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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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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行皇帝新丧,最让人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是大行皇帝是否“寿终正寝”还有新皇即位是否“名正言顺”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下,四阿哥虽还没登基,但是现下已经以嗣皇的身份操办国丧,明日就要将大行皇帝遗诏颁布天下,再过几日就登基为帝。

即便十六阿哥现下发现什么不妥当,最稳妥的法子,也是烂在肚子里,省得说出来,图生波澜。

十六阿哥见曹颙想歪了,摇摇头道“不是国家大事,是关系着到十五哥。”

曹颙还是头一回听说,斟酌着道:“十六爷是担心十五爷受三爷与十四爷牵连?虽说十五爷同那两位都有干系,但是毕竟是从属,即便四爷要迁怒,也当不会太严厉才是。”

十六阿哥闻言,脸色越发惨白。眼中露出几分焦虑道:“怕是不仅是牵连!皇阿玛宾天前一日,传了十五哥侍疾,而后十五哥便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乾清宫总管太监魏珠。现下,魏珠好好的在乾清宫守孝,十五哥则是‘病’了。在畅春园‘养病’……我使人查过了。他根本就不在畅春园。”

曹颙听了,惊诧莫名。

十五阿哥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曹颙实是想不到在康熙驾崩前的紧要时刻,他会充当什么角色。

但是,以四阿哥的脾气,连平素针锋相对的三阿哥,这个时候都加封为总理大臣,若是十五阿哥没有什么毗漏,他不会背负“苛待手足”的名声,拿十五阿哥开刀。

“十六爷,还请稍安勿躁。”曹颙稳了稳心神说道:“如今。事情如何,还是在揣测中,冒然出手,反而引得四爷恼。”

“我等得,十五嫂等不得,她已经哭到额娘跟前。若不是永和宫守卫森严,她都要去求太后了。”十六阿哥皱眉道:“现在太后与四哥正僵着,晓得了十五哥的事儿,怕是又要借机发作,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十五哥。”

曹颙仔细听了,道:“那嫔娘娘怎么说?”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额娘的意思,与孚若一样,告诫我不要轻举妄动,让我等等看”且不说骨肉至亲,我没有旁观的道理,就是在旁人眼中,我与他同胞手足。亦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道:“我是个男人,倒是不怕什么。只是额娘与福晋他们,往后怕是要因此受苦了”若是早年封了爵还好,有份产业守着,有个地方猫着。新皇不待见,远离朝廷就是,我同十五哥连爵位都没有,又到了该开府的时候。

看来,他的焦躁不安,除了十五阿哥“下落不明”外,还有对前途的悲观莫测。

听说十五阿哥“失踪”曹颙的第一感觉是,莫不是揣了密旨去西北了?随即觉得不对,这还牵扯到一个魏珠。

魏珠能囫囵个地待在乾清宫守孝。说明他即便不是四阿哥的人,也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四阿哥利益之事。

两人同时不见,一人“失踪”一人出现,不怪十六阿哥担心。十五阿哥九成九是落在四阿哥手中。

若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四阿哥也不会假借“患病”不让十五阿哥到樟宫前致祭。

在康熙驾崩前,涉及的隐私。估计是这辈子都不能对人言说的。

即便四阿哥不杀十五阿哥灭口。怕是也不会轻易让他出现在人前。

十六阿哥不是愚钝之人,曹颙能想到的,他也当能想到,所以才这般焦虑。

曹颙思量半晌,开口问道:“十六爷,您想怎么办?”

十六阿哥很是顾废,道:“若是有法子,我就不愁了。思来想去。竟是没有半条可行之路。实在不行,只有去求十三哥,请他同四哥说情。”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万万不可!十三爷乍升显位,看似风光,不过是如履薄冰。若是有半点不是,怕是就要背个“持宠而娇,的罪名”

十六阿哥已是双眼通红,道:“我虽怨十五哥多事,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吧…”

曹颙皱眉,沉思片刻,道:“许是十六爷想左了。若说得罪四爷。三爷、九爷、十四爷,个顶个都称得上四爷的死敌。即便四爷要发作,也不会拿十五爷做筏子。即便十五爷现下在四爷手中,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他真心狠,不顾念名声,那就不会安排十五阿哥称病,现下既还让十五阿哥活着,那就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嫔娘娘说的对,十六爷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即便四爷想要发泄发泄早年的怨气。还有大个的在前头排着,轮不到十五爷身上……”

十六阿哥听曹颙这般分说,生出几分希望,巴巴地看着他,道:

“真的?”

