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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格尔的奇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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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通过的这项法令,只生效了一次,就是对咱们勋爵的这次。今天老蒙特堡里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明天埃绍夫的人、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了——”
  我问道:“巴灵顿勋爵现在怎么样了?”
  爸爸没有立时回答,后来他忧郁地低声说:“从前的那位勋爵在几小时以前离开了老蒙特堡。法律事务代理人西顿先生已经把巴灵顿的私人房间贴了封条。明天,那位合法的继承人、新的勋爵,也就是从前那个梅尔灵,就要到堡里来了。孩子,所有的都说了。你知道这些事把我弄得多么劳累啊。”

  四

  过了几天,老蒙特堡的新主人开始行使继承权。爸爸很快就告诉我一个不痛快的消息:我再也不能到迪仁学院继续学习了,因为梅尔灵拒绝补助我的教育费,这是一个可怕的打击。我不敢到街上去,我觉得别人都特别注意我。有些跟我年纪相仿的青年还嘲笑我,弄得我羞愧难当,脸都气红了。
  有一次,我非常忧郁地坐在窗户前面,舅舅对我说:“孩子,得找个工作。”
  他一面不断划着火柴,抽那老是熄灭的烟斗,一面怒冲冲地大讲其不赞成前勋爵的话:“孩子,他把你弄得进退两难,他可一点不管了。我跟你爸爸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把你拉扯到过好日子的时候。大善人溜得没有影儿啦。今天‘皇家之虎’里有人说,他已经离开阳间到阴曹地府去了。这我可一点不反对——”
  我不赞成地说:“您别对帮助过咱们的人这样说吧。”
  舅舅摆了摆那只拿着烟斗的唯一的手:“孩子,你得正视现实,永远别害怕真理。现在你该去跟生活斗一斗,这就是真理。得让埃绍夫那帮坐在办公室里的胖家伙挤出一个位置,给你个像样的工作。迪仁学院的毕业证书嘛,总该顶点事的!”
  对,要去找个工作。可是不久我就知道:不管毕业证书也好,学校的表扬也好,这些东西既不能给我带来清淡的早餐、像样的午餐和丰富的晚餐,也不能给我带来一包香烟、一副鞋掌,以及我在宿舍和罗伯特家中所惯用的诸如此类虽然琐碎但却必需的小东西。
  我走访了埃绍大和威斯里的一切机构,想找个工作,可是毫无结果。在我们英国,实验员、秘书和文牍员似乎都太多了,在故乡我连个小差事都没有找到。
  疲倦而烦躁的我,一连几个小时地坐在家里,悲哀地想着心事。
  要想个主意。靠着爸爸生活,等着工作从天上掉下来,这是行不通的。
  可怜的爸爸,曾经卑躬屈膝地恳求西顿先生把我留在他的事务所里做个起码的办事员。可是这位法律事务代理人把嘴撅得老高。什么?跟被赶出老蒙特堡的前勋爵庇护的小家伙打交道吗?不行,即使拿一半的薪金,他也不同意。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处境。我不再期待勋爵的帮忙,更不指望爸爸的帮助。他把他的心血都花在我的身上,现在我该帮助他了。
  我有一个微弱的希望:迪仁学院的校长和教师也许会给我弄到升学的学费。于是我就给校长写了一封哀恳备至的信,可是根本没得到回信。
  在那个时候,我们那些青年男女很难找到一个可以施展才能和努力工作的地方。许多失业者专门在人行道上溜达,徒劳无益地想捡到点什么,哪怕是一个小钱也好。可是哪儿有钱乱扔在街上呢。不过,在那个时候,在街上捡到钱的机会似乎比从事务所里找到工作的机会还多一些。
  我曾经想过各式各样找工作的主意。有一次我想,艾德也许能求求欧尔菲老头,把我留在药房里洗瓶子。可是一个拿到迪仁学校毕业证书的学生在药房里洗器皿,不是有点可笑吗?到欧尔菲那儿工作,有个很大的障碍,就是艾德也在他父亲的药房里洗瓶子。看他收拾药柜子那副卖力劲儿,他未必肯在配药室里容纳一个竞争者的。
  有个念头常常打扰着我:“在这么个小城市里能找到什么工作?难道我就在这儿跟欧尔菲、布里吉、弗利特大夫、红鼻子舅舅混上一辈子吗?”
