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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高师兄正做着一击必杀的美梦。倏忽之间，本命飞剑就到了别人手里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这个戏法是如何变的。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萧凡五指一紧，原本极力挣扎的飞剑立时哀鸣一声，一下子变得光芒黯淡。
“噗”！
高师兄瞬间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喂，你干什么？”
一时之间，明玉也有点回不过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兀自冲着萧凡压低了声音叫喊，声色俱厉。
“好小子，你扮猪吃老虎，原来是个高手……”
高师兄使劲站直了身子，脸色变得殷红似血，瞪大双眼，死死盯住了萧凡，手腕一翻，又掏出一件法器来。只不过这件法器较之那口飞剑，威力就要差得远了，当此之时，也顾不得太多，只能拼命了。
萧凡冷哼一声，手臂一抬，一只乳白色的大手骤然在高师兄头顶浮现而出，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一掌拍了下去。
高师兄吭都不吭一声，扑地倒了，再无半分动静。
“你杀了他？”
明玉猛地瞪大了眼睛，露出绝对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本已经抬起来的手臂，就此僵在半空之中，一动也不敢动了。
原以为对付这样一名练气期四五级的小小散修，高师兄自是手到擒来，不料转眼间，高师兄自己就趴在那里，生死不知。明玉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错了。
萧凡扭过头来，望向了他。
与此同时，一股惊人的气势，从萧凡身上爆发而出。
“筑基期？不不，不是筑基期……是……”
明玉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脸上神情惊骇欲绝。以他区区的练气期八级修为，充其量也就能够感知到筑基期的灵力波动，要感知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都已经十分困难。萧凡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明显比他平日里接触过的筑基期修士还要强大得多。
到底是什么境界，却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了。
“前辈，前辈饶命……”
不待萧凡开口，明玉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萧凡便连连磕头，额头磕在青石地板上，砰砰作响，片刻间额头就一片乌青。
“嗯。”
萧凡略一颔首。
明玉便抬起了头，哀哀地看着他，等他示下。
“这高某是什么来头？”
萧凡淡然问道。
“启禀前辈，他，他是不远处另外一家医馆焕然堂的弟子，和，和晚辈一样，也是负责照看灵草灵药的……”
“这焕然堂的规模如何？比长安堂大么？”
明玉连忙答道：“也就寻常得紧，和我们长安堂不相伯仲，都……都是不入流的医馆……”
这位比他那名喜欢吹嘘的师父可要实在得多了。
萧凡点了点头，从明玉对待那高师兄的“硬气”态度之中，也能判断得出来，焕然堂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医馆。否则，高师兄的表现也不会那么小家子气。
“这样的私下交易，你们经常做的吧？”
明玉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前辈误会了，误会了，晚辈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晚辈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前辈饶命……”
一时之间，明玉甚至将萧凡当成是师门长辈请来查探他们的暗棋。也不想想，凭他那些筑基期的师门长辈，凭什么指使萧凡这样的高手。只不过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脑子里早就乱作一团，哪里还能正常思维？
萧凡手指一弹，一张符箓飞了出去，化为一个褚红色的混沌图案，径直飞到明玉跟前，一闪就从他的额头间钻了进去。
