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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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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接触鬼道方众,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思,多少有些耐人寻味。就在这时,马岱神色一凛,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个儿的失言,赶忙摆着手、不痛不痒地调侃、回旋道:“要知我们世子精力充盈、风流成性。他大抵是听闻了那黄天道天师的美名,想要一睹花容、以近芳泽罢?要知最近这一带,风风雨雨传得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位天师的琐事了。且不论她究竟长成如何,能引得荀令君、同曹公反睦、失和的女子,本身就叫人兴致盎然、好奇迭起。如此蜚语,想必高将军也早已有所瞩目了罢?”他说着朝高幹露齿一笑,似有几分亵意其中。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止住了步,轻轻皱了皱眉。马岱见我着意,便转头补言道:“夫人莫非还不知晓?此事可谓说来话长,听说那天师本是荀君的许嫁之人,却被曹公府里区区一位军师祭酒抢了过去。此举大损了令君、和荀家的颜面不提,还牵连了一班朝臣、信众。荀君明上坦然,却暗地忿忿,借着静水楼台之际,迫着天子连下了数道折子,不痛不痒处处针对曹公、郭嘉,叫他们面上无光、难人为人。听说就那连那天师也是被荀君不远千里遣来巴地的。为的就是不让她与郭嘉,得以团圆。要我说吧,这些名士、骚客就是肚子里头疙瘩多,办事绕得紧。要是换作了我,估摸着早冲去厮杀、出口恶气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憋屈怎能憋得住?”他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一望便知,是存心漏于高幹听闻的。我懒得揣摩他的心思,不觉哑然、失笑:没想到为了诱使袁熙、高幹,小叔公他们竟会放出这般传闻。如此一来,不但小叔公的声名大损,恐怕就连荀氏一族也要坐立难安了……不知他同曹公暗有不睦一事,还会挑动多少诸侯蠢蠢欲动,觊觎心起。
  “一听天师驾临,世子前去观望、凑趣,也算得是情有可原、人之本情……”马岱话音未落,高幹突然转过身、懒腰一把将我扯过。冷冷瞥下一眼,骇得他生生地退了半步,“是、是,那般朝秦暮楚、不守妇道的女子又怎能入得了高将军、及夫人的耳?当真是失礼万分、辱没了视听。”马岱见高幹不悦,赶忙改换了口径。我听得不禁苦笑连连,却也不敢再作它言。高幹皱了皱眉头,浑然不知似地拖着我一意向前,将那胡人留在了当地。
  入了客室,叱退从者,我就着云屏只手、齿辅,艰难地替上了一身胡族衣衫。样式虽有几分怪异、粗陋,不辨四季。长衣短打,花纹涟漪。衣襟、领口处还翻嵌着皮毛、短绒,但整个儿看来还算称身,举手投足都十分便利。难怪曹氏有不少将领偏好胡服骑射,果有因缘隐没其中。在盆里拭净了脸,学着羌族女子的样,将一头断损的乱发随意地辫成了几股甩到身后。轻轻收拢了木簪,饰上流苏耳坠,绛了唇,将胡帽压紧、覆到了额发之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碎布的右手藏进了袖底。如此行当,揽镜自顾,不觉一阵失语:鉴中的那人,哪还有半分我的影子?不过好在如今的样貌,至少不像先前那般寒碜、骇人、鬼气森森了。好歹胭脂一抹,脸上似是多出了几分血色。
  从屏后探出之时,高幹那边也换洗停当了。他本就生得人高马大、五官俊朗,此刻一袭奢华、雍容的胡装罩在身上,缀着点点珠玉、貂裘金刀,粗犷豪迈间竟隐隐散发着几分王公、贵爵般的大气、与英武。真不愧是坐镇一方,出自袁氏大家的州牧、显要。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冷得像是寒冰一般,只在恍见初时,才掠过一丝诧异、径自怔了半刻:大抵是在心中诽议我这身古怪的装扮罢?我但觉脸上泛热,急忙翻查二、三,不自觉地伸手拉低了帽檐。这辈子还从未着过胡衫,也不知这么穿扮,衽领、衣襟是否摆得妥当。高幹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眼里却有莫名的笑意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他忽然收拢了神色,就这几案比划下了几个大字:“一会儿由你启口,替我应付马超。”书及此处,手指忽然微微一滞,随即似是嘲讽般地补上了一言,道,“只挑你认得的字来写。断不会叫你人前出丑的。”