  我挨个儿想起了本地有声望的人。耶利米——副主教,说话的声音宛转动听,出名他讲究吃;柯利——邮政局长,只有一只眼睛,家里人口多,负担很重;魏思莱——法官,代理人西顿的朋友;傅雷逊——上校,外号“没底的酒坛子”。埃绍夫的人物一连串从我面前走过去。大批邮政局长、药房老板都从壁炉里钻出来,挤满了一屋子。他们围着我,互相使着眼色,低声讲着嘲笑的话。
  我感到非常可怕,惊醒过来,原来是个梦。
  我记得,我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天已经黑了。埃绍夫各处的房子都是灯光闪闪。我听见温特太太在隔壁房前的小园子里大声喊道:“梅丽——你这个死丫头,哪儿去啦?爱吉在哪儿?”
  我听见梅丽那哭泣似的声音:“我不知道——”
  应该承认,那时候使我留在埃绍夫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不愿意离开爱吉。她家和我家紧挨着。爱吉的父亲在柯利先生的邮局里工作,有心脏病,所以很少露面。有时候我看见他在房前的小园子里,坐在藤椅上,消瘦的双手垂在膝头,忧郁地看着远处的海洋。爱吉说,她父亲正在攒钱,准备将来到遥远的南方去。
  我记得,有个星期日,奥莉维雅带我到教堂去。做完礼拜以后,奥莉维雅在教堂的院子里和几位妇女谈天。她们看见修道院院长耶利米神父从教堂里走出来,都恭敬地停止了谈话。走在耶利米身旁的是温特太太和一个瘦瘦的姑娘。这个姑娘戴着一顶垂着两条绦带的圆草帽。
  修道院院长温和地说:“亲爱的温特太太,不要失去信心。要相信您丈夫的病是会好的。我已经告诉弗利特大夫,要对他特别关心。还有,您不要为诊疗费担心。教会会替你们负担一切费用。”
  温特太太感激不尽地低声说:“谢谢您,院长。我老是很难过——因为我还有两个孩子——”
  “我知道。照顾孩子是我们的责任。鼓起勇气来吧。”
  随后奥莉维雅对我说:“平格尔,向爱吉问问好。难道你不认识她?”
  我们四个人一道走回家去。奥莉维雅安慰着温特太太,我和爱吉在前面走。我知道这个姑娘的父亲躺在床上生病,非常替她难过。
  我看出爱吉很爱她的父亲;她父亲生病,使她很烦恼。
  那一天,奥莉维雅做了顿丰美的午餐,叫我把一样好吃的东西送给温特家。
  奥莉维雅一面用餐巾包着那盘食物,一面用教导的口吻对我说:“平格尔,知道吗?你去看望病人,就是在做好事。”
  我到温特家中去了。我和他们的友谊,从此变得比一般的邻居更亲密了。
  那一天,爱吉把我一直送到花园小门边,对我说:“平格尔,你太好了!我永远、永远忘不了这件事。”
  我什么话都没回答。他们说我是好人,使我大受感动。
  我们常在广场上玩槌球。就是输给爱吉。我也很快活;当她赢了拍手的时候,我尤其感到高兴。我很喜欢这个鬈发姑娘的快乐性情。去年我回到埃绍夫的时候,爱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我几乎不认得她了。她长得亭亭玉立,身材显得更苗条了,浓密的鬈发梳得很别致,眼睛里流露出过去没有的神秘的光辉,使我非常迷恋。有一次,我和爱吉去散步,我要求和她通信。她同意了。我从学校里给她写信。她的回信写得真动人,我读得都能背下来了。她的信我一直都保存着。
  现在爱吉真变成一个美人了。她的微笑征服了我,使我常常觉得自己在这个秀丽的姑娘面前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我不愿意离开埃绍夫的原因。还有一层,就是不久前我听见舅舅和奥莉维雅在厨房里讲的话。
  舅舅夸夸其谈地说:“我吗,我可不拦阻咱们家这孩子暂时离开埃绍夫。考虑问题要讲究实际,布里吉就爱说:手里没王牌,就先出小牌。让咱们这小伙子到世界上闯练闯练。碰巧也许会发现个金矿,来一个富贵还乡。那时候,奥莉维雅,咱们也在办喜事的时候大吃大喝一场——”
  “先生,您也说这话。”奥莉维雅不同意舅舅的说法。
  “我说的是正经话,”舅舅回答,同时我听见他在砖灶的边上用力磕着巴西烟斗。“为什么那个弯头发的爱吉不能给咱们家当新媳妇?再过三年她就十八岁啦。那时候,咱们家这孩子也该赚上钱了,那他就可以搞个小家庭啦。哎哟,奥莉维雅,一眨眼咱们就要忙着抱孙子喽!”
  舅舅温厚地笑了。
  往下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可是舅舅那些话,我听了很高兴,深深打动了我的心。
  现在我又想起这些话,它们使我丢开了烦恼。
  奥莉维雅进来了:“平格尔,你的信。”
  我撕开信封,站在窗前,迎着暗淡的晚霞读完罗伯特用刚硬的笔划写的信。印着金边的厚信纸掉到地板上面了。
  罗伯特在信上这样写道:

