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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他忽然沉声开口，但语调多了分释然。“还是在一起了啊……”辨不清究竟是喜是忧，雨竹只是颔首回应。
忽的，一道锐利的目光刺向自己。她敏感的回过头——是李慧慧！
李淑媛也注意到了，她只是莞尔，同对方打了招呼，松开了雪凉，和一边深沉的叶夫人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李慧慧走到他们面前，首先看向雪凉，轻声道：“恭喜你，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雨竹一直不敢再看向他，眼神乱瞟着，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谢谢，李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同下人吩咐，好歹也是淑媛的堂妹，一定不能怠慢了。”
原来……雨竹诧异的看向她，她竟然是李淑媛的堂妹？察觉到她的视线，李慧慧转个身看向她，嘲讽道：“哟，我当是谁呢？难怪这么眼熟，近了才看见是雨竹啊。”
雨竹点点头，又看向叶邵楠：“邵楠，我们过去那边吧。”叶邵楠哼了声，拉着雨竹往里走。
雪凉盯着两人的背影，一直淡漠无绪的眼眸里，终于多了份愤恨。
“怎么，你还没放弃吗？”李慧慧好笑道。“五年前就伤过一次，五年后，还想重蹈覆辙？”说着，抬手弹了弹肩膀。“我倒挺庆幸当年你的冲动，不过还是淑媛厉害，能抢得过她。”
雪凉没有回答，转身，走向另一边。
抽了空，叶邵楠被叶老爷叫了过去，而叶夫人将不适应这类场合的雨竹带到休息室。雨竹坐到沙发上，喝了口白水，这才缓过情绪。
“邵楠还是不同意吗？”叶夫人开门见山。
雨竹点头，低声道：“我尽力了，可是只要我提起，他就发火。”
叶夫人也没逼迫她，只是冷笑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似已无伪装的必要，她又傲慢了起来。“放心，你这么乖，我不会亏待你。”
“……”雨竹没有答话。
叶夫人出去继续待客，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去后院走走。起身出门，却听见一阵吵闹。她疑惑地走到楼梯拐角，竟是李淑媛和雪凉！
她微愣，想要转身逃走，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
“你到底要怎么样？”是李淑媛微恼的嗓音，甚至是急切的。“凉，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难道就不能多分一点心给我吗？”
雪凉漠然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这样心不在焉，都是为了她吗？”
雨竹愣住，她应该立即离开，她唯一的理智这样告诉自己，但她踌躇了，始终挪不动脚步。
“这该是我问你的。”雪凉这才慢吞吞的开口。“你达到了你的目的，还要怎样？”
“你……”李淑媛不可思议！“我要你看着我，要你的心里有我！”她的眼眶湿润起来，这么多日子，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这么希望。”他低语道，自嘲的笑了。“走吧，丢下客人很不礼貌的。”
“叶雪凉！”李淑媛忍不住低吼。“如果你再这么对我，我就真的悔婚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
“无所谓。”他冷冷道。“未婚妻，是谁都可以，你不想当，我就换人。”说着，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臂。
雨竹吓得连忙冲回房间，却见叶邵楠竟在那儿等着了。“去哪里了？”他沉声道。
雨竹抿抿唇，好半晌才说：“这里闷，我去透了会儿气。”
他皱眉，将她褪下的外套拿起来递给她。“我们回去吧。”说着，揽住她的肩膀便往外走。
“这么早？”雨竹讶异。“不是说……”
“怎么，你舍不得？”叶邵楠嘲讽地看着她。“还是想亲眼见到人家亲亲我我才肯放弃？”
“你做什么这么尖锐？”她疑惑道。“是不是又和叶伯伯吵架了？”他们父子俩就像世仇，那是她老早就见识过的。
“你不要自以为是！”他低吼，用力扯住她的手臂便将她往外拖去。
无声的叹息，她只能由着他去了。
方走到大门，就见雪凉站在一边，李淑媛在后边招呼客人。两人似乎不欢而散了。他见了他们，脸色很是漠然。
“这么快就要走了？”他开口道，眼睛却只盯着叶邵楠。“爸爸很舍不得你呢，大哥。”
