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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万思依见万通不肯答应，一下甩开他的胳膊，娇怒道：“这丧事都已置办上，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马上让人把灵棚拆了。”万通见女儿如此胡闹，很是生气。
“你敢？”万思依柳眉倒竖，瞪起杏眼。
万通见自己的女儿又要与他怄气，神色不免有些惧意。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宝贝女儿发脾气，实在让人头疼，不过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不能由着她胡闹。
“我是你老子，我有什么不敢的，来人，拆灵棚。”万通在外人面前，更不能丢了做老子的脸面。
“我是你母亲，你拆给我看看，哼……”
杨海林正在低头想法子，突然听见这句话后，眼前一亮，万通的老娘来了，事情就好办。
正当万通与万思依较劲之际，忽见万雪柔扶着万祖母慢慢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
“娘……”万通见到万祖母，紧忙过去见礼。“娘啊你怎么来了，这天儿虽不冷，但您老有寒疾，可不能冻着……”
别看万通刚才面脸怒气，可一见到万祖母，脸上的怒气一扫而光，笑呵呵地与万祖母打招呼，很怕惹到她老人家不高兴。
杨海林见到后点点头，想不到这万通还是个大孝子。不过那只是针对他老娘，在外人面前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有万祖母出门，杨海林静观其变。
万思依也不甘落后，见万祖母来了，忙跑过去，搂着万祖母的胳膊诉苦，那样子装得十分委屈，万分可怜。杨海林在一旁见到后，心里觉得好笑，这小妮子有点道行，还真是万通的克星。
“祖母，你可要给孙女做主，我爹他要把灵棚拆了，不让给小甜七办丧事，还对我大大动怒，不仅骂我，还要打我，呜呜……”说着，万思依把头贴在万祖母的胸前，哭啼起来。
“你……”自己何时要打她了，她竟敢诬陷，万通刚想辩解，突见万祖母搂着万思依，狠狠地瞪着他，顿时心生惧意，把到嘴巴的话又憋回去，低头不语，不过紧握的拳头，吱吱作响。
“你竟敢打我孙女，那你连你老娘我一块打吧”万祖母沉着脸，训斥万通。
“噗通……”万通吓得一下跪倒。“儿子不敢，请娘亲息怒。”
万祖母见万通跪下，脸上的气色缓和不少，低头看看怀中的万思依，心疼地安慰几句，又对万通开口道：“这丧事是我让人置办的，那可怜的孩子为保住贞洁，被人活活逼死，让人听了都落泪，你个畜生是铁石心肠吗？想气死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吗？”
“儿子不敢，请娘亲息怒。”见老太太真的动怒了，这下可把万通吓坏了，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这好戏，杨海林越看越过瘾，心中暗自高兴，抓住了万通的软肋，看来自己很有先见之明，主动与万祖母搞好关系，日后这老魔头要对付我，我也像小妮子一样，去找万祖母告状。
不过杨海林有一点不明白，这小甜七可是被万祖母的本家孙子逼死的，为何要替一个丫鬟说话。杨海林偷偷瞟眼万祖母身旁的万雪柔，只见他正向自己使眼色，恍然明白怎么回事，一定是万思依与万雪柔故意隐瞒的。
有万祖母做主，万通只好乖乖地点头答应，这丧事还得照办。而万思依破涕为笑，得意地在万祖母身旁想自己的老爹示威，气得万通脸红脖子粗，那她没法子，只好把气撒在下人身上。
“你个混蛋，还不把老子的鞋拿来。”万通见万祖母在万雪柔与万思依的搀扶下，去给小甜七上香，狠狠地臭骂那个可怜的下人。
那下人正在看热闹，突然被老爷大骂，吓得一哆嗦，乖乖地把靴子拎过去。
杨海林嘴角裂出一丝坏笑，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与万通搭讪，而是来到万祖母身边，见过礼后，亲手帮万祖母点香。
万祖母看着那小甜七的灵位，老眼里掉出几滴泪水，口中默默地念叨着苦命还孩子，杨海林等人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
正在几个人上香吊祭之时，杨海林无意中发现萧卓的身影，他正在一边低声向万通说些什么，还时不时地瞟向自己。杨海林一声冷笑，这瘪三定是在万通面前告状，不过事已至此，虽他怎么说吧杨海林早有打算，并不在意。
毕竟万祖母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好，有寒疾。吊祭过后，万雪柔扶着万祖母准备回去，万通见到后，撇下喋喋不休的萧卓，亲自扶着万祖母回去。