明玉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嘴大张着，呼呼地喘息，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气绝身亡。便在此时，萧凡淡淡的声音又传入了他的耳中。
“明玉，我已经在你体内下了禁制。你自己查探一下，看看身体内有什么不妥。”
“啊……前辈，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明玉实在搞不明白萧凡的路数，就算求饶也找不到方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饶命”的话。暗中将真元在体内流转，果然马上便察觉到了萧凡种下的禁制，神妙非常。
不过如此一来，明玉心里头反倒略微安心了些。既然萧凡愿意给他种下禁制，那就说明，一时半会不至于取他性命了。不过这些前辈高手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又能拿得准呢？
多多哀求饶命，总是不会错的。
“起来，把这颗药丸，给他喂下去。”
萧凡说着，递给明玉一个玉瓶。
“是是……”
明玉二话不说，赶紧接过玉瓶，过去撬开了高师兄的嘴，硬生生将一颗黄白色的丹药给喂了下去。原以为高师兄已经被萧凡击毙，却还有一口气在。不过明玉有点搞不明白，萧凡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跟我来。”
等着明玉做完这一切，萧凡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是是……”
明玉又是点头不迭，亦步亦趋，跟在萧凡身后，向丁字号药圃那边走去，边走边回头望了高师兄七八回。
喂过丹药之后，高师兄依旧趴在那里，毫无动静。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事岂不是全露陷了么？焕然堂的弟子，晕倒在长安堂的后院，牵扯起来，可是不小的麻烦。
萧凡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随口说道：“不用担心，过一会他自己会醒来离开的。”
明玉想了想，壮起胆子问道：“前辈，这……他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他只是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忘得精光，把以前发生的事，也全部忘记。”
萧凡很平静地说道。
这高师兄吃里扒外，背叛师门，又一见到萧凡便即想杀人灭口，在在都证明，此人实在不算是个好人。萧凡就算真的一掌杀了他，也毫不为过。只是杀他容易，却也难免麻烦。万一焕然堂的师长们一定要追究，只怕很容易查到明玉头上。
这段时间，萧凡还需要有人为他跑腿，通风报信之类的，这明玉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是是……”
明玉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把冷汗。
既然萧凡连高师兄都能放过一马，看来是真的不会杀他了。
不过，前提是他能够让这位前辈感到满意。
否则，一切都很难说。
第923章七大宗门
从明玉的口中，萧凡终于知道了霍山国和金州城的许多情况。
金州城虽然谈不上是霍山国最大的城市，却绝对是整个南洲大陆西南地区最大的药材集散地，这座城市每天都不知道要产生多大的利润。一些药材大商人和大医馆掌门的富有，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这样一个巨大的聚宝盆，自然不可能由哪一个门派独霸。
任何门派，只要有了这样的想法，立即就会成为霍山国乃至整个南洲大陆西南地区修真门派的公敌。事实上，在金州城占有一席之地的大大小小势力，有数十家之多。
不过明面上，金州城由七大宗门共同掌管。
这七大宗门，是金州城的地头蛇，原先都在金州城附近开宗立派，只派人驻在城中，管理药店医馆的日常事务。随着金州城药材生意规模的持续扩大，七大宗门逐渐将总坛迁进了城内，原先的山门，倒成了别院。
如今金州城内任何一家医馆和药店，都必须挂名在七大宗门之下，每年缴纳一定的灵石，否则，无论是谁，都休想在金州城从事这两样营生。
比如长安堂这样的小医馆，也挂名在七大宗门的百雄帮之下。
金州城内最大的医馆和药店，基本上都是这七大宗门直接经营的，许多宗门的掌教，直接就是医馆的首席大郎中。
这倒是很好理解。
在金州城开宗立派，不懂得医术药理，何以服众？
因为金州城的医馆药店和郎中太有名。连千万里之外的修真者，有时也会慕名前来寻医看病。周围数十上百万里之内的修真门派弟子。一旦外出历练，金州城是必须要游历的地方。一来要到金州城收集各类疗伤治病的灵丹妙药。二来结识有本事的郎中。