叶邵楠微眯起双眼，不悦道：“与你何干。”说着，又嗤笑一声：“我和雨竹还有约会，今天来这儿已经很给面子了。”
雪凉竟在意料之外的冷静，他点点头。“那你们忙吧。”
雨竹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却在于他擦肩而过之时，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轻喃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未婚妻挑谁都可以。”
她颤了一颤，叶邵楠敏感的察觉到，将她搂得更紧了。
过了几日，一直都很平静。
却静得令人心慌。
这一天上班的时候，雨竹便敏感察觉到不对劲。同事们都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还时不时偷瞄着她。她很奇怪，一直以来虽然不算熟悉，但都客客气气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吐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
方进去，便听门外进来几个女人，边走边聊着，好像很兴奋。
“喂喂，我记得上回问过她，她说她没有男朋友。”好像是办公室里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的声音。
“是吗？”这个也很耳熟。
“她明明就在和那个叶邵楠同居，有人亲眼看见的！”
“我知道，真看不出来，她是那样的人……”
“那个叶邵楠以前也算是黄金单身汉，只是现在降价了，她亏本咯！”
“哈哈……”
几人聊了会儿，解决完事情便出去了。
雨竹惊讶得无法言语，他们怎么知道的？！有人亲眼看见吗？她直觉事情不对劲，装得若无其事的回到办公室，思考了许久，忽的有些明了了。
难道……她的感情终究不容于世吗？只是心里想想都不可以吗？呵……
第二十五章
近日来叶邵楠的脸色越来越沉重，雨竹心里明白，定是和投资有关。
米熙几次要来他的公寓，都被他拒绝了。雨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刚跟他开口便被他冷眼瞪了下去。
“咦？今天是牛腩煲啊？”雨竹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盒。“明明就该我做饭的，怎么每次都麻烦她呢？”他们才是最忙的，就她悠闲。
“你别管那么多。”他催促道。“趁热吃就是了。”
“哦……”
这些天都被养胖了，雨竹轻笑了声。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马上春节了，要不要……”见他又暗下了脸色，她识趣的转移话题。“我过些天回黄太太那儿看望一下，搬出来都没去过呢。”黄太太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她被这些事儿缠身，也没心思过去。
“随便。”他淡淡答道，硬是盯着她吃完才肯起身。“我晚上要晚点回来。”
“又要走了？”
“恩，你不用等我。”他说着，抓起外套便出门去了。
是专门为她送晚饭回来的……盯着手里的空碗，她的眼角湿润起来。
不是不感动，更不是没有感觉……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赶紧放下碗去接听。
“秦雨竹，你赶快去找凉，找到了通知我！”是李淑媛娇纵的命令。
“李小姐。”雨竹无奈。“我自从你们的订婚宴后就没再见过他了，真的无从找起。”她为何就笃定了她知道哥哥的下落呢？
“你肯定找得到他的！”李淑媛的嗓音十分尖锐，好像还在盛怒中。
雨竹冷声道：“你这样下去，不止两次，三次，恐怕这辈子我哥都要从你身边逃走。”她觉得李淑媛已经要疯了，她实在太执着了。
“不要你管！”李淑媛怒吼。“你听我的话就是了！”
雨竹尽量压下情绪，佯装冷漠道：“就是听了你的话，我现在被人说三道四，你认为……我还敢信吗？”在公司她被人说得有多不堪，她不说没有感觉，只是不去听，不去想，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拒绝自己，更没想到她会这般尖锐。“我……”
“先前看在你算是我未来大嫂，我还帮着你，但是现在很抱歉，我已经自顾不暇了。”雨竹淡漠的挂断了电话。
李淑媛以为她掌握了自己吗？哼。
又看向桌上的空碗，她黯淡了神色。她不会蠢到米熙会给自己做饭做菜补营养，叶邵楠是在无声的拒绝对方，同时又不浪费这营养餐。
那个女人也不蠢，雨竹能感觉出来。或许他们比较般配吧，她想。叶邵楠值得那样的好女孩全心相待。
