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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他觉得朔夜是在抹杀自己?抹杀那个会像普通人一样灿烂微笑,会和夥伴开玩笑的自己!
看著所有人一一死在自己面前,淡台雪终於掉下了眼泪,她带著深深的仇恨望著眼前的敌人。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出他和「朔夜」多麽的相似。
剑举了起来,刚刚沾上的曾经那个自己的血迹顺著剑柄低落在他脸上。朔夜看著她,面无表情。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然後是嘀嗒嘀嗒的血流声。
长剑停在雪身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淡台雪依旧死死地看著他。
朔夜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哀。
「你在等什麽啊,夜?」空荡的空间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快杀了她。」
「反正你已经够罪恶够堕落了…不在乎这麽一点点吧?」
声音放的很轻柔,像是循循善诱的师长一般…
「快啊…杀了她啊…反正你们又不可能在一起…你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那还犹豫什麽…快杀了她吧…」
剑尖在颤抖。
然而最後,朔夜还是放下了剑。
“我…做…不到…”他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滚落在地。
「…」
「…真没用,你就在这里多呆会儿吧!」声音冷冷道,全然不复之前的温柔。
一切又归於寂静。
淡台雪一点点消失在这个空间,然而直到最後一刻,她都还在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朔夜。
“夜…”
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後,末日开了口。然而他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麽。
听到声音,朔夜回过头,这才看见他一般。
和上次一样毫不犹豫地挥剑砍来,只是这一次,末日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
“对不起…”
在醒来之前,他只来得及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69
天亮了…
朔夜看著天花板,不发一语。
默默地不知道想什麽,过了很久,他才起身下床。大概是由於昨天几乎睡了一天,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过了,除了还有些无力和睡久了的头晕以外,再没有什麽不适的地方。
正在客厅给自己倒水时,大门突然开了,朔夜回过头,立刻怔住。
是末日。
他的额上有细细的汗珠,头发伏贴地贴著脸颊,身上是白色的运动服。从这幅样子看来,他刚才似乎是出去晨跑了。
朔夜放下水杯。由於夏季天亮的早,现在其实也才5点多而已,这个家夥究竟是几点起来的啊?
更离谱的是,末日似乎没有看到他,摇摇晃晃地就朝楼梯走去。
朔夜有点担心地跟了过去,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麽,就看到末日一晃眼见就要栽倒在地!他还能怎麽做?当然是接住他罗!
可是朔夜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处於浑身无力的状态,而这一大意的结果就是人虽然接住了,但自己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这个笨蛋…
有些无奈地看著倒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的人,朔夜又好气又好笑。
──完全是没睡醒嘛!既然这样,就好好去睡觉啊!干嘛还出去跑步?!
抱怨归抱怨,可是像这样看著喜欢的人感觉真的很好。朔夜不禁伸手轻轻拨开挡在末日眼前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丝叫做「幸福」的微笑。
乍一看上去,平时的末日没有身为「虚幻之风」时好看,可是只要是真正在看著末日的人,就会发现这两者其实没有什麽不同。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是一样的;望著你时,眼里的神采是一样;闭著眼时,脸上安详的表情是一样的…看著末日长长的、因为犯困而微微颤抖的睫毛,朔夜突然很想吻他。
其它的事情…
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些让他心痛到要死的事情…此刻全都忘记了。
就连朔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当他看到末日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其它一切,而只记得一样──那就是,这个家夥是自己喜欢的人。
非常非常喜欢,或者说…很爱很爱的人。
朔夜低下头,轻轻吻上末日的唇。但这抑制不住爱意的吻,却是那麽的轻柔,比起害怕被拒绝,更多的是因为…不想惊扰到他。
安陵雾涟看著在清晨有些暗淡的柔和光线中轻轻吻著自己儿子的家夥,最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像出来时一样拿著水杯轻轻回了房。
“…夜?”
朦胧中,末日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又一个朔夜在自己面前,用熟悉的目光望著自己,这一次…他认出自己了吗?
几乎一整夜的恶梦。只要他睡过去,就会到那个奇怪的地方,遇到那个不认识自己、只知道杀戮的朔夜。还有曾经的…不,也许现在也是──喜欢著雪的朔夜。
一次又一次。
不认识自己,而且喜欢的是别人。
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挥剑,却始终无法对雪痛下杀手…
本来应该明白这只是梦的,但不知道为什麽,渐渐地还是出现了嫉妒的感觉。
真是讨厌啊…他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的,为什麽还是会这样?
而听到末日突然开口喊自己的朔夜,则先是吓了一跳,见到他依旧是一幅没有清醒的样子後,才放下来心来。
等著他继续开口,却没有想到,这个家夥干脆睡过去了。
发现这一点的朔夜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心中的疑惑也更加的深,为什麽他会这麽困的样子?难道一整个晚上没有睡麽?
和末日相比,他却睡得很安稳,恶梦意外地没有再来骚扰他──大概是轩辕雅他们给的药起了作用吧?
想到这里,朔夜脸色突然变了。
药!
很清楚那些所谓「恶梦」其实怎麽一回事的他,当然也清楚那些恶梦不是那麽好消除的──所以那药一定有特殊的作用!
末日现在这幅一整夜没睡的样子…该不会就是那瓶药造成的吧?!