曹颙想了想自己所知的历史,按照过去的历史,四阿哥是发泄怨气了。也只是发泄在八阿哥与九阿哥身上。其他皇子阿哥好像并不相干;现下八阿哥早薨,没机会在四阿哥上台后掣肘,九阿哥的命运也成了不可预测,十五阿哥的分量,还敌不过九阿哥。

“十六爷放心吧,想来想去,十五阿哥的平安眼下都不成问题”说到这里,曹颙正色道:“只是十六爷要记得,您不只十五爷一个兄弟,大行皇帝数子,都是十六爷的手足兄弟。往后,什么一荣俱荣、一损的俱损的话,十六爷还请慎言!”

十六阿哥被说得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曹颙的用意,带着几分无奈道:“往后,我们同胞兄弟之间往来,也不能随性了吗?”

“若是十六爷还惦记嫔娘娘与福晋,怕是要记得这点才好。”曹颙直言道。

有了这样的风波,即便十五阿哥不死,也失了圣心。十六阿哥与他凑太近,只会让四阿哥厌恶。虽说他们是同胞所出,但是有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例子在,即便疏远些。也不会让四阿哥觉得十六阿哥寡恩薄义;相反,若是近了,他就该疑到十六阿哥身上。

十六阿哥脸上露出几分寂寥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九百九十七章宫辛(上)

就在六部九卿沸沸扬扬,议论新皇即将登基事宜时,曹颙忙的脚打后脑勺。除了一日三遍哭临,次次不能拉下外,其他的功夫他就被拴在户部衙门。户部两个尚书,满尚书孙渣齐本就是不当用的,如今又去署理工部,安排皇陵修缮之事,顾不得户部这头;汉尚书田从典的病本养的差不多,不过到底是古稀之年,这几日国丧折腾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咳个不停,每日里勉力支撑。

四个侍郎,有一位上个月因办差不利,降三级调用,新人选还没补来。

因此,曹颙不仅要料理自己名下的差事,还要同其他两位侍郎分担旁的差事。

这还不算,既是国丧,这花费银子的地方就海了去了。

丧宴,停灵,皇陵修缮,从京城到皇陵之间的道路也要修整;新皇登基,各项事宜;还有慈宁宫修缮,大行皇帝妃嫔移宫,林林总总,处处都要使银子。

户部银帛已寅支卯粮,就是上月曹颙帮十七阿哥挤出来的十几万两银子都不容易,如今更是显得吃力。

曹颙他们这三个侍郎,每次里恨不得扒拉算盘子,从各处找节余。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真有点应了那句老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后还是户部以“借”的名义。从内务府银库支了五十万两、从内务府银行支了五十万两,合计一百万。用来应付眼前开销。

就在户部众人的忙忙碌研中,礼部颁布了大行皇帝遗诏,议定新皇登基日期,就在本月二十。

曹颙忙着银钱之事,也留心着宫里的动静。

虽说这几日,不过是临祭时见一见四阿哥的背影,但是对新皇的“孝道”曹颙也有所耳闻。

每日五次哭临不说,他还早晚到永和宫给太后请安。另外。在大行皇帝的后事上,他更像是的寻常人家的“孝子”处处以“孝道”为先。

中间还夹杂着不肯吃饭啊,几位内阁大学士,内大臣如何数次进言什么的。

听得曹颙直瞪眼,他实没想到四阿哥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端着架子被称呼“冷面王”的四阿哥,怎么变得这样感性起来?

不敢深思,深思令人心惊。

曹颙决定尽好自己本分。不去想那些没用的。

户部空糜是大事,没有银子,就没有倚仗,许多朝廷大事就要耽搁。四阿哥执掌户部多年,当晓得钱粮的重要。

但是即便他心中有新政,登基伊始,定也不敢妄动。最快的法子。就是以追讨户部亏空的名义,抄家充国库。

李家……何时被抄家……

想到李氏,曹颙心里有些沉重。

李氏虽不是李家骨肉,但是以李家女的身份养在李家,同恒生现下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意。

早年曹颙只是嫌李家麻烦,还有些不能理解李氏对李家的亲近,恨不得让母亲同他们断的干干净净才好。甚至还以自己的安危与曹家的名声相逼,现下看来对母亲来说过于残忍。

等到李家落难,李氏怕是也要受重创。

不是曹颙冷血,他现下到是盼着四阿哥赶紧登基,将李家处理了。省得这些拖着,让人心焦。

等处理完毕,曹颙能帮一把的。自会帮一把,好使得母亲安心。

他正想着,就听有人道:“大人,”

曹颙听了,抬起头上,却是看到一个熟人。

李卫来了,瞧着他手中捧着的账册,曹颙道:“银子入库了?”

