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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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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前那长老再三叮嘱,不可心慌畏缩,时至自解,决可无碍,千万耐心守候,必不误我磨球岛之行,实则所说并不十分可靠,风雷一起,老人假托行法,先自隐去,一直未见。我料他胆怯,不敢在场。因已答应在先,也就听之,专心耐守,与风雷五行苦斗。终于被我一一破去,他才出现。这次相见,他比前还要钦敬,并还向我告罪。他说神禹禁制厉害已极,虽早参悟出破法取水应在我的身上,又带有两件克制之宝。但是我年纪太轻,并非修道人元婴炼成,只是根骨甚佳,从小入道,能否胜重任,实无把握。
  偏生此水已然通灵,再迟不取,约有年余,便要变化成形,震破潭中禁制,由地肺中遁去,非收服不可,但事太行险,不得不力,慎重,少存私心。他并说台上坐关的名叫宗多拿,乃他西极教中第三代长老首座祖师,为了些事已迟数百年功果,破法时稍一不慎,便会形神皆丧。此入关系他全教盛衰存亡,最受全教门人尊崇爱戴。他乃宗多拿第五弟子,名叫基凡都,正当值年,责任重大,不得不留一退步。后虽知我有佛门禅功,心终不能全放。一面请我依言行事;一面去至洞中,用他教中最狠毒的法术为师护法;一面暗令教下门人全数逃往离此七百里金云山绝顶暂避,以防波及。准备我到时一个支持不住,洞中真火未起以前,他便刺破心血行法,代师应那坐关以前所发恶誓,护住乃师遁去。
  “基凡都又说我有二宝护身,虽不致死,困厄受伤或者不免,他却不暇顾及。想不到我竟有如此定力,不特自身无什伤害,因我除用法宝隔断禁制外,并能以佛家法力和坚忍勇毅战胜诸厄,将所有风雷五行禁制一一阻住破去,洞中竟未受至(一毫呼应,减去不少力量。经乃师行法,破去十之八九,现时只剩最后一层烈火还未发动。只等引真水入洞,立可大功告成。
  “基凡都说完,自往潭边行法,咬破舌尖,喷出一片血光,飞入潭中。跟着左手一扬一招。自从禁法破后,潭中真水已然暴落,怒吼如雷,不再上涨,望去深不可测。忽化一股黑气,随手飞起,基凡都拉了我回头便跑。那黑云紧随在后,同由后洞飞入。一看台上坐的宗多拿,全身皆被莲瓣所化金刀刺穿,神气似颇苦痛,手中捧着一个金钵盂。
  见我二人引了黑气飞到,面上立现喜容。口诵梵咒,将手一指金盂,盂口突然大张,由内中飞出一圈五色光华,迎着黑气吞去。基凡都忙拉我往侧闪去。那黑气先还急往回缩,意似抗拒。宗多拿早已防到,右手一扬,五指上各放出一道长约十丈的浅碧光华,如抓活东西一样,将黑气抓住。同时盂口所喷宝光宛若鲸吻大开,已然卷上前去,紧紧吸住。
  黑气这才就范,不再挣扎,长蛇归洞一般,直往盂口内投入,势急如箭。约有刻许工夫,方才收完。
  “宗多拿本意已然受了百余年苦难,不争这片刻工夫,拼多熬受一点苦痛,想将玄阴真水先行收入盂内,然后破去金刀,离台而起。等莲台烈火发动,再将真水放出,消灭烈火。以免神禹禁制秘奥尚有未尽之处不曾参透,万一发生意外。主意虽然稳妥,比那上来便引水灭火,少却好些危险艰难,要强得多。谁知神禹禁制一层层互为倚伏,玄机隐微,神妙莫能尽测。宗多拿虽然法力高深,受尽诸般苦厄,费了百余年心力参悟,但智者千虑,依然有失。宗多拿以为大功业已告成,潭中禁制已破,这等谨慎从事,决可无害。却没料到神禹昔年为防数千年后禁制逐渐失效,真水年久通灵,骤然化去,发动洪水,为祸生灵,最后还有一层极厉害的禁制,真水受禁制牵引,紧随在后,如欲强行挣脱,飞到空中,便发动出万千迅雷,使真水爆散,化成片片水云,分往字内远近干旱之区,化作骤雨飞降。这样,真水仍还本来,虽仍不免添出许多湖沼、河流,使桑田复归沧海,灾害毕竟减轻得多。因有这层禁制,法破以后,水不上行。及经基凡都强自行法引水上来。那金水化合的无数玄阴水雷,却伏在真水之后。这层禁制深藏地底三千六百丈以下,中有真水隔断,事前不知底细,难于推算。又以功成在即,一切顺手由心,宗多拿全神贯注在收复真水上面,没用他教中心镜神光查看,一时疏忽,几成大错。当那真水快要收完之际,忽听洞外迅雷纷纷爆发,山崩地撼。心刚一惊,万雷齐鸣声中,后洞门首先崩塌了一大片。随见万点金星骤雨一般卷进,雷声密如贯珠。后面黑气吃迅雷一炸,化为百丈水云,急驰而来。这时危机瞬息,晃眼便往金盂中投去,声势之猛,从来未见。宗多拿机智,一听洞外雷声,情知有异,忙运法眼一看,大吃一惊,赶紧行法,将余气截断。同时我见形势不妙,赶紧放出香云宝盖。总算侥幸,挡在前面,未被侵入。
