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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鱼的痛楚.似乎稍为减轻:“你忘了,我的体毛,曾被他拿去几根,那辛海客只要拿到谁的毛发,就可作法害谁!”
这话倒是不假,而且小关还在无意中亲眼看到:那是墨鱼、强暴了那位深夜外面求医的少女林玲之后,辛海客趁林玲昏迷末醒之际,在她下体发现了几根墨鱼的体毛。顺手就带走了,墨鱼看到了,这几天来一直忐忑难安。
但小关却故意问道:“你的体毛,为什么会落在辛海客手中,莫非你们两个都有龙阳癖?”
“胡说!墨鱼两眼鼓得像牛蛋:“我和他两人的德性、还会搞什么同性恋……”
小关还是不肯罢休:“既然不采后庭花,那种东西,怎会让别人拔去?”
墨鱼气急败坏的甩甩头:“说出来也无妨,那是我前些天和一位姑娘相好,事情过后,被辛海客从她身上取得了我的体毛;”
小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是你自己活该,像你这样随便糟踏女人禽兽不如的人,被辛海客作法受罪,也算报应。”
墨鱼气得牙根痒痒,想追打小关。又全身无力,只得跺脚大骂:“好小子,你敢教训我,等我好了以后,看要不要得了你的狗命。”
“墨鱼,依我看你连辛海客都不如,你随便槽踏女人,辛海客却能好心救人,仅凭这件事,你就该得到报应!”
墨鱼越发怒不可遏:“妈的,你有狗胆现在只管窝囊我,回头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他说到这里,忽然双手紧捣下体,痛得几乎像要阉去那活一般:“他妈的,一点儿不假,真是辛海客在作法整我!”
小关有—搭没一搭的问道:“怎么知道是他呢?”
“刚才是肚子痛,现在痛在那个地方上,不是辛海客那王八蛋在作怪是谁?”
“墨鱼,我劝你还是忍一忍。”
“他妈的,没痛到你身上,这种痛苦,叫我怎么忍?”
如果能忍得住小痛,此时此地在小关面前墨鱼绝不会装熊,应该是充狗熊才是。
小关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劲:“忍不住干脆割掉,免得再在外面惹祸。”
“你……你要找死!”墨鱼刚骂了一句,却又股摇胆依地嚷道:“小关,我已经感觉到,辛海客必定马上就来了!”
小关不由得提高警觉道:“你看到了?”
“看是看不到,不过,我现在只觉得面前是一片血海.耳朵里也全是惊涛骇浪之声,这一定是辛海客在施展血尸门的血海黑风妖法,他若不在附近,妖法绝不会来得这样厉害。”墨鱼也是会邪术的人,自然会产生感应。
小关笑道:“如果他真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墨鱼大有骨软筋麻之概:“若那王八蛋真是现在来了,我就只有任他活宰,小关大哥要看你的了。”
“你的本领不是很大么?”
第三十二章 墨鱼精
“大什么屁呀!现在已经被那王八蛋整得连孙子都不如,别说是他,即使来个三岁孩子,我也奈何他不得。”
“你刚才不是还很凶来么!又要宰我,又要我的命。”
墨鱼气得黄板牙一跳:“少给我耍嘴皮子,我好了之后,当然饶不了你!”
“好,我不讲总可以了吧?”小关一股无所谓的架势,逗得墨鱼更气了。
墨鱼正要开骂,猛地两眼发直,嘴巴张得像要吃进蛤蟆,望着草棚之外,竟然僵在那儿。
小关觉得有异,转身向草棚外望去。月光下,只见一个长发披散,掩住大半面孔,身穿黑衣,胸侧绣了心形血红标志的人,正站在数丈外的土坡上。
小关和墨鱼当然都见过辛海客。
这僵尸般的人物,正是如假包换的辛海客。
在茫茫夜色,月光膜肋的荒野间,这景象,怎不令人看得毛骨依然。
小关故做惊骇的低声道:“墨鱼,果然辛海客来了,咱们怎么办?”
墨鱼倒抽着冷气:“我的身子也不能动,两条腿都麻了,想跑也跑不动,不如我藏起来,你想办法抵挡一阵。”
小关一抽鼻子:“你说什么,你口口声声要宰我,要杀我,可见我这两手庄家把式,一点儿也不管用,要我对付辛海客,岂不等于白白送死。”
墨鱼形同哀求道:“小关,千万帮帮忙,也许辛海客不会杀你,但他见了我,却是非杀不可!”
