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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江山+番外 作者:蔷薇柠檬(创世vip2014-05-04正文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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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将他交给聂深更合适。
  “……要是我不答应呢?”
  聂深苦笑着摊了摊手,小郡主这也太……
  云若辰狡黠一笑:“那您会不答应吗?”
  “唉。”
  聂深无语了,他的确没法拒绝云若辰的要求。
  这一刻,他似乎又在云若辰身上看见了怜卿的影子。
  忽然,聂深说:“郡主,你可知,你的名字也是来自你的母亲?”
  “嗯?”
  云若辰没料到聂深突然间会转换话题,但她对自己这个名字确实也很感兴趣。总觉得,这名字不太像寻常贵女的闺名,果然也是母亲按她的命格推算的结果吗?
  聂深回想起怜卿告诉他,她为女儿起名若辰时的情景。
  ——“白夜,还记得你曾陪我在望星楼观星的那些夜晚吗……”
  ——“我的女儿,就叫若辰,灿若星辰。”
  ——“她有一双最明亮的眼睛……”
  ——“她会长成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姑娘吧,可惜,我看不到她长大了。”
  ——“但是白夜……请你帮我看着她长大好吗……”
  那时的怜卿已病入膏肓,心里念念不忘的却还是她的女儿。
  “好吧,我会带叶慎言回听雨楼。”
  他再次许下了承诺,还是为了怜卿。
  怜卿,是他一生的劫数。
  
  最后,云若辰还是没有追问听雨楼是个怎样的所在。
  她感觉到聂深并不想在她面前提起这些,所以她就不问。只是,她也隐约能猜到听雨楼是做什么的。
  八月初的时候,靖王一家在京营官兵的护卫下回到了京城王府。云若辰带走了那口母亲留给她的箱子,还有一堆术数古籍。
  靖王一行离开时,聂深带领山庄中的其他管事与仆人列队在大门处恭送主人。叶慎言也被留在了山庄。云若辰掀开了车窗窗帘的一角,默默注视着聂深。
  两人的目光在短暂交流后便错开了。
  聂深会在不久后将叶慎言带走,云若辰并不担心他如何脱身,他一定能处理妥帖的。
  令云若辰遗憾的是,聂深告诉他,尽管他已让叶枞发动人手去调查,还是没能查到那天伪装成流民袭击山庄的人,是什么来历,更没能查出他们的幕后黑手是谁。
  但聂深认为,这事应该与诚王无关。
  也对,世人都知道诚王与靖王争夺太子之位争得很厉害,他的嫌疑太大了,反而不敢明着来。以前种种阴谋,也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多。不过这回他的黑锅是背定了,朝野中各种各样的流言版本都把幕后黑手指向他,他也是有口难辩啊。
  “一石二鸟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渔翁,会是谁呢?”
  云若辰坐在微微颠簸的舒适马车上,靠着身后的软垫思索着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对方还带来了一个能够破阵的术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在行驶了一个多近两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云若辰撩开窗帘的一角,侧头往窗外看去。
  眼前不远处,灰色的巍峨城门屹然耸立,两边是延绵不绝的高墙,宏伟壮丽,仿若一只随时准备噬人的巨兽张开了翅膀。
  这就是京城了吗?
  云若辰放下帘子,收拾心神,暗自提醒自己。
  从此,可不能再像在山庄里一样随心所欲了。若被有心人窥破自己的异常,甚至进一步察觉到自己术士的身份,或许就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结局,连靖王都未必能护住她。
  俗话说,侠以武犯禁。但术士因窥视天机,却更受权贵忌惮。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才是!
        
