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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6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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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是不是欺负小同志? 
  王庆生一声不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见事情闹得差不多了,有人就出来打圆场,说,屈红旗,王行长其实也是随便说说,并不是有心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口,争相表达自己息事宁人的立场,惟恐讲得慢了,被误会成是煽风点火之人。屈红旗脑袋也渐渐凉下来,想着王庆生终究是行长,自己冲到他办公室打人,怕有点不妥,手就松开来。胡伟他们劝的劝,拉的拉,把他移出了办公室。到了底下,大家都散了。屈红旗独自站在坪里,心里茫然起来,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党组会议的处理意见是记大过一次,扣屈红旗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并在职工大会上做出深刻检查。据说还是屈老书记跟龙向阳讲了好话,屈红旗才没有被开除。但另一说法是,屈老书记并没有打电话过来,龙向阳是考虑到要是把屈红旗逼急了,他也镇不住,所以没有把事做绝。胡伟被领导喊了上去,下来后就摆出笑容,跟屈红旗谈了行里的要求。把头一扬,屈红旗说,记过随他记,奖金随他扣,要我做检讨,老子这一辈子还没做过,不晓得做。 
  胡伟说,老弟,你就忍一下算了。王庆生说到底是个行长,你跟他说个对不起,就要得了。 
  本来就是他不对,讲些那样的卵话,到头来还要我跟他做检讨,怕是倒过来了吧? 
  哎呀,单位上的事,说不清的,你就算帮我个忙。 
  你要我帮你去打架,喊一声我就去,你要我帮你做检讨,讲明的,我不得去。 
  胡伟见劝他不动,只好又跑上去。龙向阳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又派了工会主席黄建国、总稽核潘俊下去对屈红旗进行思想教育。屈红旗随他们怎么说,只是锁紧眉头不吭声,到了最后,就是那硬邦邦的一句,我反正不得做检讨。黄建国发现自己的好口才,到了这等人面前,根本就等同于空气,最后也只有叹口气。潘俊则只是例行公事,你不听就不听,他也不得多劝。龙向阳等屈红旗把行领导全得罪完,才给屈老书记打了电话,首先痛责自己失职,没有管好屈红旗,对不起屈老书记。然后请屈老书记对屈红旗进行教育,督促他执行党组的决定。放下电话后,屈老书记气得差一点就高血压发作,把身边的工作人员吓得要死。 
  当天晚上,屈老书记当着全家人的面,问屈红旗说,你做不做检讨? 
  屈红旗低头看着地下,说,我不做。 
  那好,你不去做,我去做。我反正也是快退休的人了,把面子让别人踩在地上,也只那么大的事。说完,他老泪纵横,连连跺脚。 
  屈红旗见父亲如此,心里痛得要死,咬了咬牙,说,我去。 
  在第二天的全行大会上,屈红旗做了世界上最简短的检讨,说,王庆生,我不该打你。然后就走了出去。很多人捂嘴偷偷地笑。王庆生坐在前台,铁青着脸。龙向阳向黄建国使了个眼色,黄建国便开始宣读对屈红旗的处罚决定。 
  这事过了后,屈红旗开始往公安局跑,找过去的领导。领导都很客气,为没能挽留住这么优秀的人才而深感惋惜。但当屈红旗提出要重新归队时,他们的口气马上就变得模糊起来,总是说研究研究,考虑考虑。屈红旗是个急性子,领导们练的是云里雾里的太极拳,他练的是直来直去的铁砂掌。过了几招后,实在憋不住,他一掌当头向局长劈去,问道,你撂句话,行还是不行?行,我马上回来,以后要我去水里就去水里,要我去火里就去火里。不行,我就死了这条心。说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局长。局长不敢跟他对视,踌躇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小屈,我们是欢迎你回来的,但怕屈老书记不同意。这样吧,只要他打个电话给我,就没有什么问题。 