小关猛摇其头:“少来这套,我不能拿着命开玩笑。”
就在这时,辛海客已移动脚步,朝着草棚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正好草棚后面有条缝隙,小关立刻—一溜烟似的由缝隙中钻了出去。
夜色中的辛海客,并不见他脚步移动,但整个身躯,却显然在无声无息、的前进,就像脚下踩着两只自动的滑轮一般。
如果当时有人见过传闻中的湘西赶尸的景象,那么。此刻的辛海客,很可能就和那种景象十分相似。
至于墨鱼若在平时,至少有能力与辛海客周旋一阵,但现在他已被对方的妖法所禁制,失去了先机,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小关在这种节骨眼溜之乎也,墨鱼气是真气,恨是真恨,只是此时此地何能发作,更使他恨得牙根发痒。
等辛海客来到近前,墨鱼已人似筛糠般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辛海客直挺挺的进入草棚,离墨鱼不及两尺,近得连辛海客口中吹出的冷气,也让墨鱼感觉得到。
墨鱼上下牙齿捉对儿撞击着,几乎连声音也变了:“辛……大仙,辛老大,不知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原谅原谅!”
辛海客皮笑肉不笑,声音冷得像冷碴子:“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先报上万儿来?”
墨鱼这时连舌头也像绑住了:“小……小的叫潘良,徐……徐州人氏,世代务农,家世清白……大仙,您……您好?”
辛海客还是第一次听人称他大仙,由鬼升为大仙,心里自然十分舒服,于是,语气已不再那么冷峻:“原来你叫潘良,这两字耳生得很,不过看你这副德性,倒像江湖上有个叫墨鱼的,大概是你了?”
墨鱼连连点头:“不错,小的因为生得黑了一点儿,另有人说小的滑溜,所以就被取了个墨鱼的浑号,日子久了,本名反而没人提了。”
辛海客不动声色:“这名字很好,辛某一向除了喝血,也喜欢吃鱼,有你这样一条墨鱼下酒,可称得上口福不浅。”
墨鱼一听辛海客要拿他下酒,这一惊,刚稍稍稳下来的一颗心,又像七上八下的几根绳子吊在半空中了。
他明白,辛海客的话,并非故意吓唬人,血尸门对生吃活人,本来就视为家常便饭,甚至活人三吃,活人全餐也不足为奇。
他想到这里,不禁由坐变跪,吓得胆裂魂飞道:“大……大仙……求您……开思,我……墨鱼瘦得……全身不到……四两肉,吃起来……不够您塞牙缝,吃不出……半点儿味道……”
辛海客看都不看一眼:“没关系,我可以喝血,啃骨头。”
墨鱼磕头如捣蒜:“大……大仙,您……千万不能这样做,小的一点儿人味也没有,不值得当作人……就……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放……放了吧!”
辛海客伸手在墨鱼脑袋上轻拍了几下:“你不但不算人,就连个屁也赶不上,屁总有点儿臭味,你却连点儿狗屁味都没有。”
“大……大仙……小的……以后乖乖做人!”
“好人必须做好事,上次我亲眼看到你这小子对女人霸王硬上弓,世上可有这样的好人?”
“小……小的虽然不太对,但是……没有要她的银子,又没有要她的命,是服务性的……”
墨鱼虽然没有讲出来,可是他心中在想:“有些小白脸型的,骗财骗色,最后还卖之猖馆,推人火坑,有些狠一点儿的劫财劫色,最后还杀人灭口,你鬼老兄为什么不去主持公道,今天算我倒运背时。”
“我看你不拿银子的服务太辛苦,倒不如把那命根子趁早割下来为妙,免得它日后去惹祸事。”辛海客说着,探手入怀,像在摸索匕首尖刀之类东西。
对方尚未动手,墨鱼已杀猪般嚎叫起来:“大……大仙……您请积点儿……明功……
至少……别……这样做……我墨鱼还没……讨老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至少……也请等我……有了儿子……等回去问问老妈妈……古人说,身什么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也……”
辛海客似乎也颇表同意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割那东西,辛某实在还怕弄脏了手,不如把脑袋割下来还比较省事!”