江湖险恶，修真者之间更是常有争斗，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受伤或者中毒是常有的事，而练功过程中，一个不慎，也有可能走火入魔。诸如此类，危险多多。能结识一名有本事的郎中，就等于给自己加了道保险。何乐而不为？
因此，金州城的郎中虽多，却每一位都很抢手。
纵算是那些本身修为不高的郎中，其他高阶修士见了，也客客气气的，轻易不会得罪他们。
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人家头上去了。
像长安堂这种小医馆，首席郎中，也就是胡成的大师兄。论修为，也不过是区区的筑基中期修士罢了。却和不少金丹修士都平辈论交，平起平坐。
难怪胡成的自我感觉那么良好，果然是有理由的。
甚至连明玉的自我感觉都一直很良好。
不管是谁。一直被人捧着敬者，自然而然都会养成这种良好的感觉。
宣明真君早就和萧凡说过，修真界的郎中很吃香。就是因为钻研医理药理，耽误了不少修炼的时间。拖慢了自己的进阶速度。故而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少有人做。
物以稀为贵。
这行业的从业人员少。对别人又那么重要，吃香就很正常了。
区区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就能在金州城里开宗立派，供养一大批同门修炼，除了郎中之外，其他同阶修士是万万办不到的。
萧凡蹙眉说道：“虽然说治病疗伤，多数时候是靠药物之力。但医者自身的修为太低，很多病根本就察觉不了，就算察觉了也无法治疗。不管怎么说，自身修为高些，总比较好。”
明玉一听，忙即点头不迭，连声说道：“前辈说得是，所以七大宗门的首席大郎中，俱皆是元婴期的前辈高人……多数还是元婴中期以上的前辈，那是，那是很了不起的……”
说着，不住地瞥着萧凡，似乎想要搞清楚，萧凡到底是金丹修士还是元婴修士。
以他眼下这点修为，筑基后期以上的修士，他就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萧凡微微颔首，暗暗吃惊。
明玉说得没错，身为郎中，还能将自身修为进阶到元婴中期以上，那是真了不起，一个个都堪称是天纵奇才。如果不是在修真资质上和医道资质上都出类拔萃，断然难以兼顾。
这七大宗门的情形，和岳西国不同。
岳西国九大宗门，俱皆是魔修，将正道宗门和修士统统赶了出去，一统江山。
金州城的七大宗门，正邪皆有。
不过从明玉的介绍来看，这个所谓正邪，其实是一种很古老的划分法了，是按照修炼的功法来分类的。自从七大宗门在金州城达成协议之后，彼此之间从未发生过大的争斗仇杀。
当然，小打小闹是肯定有的，七大宗门的那些大人物，谁都不会在意。
“你说，七大宗门没有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坐镇？”
“回禀前辈，这个真没有。我们霍山国，元婴后期大修士有，但金州城还没听说过哪位前辈突破到了元婴后期的大境界……”
明玉说得十分肯定。
别的事，他区区一名练气期弟子，未必就能知晓得那么详细。然而这种事却是人所共知的，金州城真要是冒出来一名元婴后期大修士，早就闹得满城皆知了，这种事可是瞒不住的。
而况且，又何必隐瞒？
“既然如此，七大宗门真的能够和衷共济？”
萧凡有点不大相信。
在他看来，像金州城这种情形，要维持相对的安定，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七大宗门大多数都有元婴中期修士坐镇，却没有元婴后期大修士来坐镇协调，要是相互争斗起来，谁可以充当仲裁者？
这种帮派之间的拼斗，可不像是普通修真者个人之间的矛盾恩怨，一旦挑了起来，就是大面积的死伤，这种仇，可是足够记一辈子的。
“他们有协议。”
明玉连忙答道。
“听说，很早以前，七大宗门和其他宗门便共同签了协议，那就是一致对外！”
“七大宗门彼此之间平日里争斗得都很厉害，利益相关啊……但多数争斗都在暗处，不会随便挑明了来干。如果碰到外敌，那就没说的，必须一致对外。不但七大宗门是这样，其他较小的宗门和势力，也是一样的。谁要是吃里扒外，或者当缩头乌龟，事后可就倒霉了，七大宗门会一起制约他。甚至直接将这派势力赶出金州城，永世不准再回来。”
“一视同仁，大家心里头便都服气了。因此台面下的争斗难以避免，却很少拿到台面上来。”
“这么多年，晚辈听说，也不是没有外边的宗门打金州城的主意，想要来硬的，将七大宗门都赶出去。结果每次都被七大宗门联手打得大败而逃。久而久之，七大宗门在金州城的地位就彻底的稳固了，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一说到这里，明玉便有些激动，仿佛七大宗门彻底稳固了地位，对他有什么好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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