雨竹猜得果然不错，叶邵楠的那项投资遭到了阻碍。因为他的信用度已降低，而米熙虽有人脉，但权势毕竟不够，若有人在暗中操作，那就难上加难了。
她甚至可以想得很详细，叶夫人是派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情。上回就看出来了，叶老爷对叶邵楠已有了牵念，这对雪凉的威胁是很大的。她皱起眉头，叹息着。
来到咖啡厅，叶邵楠和米熙在吧台前坐着，一边商议一边喝着咖啡，脸色都不怎么好。
见到雨竹来了，米熙的笑意淡了些，但还是礼貌喊道：“秦小姐有空到这儿来坐？要喝点什么？”
雨竹点头，道了声随便，米熙便给她拿了杯奶油摩卡。
“邵楠，我想问问你……”雨竹欲言又止了许久，在他不耐的催促下，才继续道：“我只是想来帮忙。”
叶邵楠愣了下，嗤笑一声：“你？帮什么？算账么？”
她微握双拳，轻叹了声。
“快回去，今天不上班就别乱跑。”叶邵楠说着，将她散下的围巾又裹了上去。“昨晚还咳嗽，要是病了怎么办？身子这么虚，在家养着就好。”
她却噗嗤笑了声，他还真别扭，总是把关心的话说成责备。没和他争辩，她听话的离开了。
身后隐约传来米熙的询问：“你怎么这么凶？我看秦小姐也是一番好意……”
“恩。”他冷冷回答，恢复了冷漠。
叹了口气，门外，没有暖气的空气却是新鲜的。雨竹转个身，没有往回公寓的方向走。
她无意识地乱晃着，脚步随着心情，时快时慢。当她停下的时候，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哥哥，你又让人担心了，是不？”
雪凉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
她又笑了，似已无奈到极致。
“我一直跟着你。”他突然开口，嗓音十分沙哑。
“为什么？”她疑惑皱眉。
“因为我还是不甘心。”他低声道，苦叹了声。“我想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你能为了他做到哪一步。”
“所以……”雨竹的心一惊，讶异地瞪向他！“先前的事情是你做的？你阻碍他和米小姐的投资？”
他没有回答。
“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放过他的吗？”她急急道，想也不想抓住他的衣角。“他只是想自己过活，不依靠叶家的啊！”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妈劝他回叶家？”雪凉淡淡道。
她握住他衣角的手指泛白，而后，一根一根缓缓松开。
“我不过是帮你，不是吗？”
“你明知……”她突然打住，因为她又想到了一些事，沉默良久，才道：“随便你了。”
又是一阵沉默，雪凉的脸色惨白，寒风中更显苍虚无力。他的眼圈很黑，脸颊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其实……李小姐是在乎你，所以才……”她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你不用和她较真。”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会不明白吗？”他冷笑一声。“算了，就当我作践自己好了。”
他说着，见她依旧低着头，倔强的和他保持了距离。他也不再强迫，漠然的说道：“如果我和大哥出事……你依旧会选择他吧？即使他不再是叶家大少，即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僵硬许久，还是点点头。
“那为什么……”他的嗓音有些发颤。“要以那样的理由拒绝我？”
“……”
雪花飞舞，在这冰冷的季节里，最冷的，却是心。
雪凉望着亲密的坐在客厅里暖手的两人，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狠狠拆散！为什么会这样呢？只因为……自自己不是老大，自己没有他天生的优势？
而那个巧笑盈盈的女孩儿，却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是他手把手将她带大，却也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了这里，送到了那人的身边！
不对，只能怪他没有让她幸福的能力，她只是选择更好的一个……这就是人性，他早该了解了。
“哟，雪凉回来了？”叶邵楠仿佛才注意到他，一手拉着雨竹，向他示威般笑道：“我刚刚还在跟雨竹说寒假旅游的事儿，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
雪凉看向雨竹，她回避的转移视线，却正是她的躲避，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