第十六章:靖王府
  清晨的光线分外柔和,淡淡地透过窗棂洒在屋里,无声地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云若辰早早起了身,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盥洗梳妆完毕,便起身前往庶母黄侧妃处请安。
  既然回了京,那么一切还是按照王府原有的规矩来吧。先前在京郊别院里可以随便些没人管,王府里可不能那么随便了。否则传出些她跋扈任性的流言,对靖王的名声也不好。
  云若辰边慢悠悠地走着,随便在院子里瞥了几眼,心中只有“惨不忍睹”、“无法直视”、“让我再投一次胎吧”……这一类消极的想法。
  亏她当初穿来恢复意识时,还曾幻想老天将她送到这里来,是让她当个米虫好好享福的吧?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她一点也不抗拒啊。
  但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一连串事实证明,自己图样图森破,很傻很天真……尤其在进京后,她更加发现自己简直是来受苦受难的。
  这叫个什么王府啊喂!
  除了占地广大屋子多外,这宅子和传说中的王府就搭不上一点边。楼宇屋舍残旧不堪,花草树木乏人修理,地砖墙面裂缝处处……这还不是最强大的,最强大的是这么烂的宅子还被一场无名大火烧掉了一半。
  在明媚耀眼的阳光下,废墟般的靖王府却奇迹地展现出一派萧索凋敝的景象。
  工部的人来清理过几次火场、把府中损失造册后就没下文了,难道就打算把靖王府就这么晾着?靖王老爹啊……你是有多失败,连工部的小吏们都敢明着欺负你?
  云若辰很悲愤,心情极度不爽。这一切,都是源于皇座上的那位老皇帝元启啊!
  
  她的皇祖父元启帝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为此,元启帝特别在意皇嗣,生怕自己也只有一根独苗,那就太危险了。但有句话说的好,怕什么就来什么……
  元启帝十七岁登基,同年立后。成亲一年后,陈皇后生下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婴。
  当时真是举国欢庆,元启帝都高兴得差点大赦天下了。结果这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陈皇后产后失调也郁郁病死。
  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元启帝再有了孩子,那叫一个低调,生怕折了孩子的福寿。他还按照贴身太监建议的民间做法,给孩子起了人嫌狗厌的乳名,比如“狗剩”之类的……好容易把曹贵妃生的二皇子养到了十岁。
  一般说来,十岁大的孩子就算是养住了。于是,元启帝又一高兴,打算让二皇子在上书房进学。皇子读书是件大事,元启帝郑重地召见了儿子,叮嘱他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
  然后二皇子暴病死了。
  这下元启帝郁闷坏了。大臣们也郁闷坏了。太子是帝国的继承人,关系着国脉的延续,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纵使元启帝是个特别严厉寡情的皇帝,他对自己的继承人问题还是很在意的啊。
  就在此时,元启帝身边陪伴他修道的天师之一骆天行,提出了一条堪称诡异的谶语“二龙不相见”。他说,元启帝命格特殊,不能轻易与皇子们见面,否则真龙潜龙“二龙相遇”,必有一伤。直白的说,就是不是老子克死儿子,就是儿子克死老子。
  十七岁就执掌天下的九五至尊元启帝,本身心智刚如磐石,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道人们说服的。但就在次年的春祭上,九岁的三皇子作为皇子的代表参加了祭典,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却在随后被乡野毒蛇咬伤,立时就死了。
  从此元启帝不再轻易召见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
  于是,余下的皇子们遭到了长期的冷藏。就这样也没能止住皇子们夭折的势头,元启帝这些年共生了七个儿子,活到了成年的,只有四皇子靖王与五皇子诚王。
  元启帝好像忘记了自己有这两个儿子似的,使得两人不仅生活上乏人问津,读书开蒙也非常迟,连成亲选妃这样的大事,元启帝都不闻不问。还是大臣们对皇子们上心,发现两位皇子都成了大龄男青年,再不成亲咱们大庆皇室就没后代了啊,于是纷纷上书请求皇帝给两位皇子封王、选妃。
  元启帝拖延症发作,又把这事生生拖了两年多,才给两个儿子分别封了亲王,让他们开了府,再让宗人府为他们选了良家女子聘为王妃。
  靖王的王妃是川蜀一名县令的长女,诚王的王妃则是山西学政的孙女。
  再过一年,又在群臣催促下再给两个儿子分别选了一名侧妃。而直到现在,元启三十五年的今天,皇帝陛下已年过五旬,却还没有立太子的意思。
  这让群臣很头痛,很纠结。不管他们如何上谏,皇帝就是不松口立太子,摆明了不想在他有生之年再来个二龙相遇。不管是克死儿子还是被儿子克死,都是老皇帝不能接受的结果啊!
  按理说,云若辰的父亲靖王年长,应该是最顺理成章的储君。反正他和诚王两人都不是皇后所出,一个是胡贤妃生的,一个是张淑妃生的,大家出身半斤八两,谁也高贵不过谁。
  问题就在于——靖王已经三十岁了,他却还没有儿子!
  而他的弟弟诚王殿下,在这点上可比他强——诚王有儿子,虽然只是侧妃生的庶子,但儿子就是儿子!
  因此京城中,大部分大臣与勋贵都看好诚王。虽然碍着“王公大臣不得私自结交”的祖训,没法明着和诚王来往,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可多了。靖王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近来由于靖王的赈灾提议被元启帝采纳,而诚王却因“流民袭击事件”名声大跌,两方的势力较量正在发生悄然的改变。
  