  “这时,休说那金水化合的神雷厉害无比,便那被神雷击散的玄阴癸水精气所化的水云,也是神妙非常。斗大一团水云,一经展布,便化洪流,使数十里以内陆地化为湖沼。制止稍缓,便要发生洪水之灾,使四极全土化为大海。而台上金刀之禁,又被勾动,将化烈焰,也是刻不容缓。尚幸后面神雷被香云宝盖隔断,不能与玄阴真水联合呼应,失却妙用,不再爆发助长,缓了水云上升之势。宗多拿师徒法力颇高,那玄阴真水恰已收入盂内,又有香云宝盖挡在前面,不致再有他虞。长老赶紧在台上行法,刚把金刀之禁破去,离台欲起,四外烈火便已爆发,围拥上来。他将金盂一指,适才所收黑气便由内飞出,将火四外围住。同时行法,以防另生循环五行变化。那火威力特异,与道家寻常所炼真火不同,真水罩在上面并不就灭。好似数十丈赤红色烈焰,拥着一朵十丈金莲,上面又蒙着一层厚而透明的墨晶。内里精光万道,外层云烟蒙蒙,流走如织,互相映射,幻出无边异彩。约有半个时辰,那火才由盛而衰,逐渐熄灭。基凡都则一见神雷被我制住,也忙由前洞飞出,绕到洞后。因那水云已为那神雷击散,急切间难于复原,使用他教中禁法,将所化水云一齐驱往圣潭之内。又将业已化水的驱向高空,化为零雨四散。
  总算下手得快,只似山洪爆发,将全山冲洗一遍,千里左右降了一场骤雨,没有惹出别的乱子。就是这样,也只是勉强大功告成。因为应变仓猝,只当真水一出火便熄灭,没想到那火有如此威力,宗多拿破去金刀、离台飞起时,稍微疏忽,左脚几被吸住,仍受了伤。
  “事完之后,师徒二人极口向我称谢。俱说他们得道多年,于三教以外别树一帜,自信法力甚高,不落人后,今日方见佛家威力。和我订交,再四留住一日,等他伤愈再走。并将金盂真水借我,传授用法。我想借那真水一用,只得应诺,当下随他向山后一座大石洞走去。路上闻得钟声连响,站在山后连望,教下门徒纷纷归来,齐在雨中向洞遥拜,洞门外也有不少教徒侍立礼拜,将我们迎进洞去。到了洞中,宗多拿说真水灵异,新收到手,用时如若无力禁制,能发而不能收,立惹出洪水之灾。便他师徒二人深知此水奥妙,又在洞中遥为祭炼,心灵相通,也须再经一番施为,始能随意运用,收发由心。
  随令我和基凡都左右侍立,他自居中,行法祭炼,就便传我用法。未了,又令我如法试验了一次。
  “我问那未爆发的神雷尚多,我收回香云宝盖时如被消灭,当时应有迹象,为何不见?基凡都答说,那神雷日后用处甚大,已被他收回。不过暂难使用,异日我若相须,可自来取,当以十雷相赠。我因日期将到,知他教中心镜之法能够前知,请其行法查看。
  他说此法最耗人的元神,轻易不用,特地为我勉为其难。神光一现,看出诸位道友已被敌人追逐,身后万丈火云潮涌而来。他说逃人有天一真水护身,只惜太少,暂时决可无害,来援正是时候。又教我到此如何施为,方始辞别,我便带了金盂赶来。现时敌人已落下风,我们定胜无败了。”
  众人见他兴高采烈,只管说之不已,全没把当前强敌放在心上;尤其那西极教乃有名的旁门左道,对于外人素无情面,向来有我无人,他偏说得那等好法,好生奇怪。初次见面,未便拦他高兴,只得一面静听,一面留神观察空中动静。众人先只看出香云主盖有无上威力,还不甚信那玄阴真水如何神异。及至听了一会,空中金光层上的迅雷之声始则由密而稀,由大而小,渐渐雷声全息,只剩了风火交响之声,比前大不相同。当空一片已被金光布满四外的火,自被黑气包没,升到天空,下面便不再见火影。谈了刻许工夫,敌人也未见有别的施为,直似伎俩已穷。
  石、陈、展、王诸人虽知李洪所说不虚,心想:“少阳神君得道多年,偌大威望,便是门下弟子也非弱者,吃此大亏,岂肯善罢?似此苦斗,相持不退,不是另有杀着,便是等候援兵。就许向乃师告急,把少阳神君引了回来都说不定。李洪虽是法力颇高,根骨至厚,又有两件制火异宝,毕竟修道年浅,初次出山。最好还是见好就收,乘此胜势适可而止,免得仇怨大深,无法化解,惹出别的枝节。”越想越觉事情无此容易。正想劝他稍为缓手,相机进退,不要迫敌大甚,裘元已先开口道:“李道友,敌人烈火委实厉害,连紫云宫天一真水都难抵御,现在虽为玄阴真水所制,久闻少阳神君师徒神通广大,多年威望,难道他们就无一毫还手之力么?”
