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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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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这个男孩儿在客栈门口提到的两个名字就是他们俩的名字。而那个自称延龄的孩子不但让她完全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而且终于弄明白了他们谁是谁。

鹤龄看到姐姐还记得他们兄弟俩,总算是找到了些安慰。

他上前一步,小脸上满是认真地道:“姐,你要问什么就赶快问吧,我们一定会努力帮你的。”

漪乔见此,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她在脑子里细细地搜罗了一番,仔细地问了几个方才已经想好的问题。

原来这身体的原主人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张漪乔。其父姓张名峦,是国子监的监生。母亲姓金,具体名字这俩孩子也说不上来。这一家子原居河北兴济,家中还颇有些产业,算是个乡绅水平。原本只有张峦一人在京城,但前不久他却把妻儿也接了过来。张家只有三个孩子,这个张漪乔是家中的长女,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就是眼前这两位。至于她的出走,她的家人竟然也不知晓内情。

“那你……咱们为什么要来京城,你们知道吗?”

这回是延龄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要给什么人祝寿的哦。”

鹤龄看了弟弟一眼,似乎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便点头道:“嗯,听爹娘说来,好像是这样的。不过,爹娘也没有和我们正经说过,这还是我们俩无意间听来的。咦,姐,他们可是专门和你说过啊,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漪乔挠了挠头,打着哈哈道:“是啊,呵呵,完全没有印象了。”

“哼,姐姐当初还沉着脸不乐意告诉我和哥哥呢,”延龄似乎是想起了旧日的那点小别扭,“要不,现在也不会这样啦。”

漪乔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撅着嘴的孩子,一时间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姐,该回家了。”鹤龄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延龄也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过她的手就往前拽:“对呀,快回去吧!我们可是趁着爹娘去庙里上香才溜出来找姐姐的。要是他们回来发现我们不见了,就惨了!那可要吓死人的!”

漪乔长叹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他们一行三人结伴出了胡同。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在他们离去的同时也瞬间消失在了层叠的屋宇间。

☆、第十四章 张家有二老

漪乔一路被延龄和鹤龄拽着,左转右拐地来到了离安定门大街不远的灵春坊。

到了胡同口,漪乔让两个孩子先去叫门,自己则微垂着头在后面跟着。

她其实心里很是忐忑,许多事情如今仍是谜团,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事到临头,已经避无可避,她所能做的,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直面未知的挑战。

漪乔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暗暗为自己打气。

再仰起头时,少女清灵的面容上已经多了一份自信和坚定。

她循着两个弟弟的身影来到了一座已经敞开的大门前,延龄和鹤龄此刻已然走了进去。里面似是有些混乱,但一个威严的男声还是清晰可闻。

延龄正着急地偷眼四处找寻姐姐,猛然间发现她已经到了门口,一时也顾不得父亲铁青着脸的喝令,调转回头便冲了出去,一把拉过尚未站定的漪乔,迅速回身又奔了进来。

他边喘气边兴冲冲地朝着父亲道:“爹,你看,我们没骗你吧?延龄和哥哥真的把姐姐找回来了哦!”

他说着还轻轻往前推了漪乔一把,自己则笑嘻嘻地站到了哥哥旁边。

漪乔自进来以后一直低敛眉目,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自延龄那番话之后周围便很是安静,以至于让她觉得很是尴尬。她暗暗四下里扫视一圈,却是不意瞥见了两张写满担忧的小脸。

两个弟弟此时正皱着眉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两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泛着疑惑,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姐,你不会不认识爹了吧?