  屈红旗的目光随着领导缓慢的话语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此后,屈红旗在家里很少说话。父母见他心情郁闷,便商量着给他找媳妇,希望他成了家,就会有所顾虑,收敛一点。屈红旗却没领会二老的苦心,死活不肯去相亲。有次对方实在是喜欢他的人才,放下姑娘家的矜持,跑到他家里玩。一家人欢喜得很,忙上忙下,热情招待。惟独屈红旗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披上衣服就冲出门。屈母想拦,却连衣角都没沾到他的。人家姑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睛竟微微红了,搞得两个老人家心里很内疚,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屈红旗拒绝父母的安排,身边却不缺女人。这些女人,都是那些江湖朋友推荐的,个个都长得韵味,但显然不能称做是良家女子。屈红旗却不在乎,只要是喜欢,总是来者不拒,载在摩托后面在飞龙大街上打冲锋。他以前跟武松一样,有点不近女色,现在却变得如此通脱,让江湖朋友们很是惊喜。有个做淘金生意的老板,对屈红旗说,老弟,你现在是想开了吧?屈红旗冷冷一笑,指着自己的心窝说,告诉你,是我这里憋得很。老板就说,你这样的人物,还在单位里受小人的鸟气干什么?出来吧,我包你三年发大财。你也知道,我做的是正路生意,不得坑你。屈红旗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说,老兄,以后再说吧。对方就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什么时候想出来,首先就要跟我说。 
  一晃又是两年,屈老书记服从革命需要,退了下来,猛然多出一大把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打发。有天他实在无聊,在街上闲逛,碰见了过去的一个老战友。战友在北方工作,这次回来是给父母扫墓。十多年没见面了,彼此心情激动,就在街边店子里吃了一餐。两人畅谈往事,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两。出来后,握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手,才挥手惜别。看着老战友微微弓起的背影,想到几十年就这么一滑就过来了,屈老书记未免感慨,心潮起伏得厉害。他站立街边,发现眼前的人群像发大水时的资江,陡然剧烈地晃动,然后又模糊起来。一片血光迅速逼来,他觉得身子很软,很轻,慢慢地就飘了起来。 
  屈老书记倒下的第二天,屈母伤心过度,呕了两口血,也跟着去了。二老的丧礼进行了足足有七天。这七天七夜,屈红旗都没合上眼。屈老书记从政数十年,当今的县长都是他昔日的部下,追悼会自然开得隆重。但人民银行那边表现得不冷不热,就是工会送了花圈,黄建国过来打了个转,代表行党组致以沉重的哀悼。龙向阳在外地开会,听到消息,要王庆生代表他去一趟。王庆生却表示工会去了就可以了,龙向阳也不便勉强。对这些,屈红旗好像没感觉,他只是向每一个前来致哀的人下跪,俯身,磕头。飞龙的人都知道屈红旗是铁血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分量极重,以前没有过,也后也不会再有,所以都赶紧去扶,百般劝慰。把二老送上山后,屈红旗把姐姐妹妹喊到家里,三下五除二就把遗产都处理了,十万块的存折给了姐姐,房子和金器给了妹妹,他自己就拿了一万块现钱。姐姐妹妹不肯,说钱我们三个人分,房子是爸爸留给你结婚用的,我们不要。屈红旗瞪了他妹妹一眼,说,三丫头,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也不小了,赶快把婚结了,做哥哥的也就放了心。听了这话,三丫头立刻哭起来,姐姐也在一边直抹眼泪。 
  把家务事处理好后,屈红旗脱下那一身保卫服,昂然直入王庆生的办公室,一拳打得他满脸开花,然后扬长而去。此后人民银行的人就再没看到过他。有的说他在四川淘金发了大财,就在那边起了房子,安了家,还把姐姐妹妹接过去玩了几次。也有的说他在金矿山里打死了人,跑到黑龙江边境做走私生意去了,据说还讨了个俄国女人做老婆。那俄国女人骚劲十足,却被他搞得服服帖帖,大概是继元代之后,中国人对俄作战所取得的又一次彻底胜利。 
   