  “由我来?”我兀自一愣,几分忐忑,羞愤、不甘。但见他神色不善、面露冷意,便只得装作会意,点了头。看来高幹是打算沉默到底了。也不知他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决断之事,我自有定夺。你只需顺我之意,照说就是。不过若是你敢口出妄言、蓄意暗指,那就休怪我高幹手下无情、不知怜香惜玉了。”他写罢冷峻的眼泛起了一阵慑人的凌厉。轻轻扬了扬唇,露出了一个漠然的淡笑。我读懂了大意,情知这并非嬉戏,赶忙颔首、应承道:“高将军安心,暮亦通晓其中利害,不会如此不智。只是……”本想出口同他交涉、换取脱身之机,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被他的眼神一震、硬生生地又吞回了肚里,“不,无事。只是,只是我对高将军你,以及凉州、并州诸事皆不甚了然,胡言、乱语就不怕露了甚么口风,叫马氏之人瞧出端倪么?”转念一想,我也学着马岱的样子,趁机试探起了他的口风。不过高幹却不中计,倏然抬头、冷冷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一双瞳眸,似万年玄冰般冷冽、漠然,直看得我心底发毛、寒颤不止,他这才一言不发地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了起来。对我适才所说的话,他似是恍若未闻。我耸了耸肩,只得见弃、不再追问。
  不出三刻,马岱带着人匆匆叩响了这边的门:“高将军、夫人,世子回来了,他此刻就在大堂设筵……”见是我启扉,马岱狠狠一怔,吞了口唾沫。这才面色尴尬地将我们迎了出去,“世子此刻就在大堂设筵,为高将军接风。还请两位往去!”
  高幹漠然地点了点头。一把揽过我的腰,半搂、半扶间越过马岱诸人,径自往门外迈去。顺着侍从的指点,辗转几步,便来到了宴客之处。此间大宴不见丝竹、雅乐,亦无锦缎、罗裳,好端端的大堂里竟是一片烟雾腾腾、瘴火弥漫。整只、整只的牛、羊被剖腹去肠掷在火堆上炙烤。油脂、血沫“兹兹”滴落,还未入得大厅,一股浓烈、刺鼻的臊臭、肉香混着酒气,扑面袭来。数位西凉士官围坐四下,皆是左拥右抱、坛酒在侧。一边揉着怀里衣衫不整的汉女、侍婢,一边摆出副馋涎欲滴、坐待饕餮的模样儿,持箸、举爵,作势欲噬。我着实被这般粗俗、野蛮的场面骇了一大跳,不过高幹、马岱诸人却面无异色,坦然前行、受礼频频。想来这样的筵席大抵只是西地一方的风俗、秉性罢?我这是少见多怪尔尔。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高幹入了内堂。
  “高将军、夫人!小弟孟起在此恭候多时了!”见我们堪堪到来,香雾袅绕中、正座的一人蓦然立起,作揖而道。一时周遭肃静,谈笑嘎然。近旁的那些胡人们纷纷冲我与高幹投来了各色的目光。或是好奇,或是不屑,或是疑惑。露骨、率性,毫不掩饰,与汉地之人大相径庭。
  这位就是凉州马腾的世子、马超?我不由地凝神、定睛地打量了对方:眼前的马姓世子年岁不大,身材壮硕。较之马岱,更多了几分汉人的样貌、特征,但一双眼却是稀罕的淡绿色,像极了三月里纷飞的柳絮。好似传说中的鬼怪、仙神一般。鬓发微卷、五官深邃,仔细看来,却和马岱如出一辙,似有血脉相连。只是在他的身上,现着少许目中无人的傲气、及贵族子弟的纨绔。异服奇装,满身流苏,飞缨高耸。张扬、浮夸,可见一斑。见我探视,马超的目光顿时放肆地在我周身游走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忽然浮上了一抹意气风发般的大笑。我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难怪马岱说起这位主上时,常会口不择言、调侃不已。看得出,作为凉地的世子,这位马超、马孟起将军无论在涵养、见识,还是性情之上,都没有出众的过人之处。只这轻薄待人脾性儿,就轻易漏出了自个儿的底细。高幹瞥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手指,沉吟着还了礼。我心下会意,冲着马超淡淡一笑,像是絮叨家常般低声诉道:“经年不见,马公子当真是越发英雄盖世、一表人才了。不知令尊、征西将军,别来无恙?凉州一地,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那马超顿时愣在了原地。

  ☆、伺机

  “……夫人,我们以前见过?”大宴之上,马超搔着头,蹉跎了半晌,堪堪憋出了一言,道。
