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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为夫 作者:七月流雪(言情小说吧2013.09.22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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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眼神移开,后退几步坐在一片灰尘的台阶上。
  李月清随他坐下。
  “……其实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我是被她收养的。我从小就是孤儿,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之前告诉我的有关伯母的事情都是瞎编的了?”
  林夕摇摇头。
  “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一直将我当她自己的亲生骨肉……直到那一ri你哥哥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妈她之前曾生下过一个孩子,迫于种种原因只得将他送人。她很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敢去见她,她对他满含了愧疚。那一份愧疚到最后转化成了浓浓的对我的爱……小时候,我经常看到她在深夜垂泪,现在想来,她一定是想起那个孩子了——妈妈的亲生儿子就是你哥哥。”
  李月清不敢相信的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白云在上面流动。
  虽然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李明风并非自己的亲生哥哥,但他与林夕竟是名义上的兄弟,这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
  “……”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月清才站起身来,向楼下走。
  林夕在身后唤住了她:“找到你哥哥,记得告诉他妈很爱他,还有,妈一直在等他。”
  李月清惨淡的笑着,微微点了下头。
  飞奔出医院,她停留在广场大口的呼吸着。脑中瞬间闪过李明风深沉的眼神。在他准备出差的前几天,他一直少言寡语,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李月清揉着脑袋,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照片!对了,就是照片!
  那张她和林夕母子的合照,是她亲手送到他面前的——痛苦的根源。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敢肯定,才来这里的。
  他会去哪里呢?
  这个城市他并不熟悉,他会躲到哪里去呢?
  李月清借来林夕的车,漫无目的的在整个城市中寻找着。
  她不敢放过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广场和花园。
  “哥,你在哪里,快告诉我,哥……哥,快回来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奇迹会发生,希望老天爷真的可以把她带去他的身边。


☆、第六十二章

  天突然下起了雨,温度尚在零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蒙蒙细雪。
  地上落了一层白,远远望去,天地一色,很是壮美。
  临近傍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地面也越来越滑,李月清不得不减慢了开车速度。
  车窗蒙了厚厚的一层雾气,外面的世界仿佛与车内的她是隔绝的。
  即使打开车窗会有寒气侵入,但为了更好的寻找李明风,她还是这样做了。时间久了,便吹得她的小脸都是红彤彤的,分外惹人怜爱。
  最后,在阳光消失在这个城市的地平线时,她停下了车,无助的拨通了李明风的电话。
  她明知他的手机是关机的,可还是想要再试一下。
  果然,还是关机……
  她找遍了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地方,唯独忘记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他和她的“秘密基地”,她竟然给忘记了。
  驱车前往机场时,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隐藏不了。
  因为突降大雪的缘故,很多次班机都延误了。焦急的人们拥堵在休息大厅中吵吵嚷嚷。
  这给李月清的找人工作带来了一些难度。
  她尝试着在他们中间发现那个熟悉的面孔,可每次的希望都被现实给打碎了。
  她瘫坐在凳子上,发冷的双手不自觉的合拢到一起。
  “喂,妈,哥哥回去了吗?”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没有啊,他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儿,随便问问。”她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你也早点回来,在外面注意照顾自己。”
  李月清应了一声,便挂下电话。临出门前,她告诉杨心蕊,自己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她骗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学聚会。如今,连李明风都没有了。
  她垂头丧气从机场出来,坐回到车上。
  这辆车,她不知道应该开去哪里,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哪里。
  侧头扣上安全带的一瞬间,她在一个角落处发现了被雪覆盖的他。
  他蹲着,浑身落满了雪,不仔细看根本就以为是一个大雪球。
  李月清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赶紧下车来,朝他跟前走去。
  “别过来!”他警觉的说。
  她站定,一脸茫然,“哥,是我,我们回家吧。”
  他没有再说话,头反而更低了。
  李月清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热得烫手。
  她被这温度吓了一跳,赶紧将手缩回去。
  “我们去医院……”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到车内。
  她从座位后面找到一条厚重的毯子给他盖上,又将空调打开。
  他喃喃的说:“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他的脸很苍白,看得她害怕。心下想着不去医院是不行的。
  他突然坐起来握住她的手:“不去医院!”
  他看了她几秒,眼神慢慢柔软下来,躺倒在驾驶座上。
  等到李月清从医院买来些退烧药再回到旅馆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冷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还不停的冒汗。
  李月清把药喂他吃下,又打来一盆凉水,擦拭着他干燥的嘴唇,烫手的面颊。
  她把所有能盖的衣服被子都扯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就这样守了他一夜……