这银子,是就是前面所提的那一百万两“借银”

“回大人的话。都入库了,不过内务府那边等着催户部官押,说是之前的手续有些不足,请户部再出据一份好备档。卑职做不得主,特来请几位大人做主示下。”李卫躬身道。

曹颙听闻,心里明白,所谓“手续不足”不过是托辞,怕户部这边扯皮是真。

内务府银库的银子还好,是皇帝私库,户部这边再没有银子,也会挤挤还上;内务府银行那五十万。却是没谱。

但是户部要是开了这个头,拖欠内务府银行的银子,那京城其他衙门还能放过银行?

内务府银行,以后怕就要成为朝廷的“提款机”。

内务府那边要的,应是户部准确的还款日期。

毕竟这次“借银”是为操办国丧事宜,内务府那边没有说“不”的权利。

这衙门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算现下他们这几个堂官都出据公文,言及户部何时能还上这笔银子。又如何?这是公事,户部要是能没银子,内务府能怎么着?

“田大人在,稍后还是听听老大人的意思。”曹颙想了想,说道。

虽说内务府那边,不管是十六阿哥,还是伊都立、董殿邦,都是曹颙的熟人,但是曹颙也没有公私不分地去就此事指手画脚。

李卫应了一声,没有立时就走。因为曹颙方才话中提及“稍后”想必是有话吩咐。

曹颙不着急开口,请李卫坐了。

看着荣辱不惊的李卫,他只有羡慕的。雍正登基,曹颙还得经营臣子之道;李卫却是飞黄腾达在即。

“又玠是不是要外放?”曹颙没有罗嗦。直言道:“什么地界儿,有消息没有?”

前天,就在大行皇帝故去第四日。也是礼部将大行皇帝遗诏颁发天下之日,四阿哥下了一个旨意,解了顺天府府尹俞化鹏的差事,擢工科给事中陈守创为顺天府府尹。

在京城皇权更替之际,换上新府尹,这人选定不会是寻常人。

这个陈守创;康熙三十三年进士。在翰林院做了三年庶吉士后外放为知县。这一做就做了二十四年。做了三地八任知县,直到去年才调回京城,任工部给事中,正五品。

二十多年不得升任,并非是他为官碌碌,而是因为他是汉人,又出身寒门,朝中无人。

这样一个人物,在这敏感时刻被擢为顺天府府尹,如何能不引起八方关注。

一年之内,这个老进士,从七品知县到五品给事中再到三品府尹,升了六级。

天下帝王,没有不多疑的,四阿哥能这般信任这个陈守创,这个陈守创怕是早已投到四阿哥门下。

除了陈守创升任顺天府府尹,曹颙还听到一些风声,前几年问罪罢官的年希尧要起复。

如此一来,四阿哥要搞劳门下众人的话。李卫应该也能占个便宜,四阿哥向来赏识李卫,但是以李卫的履历,想要委以京堂的话。还有些资历不够,外放再调回京城的可能性更大。

“却是让大人说着了,昨儿刚听戴先生提过,说是外放直隶为道台。”说到这里,李卫露出几分苦笑。道:“我有几斤分量,大人还不知道?在六部里混口饭吃还能应付,真下到地方,我自己都没底气。”

这做京官与外官是两套路子。若是不刮地皮,怕就要被生吞活剥,怪不得李卫不见喜色。

“多寻几个好师爷跟前,我当年也是两眼一抹黑,还不是熬过来了。瞧着上面的意思,多半是让你历练一遭,而后就要大展宏图了。”曹颙道。

李卫苦笑:“大人身后有曹家,捐官,却是连陈守创都不如。什么宏图不宏图的。不过是瞧着上边的心情。”

他还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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