等万祖母走后，萧卓满脸假笑地向杨海林与万思依打声招呼，看了一眼那灵棚，甩袖子走了。
万思依见杨海林盯着萧卓消失的内宅大门愣神，捅了他一下。
“楞着干嘛还不帮我做事，一会儿庙里的和尚过来做法超渡，一大堆事情没做完那。”
杨海林点点头。“谢谢你，思依。”
“你今天是怎么了？谢个没完。”万思依见杨海林表情真挚，微微一笑。“要谢也得以后，赶紧帮我布置灵堂。”
杨海林点头答应，虽万思依一起指挥下人做事。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异色，可杨海林的心中却是紧张得要命，看看天色，估计他们也该行动力吧
今天杨海林本打算回来看看就走，可不曾想万通回来了，他只好等，等万通与自己谈话，等他的态度。
杨海林派人把正在吃饭的金贡金财叫来，小声叮嘱几句后，那哥俩就离开万府。
果不其然，杨海林正与万思依布置供和尚做法的灵堂，就有个下人跑过来，说是老爷要见杨总管。
杨海林只好跟着那下人去见万通，而万思依非要跟着。杨海林当然知道万思依的意图，害怕自己在万通面前受局促，更担心她的老子对杨海林不利，自己的老子神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杨海林也不介意万思依跟着自己，反而很感激她，一把握住她的手，两人个如情侣般地去见万通。
而此时的万思依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羞红，乖乖地跟着杨海林身边不言语，哪有半点在她爹面前的霸气。看得那些下人们窃窃私语，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第三卷第一百章大义灭亲
第一百章大义灭亲
第一百章大义灭亲
万通的书房，杨海林还头一次进来。等万思依把杨海林领进之后，看得他目瞪口呆，这是书房？简直就是个古董店。书架倒是不少，上面摆放的全是古董，一本书的影子都没看到。
杨海林心中琢磨，是不是该把江小白叫过来看看。
万通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水，那茶杯也是特大号的，比一般茶壶还大，很像后世的小区门卫老大爷的专用之物。当万通见是万思依把杨海林领来的，不免直皱眉。
“下官参见大人。”杨海林不敢怠慢，见到万通后，忙上前行礼。
“恩。”万通见杨海林拜的是晚辈的礼节，点点头。“不被多礼，杨大人请坐。”
“谢大人。”
杨海林规规矩矩地坐下，心里盘算着怎么与这老魔头沟通，就听到万通对万思依道：“我与杨大人有些话要说，你先下去。”
万通见万思依站在那不肯走，刚想训斥，就听见杨海林道：“思依，我与万大人有公务商谈，你在这里确实不便，先出去吧”
杨海林知道万思依是担心自己，向她笑笑，示意自己能应付，让她放心。
万思依见两个人都赶自己走，自己也觉得呆着这不合适，于是向万通道：“爹，杨五是客人，说话不周的地方，您老多担待。”说完，瞟了杨海林一眼，极不情愿走了出去，不过她并未走远，而是站在房门外偷听。
万通听到后非常无语，这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向着外人说话，气死我了。
不过他脸上的温怒一闪而过，有些好奇地看看杨海林，似乎品出什么滋味来，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低头沉思。
“万大人不辞辛苦，长途跋涉，只为祖母办大寿，其孝子之心，让下官敬佩。”杨海林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忙打破局面，开口道：“不知大人找下官有何吩咐？”
“哦……哈哈……”万通回过来神，大笑一声。“小杨大人，住在府里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谢谢大人关怀，下官一切都很好，给大人添麻烦了。”
杨海林见万通这人说话很豪爽，不像外传那般阴险凶恶，难道他善于伪装？
“那就好。”万通放下特号茶杯，笑脸道：“要说谢嘛老夫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那妹妹与女儿早已没命，你可是我们万家的恩人，就连家母也亲口称赞于你，在此，老夫谢过。”说完，向杨海林一抱拳。
“不敢。”杨海林忙欠身还礼，谦逊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不觉中，二人相互的称呼有些变化，杨海林也是有意拉近与对方的距离。至于那什么出手相助，实在点汗颜，杨海林的脸皮再厚，也有点羞愧。心中嘀咕，手是出过了，却不是相助，而是摸你女儿的私密之处。当然他可不做傻子，主动坦白。
