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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前行的方向，沿途所经的绿草红花，自主自发地分开一条花楹小径，却又在两人走过之后，重新闭合。
“从完全的从零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突破了不灭境四重天，这样的进境，便是老夫也要自愧不如。”叶红尘眼眸微微闭了闭：“堪称为我叶氏一族，数十万年所仅有的天才！”
叶笑口气冷漠地说道：“先生出言讥讽，可是还在意叶笑之前盗名欺世，以垂天之叶名头招摇之事么？我只有一言，叶氏一族未必就只得垂天之叶。”
叶红尘看了叶笑一言，半晌未发一语，似是不予置评。
良久之后，他这才轻声说道：“叶家，在我之前，就已经存在。我不是叶家的始祖，而是一个将叶家发扬光大旳人。垂天之叶是叶家所传，你叶笑也是叶家所传。”
叶笑同样不置一词，只是漠然地听着。
“你可知道，当年我与琉璃天帝的那一战，并没有当真落败。”叶红尘道：“事实上，根本是我占了上风。但我仍旧选择认输，并依约退隐红尘十万年，你可知为何？”
叶笑道：“天外天一直流传，那一战你是因为种种原因而落败，败得可惜，却又败得该然；但我通过收集到的许多情报资料信息，却得出事实未必就是如此的结论。你没有输，这一点，我很早就猜到了。是以纵使你占据了上风，我也不觉意外。”
叶红尘淡然道：“哦？可否说说你的理由。”
“其一，自然是琉璃天帝战后的反应，他态度鲜明地渴望与你再战，这已经是流露出他并没有占到上风的表现。唯有对上棋逢对手的敌手，唯有落到了下风，才会渴望此战在续，以便赢回自己的面子。”叶笑道：“这是从大人物、强者的本能反应中看得出来的论断，所以你与琉璃天帝的那一战，至少是打了个平手。”
叶红尘点点头，并不说话。
“其次，当年你的存在，明显已经威胁到了五大天帝的地位；若是你真的落败，本身实力不足以对抗一方天帝，为求稳妥，无论琉璃天帝会不会私下里对你下手，其他的四大天帝也绝不会允许你活着退出；毕竟如他们同一级数的强者，少一个总比多一个来得更好。”
叶红尘再次点点头。
“综合以上两点，你当初能够带着叶氏家族安然退出、隐蔽红尘的原因只得一个，当年那一战，你输则输矣，却非是当真不敌落败，甚至，还占据了相当的优势。”叶笑道：“他们若要动你，单打独斗全无胜算可言，纵使是联袂出击，最少也要有一个人要为你陪葬，然而，谁又甘心做那一个陪葬者呢！？”
“综上所诉，这才是你、还有整个叶家能够安然退出十万年的根本原因之所在……更有甚者，七朵金莲能够雄踞纷乱城十万年，始终屹立不摇，五方天帝实力从无人敢进驻纷乱城，未必与这份远因无关！”
叶笑道：“但是，你既然自言自己占据上风，当时却又为何当场认败，这点我不懂，更加想不通，以你实力，此世又岂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你！要知道，相比较起隐蔽红尘十万年，积蓄实力，哪里比得上成就第六位天帝来得利益更大，你的选择不但拖沓，且费时费力，这已经不是弊大于利，而是……全无可取！”
叶红尘眼中流露出来一抹转瞬即逝的宽慰，沉声道：“其实在那一战之前，我当真就没想过我最终会退出。”
第424章 叶大先生
“便如你所说，当年那一战，我只想要以一战之威，震慑天下，然后，直接一统无疆海，成就第六位天帝的尊位，便可为此世最强者之一；更有甚者，从那之后，建立基地，招兵买马，为争霸天下做准备！只待逐一灭掉五方天帝，蚕食五大地盘，开创一统乾坤，唯我独尊天外天的不朽霸业！”
“这本就是我当时便已规划好的计划，我甚至不太在意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叶红尘口气淡然。但他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足以惊天动地。
叶笑不由问道：“既然如此，那当时你面对琉璃天帝的时候，却又为何会突然罢手，甚至是主动认败退隐，是五方天帝的真实实力超乎你的评估，纵然可以取胜一二，却难以应付众帝联手吗？！”
