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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梨花之破天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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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闯入者,定会身受其害。
  她才落地,桌上一个长在镜子上的小傀儡就跳动起来。她拿起那面镜子,含口水喷去,镜中一片雾气,现出狄化苍老的面容:“姜玫,姜湉已被我重伤,活不过一个月,黑森林要想延续,必要找你,一切就都看你的了。”
  飞天惊道:“你怎么把她伤成这样?”
  但那镜中不过是残影,魔力用完,便渐渐消散了。
  飞天缓缓坐在牙床上。姜湉,那个女扮男妆来到梦萦城的小姑娘,那个夺去她身份地位,让她受苦受难的罪魁祸首,已经受了伤,再也活不过一月了。活不过一月,这意味着什么?她和姜湉,是九黎正统血脉的唯一延续。她们的父亲死后,她们两个,就是唯一能支持续梦灵,引动九黎之魄,让血枫发出威力的人。姜湉一死,就算五兽神再不满意自己的血统,也要迎自己回黑森林。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
  黑森林。
  一层又一层的藤蔓被炸开了。整面崖壁都在发出巨响。风魔童一边呼喝着狄化的名字,一边毫不吝啬的挥发着自己的精力。各种傀儡、肉食、装在圆球中的酒被不停的丢出山洞,摔得粉碎。
  有巨鸟从天中划过,看到这情景,飞回血枫报信去了。不一会儿数不清的人呼喊着涌来,用绳索系着,扑入山洞。不一会儿,风魔童便被绑缚着,押了出来。面对这些族人们,他毫不反抗。事实上,他根本也不想反抗。
  “你该做什么,去问你自己的心吧。一切的罪都已犯下了,现在你要去赎你的罪,去解开黑森林面对的危机!”续梦灵的声音响在耳边。
  但是,我该如何去做呢?风魔童想。刀劈续梦灵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还让他无法承当,以至于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作为一个魔人,哪怕不是在黑森林生长的魔人,一旦犯下亲手毁灭九黎图腾的大错,也是他无法自我原谅的。
  他戴上枷铐,层层绑缚,被拉着示众。路两旁挤满了人和兽。从没看到过那么多的野兽,大大小小,到处是绿色的眼睛,象暴风,象潮水,似乎只要一动身,便能卷起惊天动地的波澜。但它们却密密的排着,有如军阵。五族的人也围在一边,对风魔童责骂着,其中他还看到那个祭司、枝子、叶子,他们都红着眼睛,把吐沫吐到他身上。
  风魔童醒着,他的力量可以轻易挣断身上的绳索,但他却不动。
  姜湉,不知她伤得如何。
  他被拉往一个巨大的祭台。这个祭台远远大于他初入黑森林被人牲的祭台。那些族人们虽然个个饿得皮包骨,却都一个个精神的近于亢奋,向他尽情的喷射着怒火。但从他们的话语中,却只知道他是叛徒,并不知他是九黎的毁灭者,否则的话,他只怕早被人群活吞了。
  这个祭台是由一个巨大的五边形构成,每个角上有一个神兽雕像,分别是蛟龙、穷奇、饕餮、神牛和毕升,正是五兽神的形象。
  野兽和人群也分别按着五个方位排列好,人兽混杂,却并不撕斗。其间,很多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或由人化为兽,或由兽化为人。风魔童知道,由人化为兽是九黎特有的兽化神术的结果,可以让人化为野兽,短期内从各方面提升战斗力,而由兽化为人,则是野兽达到妖域的表现。
  他被绑缚在正中间的祭台上,枫木的枷铐让他无法动弹。这枷铐是传说中用来困住蚩尤的,由特殊的枫森所制,上面细细的刻着符咒。但风魔童知道,只要自己拼力一冲,这件工艺品样的东西是无法阻住自己的巨力的。
  但是,他就算冲得开这枷铐,冲得开这五方包围的人和兽么?就算他能冲开重围,他又如何冲得开自己心灵上的枷铐。
  此时遥望血枫,它上面的红光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痛苦的低下了头。
