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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云台里,一道娇小的人影偷偷潜进临洋海。
亚亚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四周,趁著飞琉主子所指派要保护(强押)她回家的护卫们不注意,她赶紧在离开前溜进来,跑上雪白石道,她直奔海中央。
“风,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她朝立於海中央的蓝白环光茧喊著。“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能让飞琉主子如此保护,来历、身份一定都很不简翠,我相信你一定很有能力,目前只有你能救飞琉主子!”
海中央的光茧没有任何变化。
“风,你若听到就不要再隐藏不出了,你知道吗——飞琉主子现在危险了!”光茧没任何动静,亚亚乾脆拉开喉咙:“飞琉主子为了诱敌,只身前往五尖石峰,敌人是深海妖合,再加上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那具活尸,飞琉主子的处境太危险了——风——你听到没——”
临洋海上的蓝白环光茧依然平静无波,见此,亚亚火了,气得一脚用力将海水踹向光茧,破口大骂!
“你这成天就会睡的家伙——没心、没肝加没肺——也不想想你一身伤、就会吐血和昏迷时,是谁不眠不休的看顾你——现在救命恩人有危险了——你还想装死吗——”
“说得好,请问当初是谁不眠不休看顾我?”
“是——飞琉主子妖魔界的师父日夜不合眼的照料你,但是,主子很义气的收留你,没将你再踢回海里当浮尸!”亚亚忿忿投腰,以一副算很对得起人的样子道。
“啧,当初就是你家主子海上那一脚,害我多养三天的伤。”真倒楣。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多养个三天的伤你计较什么,有没有一点出息呀!”
“可是,我不是……”声很委屈。
“不是什么?”她横眉竖目。
一只手搭上亚亚的肩,把话说明白:“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没出息也不要紧。”
亚亚头未回,倒喘声先传出,终於正视那一直与她对话的声——临洋海裏有其他人!
“说真的,比起出息,我宁愿泡到美丽的湖水中,享受那种沁凉畅快的悠游感,人生之乐莫过此,你说对吗,亚亚?”肩上的手,又是拍了一拍。
这一次,亚亚没回应,而是尖叫声传遍整个西海云台!
第二章 修罗之刀
“赌罗烨和舞天飞琉?”面对他一脸意舒神闲的莫测,杜凯若不解:“公爵想怎么赌?”
“就赌他们之间的胜负。”
“他们的胜负?”
“胜,金珠归你:若是败,金珠也归你,但是……”贺格公爵笑的相当别具含意。“你光城圣院学院长可就得欠下一个人情债。”
“欠荒魁之原的主人人情!”杜凯若神情似叹似笑。“公爵的人情只怕非凯若之力能还。”
“言重了,本公爵向来关照光城圣院,又怎么会刁难学院长,再说这个赌无论输赢,金珠都将归光城圣院,怎么看都很划算,差别在於凯若你得付出点小牺牲。”
“这个赌若输,大概不下於卖身契吧。”
贺格大笑。“光城圣院近年来不都为了利益干著人口买卖?听说贵院大司圣最为乐此不疲,座下爱将春之圣使被他卖得下少战利品,既然四季司圣都能是交易,如今由你学院长亲自出焉也不为过,只不过本公爵不比年少的月帝,容不得人赖帐。”
“公爵身在世外的荒魁之原,没想到对这些传言倒也知之甚详。”
“贵院有个善於培养精英作人口交易的大司圣,同样也有个散发传言不遗余力的大神官,怎么,立身人界数千年的圣天使,胸怀远智的学院长不敢下此一注,是怕自己会输?”
“公爵不需以言相激,我陪公爵对上这一局便是。”知道避不过,杜凯若苦笑。“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和二百年後的大海之主,这二人都是年少就得浪·涛令,能力都不凡,确是值得一论,只是舞天飞琉应对大局显然有更沉稳的定力。” ·
“听来,学院长看好的是舞天飞琉。”
“莫非公爵认定的还是罗烨?”
“没了浪·涛令,谁的能力能胜出,这才是本公爵想知道的。”
“这么说,他们之间的一战,公爵乐见其成?”