叶红尘目光定定的看着叶笑，良久之后，才缓缓道：“不是，五方天帝确实各有擅长，实力相当可观，但却非是我当日认败归隐的主因！当日，就在我确认已经全盘洞悉琉璃天帝真正实力，再无顾忌，准备将之挫败的一刻，我却发现我……就在那一刻突然突破了！”
突破了！？
叶笑闻言诧异地愣了愣，这算是什么理由？
临阵突破并非是什么事，尤其临阵突破从来都是好事，除了增添此役胜算之外，更增应付未来诸事之能，怎么反倒成为了落败认输的理由，这根本说不通好么？！
“嗯，或者是我刚才的说法让你产生了歧义，我所谓的突破，乃是专指我的一门功夫，这门功夫叫做轮回之眼，此功法修行艰难，但效能却是殊异，一旦修炼有成，便可以看穿前世今生，洞悉世情造化。”
叶红尘道：“整个红尘天外天，都知道我看人特别准确，从来不会走眼，殊不知我的辩人无误，主因乃是因为这轮回之眼！”
叶笑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正因为这项特异功法，我挑选的属下，从来没有背叛者，但凡我悉心培养的人，就一定有相当的天赋，一定能够走上巅峰；还有我致力完成的事情，也一定能做到，不管中间会遭遇什么波折。”
叶红尘口气清清淡淡：“就以七朵金莲为例，世人皆以为我以至诚之心兄弟情义待之，终换回至诚之心兄弟情义回报，殊不知当时的我可谓是费尽心思，这才尽收七人之心，更将之全部聚集在自己身边，真正原因乃是从我的轮回之眼中看到，这七人非但资质绝佳，更是性情中人，忠义之士，只要努力修行，必为巅峰强者，更具备搅动天下风云的潜力。”
“七朵金莲，每一人都拥有王侯将相之才，统兵将帅之能。”
“不止是他们，我致力招揽的许多属下，也都具备相当的能力，不是一方之雄也是当世英杰。”
“有了这些人才辅佐，只待我制胜五方天帝之后，自能创立一个凌驾于五方天地之上的大帝国，随着按部就班的持续发展，一统天下也非难事，所谓的长治久安、万年辉煌可以想见！”叶红尘目光清冷。
“那为何又要放弃近在咫尺的成功？”叶笑终于忍不住脱口问出。
相信任何人在此时候都会有此一问，既然一切基础条件尽都齐备了，却又为何退出？
“这轮回之眼功法，修行极之艰辛，我耗费无数心力终于将之修至大成，拥有了看穿前世今生，洞悉世情造化的能力，可以说，我的成功超过半数以上都源自这项功法，但在我意欲再进一步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进度纵使止步不前，再无寸进，但我当时气候已成，轮回之眼当前所拥有的效能已经足够我应用，也就没有再刻意追求更高层次，然而，轮回之眼却在与琉璃天帝一战即将取胜的那个时候意外突破，而亦是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未来，也就是……后世。”叶红尘道：“后世之状况，惨不忍睹……”
“……”叶笑陡然一震。
惨不忍睹？！
能让一位心境坚毅无比的当世绝巅强者，说出惨不忍睹四个字，实际状况又该是惨烈到何种程度呢！？
一统天下，需要多少尸山血海？
一将成名，尚且枯骨盈山，更何况是一代帝王的崛起之路？
“若我坚持平定天下，固然可以依照预期一般的一统天下，然叶家内部不稳；后世子孙争权夺利，互相残杀，不出三世，便是亡国之格局；此乃是叶家先天不足，根基不厚，底蕴不深。亦可说是我急功近利之行！此其一。”
“其二，若是我能狠下心，防患于未然，自己屠戮一些个后世子孙心怀不轨或者祸乱根源之辈，倒也能起到警示之用，但自己最知自己事，我是断断狠不下这份心肠。我可以对任何人下辣手，却唯独无法用刀剑鲜血针对自己的家人。我根本就不具备帝王心术。”
叶红尘淡漠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波动。
“其三，当真祸延后世，还非止叶家一家陨灭；连带七朵金莲家族也将随之冰消瓦解，甚至，我的七朵金莲七位兄弟，也将死于非命，我能获得他们的真心，便是因为我对他们付出的也是真心实意！”