☆、第六十三章

  那一晚,李月清听到他不停的念着“妈妈”两个字,他皱着眉头,像一个走失在马路中央的孩子。
  他无助,他在流汗,也在流泪。
  一晚上的疲累让李月清终于坚持不下倒头睡在了床边。
  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在不停的拨弄她的头发,痒痒的,便睁开眼睛。
  李明风歪着头看着她,面色还是苍白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到床上来睡吧。”
  李明风轻轻一唤,她就像小猫一样滚到了床上。却猛然想起这不是在家中。
  她拉着他,说道:“她在等你,去看看她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李明风的脸色突然变冷,甩开她的手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哥,你会怨,我知道,你也应该怨。怨她当年抛弃了你,怨她这些年迟迟不来和你相认。但你可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她的苦衷就是她讨厌我,可她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
  “不,哥,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夕不是林阿姨亲生的孩子。当年她把你一个人留在K城也是有原因的,你愿意听我说吗?我相信你听了之后一定会明白她的苦心的。”
  李明风愣了好久,才点点头。
  “我们到车上说,一边走一边说。”
  车子开去医院的途中,李月清把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他。
  这些都是从林夕那里听来的。
  二十年前的林梅雨有一段人人都羡慕的婚姻。她的丈夫吴强在当地小有名气,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却钟情于林梅雨一人。
  表面上看来她应该是幸福的,事实则不然。
  吴强醉酒后经常出现暴力倾向,常常对妻子拳脚相加。就连她怀孕时也不例外。一开始林梅雨都暗暗忍下了,后来生下李明风后,才受不住索性同他分居,搬到了外面的出租屋住。
  本以为生活可以好一些,没想到吴强在这时候却闯下了大祸。
  一次酒吧他喝醉酒后与一名中年男子发生争执,失手将对方杀死。出事后,他瞒着家里躲藏到乡下,直到警察寻到了林梅雨的家中,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因过失杀人被判刑,林梅雨同他办了离婚手续。这段婚姻总算是结束了。
  K城对于林梅雨来说就是一个“罪恶之城”,她打算离开,却不忍心刚刚满一岁的李明风跟着自己吃苦。
  在这个城市,她只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那人就是李平珉,是她大学时的学长,更是她心中所爱。
  当年她向他表白被拒,才伤心的嫁给了吴强。没想到,是一场孽缘。
  李平珉那时事业有了很大的起色,青年才俊还没有结婚。他不顾周围人的流言蜚语收留下了李明风,待他犹如自己的亲身骨肉。
  林梅雨则从此远走他乡……
  故事讲完了,李月清看见李明风的眼角处垂下一滴泪来。
  她劝道:“林阿姨如今已经病重,医生昨天下了病危通知书,恐怕时日无多。去见见她吧,她一直都在等你,等了二十多年。”
  李月清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她没有勉强李明风下车。她想让他自己来做选择,她真的希望他有勇气走进医院大门,走进她的病房。


☆、第六十四章

  窗外,雪花缓缓的下坠着。
  病房内,一片静谧。
  林夕和李月清并肩站在床尾,李明风坐在床沿上,林梅雨还处于昏迷状态。
  那天下午,在李月清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安静她唯独只体会过那么一次。
  仅一次就够了……
  临近晚上,林梅雨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开始说些话,一开始声音很小,后来便清晰了些。
  她对李明风说:“对不起。”
  一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的第一面说的话是对不起,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
  李月清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不管他有多么坚硬的心,都无法掩盖他的懊悔与不舍。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握住她僵硬的手。
  “不,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她的眼睛苦苦的睁着,她在等着他的答案,在等着他的原谅。
  “……”
  林梅雨的脸色越发黯淡。
  “扶我起来。”
  林夕听到了,赶忙摇起了床头,李明风却还呆坐着不动。
  李月清走到他的身边,拉起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抬起头,看了看她,她冲他点了下头,他回她一个勉为其难的微笑。
  “小夕,来。”林梅雨招了一下手。
  “来。”她把林夕的手和李明风的手叠在了一起,“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以后……还是要彼此照顾。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们,未来的路再难走,你们两兄弟只要共同携手,我相信,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那样的话,我……也好安心了。”她说着,落下泪来。
  林夕说:“妈,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儿的,我们——”他看着李明风,“都会好好儿的。放心!”
  “哎!”她欣慰的笑着。
  林梅雨慢慢退去自己手腕上的红玉镯子,放到李明风的手心。
  “这是你们吴家祖传的手镯子,当年你爸爸和我结婚时他亲手给我戴上的。这一晃二十年了,我都二十年没有见过他了。这镯子,戴的习惯了,也就忘记摘下了,一戴,也是二十年。明风,将来你有了心上人,把它送给她吧!”
  李明风把它放在手中摩挲着。
  “谢谢!”他说。
  晚饭时间到了,李月清和林夕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病房,让他们这对母子好好说说话。
  虽然冬天正在慢慢远去,但晚上的空气还是很冷。人一离开空调房,呼出的空气都像要凝结了一样。
  林夕把大衣披在李月清的身上。
  “别,你会冻感冒的。”
  “我正想清醒清醒。这些天,脑子就像一盆浆糊,时常都是迷糊的。有时候一睁眼都不知道自己是在K城,在老家的房子里,还是在医院。不过还好,医院有它特有的味道。每次闻到消毒水味儿,就知道,哦,原来我在医院。”
  她随着他走着,路灯渐渐亮起。
  “这种感觉很不好吧?”
  林夕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不好的,人总是从异乡到异乡,从异乡到异乡……我好还,还在家乡,即使是在家乡的医院里,但我最起码没有离自己的心太远……”
  离自己的心太远?
  很多年以后,当李月清回忆起那天的一番对话时,才开始明白,她、李明风、林夕,他们三个人之中活得最明白的就是林夕。他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也永远不允许自己远离他的心。


☆、第六十五章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林梅雨的后事已经办妥,她被葬在K城西郊的一片墓地里。那个地方李月清曾和李明风去过一次。
  他们将白色的桔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墓碑上她的笑容似乎还是有温度的。
  李月清问:“你原谅她了吗?”
  李明风沉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来,摇摇头,说道:“没有,即使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
  “哥。”
  “我没事,放心,我还不至于想不开……月清,和你说实话,她的离开甚至让我有一种轻松、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前,我总是害怕,总是在梦中梦见被人抛弃。如今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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