仔细想下去,朔夜不禁害怕起来。
虽然知道轩辕雅没有胆子再害自己,但是也不一定真的会安什麽好心。他们明明有办法将自己找出来,却要末日转交那瓶药,要说没有什麽目的的话,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雅明明很讨厌末日,一幅要将他置於死地的样子,为什麽这次又没有动手呢?
以朔夜对她的了解,当轩辕雅没有采取应该采取的行动时,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更为让人胆寒的打算。
这样一想…末日会喝下那瓶药,究竟是出於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轩辕雅他们的暗示,实在是很难说…毕竟有一个最擅长用语言做暗示的轩辕滤在…
越想越觉得害怕。
虽然末日现在除了犯困之外并没有其它什麽异常表现,但是…很难保证真的没有危险!
轻轻将末日放到床上,心急万分的朔夜一刻也等不了地出了门。就算末日没有事,他也要去找轩辕雅他们问个清楚才安心!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刹那,本应该睡著的末日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一直是醒著的,从进门的时候到朔夜将他抱过来,他根本没有睡过去。虽然意识很是模糊了一阵子,但头脑却清醒著。清醒著,帮他分析事情。
覆在嘴唇上的温度,是朔夜的吻。这一次他见到的,是真正的,存在於「现在」的朔夜。
可是这又怎麽样呢…
被那些让人压抑的恶梦纠缠了一整夜的他,实在是有些精疲力竭。也正是终於再也无法忍受那些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梦,他才起来去跑步。
只是跑步过後…更加的累啊!他好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那些看似不算太可怕的梦积累起来,原来会威力大的吓人!但他又不敢睡,害怕一睡著就会再次陷入恶梦之中。
这种状况真的让他快要疯掉!
尤其是在…
尤其是在终於明白雪的妹妹是怎麽死的之後。
心里好痛,末日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突然流泪。
但他现在终於明白过去朔夜有多麽的喜欢雪,也明白了…
所谓的「即使再怎麽喜欢,也无法在一起」,究竟是什麽意思。
70
世界上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感觉是什麽?
是後悔。
…
那个梦境,是由一句话开始的。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也只会把你当妹妹看。”朔夜,或者应该说轩辕逝──对那个酷似雪的女孩说道。
“可是雪不喜欢你!”
被说中痛处的朔夜咬起牙,看得出来他很想对她吼些什麽,比如「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但最终他忍了下来:“洁,我希望你明白,「我把你当作妹妹」这件事和雪是否喜欢我没有任何关系。”
淡台洁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的声音在颤抖,遥远地她都觉得有些陌生:“可是逝…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真的会死的!”
“没有我,你不会死。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少了另一个人就无法活下去的。相信我,会有比我好上很多的人出现,他会守在你身边,而不是我。”
“为、为什麽…我、我明明和雪长的一样…”
“就算你们外貌上毫无差别,你也不是她!”他的耐心几乎快被磨光了,“同样的,她也不会是你。够了,洁,不要再这样好不好?”
“我…我真的会死的…逝,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真的会死的…难道我的生死,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是。”
带著复杂的情绪,朔夜静静地说道:“洁,我不想骗你…就算你会死,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是吗…”出乎他的意料,听到他的回答,女孩没有大哭大叫,只是声音古怪地说,“果然连你都…讨厌我了…不在乎我了…”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朔夜眼中露出怜惜,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帮她擦掉蓄积在眼眶中没有落下的眼泪:“洁…”
“我向你保证,我并非讨厌你、不在乎你…只是,是以哥哥的身份重视著你。”
“作为你的哥哥,我一样可以陪你玩,逗你开心,以及…保护你。”
“…”
淡台洁没有回话,她将头埋在朔夜的怀里,静静的让眼泪流光。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至少…至少…”她很想把话说完,可是说不下去,眼泪无声地涌出来,连成河流。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说了两个字:
“哥哥…”
画面猛得一变。
房间里只剩下淡台洁一个人。她呆呆地看著床头柜上的合影,她和她的双胞胎姐姐笑得一模一样。拿起水杯,她开始喝安眠药。她已经失眠很久了,只能靠药物入睡。
为了防止她服用过量,她的药每天都由母亲亲自送来。只是这一天,她服用的是1。5倍的剂量,因为她太痛苦,即使服了药也很难入睡,在苦苦的哀求下,母亲终於答应让她多服一些。
也许是药的作用。
末日看著她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然後眼泪流出来。多次之後,她终於受不了地拿起电话,颤抖著拨通了某个号码。
末日听到那一头转入留言信箱的甜美提示音,然後听到淡台洁带著哭腔压抑的声音:
“逝…我恨你!为什麽你能毫不留情地说出…不在乎我生死的话!为什麽…我恨你,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後悔的!”
她一边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并且不停地放著…另一边,则将出水口堵住一半。然後她坐了进去,在手腕上深深划出一道口子,似乎痛,会让她好受一些。
电话被摆在一旁,她静静地看著,似乎在期待它会突然响起来。然而好一会儿过去了,电话都没有响。
就在这个时候,淡台洁突然抖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著,在鲜红的浴缸中,给人恐惧的感觉。
“痛…”她混乱了,害怕了,惊恐地想要从浴缸中爬起来,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份力气了。
越是害怕越是挣扎,越是浑身抽搐的厉害,没有半点力气…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