漪乔眨眨眼,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抿了抿嘴角,慢慢地抬起了头。

在她面前,站着一名看起来已经年近不惑的男子。他的面部线条十分生硬,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透着严厉的眼睛。他的身量不算很高,但是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负手而立时,却也生出一股子威严来,甚至隐隐盖过了那属于文人的书卷气。

在他身侧立着一个妇人,穿戴的倒是十分体面,只是面容有些显老。虽然从眉眼间可以隐约看出当年应该也是一个姿容上佳的美人儿,但是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练后,却是没有什么风采可言,只有一双眼睛还能时常透着些精明的光。

漪乔稍稍清了清嗓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唤了那个中年男子一声“爹”。

这时那个妇人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拉住她一脸悲戚地道:“哎呀,漪乔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丫头啊,真是急死人了!我和你爹出去找了你好几回都没有找见啊,还好延龄、鹤龄把你给找回来了!哎呀呀,出去几天就不认识娘了?怎么只喊爹也不喊娘呢……”

原来她就是这身体原主人的母亲金氏。不知怎么着,漪乔感到耳边有些吵,便赶紧干笑一声,冲着她略一颔首,唤了一声“娘”。

她刚才没有开口,是出于谨慎的考虑。她不敢完全肯定面前那妇人就是金氏,所以不好贸然出声。古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的,天知道这位是不是张峦的侧室。

张峦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他紧紧地盯着漪乔,阴沉着一张脸,声音里满是怒火:“你在外面待够了,终于肯回来了是不是?哼,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如此得没有教养!一个女孩儿家,不声不响地就跑出去几日不归,成何体统!你那书都白念了是不是?!为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漪乔一声不吭地立在张峦面前忍受着他的责难,澄净的眼眸却像晴日里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浪,只是平静以对。

她不知道以前的张漪乔在面对这样的境况时会怎样做,所以也无从伪装。既然不能伪装,那就只能本色应对。

张峦隐隐觉得今日的女儿似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平日里的胆怯与唯诺,多了一份洗尽铅华后的自信与淡然。

他这样想着便顿了顿,疑心是自己的错觉,也就生出试探的心来,想看看她出走几天是不是真的有了长进。于是,他用更加严厉的目光盯视着漪乔,言语间亦是更添怒意。

金氏见丈夫似是愈加的生气,也有些心疼女儿。虽说这些日子她也是被搅得寝食难安,但是人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该是受了不少苦,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老爷啊,漪乔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她陪着小心对张峦道,“你也别这么苛责她了,还是让她赶紧去洗涮洗涮休息一会儿吧。”

延龄和鹤龄见状也一齐上前去求情。两个孩子看着父亲可怕的脸色,害怕之余又担心姐姐会受到责罚,于是慌张之下,便道出了漪乔受了刺激的事情。

“什么?!”张峦和金氏震惊地看着女儿,一时间很是难以接受。

漪乔望着两人一脸的错愕,虽然尚有些心虚,但也只能无奈地笑道:“确实是这样,我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记忆。现在记得的也只有爹娘和两个弟弟而已,能够想起来的东西真的——很少。”

她不想再添什么麻烦,便干脆把事实上的“全部失忆”说成了“部分失忆”。并且以她现在的处境来看,“装失忆”无疑是最好的托词,可以勉强解释她现如今的不同。虽然这个说辞真的已经是烂到不能再烂的陈词滥调了,但眼下也是无奈之举。

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会不相信,毕竟她是灵魂穿,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个冒牌货。

金氏听后哀叫一声,上前抱住漪乔,呜咽着不停叨念道:“天哪,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呜……咱们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漪乔被抱得很是不自在,却也不好挣开,便只能暗自撇嘴。

可她心里却是有些疑惑:金氏干嘛把自己也扯进来,说自己命苦?难道,是母女情深?

张峦扶着额头,大声地冲延龄、鹤龄吼道:“你们俩,把话给我说清楚!”