看到辛海客颇表同意的脸色,墨鱼也跟着放了一半的心,可是最后一句话就像一声焦雷,骤响起在墨鱼耳边:“大……大仙……无论如何……也请您……高抬贵手……”
辛海客从怀里缩回手来,他手里已经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墨鱼望着那柄匕首,两眼僵直,血液也像凝住:“大……大仙……开……开恩。”
辛海客阴森森地冷笑道:“现在杀你,也许嫌早了些,听说还有一个主儿是女的,等把你们两个捉来一起杀了,做——对同命鸳鸯。”
墨鱼tR获大赦,出了躯壳的魂魄,也像重又回到了家:“多……多谢大仙……不斩之思!”
辛海客依然紧握匕首,而且还在墨鱼头顶荡了两荡:“不过辛某总要带回一点儿下酒的东西。”
他说着匕首微一晃动,墨鱼的两只耳朵早巳落到地上。
辛海客捡起那两只耳朵边吮进切口的血,皱了皱眉头,墨鱼的血的确缺少鲜味,也就任意地构出一张油纸包好,一连放在怀里。
墨鱼恐辛海客会吸他身上的血,双手抱头,在地上惨嚎着打起滚来。
辛海客抬腿两脚,踢中墨鱼的两处穴道,仍然僵尸一般。转身而天。
突见草棚后人影一闪。小关已迅快无比的身子横拦在辛海客身前。
小关一直隐身在草棚之后,对辛海客和墨鱼的对话经过,既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
辛海客保然一震,立刻停下了脚步。
“辛海客,你想走到哪里去?”小关紧握着天铸剑,指着对方。
“你是谁?”辛海客两眼射出荧荧的碧绿光焰。
“我是老子关。”
“原来你姓关?好说,挡在辛某面前,想做什么?”
“想取你的狗命!”
辛海客豪气大发道:“小关兄,身在江湖命又能值几文,要人给人要命给命,你就来拿好了。”
小关真怀疑跟前不是辛海客,因为他说的话连一点儿鬼气也没有,于是将剑尖兜了一圈:“辛海客,别说你只是血尸门的—头小鬼,即便是血尸席荒,在下照样要他把人头留下!”
辛海客眼皮直翻地打量着小关:“小子,你是哪个道上的,先报出万儿来!”
“在下是阳关大道上的,专宰血尸门的阴间鬼魂。”
“很好!”辛海客嘿嘿一笑道:“好有胆,真有气魄!”
辛海客蓦地身形—旋,宽大的黑衣,带起秫秫风声,待他身子稳住,手中已多了一条长有七尺的白骨鞭。
月色朦朦下。白骨鞭放出森森磷芒,—股透骨寒气,迫得站在数尺之外的小关,不禁打了个冷颤。
“姓关的,看来你非逼辛某出手不可了。”
小关耸耸眉一笑,天铸剑幻化出点点精芒,直向辛海客前胸刺去。
辛海客觉出来势十分狠辣,白骨鞭抖手一挥,发出一阵吱吱格格的怪响,神奇莫测的迎了上来,鞭势未到,寒气已暗中捅来!
双方兵刃一接触,天铸剑的剑端立被鞭梢缠住。
辛海客猛力一带,小关顿感虎口微麻,天铸剑虽末脱手滑出,人却被摔出四五尺外。
小关吃惊之下,稳住脚步,天铸剑一招“金鹏展翅”,又回攻过来。
岂知他的剑招尚未递满,白骨鞭又早扫向下盘。
小关倏然跃起三尺,撤招再起,劈向对方上盘。
辛海客发出一阵桀桀怪笑,也突然人影升高三尺,鞭势带着嘶嘶劲风,有如一条银色飞蟒,盘向小关上盘。
小关急急运起是气,护住全身各大要穴,一咬牙,天铸剑硬是原势不动地迎了上去。
这次双方都使出八九成以上的力道,一声铁、骨交击的暴响之后,小关又向后摔出四五尺。
看辛海客时,虽仍落在原地,但手中的白骨鞭,却已只剩下不到半截,另大半截早已被削成点点节节,洒落一地。
小关一击得手,岂肯容对方喘息,天铸剑一举,跟过去又是一招斩下,动作快如电光石火。
辛海客还未来得及闪避,一条右臂,已生生被齐肩削掉。
那手臂落地之后,犹自在地上跳颤不已。
像狼嗥舶发出一声惨叫,辛海客己掠出数丈之外。
小关腾身急迫,夜色苍茫,对方竟像鬼魅般失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