  平格尔先生:
  自庇护先生之人所行诸事真相大白后,鄙人认为,先生当自行觉悟,应重新考虑自己之某些私人交谊。鄙友等亦认为,先生今后未必再适于与吾等同读一校。前与先生约定出游一事,现已全作罢论,此事自不待赘言也。此致敬礼!
  罗伯特敬上

  天哪,简直太没有礼貌了!我的脸像挨了耳光一样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难道他们根本不愿意沾着我吗?和他们在一起,我会让他们丢脸吗?这样也好!看来,舅舅的气愤太有道理啦!

  五

  在英王街往海港去的坡道旁边,有一个小花园,爱吉和我并排坐在那里。我们长凳前的花坛上面,夹竹桃静静地立在如茵的绿草中。
  往下看,在尖顶的房屋后面露出一片烟雾迷漫的海洋。房屋中间耸立着一所大楼房,那就是首都“梅李氏联合银行”在埃绍夫的分行,很多人都幻想能在那里工作。
  “听我说,爱吉,我要离开埃绍夫了。”我一边说,一边看她怎样回答我。
  “很好啊,平格尔,”姑娘回答,她把身体转过去了。她的嘴唇在颤动,但是声音还很平静。接着她说:“这样你会看到别处的人怎么生活。爸爸总说:旅行是世界上顶有趣的事。如果他身体健康,他会到澳洲去的——平格尔,你替你自己选择最合适的道路吧。”
  “爱吉,也要替你考虑,”我平静地添上这一句。
  她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最好不谈这个。平格尔,你太好了!我现在非常非常苦闷,没有你,我更苦闷了。可是,平格尔,怎么对你自己好,你就怎么办吧,还有,请你不要想我的事,不必为我打算。雷吉舅舅说,要跟生活打仗。平格尔,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会打赢的——是的,平格尔,相信我吧。我了解你,比你自己还清楚!”
  爱吉温柔地笑了笑:“你愿意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当然愿意。”
  她正经地说:“我认为,友谊能在生活中帮人的忙。这是我昨天在书里看到的,这话很对——”
  后来我们沿着英王街往下走,到了防波堤附近,长久地看着海湾。几只漂亮的小艇正朝着琴恩角急驶,然后在那里灵巧地乘风往回拐。有一只赶过了其余的船。它的风帆在落日的余辉中闪烁发光。
  “你看,那个人把船驾得多巧妙啊,”爱吉朝那只船尾上坐着个胖子的快艇努了努嘴。
  我回答道:“那是波普。”
  爱吉道:“对,是波普。听说他快得到遗产了。”
  我不喜欢爱吉这么注意波普的船。可是他的帆艇的确很可爱。
  我对爱吉提议:“咱们回家好不好?”
  “好吧,平格尔。这儿挺凉快。”虽然岸上一点也不凉快,然而她还是温顺地同意了。
  我到家的时候,爸爸已经在吃晚饭了。对于他那无言的质问,我只有低着头说:“一点顺心的事也没有。”
  爸爸说:“如果饿了,你就吃吧。”
  晚饭后他把我叫进书房,那儿的每一件物品,从宽爪子形的壁炉火钳到新几内亚①龟甲做的大烟灰碟,都是我自幼就熟悉的。我看见了爸爸额角上发亮的银白色头发和那慈样而疲劳黯淡的眼睛。亲爱的爸爸啊!
  他从那陈旧的书桌里拿出两叠钞票,用忧郁的声音轻轻地说:“好孩子!你受过教育了。你死去的妈就盼望你这样——”说话的时候,爸爸看了看挂在墙上那过早撇开我们的妈妈的大照片,接着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①就是大洋洲北部的伊里安岛。面积八十余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的第二大岛。东部是澳大利亚的托管地,西部是印度尼西亚的领土。——译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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