“学院长难道不是?”他笑著反问:“我们都心知,罗烨的复活不见得是祸,只是,是祸是福,端看现任大海之主的智慧与心胸。”
“别小看舞天飞琉,她虽与罗烨同样年少接掌浪·涛令,但是双方个性和出生的环境并不一样。舞天飞琉出身化外虚界,再加上半神魔人的血统,上一辈的波涛暗涌锻链了她内敛的冷静,否则不会明著对沿海屠村案装傻这么久,私底下早巳警觉深海妖闾的魔掌伸人西海皇朝,将危机化为转机,我相信她办得到。一
“面对大阵仗与皇朝权贵间的互动,舞天飞琉确实拥有折服这些人的特质,但是她接掌浪·涛令以来,并没有真正的重大战事,太平日子好掌权,只是跟深海妖阁交手,将考验她能否堪当大任,面对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这位明光世子亲自教授,最後又重创浪·涛令,让它沉眠二百年的‘前辈’,舞天飞琉这一战,艰辛呀。”
清风拂来,将漫飘的金色花粉送向百合花林中的两人,虚虚幻幻的光影,更加添上一抹离尘感,像辉映他们的赌约,诉说另一处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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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尖石峰内,灰衣斗篷人消失後,黑雾渐渐汇聚,笼罩峰内,四周景致开始呈现模糊的扭曲感,乾枯的枝条垂映在崖壁上,像噬人的大蜘蛛,正盘踞伺机而动。
幽幽暗暗中,一对对带著野狼锐眸的狂芒锁住狭长石阶道上的身影。
舞天飞琉沉凝著双目,沿著上坡石阶走,慎看周遭情况,视线所及皆像天色未明的灰蒙,两边矮坡锯齿状的起伏,枯藤残枝上有白骨悬挂,真有如鬼魂栖息的幽谷,细看景物却又像失真般摇曳!
看来五尖石峰内果真如她所料,是处在魔气下的空间,这座几近‘死掉’的山谷,天无白日之光,地是荒芜之土,彻底的死寂不见生机,完全不用想借自然之气来转化力量!
当一种类似动物的狂啸声响起时,刹那问,回啸的声自四面八方涌卷来,像鬼哭神号般响彻整个峰谷,轰隆隆的声由身後传来,舞天飞琉猛一转身,便见一道与树干同样粗壮硕大的石矛,矛尖更如巨石般,以铺天盖地之威,由石阶迅下飞来,所过之处,石裂枝干毁碎,直逼舞天飞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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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舞天飞琉?”
拾起一枝落於大花办上的长花梗,贺格公爵把玩著。
“我只是太明白罗烨的实力。上了陆地的大海之上,靠的必须足自己的实力,罗烨已经觉醒,纵然没有浪·涛令,他也绝对是历任大海之主中能力最高的,舞天飞琉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吗?本公爵相当怀疑。”
杜凯若淡淡一笑,见到一旁最接近自己的白色百合花上,晶莹露珠沾附雪白花办,灵雅的唇办微扬,修长手指轻弹,指腹接下淌落的露珠。
“别忘了,舞天飞琉拥有决定性的一颗金珠,能得到这颗金珠就证明了她的非凡。”见贺格公爵将花梗扬手抛弃,杜凯若道:“再说舞天飞琉的真实力量就是她半神魔人的血统,修罗之力!”
指上的露珠弹出,贯穿半空中的花梗,浅浅清光从花梗上绽出,落下时已是一朵盛开美丽的小百合,杜凯若拿在手中,轻抚著花办迎视眼前的人道:“这一仗,舞天飞琉不会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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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万丈之遥不见终点的长长石阶上,舞天飞琉面对硕大石矛,并未出手,只是一路往高峰处飞退著身,与石矛保持一定的距离,石矛速度多快,她的身影就有多快,始终不曾有丝毫的迟慢,一长条石阶几乎被掀得石碎木断的乱飞!
在她评估著出手的时机,另一记震耳的声却由高处轰下,精光掠过绿瞳,纵然没回头,她也知道另一道粗石矛从高峰处攻下,倏地,她身形不动了!
非她停下,而是动不了,上下夹攻,所卷铺起的气流牵制了她!
危急一刻,舞天飞琉不见慌乱,只显无奈。
“我很不想再动这种力量,因为以魔制魔跟以暴制暴的含意差不多,但是本人由来从善如流,想找死,我就成全!”