  李洪笑道:“此乃西极长老师徒出的主意。他们说少阳门下徒党甚众,差不多都有一两件不是真火所炼的厉害法宝。因心大狠,以为真火威力至大,想将来人一网打尽,故未使用。我虽法力高强,但他们人众势盛,法宝又多,鬼女乔乔更擅长诸般邪术,对敌费事劳神,一个不巧,就许为他们暗算。本来无什大仇,双方师友又有交往,此来只为救人脱险,并践前约,点到为止。如若面对面斗法、斗宝,难免有人受伤,难于落场。
  教我一到,先用香云宝盖去破神雷,同时把玄阴真水精气大量放出,将真火围住,迫使服输。他们见本门命脉为玄阴精气所制,必以全力收夺回去,无暇再有别的施为。时久无效,眼看真火消耗,恐受师责,自己便会甘拜下风,岂不是好?我因不服气姊姊,凡我前往借宝之处,他必先到嘱咐,不令人借宝与我。想不到我在无意之中有此奇遇,所成远在预计之外。此时敌人必是不甘服低,拼命想将真火收回,尚在空中相持,敌人无什伎俩,香云宝盖已无什用,待我撤去,便有奇景可见了。”随说,手向空中一招。
  展舒最是谨慎,始终留神静听。正闻得当空风火转成沸水之声,甚是猛烈,觉得有异,忙喊:“李道友暂缓收宝!”李洪随手招处,已将香云宝盖收去。这一念轻敌,几乎惹出乱子。只见一道金光刚刚飞向李洪手内,仰望空中三阳真火,已吃玄阴真水黑气包没,方圆只有数十亩大小,水沸之声便由此传出。可是黑气之外又蒙着薄薄一层紫艳艳的光华,适才那么多敌人俱不知去向。只极高空际有一簇红影浮动,因被大团水火隔住,众人居中在下,匆促之间仅见一点痕影,看不真切。方欲运用慧目查看红云之中是否敌人,忽听李洪“咦”了一声,猛瞥见十余道紫色金光箭也似自天直下,迅速异常。
  众人俱在查看敌人踪迹,未免疏神,来势又十分急骤,未容施为,箭光已是飞到。
  尚幸身在空中,飞剑俱已放出,见势不佳,忙纵遁光、飞剑抵御。同时李洪收回法宝,也瞥见黑气之外笼有紫光,也觉出有异,箭光飞落,随手忙将香云宝盖二次飞起,才得挡住。只王娴一人,因见吕灵姑在冷青虹扶持之中,连经适才雷火震荡,益发委顿不堪,虽仗天一真水妙用,火毒不会蔓延攻心,伤终未见起色,面上神情甚是苦痛,心中颇为怜借,近前慰看,没有留神。箭光飞到时,冷青虹急于救护灵姑,慌不迭忙纵遁光避向一旁。因知王娴道法颇高,必能抵御,又以情势危迫,竟未能兼顾。等到王娴瞥见紫色箭光照眼,冷青虹夹了灵姑遁开,看出厉害,想逃已是无及。百忙中意欲身剑合一,硬碰一下。就在这身剑相合瞬息之间,那道紫光已由左臂问扫过,当时一个寒噤,神志一迷糊,便已晕倒。总算李洪发动得快,又是一闪一迎,错过正面,他这里中箭,遁光往下一沉,香云宝盖早飞将上去,那大片金光似有无限吸力,十余道紫光全吃卷去,只闪了两闪,便化为烟雨爆散纷飞,没被绕上身来。展舒在侧,刚躲过头一道箭光,瞥见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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