“恩。”万通点点头，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老夫为人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你有恩与我，老夫心里记下这份恩情，不过嘛……”
万通有意停顿下，从眼睛射出两道寒光，审视杨海林。而杨海林也感觉到对方充满敌意，神经也蹦起来。
“不过，你是西厂汪公公派来的特使，名义上是协助锦衣卫办案，可实际上……哼哼，是那帮番子想在老夫的地盘上插进一脚，你说老夫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啊？”万通说完，死死地盯着杨海林，脑门上的青筋蹦起多高，似乎把杨海林当成飞扬跋扈的汪公公。
别看这万通根子硬，有万贵妃照着，可与那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汪公公比起来，还是逊色积分。那汪公公深受恩宠，不仅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成立西厂，是想压制东厂，控制锦衣卫，一览大权。万通岂能善罢甘休，任人摆布，想方设法不让对方得逞，面上大家嘻嘻哈哈，暗地里勾心斗角。
“大人息怒，晚辈是西厂特使不假，却也是逼上梁山，身不由己，实属无奈。”
杨海林可不想给汪公公顶缸，得罪万通。被人当枪使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长眼睛乱放枪。
“恩。”万通气色缓和许多，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又慢慢地放下，抬头看了杨海林一眼。“你的情况，老夫多少也了解一些，不过那都过去了。”说着，万通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你杨五可不简单啊不但查出案情，还结识皇太子，军中挂千户之职，又住进我的府里，有意接近万家的人，老夫问你，你这是一脚踩几只船啊？”
杨海林听完，心中直打鼓，这才是万通的真面目，外表豪放，却极其内敛。把自己的如意算盘揣摩得清清楚楚，在这个老家伙面前，自己还是很嫩啊不过杨海林也不是被人吓大的。
“大人，这些都是机缘巧合，并非晚辈处心积虑，有意安排。”杨海林抬起头，直视万通，面色平静如水。
”哼哼……”万通一丝冷笑。“是不是处心积虑，有意安排，你我心知肚明，老夫也不在意，只要你好自为之，老夫也不为难与你。”
杨海林听完后，感觉后脖颈直冒冷汗，这是赤luo裸的警告。那意思就是，你小子玩心眼可以，就是别老子做对，不然下场很惨。
万通见到杨海林的反应之后，很满意，达到预期效果。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听说那奸细一案有重大发现，而且还抓了孙翰的儿子，可惜昨晚大牢被劫，所有犯人都已毙命，老夫刚回来，不知详情，你说说吧”
“是。”杨海林听万通语气很平稳，尤其是捉拿孙德利之事，一句话带过。仿佛在他眼里，那孙德利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让杨海林心里多少安定些。
杨海林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向万通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就连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也向他道出。杨海林除了某些细节有意忽略，大体的情况没有隐瞒，也没有掺水。这倒不是他被万通震慑住，老实交代问题，而是没有必要隐瞒。就连自己结交皇太子之事，他都一清二楚，难道奸细的案子他真的知之甚少吗？
对方之所以问自己，那是他在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在他面前玩心眼。如果此时在万通面前耍小伎俩，杨海林估计自己会死得很有造型。
万通一直眯着眼睛，半躺在太师椅上洗耳恭听。当杨海林讲完之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海林。
而杨海林心中盘算着万通的态度，毕竟那孙翰与他有亲戚，而且还是近亲，这不能不使杨海林担心。如果对方持反对态度，横加阻拦，那自己也没有法子，只能看皇太子的能力了。
反正杀害小甜七的凶手都已死去，这奸细案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药，有这些大人物出门，自己能甩手看热闹最好。不过那孙翰要是躲过此劫，自己该如何提防他，确实是个难题，自己也算变相地杀死他儿子，这个仇算死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