她—喝,随即双臂一振。“魔飞之舞,三界修罗还我妖力——”摊开的双掌,青色玄光进扬开来,浩大如飞瀑,挡下两道街势惊人的石矛!
绝俗娇颜由眉心开出一道小指般大小的青绿,辉映绿瞳,显得妖异更灿!
“修罗青箭——”随著她再次的暍令,眉心青光绽射,绿瞳同样发出芒泽,流窜的青光在她顶门上形成一根细长箭,深绿带著黑光的长箭,散出无比森寒的冷气。
“青锋破长空——”
青箭以仰冲之势,冲破漫弥的黑色魔障,同时,舞天飞琉也跃身飞起,失去阻挡之力的两道石矛,轰然巨响,凶猛的撞击声,撼动整座五尖石峰!
“晨曦接光——”舞天飞琉摘下耳上金珠,摊於掌心接引青箭突破魔气後,一道照进谷内的细小光束!“明光东来,日照之阳,破魔之障——”
小小金珠在主人引光划咒下,金色光灿顿时扩大如日轮,一声叱令,飞向已撞成一体的巨大石矛,圆轮光辉贯穿长石矛,白光蓦绽的一瞬,金珠已飞回主人耳上,巨大石矛解离崩碎,强大的冲击力,让周遭林木皆震离地表!
另一道浩大的青绿圆光包围住四周,青光屏障,将整个石矛所引起的动荡裹於青色圆光中!
舞天飞琉压抑体内翻腾的气息,妄动邪气再引正气,正邪的冲荡,非一时半刻问身体能适应,她用力抹过溢出唇角的鲜红,来不及调息,便强咽下喉中的灼热,再转身,面对第二波围上来的阵仗。
崩解掉的碎石,扬出另一种漫弥的尘沙,沙未落尽,嘶鸣的马啸声传来,数道魁梧的庞大的身影,驾著比一般马还要大一倍的巨马,由各处矮坡上出现,林立在舞天飞琉四周,个个外貌都是拼凑出的丑陋怪异,掀动著面庞上的肉片腮,摩拳擦掌,野狼般的锐眸,正是方才蛰伏已久的暗处杀机。
“这些人都是……以前在海上战死的勇士!”想起灰衣人说的,舞天飞琉不禁露出从进谷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沉重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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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海之主,责任是保护海上子民,但是面对一群离世後又被人以邪法唤回的海上孤魂,难关才开始。”
“公爵此刻是担心她?”杜凯若眸光依然停驻在雪色花办上。
“如此细腻重情的大海之主,难道凯若不忧心。”贺格公爵感叹又佩服。“舞天飞琉怕胡乱出手所引起的动乱将危害不知被阻何处的同伴,所以面对危险时是经过思量才出手。”
“不惜同时动用正邪之力来互助,一出手就是重招,再以修罗之力下结界,将可能引发的动乱减到最低,虽然保住了不知位於何方的同伴安全,但她的作法已先重创自身的真元,才开战就已负伤,这……该说是出师不利吗?”
“只能说她用了一个非上策的解决之道。”杜凯若也一叹。“面对魔气封锁的空间,再加上被困剑山的同伴有其时间性,为保留最後有可能与罗烨一战的体力,她出手部得一击必中!”
“省得浪费时间和体力吗。”贺格公爵搓抚著下颚,颇能理解。“舞天飞琉虽能用天生的魔性力量打开一线空间来借光之力,但是她毕竟是大海之主,灵气体属性是正气,无法一再运用魔气来行动,而她现在面对的,个个能力都不比当今的四大海皇武相逊色,在魔气封锁的空间里,舞天飞琉已无法再借任何天地自然之气,哎,这个危机可不好化呀。”
杜凯若没说话,但手中轻抚的白色百合花却散开了,花办散扬脚旁,连手上的长花梗也断成数截。
“这朵花由你给予生机,怎地又断了它的生命?”
“我没断了它的生命,而是它的再生原就是悖逆天道之行,所得到的自然也只是倾刻的盛开,始终还是逃不过花开花谢的道理,这世上只要不是以自然之行运转的事物,生存的时间向来就短。”
“人可不比植物,尤其被特别‘栽植’出来的人,生命非但下脆弱,强悍的程度,更是一个可抵三个俱珈,舞天飞琉体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