  “马公子您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微微一笑,欲语还休般地提点道,“若非我家将军从中斡旋,凉州马腾、韩遂又岂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结为异性兄弟?”韩遂、马腾相攻之事本有袁氏挑拨在前。我此言并非实情,乃是暗喻高幹、与袁熙诸人貌合神离,并非一伙。那马腾必然心知肚明,但眼前的这位世子马超却未必晓得其中利害,故而我擅作主张,为主公、曹氏趁机点明了是非、立场。
  “那不是钟繇、钟元常所为……”还未等他说完,一旁的马岱突然扯住了他,细声轻声在其耳边嘀咕了数言。那马超微微一怔,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声笑道:“不错、不错,瞧我甚么记性,竟忘了这茬!高将军、夫人,乃是我马孟起贵宾、嘉宾,有请、有请上座!”一眼瞥见,我不觉暗自沉吟:看来这马岱果然是个人物。有他在侧,难怪征西将军马腾会安心令其嫡子,往来巴地,与“张鲁”、高幹交通。我低笑着冲马岱投去了一丝媚笑。他见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颚,径自退到了马超的身后。
  入座之时,高幹一把按住我的肩,不由分辨地将我拥到了自个儿的膝头上。我但觉颊上一烫,刚想争辩,他却突然握住了我那完好的左手,用指尖在我掌心写道:“若不想横尸巴地、血溅汉中,就莫要自作聪明、施甩手腕。”我心中大沉,他却笑着将酒爵递到了我的嘴边、迫我沾染,似要在众人面前摆出了一副亲昵异常、郎情妾意的模样儿。我一眼瞥见了他眼底的阴冷,稍一战栗、强笑着抿干了杯里的杜康。
  “高将军,请!”马超似乎心情极佳,拥着三、两美女不停地冲高幹敬酒、举杯,两人转瞬之间便喝干了数坛桂米佳酿。高幹摆出了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只是无论斟酒、切肉,他都一并包揽、从不由我动手。也不知是怜惜我的伤势,还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刻也寻不着收敛刀具、暗藏锐器的时机,我满心不甘,却只好装作罢休。高幹持箸夹菜,不时会细心地送到我的嘴边、喂我吃食。我闷得无趣,便津津有味地品尝起了这些佳肴、稀物。牛羊肉块如此做法腥味极重。似只随意抹了些盐、土,不过好在肉质新鲜、爽滑,和着醇酒吞下,滋味儿竟是不错。高幹每一块都切得极是用心,肥瘦相间、分毫不差。不难看出,这正是他为人、处事的一贯作风,滴水不漏、谨言慎行。不过这些落在外人眼里,却全然变了味儿。马超当即就着身边佳人,出言不逊、调侃起了我与高幹。虽说未搀多大的恶意,却隐隐听得出其中所携的不善。不过我却无意与马超多作交通,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在马岱身上。若不出意料,此间抉择,他方是正主儿。但自筵席伊始,此人便神情游移、口舌如簧,也不知自顾自地灌着闷酒时,心底里又在算计着甚么。
  席间似有默契一般,谁也不提正事。直到酒过三巡,这位绿眸的凉州世子得了马岱的暗示,才悠然地启了口,大言不惭道:“不久之前,接信报说并州牧高幹将军,河东郡太守郭援、及南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谋划偷袭许地,迎奉汉帝,欲借我凉州铁骑为其助力。不知高将军可知此事?”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我瞄了高幹一眼,他随即在我掌心里写了几个大字。略一沉吟,我淡淡一笑,转向马超。假作出一番无奈之状,涩声叹道:“自白登以来,匈奴蛮族,汉室大敌。如此引贼入关,袭我国都,掠我民脂之事,可谓大逆不道、丧尽天良,岂能是我等忠臣之为?还望马公子切莫听信他人谗言、妄语,有失公允、偏颇其道。”
  “此事若非得高幹将军授意,莫非是……”马岱适时地插入了一言。我冷笑了一声,厉声道:“河东郡太守郭援,朝秦暮楚,自行其事,妄据并州,与贼同行。我只知他与我夫君高幹,及袁氏诸人并无瓜葛、牵连。还请马公子明鉴。”
  “诚如夫人所言,那河东郡太守郭援、及南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方才是我等大敌不成?”
  “马公子英明!”我顺着高幹之意,轻轻颔首。将郭援、同袁熙撇清干系,不知高幹他是如何作想的。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解除了马氏的后顾之忧。马超闻言转头与马岱对视了一眼,沉默半刻,他突然拊掌大笑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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