“无论是叶家陨灭，还是我的兄弟沦亡，这样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以上种种，就是突破之后的轮回之眼给我的警示，一旦我当真击败琉璃天帝，那么，争霸之路便成骑虎之势，再也无从避免，就算连我自己强行停下来，也属徒然，暴露出强绝实力的我，将会是五方天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努力前行争霸天下，还可以予以制衡，消弭对方势力，一旦止步不前，便是自寻死路，必然招至四面围攻，坐以待毙！”
叶红尘道：“既然前行必亡，但后退，却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我叶家人，在后世会出现真正的帝王之才，一统天下！在那个时候的我，当然要选择退隐江湖十万年。”
第425章 你的身世
“退隐红尘的十万年岁月虽然漫长，但外有七朵金莲退守纷乱城，为我守住一方净土，一份重启之根基。而垂天之叶家族本身，固然须得远离红尘，却因为有七大结界笼罩，完全与外界断去沟通，再不虞会与五方天帝发生龌龊！更会在这十万年岁月之中，不断地繁衍子嗣，不断有一代一代的后人出世，一代一代开始演绎尔虞我诈荣辱兴衰；一代一代的争权夺利成王败寇，一代一代地渐次向着那等真正的超级大家族底蕴演化过来……”
叶红尘看着叶笑，道：“我虽然有帝王之能，却欠缺帝王之才，这个是先天之份，非后天努力可以成就；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叶家后代子孙之中有人拥有帝王之才。”
叶笑还是默不作声。
“叶家后人一直都以为这十万年我始终在闭关寻求突破，增长自身实力，甚至还有人怀疑我在与琉璃天帝一战中受了重伤，只是在勉力维持，再难复原有实力，却不知道，我一直都关注整个叶家上下的变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我都从来不会干涉、袖手旁观。”
“终于，在三千年前，叶家出现了两个惊才绝艳的不得了人物。”叶红尘淡淡道：“一个叫做叶歌吟，一个叫做叶无波；叶歌吟乃是天生的豪雄人物，而叶无波却是一个盖世枭雄类别的人物，不知道是否是家族个性使然，叶家自我以降，或者豪迈大度，或者谨小慎微，乃至胆小怕事，无胆匪类也有，却极少出现盖世枭雄一类的禀赋。”
“秘境之中的叶家，随着这两人的长大，不出意料地逐渐分成了两派。而叶无波枭雄禀赋，当真做到了心狠手辣，甚至是六亲不认，相反叶歌吟却是在与爱妻成亲之后，渐渐无心争斗，我想，当时叶无波若是肯稍让一步，以温和手腕徐徐图之，很大机会能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尽收叶歌吟之全部实力！”
“只可惜强者霸路之上从不寄望也许，两派最终发生了激烈的决战。嗯……那一役却也算不得决战，而是单方面的屠杀吧，那一日，正是叶歌吟的儿子出世之日，全员欢聚一堂，却哪里想到饮宴之美酒中早已下了致命剧毒，一夜之间，上下尽都被屠戮殆尽。叶歌吟的妻子更是当场身亡，唯有叶歌吟重伤之余带着儿子侥幸逃逸；至此，叶无波掌握了整个叶家的大权。”
叶红尘道：“事情若是终止于此，大抵也就不过是一部颇为狗血的争权夺利，成王败寇的话本小说，谁能想到，就在半年之后，仍旧处在逃亡途中的叶歌吟父子，竟然意外遇到了天缘之树，服下了天缘果的叶歌吟，修为暴增到不灭巅峰……”
叶笑撇撇嘴，心下腹诽不已：可拉倒吧，这就不是狗血话本，根本就是比之前的更狗血，腹诽之余，却又不禁想起当日自己与白公子相会之时所喝的天缘茶，犹记当日白公子与自己初会之际，招待自己的天缘茶，当日自己对天缘茶差生感应，却不知道两者是否同出一源！只是光听说服下天缘果的叶歌吟，一身修为直线爆升到不灭巅峰，两者倒是很有可能就是一个！
“叶歌吟实力暴增之余，卷土重来，一人一剑，将叶无波满门上下，杀得干干净净，更将叶无波的一干属下，尽数赶尽杀绝，鸡犬不留。最后，将叶无波整个人吊在树上，以剥皮抽筋、千刀万剐的方式，凌迟碎刮、挫骨扬灰！”
“然而在得报大仇之后，叶歌吟并没有感到宽慰快意，反而更加孤寂空虚，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尽都虚幻，这却是服用天缘果的代价，服用天缘果固然可以获得不世威能，然而若无相应法门予以适应，便会自动与天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