  得到风魔童被擒的消息,连发出通令的五兽神都有些不敢相信。风魔童实在有着不输于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被轻易擒到。它们来到祭台时,整个祭台都动荡起来,人群欢呼着,在场大多人都没见过五兽神的真身,它们巨大的,长达数百丈的身体从不离开它们的宫殿。此刻现身于众人眼前的,不过是身长丈许的分身,但就是这样,也让九黎的族人们震惊和惊骇了。
  蛟龙看看被擒的风魔童,既惊且叹。能从自己的碧幻幽火之下逃脱,足己证明他的力量之强大。近万年了,黑森林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强悍的后裔。
  关于钥的传说,出现于一个古老的预言。传说,九黎之钥自天而降,打开黑森林重生之门。
  但是,穷奇和饕餮再也顾不得九黎之钥的传说,能从碧幻幽火下逃走,并再次找到蚩尤神殿,再次找到续梦灵,这简直太危险了。
  而毕升和神牛二神兽,却一如既往的不说什么,但出于慎重,他们也决定处死风魔童。
  五兽神高居祭台之上,望着脚下的风魔童,互相商量一番,下了决定:“风魔童,你身为九黎之后,却习天族武技,罪无可恕,更以有罪之躯,偷上血枫树,惊扰蚩尤殿下,我们五兽神决定,赐你一死。”
  四周无论是人是兽,都发出巨大的啸声。周围的族人欢叫起来:“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他们不知道风魔童犯下的罪是什么,但看一个人被当众处死,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有的小兽便作势向风魔童一扑,在就要扑上祭台的时候却一转身子,又落回原地,不停的扭动。
  随着五兽神的宣告,风魔童似被无形的绳索吊了起来,高高悬在天空。风魔童对这个下场并不意外,相反还有些解脱的感觉,只是,京洛再也回不去了,司雨交给自己的任务也无法完成了。
  饕餮一张口,吐出一道黑焰。接着蛟龙吐出一道绿火,神牛吐出一道金光,毕升吐出一道赤焰,穷奇则吐出一道散着寒气的白光。这五道光火集中在一起,忽然变成一道纯蓝色的光芒,向风魔童飞去。
  这道蓝光看起来并不强大,但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一片落叶落下来,接触到那蓝光,立时被分散为无数细尘,连道烟都未曾冒起。
  风魔童望着那蓝光,面容淡定而从容。
  死就死吧,谁怕谁。
  忽然,从远处飞来两道身影,一碧一白,如同两只巨鸟凌空展翼。落在祭台上,是两个女人,正是牧鸾与姜湉。牧鸾一落地,便狂叫着向风魔童扑去,却被无形的隔阻拦在外面,她大叫的叫着,冲扑着,身上的羽毛乱飞,有如受伤的禽鸟。姜湉落地后,身子一颤,几乎委顿于地,但她迅速站起来,右手高举,一串破裂的金铃抖动着:“住手!”
  饕餮是五兽神中最疼爱姜湉的一个,它先收了手:“湉儿,你在做什么?”
  穷奇也问:“你可知他做个多大的罪,他伤得是你啊!”
  姜湉支撑着,却再一次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住手!”
  蛟龙道:“虽然你现在是王者,但以王者影响五兽神神喻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当真要这样浪费么?”
  姜湉道:“我要他活着。”
  五兽神商量一番,终于撤去了蓝光,放下了风魔童。
  “虽然你被放了,但是以你的罪行,将被永远逐出黑森林。走吧。” 饕餮说道。
  没了蓝光,牧鸾扑上去,抱风魔童紧紧抱在怀里,儿啊儿的叫起来。风魔童摇头道:“我不是您的儿子,虽然我一直想有一个您这样的母亲。放开我吧,我离开,对黑森林,对你们都好。”
  牧鸾失态的松开风魔童:“孩子,你不要我了。”风魔童一个头扣下去:“我不是您的儿子,但我会想办法去为您找回自己的儿子。”
  他转向姜湉:“谢谢你肯来救我,我害黑森林不浅,但我一定会去为你们报仇的。”
  但是,此时,天空中忽然伟来大笑:“报仇,你们这些浅陋的人,凭什么来报仇?黑森林,自从蚩尤死的那天起,就已经亡了。”
  “狄化!”众人抬头去看,天空中雾气依然,看不到狄化的影子,它的声音却继续传来。
  “这里的九黎,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蝼蚁,却又妄自尊大,残暴好杀,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却还把鲜灵灵的性命交托到血枫之上。那血枫,就是万恶之源,这五兽神,就是一切丑恶的根子,不斩断血枫,杀死五兽神,这世界就清净不下来!你们拆散别人骨肉,我便让你们断子绝孙!”
  风魔童大叫起来:“狄化,你在哪,给我滚下来!”