  马笑泉,1978年出生于湖南隆回。1997年毕业于湖南银行学校。作品发表于《芙蓉》《当代》《回族文学》等刊,并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所转载。主要作品有“愤怒青年”系列中篇。现供职于邵阳日报副刊部。 


寻亲七十年
龚爱民 
  跟着贺龙的队伍,侯清芝一家人都走了。一个八口之家呀,连七岁的弟弟,连身怀有孕的妻子,一个不剩地,都走上了漫漫长征路。 
   过雪山草地时,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到达陕北的只有精壮的兄弟二人。 
  于是,幸存下来的亲人们,开始了寻找与被寻找的过程—— 
   
  一 
  一则寻亲启事,打破了我们侯家几十口人平静的生活 
   
  2004年11月,出现在媒体上的一则寻亲启事,打破了我们侯家几十口人平静的生活。 
  月初,在益阳工作的二弟侯德长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中央电视台播出的一个节目上说,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红原县瓦切乡,一个藏名叫罗尔伍、汉名叫侯德明的流散老红军寻找他湖南大庸(今张家界市永定区)的亲人。全家人怀疑这个侯德明有可能就是我父亲侯清芝的前妻刘大妹六十九年前在草原上失散后生下的孩子。 
  我做生意在外面到处跑,被弟妹们很快喊回来。因为我是老大——我叫侯德永啦!大家要我带头,组织去四川寻亲。于是我们兄弟姐妹九人九大家开会,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一定要把侯德明找到,看他是不是我们的亲人。 
  11月13日,在这个和六十九年前红二、六军团长征出发时间几乎重叠的日子,我们兄弟姐妹组成的八人寻亲团正式上路了,前往四川阿坝州红原县。这八人寻亲团,有我和我爱人,有老五侯德山两口子,有老九侯德国,八妹侯德满的爱人等,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们的幺叔侯宗元——他是亲历过长征,又是当时一家八口过长征现在唯一活着的人,长征时他只有七岁。 
   
  二 
  要讲我们侯家寻亲的事,还得从我们一家八口参加红军讲起 
   
  我们侯家好几代人都是木匠出身,到我爷爷侯昌仟时还是做木匠。那时我们家有十四亩山田,爷爷做木匠,我幺爷爷——就是我爷爷的弟弟侯昌贵,他种田,日子虽然贫苦,但一家人还不至于饿肚子。 
  有个叫罗杨之的地主,看上了我们侯家的山田。他大老婆的哥哥张里清是个土匪头目,便暗地里指使张里清带着枪兵,来到我们家,说我爷爷欠着他三年的担待费,有两万多串。爷爷拿不出钱,张里清就把爷爷只有五岁的二儿子——就是我二叔侯清平抢去,要爷爷拿钱赎人。爷爷拿不出钱,只好拿十四亩山田换回我二叔。 
  没了山田,一家人只好靠打柴、挖荒山、种包谷为生。没法过下去,爷爷就带着全家到永顺、慈利、桃源一带讨米为生。那些年头,幺爷爷给人当挑夫去了。爷爷带着老小一家讨了几年米,来到大庸侯家湾,本想认下族亲,靠做长工打短工为生。哪想到侯家的地主嫌他们是叫化子,辱没了族人,将他们赶出来。爷爷只好又带着一家子回到山上,靠打柴、挖荒山、种包谷度日。 
  穷人受欺凌是经常的事,我父亲侯清芝十四岁时,被匪连长楚云武叫去给他看五头牛,因看管不过来,遭到他的管家赵恶人的毒打。父亲被放回家,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我姑姑侯幺妹十四岁时,出去讨米,讨得一碗肉一小袋米,高高兴兴回家来,就因为在恶霸地主陈麻子的水田里捧了两口水喝,陈麻子就放恶狗追咬她。姑姑要不是把手里的一碗肉丢给恶狗吃了,小命就没了。可陈麻子还是不放过姑姑,派狗腿子把她抓去,讲要她给他做一年工,才可免她的罪。爷爷上了好几次门,讲尽好话,陈麻子就是不放人。 
  陈麻子抓姑姑的那些天,贺龙带着穷人的队伍正好打进了大庸城。 
  那是1934年冬天的事。 
  我幺爷爷进城去卖柴,在大街上正好遇到贺龙,贺龙认得他,一开口就喊,老侯,你还活着。 
  原来我幺爷爷早些年跟着贺龙的队伍当过一段时间挑夫,到了江西,他不想回来了,就留在了贺龙的队伍里当兵,还参加过南昌起义。之后贺龙的部队扎到湖南耒阳一带开辟根据地,不久被广东军围剿,敌强我弱,只好退到洪湖一带。此时幺爷爷与部队失散了,只好讨米回家,一心一意等着贺龙打回来。 
  幺爷爷拉住贺龙的手,想到一家人遭受的冤屈和磨难,忍不住流泪了。贺龙比他差不多高出一个头,他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侯,你有么冤屈你讲! 
  幺爷爷抬起头,跟贺龙说,贺军长,你要替我家出这口恶气呀! 
  幺爷爷把我姑姑被抓的事跟贺龙说了。 
  贺龙说,老侯你今天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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