随母亲离开魏城生活,从未见过,如今八月初八将至,民女想去一观……不知可否……”
  听了此话,魏尘奕蓦地转头看她,目光略约闪动着,其间掺杂的情绪让阮妗华看不透,他就这般沉默着看了她半饷,然后启唇道:“朕记得宫中也栽种了不少桐花树,花节之时亦有花宴。”
  这是要拒绝她?阮妗华暗恼,耐着性子娓娓道来:“陛下不知,花节那一天,白日集市有摊贩四处吆喝,美味小吃各处,往来的人呢,有外来赶热闹的,也有魏城本地人,因此许多新奇玩意儿都被摆了出来,皆是往日见不到的。尤其入了夜时,可以在花灯迷离的灯光中看雪白的桐花,若那日天公做美,给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夜时可见明月,意境更是极好,因而又有文人才子随性赋诗吟词,甚至是竞相争猜那花灯谜,热闹得很!”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一面也小心翼翼地瞅着魏尘奕的脸色,此刻他正侧着头仔细聆听她所描绘的一点一滴,十分专注,可是他眼底里闪过的却不是好奇与兴趣,而似乎是……怀念?可是她还未来得急细想,就见他忽然望向她,带了几分怀疑:“你说从未去过,怎会这样熟悉?”
  他这一问,恐怕只是出自于对她的试探与不信任,却恰恰戳到了她痛处,她的眼神一暗,心底酸涩,却还是强撑着,平静地回答道:“民女也是听旁人说的。”
  这个旁人,只的却正是谢秋雨。
  相较于自己的静默无趣,谢秋雨却恰是不同的,她喜欢到处玩,走遍了魏城大街小巷每一个好玩的地方,更曾扬言自她懂事以来就没错过一场花节盛会,后来相熟之后,她亦总是常常同她说起花节上的热闹,也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给她,那个时候阮妗华总是艳羡不已,思忖着有机会要同她一块儿去,一块儿去尝尝那些寻常百姓做的好吃的点心,一块儿去到桥头上去看各式各样的花灯,一块儿赏月赏桐花……
  再后来,她做了御丞,秋雨入了宫,便是再没有机会去花节上玩上一回。
  又是一年桐花开满城,她真的想去看看。
  好在魏尘奕向来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他只是沉下眸子,稍稍思索了半刻,就应了她:“朕允了你。”阮妗华正高兴,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八月初八的白日宫中花宴你须得参加,朕也将在那日下旨,册封你为后。”
  当真是一个甜头还没尝完就被蒙头砸了一棍子!阮妗华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见这么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可她知道她此刻断然不能因此而变得愁云惨淡的模样,于是她作出一个欢欣愉悦的笑容,道:“谢陛下。”然后就恭送着魏尘奕出了房门。
  回身时看见桌上凉了一大半的饭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饭菜散去的热气凉了不少,旁边吟翠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候着她的吩咐,阮妗华哀声叹了一气,说道:“都收了吧。”再拿起书时,也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抬眼望向屋外,就只见灰蒙蒙一片,今日外头是阴的,有风,拂落了不少枝叶,看与不看,心底都只感到一片萧索。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夹着一本书就向内室走去。
  而此刻,秋风中行走的魏尘奕,在出了祥和宫,走过御花园长长一阶阶青石板路后,仰头目视着一株秃树发起了怔,李贺随后立住,很有眼色地屏退了宫人,自个儿也正打算退了几步好远远伺候着,不料魏尘奕突然开了口:“李贺。”
  李贺忙停下步子,应道:“奴才在。”
  “朕记得……宫中的桐花树可是在御花园西侧?”
  “陛下好记性,正是,陛下不说,奴才倒是忘了,陛下可要去看看?”
  他眸色深沉起来,转头望向西侧的一片朦胧,又到了一年桐花开的时候了么?
  去年八月初八的时候,他暗中出宫与一名朝臣见面,不料归来时正赶上民间的花节会,人潮拥挤,他一时与侍卫失散,却遇上了一个让他无可奈何之人。
  ——“你是哪家的贵公子?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你可知这世间多少人外之人?你自诩高人一等,可是在本姑娘看来,不过井底之蛙而已!”
  ——“你欺负一个女儿家,赢了也胜之不武,可对?不如我们再赌一局。”
  ——“我、我不擅长这些,怕伤到你。”
  ——“我等你,一日不行便等一百日,终有一日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告诉我一切的时候,以后的桐花花节,我都会在这儿,等你一年又一年,你要是觉得愧疚了,总会回头来看看我不是么?”