两个孩子见此吓了一大跳,抖着嗓子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张峦听罢心里十分沉重,突然对自己刚才的行径感到有些自责。不过如此一来,女儿的变化似乎也有了解释。

他愧疚地看了漪乔一眼,转身吩咐下人去请个大夫来,便一脸疲倦地回了北面的正屋。

他身为父亲得知女儿出了这样的意外,不忧心是不可能的。不过除了这个,他还想起了另外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这些杂七杂八的一起涌来,逼得他头疼得紧。他需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这个事实,也同时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第十五章 所谓祝寿宴

张家现在所住的是一处不大的四合院,北面是正屋,为张峦夫妇所居,东西各有厢房三间。其中,西厢是鹤龄和延龄的住处,漪乔作为长女则被安排在东厢。而南面的四间倒座房,是下人住的地方。

在金氏的安排下,漪乔沐浴了一番,又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总算是褪去了漂泊在外的一身风尘。

她正坐在床边,整理那个褐色的绸布包袱里面的东西时,丫鬟芙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怯怯地道:“小姐,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哦,知道了。”漪乔一边答应着,一边动作飞快地将那两百两银票塞进了床单的最里面,然后又把被褥和单子都整理好才起身去开门。

“咱们走吧,”漪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冲着面前的丫鬟展颜一笑,“芙香,有劳你在前面带路。”

芙香一路低着头将漪乔带至张峦的书房门口,冲着里面小声小气地报了一声便又低着头退下了。

漪乔慢慢地推开门来,看到张峦正负手立在窗前等她。

“进来,把门关上,”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充满了疲倦,“为父有事要和你说。”

漪乔觉得气氛很拘谨,掩好门后恭敬地侍立在书案旁,也不敢落座,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大夫来看过了吗,怎么说?”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漪乔问道。

被空气里的沉闷感染到,她仍旧是一脸恭顺之色,微微颔首:“看过了,大夫说一切无恙,查不出病因。”

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自然查不出什么病因。

张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漪乔,那你……可还记得为父接你来京的原由?”

漪乔错愕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她听得很清楚,刚才张峦用的是“你”而非“你们”,这就是说,这次来京,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看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真是作孽啊,”张峦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一脸的头疼之色,“那为父便再和你说一遍好了。这次进京,是为了让你给云老夫人祝寿的。”

“说起这云家,那可是不简单呐!据说他们家经营着三十几行的生意,还全部都是典当行、生药铺、钱庄一类的大买卖。这大明的地界上,从南到北,但凡是上得些台面的城镇都布有他们的产业,甚至还把生意做到了边疆。而且,云家还有良田万顷,光是每年收上来的租子都花销不完,要把很大一部分拿到自家的米面行去卖掉。”

“不过,这些皆非最为关键的。他们虽然家中做着大生意,可却绝不是普通的商贾。若非如此,为父也不会如此热络地要把女儿嫁过去。听说他们和朝廷中人也有密切往来。虽说云家无人做官,但是当年像尚铭那样肆意妄为的阉狗头子,专门敲诈京城的富户,闹得这方圆百里鸡飞狗跳,都不敢动云家一根头发,足可见其势力有多大。”

“唉,只是像这样极富且贵的豪门大户,这一代却是子嗣稀薄。如今云氏的当家主母云老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孙儿,她对这个独孙可真是疼宠有加啊。虽然这位云公子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但是听闻,人赠其雅号‘云清公子’,那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诗书画艺无一不精,堪为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而云老夫人举办这次寿宴名为庆生,实则是要挑选合意的女子做她老人家的孙媳。到时候,京城里的名媛佳丽们都会前往祝寿,去争夺云家少夫人的位子。”

“当然了,也有像我们这样的微门小户,靠着四处托关系好歹混得一张请帖的,那云家少夫人的位子自是不敢想,不过若是能碰碰运气,得着一个侧室的位子,那也是无限的荣光啊!漪乔,现在你明白为父为什么要接你进京了吧?”张峦说完这一大段话,便坐下来自己斟了一盏茶,边润喉边观察漪乔的反应。

张峦的意思是——让自己去竞选人家的小老婆?这是漪乔的第一反应。

她知道,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到了明朝中期商贾的地位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士农工商的排名意识也越来越淡薄。而像云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不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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