  蛟龙用手在空中划着阵图,忽然一抖,一道光芒刺破蓝天,天空中出现了狄化的身影。
  风魔童在喝一声,断刀飞出,凌空向天空飞去。狄化被突然现形,也是一惊。见刀飞来,他用手一搭一放,那刀转头直落。狄化被风魔童劲力所逼,也是一抖。随之哈哈大笑着,向远处飞去,狂妄的声童犹自传来:“来追我啊,你们这些不知勇敢为何物的胆小鬼!”
  神牛二话不说,呼得飞了出去,它从不多言,却是性子最暴的一个。饕餮也飞身而起,接着是穷奇、毕升。蛟龙正要飞起,复来到风魔童和姜湉身前:“你是个罪人,但我相信你。保护好姜湉,如果我们回不来,就去血枫树。”蛟龙说完,忽得离地而起,飞上高空,向狄化的方向逐去。
  地下天上,各种野兽逐着五兽神的身影飞了过去。
  狄化声音出现的刹那,牧鸾就惊住了,呆在原地不复出声。此时,忽然大叫一声:“刘子铭!”纵身飞上空中,一道绿影消失不见。
  姜湉叫道:“姑姑,他不是的。”却哪里喊得住。
  风魔童虽不明蛟龙的话,却也走到姜湉身侧。“刘子铭是谁?”“就是被和姑姑生下孩子,又被逐出黑森林的那个男人。”姜湉说着,抬头看天,他们惊住了。
  天空中雾气忽然流涌起来,众人飞去的方向,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发出暗色的光芒,突然之间,仿佛天空张开了大口一般,把一切的一切一口吞下。
  众人未及发出惊呼,已被从天而降的暴风淹没了声音。眨眼间光线消失,黑森林一下子沉入黑夜之底。满地人兽,都被风卷动着,满地乱滚。风魔童猛得把拳头插入青石的祭台,右手抱住姜湉,将她护在怀里,只觉不停的有东西向身上撞来,几乎把他撞倒。
  暗色中,一道红光从血枫上透过来,红光到处,风止尘息,风魔童身上也透过一股股温暖,这几天的伤痛竟减少了许多。
  周围的人纷纷爬起,撞得头破血流,浑不知发生了什么。
  低头看姜湉,她只虚弱的一笑,有风魔童护着,她却并没有伤到什么。
  但那旋窝,那暴风,从何而来?
  “那是,黑水吞天,没想到,终于发生了。”
  “黑水吞天,那是什么?”
  “在黑森林的传说里,每三千年有一次黑水吞天之难。此时,血枫的力量受到巨大的压制,外界的一些强大的术法甚至可以在血枫周围三十里之内使用。很明显,方才黑水吞天之时,一个与外界相连的通道打通了,我不知道,他们或许被擒了。”
  “被擒?五兽神的神力,千军万马也困他们不住的。”
  “那是在血枫之侧,他们的力量可以无止无息的生发出来,但离开血枫,它们只不过是强大一些的神兽而已。”
  “我们怎么办?”
  “带我去血枫树。”
  风魔童把姜湉抱起,向血枫所在的位置奔去。暴风虽然止息了,但天空中的雾团似乎还在不停翻卷,似要随时猛扑下来。“好怪呀,据记载,黑水吞天虽然猛恶,却极少有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它不会是被狄化引发的吧。你别停,快跑。”
  风魔童迈开长脚,力灌足尖,在树木之间穿梭如飞。
  姜湉在他背后念动咒语,风魔童感到所有的树木都在帮着自己奔跑,落足时会随力轻轻下陷,起飞时又加力一弹,他的身子就如弹子一样弹出,比自己独立奔跑时还要快上数倍。
  然而,天空中雾气再次闪动,巨口向风魔童张开。
  风魔童感到巨大的吸力撕扯着自己,要把自己二人吸上天去。他用双腿夹住一株大树,把姜湉抱在怀里。那大树也受不了这巨力,摇晃着几要连根拔起。风魔童情急智生,一声大喝,断刀一挥,竟将大树五六丈胸径的树干斩断,树冠随着狂风呼啸着被吸上天空。天空中的引力对失了树干的大树也无可奈何,再也吸几样融入树干的风魔童不动。而且,随着风魔童的大喝,血枫再次应和起来,红光到处,天下的旋窝渐渐消失,有如闭上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
  风魔童长出一口气,纵身而行。
  姜湉道:“黑水吞天的间隙竟如此之短,目标又如此之准,难道它的巨力已为人所控么?”
  来到血枫树下,随着姜湉的吟颂,那血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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