  记忆中少女的音容笑貌尤在眼前,她的喜怒哀乐仿佛让他的生命也一同带了色彩,他怀念那段日子,虽然短暂但值得他用一辈子时间去回味,此刻种种情愫涌上心头,让他有些恍神,直到旁边李贺又问了一句,他才回醒,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回宫吧,今年的花宴吩咐下去,好好筹备。”
  “是。”
  说罢便再次向耀光殿走去,他是帝王,一个现在没有资格和能力沉湎于儿女情长的帝王,有些美好的东西,只能当做是浮生一梦,偶尔缅怀一下便罢了,沉沦却是万万不能。寝宫中有许多奏折待批,边境处燕国驻军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密卫所报燕国将军叶君垣已回到燕国都城……
  思及叶君垣,他又不由地想起了那封密函,他虽还没查到燕国堂堂大将军暗中来魏城是有何图谋,但他却意外发现,阮亦艾对此是早已知晓,他身为魏国丞相,知道敌国臣子前来魏国,却一言不发,存的究竟是何心思?若不是暗卫查了出来,他是不是要瞒着他做更多事?当真以为他无人可用了么!?可惜了,现下朝堂中早已有不少识时务的人表了忠心,他哪怕再势单力薄,也是大魏堂堂正正的皇帝,大魏终将有一天会全部都由他掌控,到时候那些个阳奉阴违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只会自尝恶果!他倒要看看,这叛国之罪那老狐狸是否当得起!
  想到这里,他冷冷哼了一身,道:“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sylvia扔了一颗地雷~~谢谢sylvia的地雷~~~人生第一次值得铭记!
  最近一直有些忙,不过今天刚刚做了最后一次修改,希望不需要重新再来,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下去!握爪给自己加油!嗯嗯·~~

☆、圣旨

  阮妗华宫中的日子可算是度日如年,而丞相府中,同样觉得自己度日如年的还有喜兮。 
  她近日十分忧愁,每天都闲得紧,并非惫懒,只是身为一个乖巧伶俐的贴身婢女,自阮妗华入了宫,就没人来使唤她,害得她不得不每日都将阮妗华的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又一遍,或是到花园中去找阿宝闲聊,好在最近她实在是太闲了,连老管家都看不下去,便给她又安排了个差事——打扫书房。
  这日她打扫好了书房,正关了门,一转身就见丞相大人远远地走了过来,她忙忙上去迎接,垂头前匆匆扫了眼,觉得相爷今日脸色似乎有些凝重,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她家姑娘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阮相似乎的确心里有事,只是挥了挥手便让她退下了,他深锁眉头的样子喜兮是瞧见了的,不过她一点都不为自家相爷如此烦恼而感到心有戚戚,反而这样,她更觉得安心不少,毕竟往日相爷这番样子,可都是忧愁朝事的,想来她家小姐心思玲珑剔透向来讨人喜欢,估摸着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么一想,她便轻松起来,乖乖巧巧冲着阮相行了个礼,退下,脚步轻快地朝着后花园走去,心里掂量着找阿宝要几盆好看的花,搁在姑娘屋里,若她回来,见着鲜花,必然心情也是好的。
  喜兮想到这里,甚至是不由地哼起小调儿来。
  她虽是相府的丫头,可是因自小与阮妗华一块儿长大,阮妗华对她也是极好的,故而她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家小姐,旁的人,哪怕是相爷,她也是不顾的。
  阮相正有心事,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个小丫头此刻的心境,他面带愁容地进了书房,反手关紧了门。
  屋里一切陈设皆如往日,没有什么异样,但他淡淡扫了一眼屋子,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坐下,而是屈起食指,在书桌上轻扣了两下,缓缓道:“出来吧。”
  本来寂静无人的房内突然响起衣袂破空的声音,再看时,阮相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来人全身上下都仿佛隐在黑暗中,哪怕是现身了的,周身那股气息也是淡得让人几乎可以觉察不到,仿佛没有存在感一般,极容易让人忽略掉。
  阮相做了丞相这么多年,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事,做的并不少,总有些可用之人,是不会摆到台面上的。
  因此他并没有对黑衣人的出现而感到丝毫诧异,他开口道:“如何?”
  黑衣人立刻回道:“目标在途中经历了两次暗杀,不过并未受伤,现已安全抵达燕国边境的流汉城,预计很快就将启程回往燕国都城。”
  阮相沉吟片刻,又问道:“可查出刺客是哪里的?”
  “禀相爷,一波是膺阳王府的死士,另一波刺客属下还在追查。”
  黑衣人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知那膺阳王面上一直自诩为叶君垣叔父,对叶君垣掏心掏肺,实则根本就是一派道貌岸然的作风,那叶君垣虽非庸人,但因一直以为救他并将他送往燕国的是膺阳王爷,所以一直心存感恩,不曾看清。不过他确实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波人意欲加害于他,想让他不能活着回去,而且这波人……还是离岸所查不到的……看来这其中必然还掺杂了别的势力。
  “陛下有何举动?”
  “宫中探子回报,陛下只是与膺阳王见了一面,亦知晓相爷对叶君垣之事并非不知,而且……”说到这里,离岸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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