  黄侧妃脸色还好,看起来调养得不错。再过十来天,她肚里的孩子就满三个月了。
  她原先住的院子是被烧得最严重的,根本不能再住人,所以如今也只能委屈地住在后进的小院子里。但黄侧妃发挥了她一贯善于理家的强项,简陋的小院也被她手下的丫鬟仆妇们整理得清爽干净,云若辰都恨不得跟她借几个人过去用用了。
  想起自个身边的银翘、连枝几个,她觉得实在没法指望她们什么。也不能说她们不勤快,但机灵是肯定算不上的,看来往后还得自己挑人用才行。
  陪黄侧妃用了早餐,云若辰想往前院去找父亲说些事,却听下人说王爷到前厅见客了。
  见客?难得靖王府也有客人,难道是顾原老先生来了吗?
  中午和父亲一同用餐,云若辰才知道早上来的客人是户部与工部负责修建王府的官吏。
  “唉唉,户部的人说实在是拿不出银子,只打算拨给咱们五万两,工部的人又说这笔钱根本不够开工,刚刚在厅里真是吵得我头都疼了。你说说孤该怎么办呢?”
  “要不,只能按他们说的那样,先把大门修修,再把大殿建起来,其余地方等日后户部有钱了再说?”
  靖王自顾自对云若辰吐着苦水。在山庄的那些天里,因为云若辰老缠着他说些外头的事情,结果倒是养成了他偶尔会对女儿吐槽的习惯。
  云若辰却听得直想翻白眼。她这爹的脑子是从小进过水,还是被驴踢过呢?怎么这么不好使?还有,这种柔弱忍让的脾气,根本就是王爷界的奇葩啊!
  看人家戏里的王爷,要么飞扬跋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好歹也算快意人生了;要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勾搭各种良家妇女;要么在家里暗藏三百死士,收买权臣大吏图谋篡位,志向多么远大……
  可是这位靖王爷,他就是个包子,纯的,连肉馅都没有!
  “父王,您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云若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靖王诧异地看着她。
  “辰儿,你说什么?”
  “父王,他们互相扯皮故意吵架拖延工程,就是在等您这句话呢。您要是答应这么做,咱们的王府多少年也别指望能修起来。”
  “呃……辰儿,你还小,这些事你不懂,别乱说。”
  也就是靖王这种和气过头的包子老爹,会对胡乱插话的女儿还有好脸色。换了别个,早把她撵离眼前了。
  云若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说道:“父王,他们一开始给你拨的钱,就是打算让您修门脸和大殿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户部和工部的人肯定早就串通好了才上门来的。他们算准了靖王怕事怕麻烦的性子,给他下了套,就想引诱他答应只修大门和正殿。
  亲王的王府失火了,朝廷不能不给修,这关乎朝廷的脸面。可只要外头修好了,里头王爷一家住得舒不舒服,关他们什么事?反正靖王压根不敢向皇上告状。
  本朝官员崇尚儒教,向来对皇室宗族的尊敬度很低,对老皇帝还敢在朝会上顶牛呢,何况靖王。
  云若辰把自己的想法尽量婉转地向老爹说了一遍,听得靖王一怔一怔的,半天都没说得出话。
  他性子软归软,可真不是笨啊。女儿刚刚说的这番话,怎么越想越有道理呢?
  云若辰缓了一会儿,才说:“父王,你该对他们咬定了不松口,坚持要么彻底大修,要么咱们就这么住,连大门都不修!我就不信,户部真拿不出这笔钱!”
        
第十七章:宫宴
  靖王殿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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