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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里 by 颜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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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天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天边的一个炸雷惊醒。

    他揉揉视线不清的眼睛,只见铁行在一旁的凉席上睡去了,而自己身上多了一床毯子盖着。

    不知怎得想到这毯子是由铁行盖上,吕天竟是脸一热,把目光投向铁行刚毅的脸部线条,心中惴惴的,只是这样看看不算是同性恋吧?

    愣看了半天,吕天烦恼的咬了咬指头,起身去厕所洗漱后,整个人才神清气爽起来。

    “生产习俗…生活习俗…婚丧祝庆…岁时节日…迷信陋习…”吕天随手翻着资料的后半本,都是有关这片地方在过去的一些风俗记载,非常有趣,很多更是闻所未闻。只是他现在看来,少了那份悠闲。

    本是微笑的扫着,到某一页,吕天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脸色由兴趣,到凝重,再到苍白。他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铁行,明明没几步却被毯子缠到脚,差点摔到地上。

    “铁队,快起来!铁队!”

    铁行很觉轻的立刻转醒过来,看到吕天的脸色,吃惊的问:“怎么了?”

    吕天把资料塞到他手里,指着说:“铁队你看这个,你仔细看!”

    铁行接过一瞧,是迷信陋习中的祭祀篇之瘟神祭祀。

    “祭瘟祖是旧时祭奠瘟神的一种迷信活动。瘟神一称五瘟使者,是中国古代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瘟疫,古人或单称瘟、温、或疫,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在古代民智未开,医疗条件低劣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可怕疾病,恐惧至极,很容易认为是鬼神作祟,因此乞求神灵保护。

    明洪武十八年,县内曾发生大瘟,官府于半月县东南面(现半月区槐树里附近)兴建祭祀台祭祀瘟神。据传此次祭奠方法十分残忍,乃献祭男女老幼数名,将两手炮烙成炭状,再闷于密闭铁箱中活埋地下。其意是怕献祭的人当了瘟神奴仆后帮助洒播疫种,于是毁其手,并让之历经黑暗胆怯其心。后祭祀台不知毁于何故,祭祀也再没有进行过,从此绝迹。”

    铁行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资料,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才发出声来:“法医说黑手印是未知的碳状物质,而每次大小不同,高僧说的阵法压制阴邪之气,以免怨气冲天的鬼怪索命,一切都套上了。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有鬼?”

    吕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乱乱的叫:“铁队。”

    铁行猛地又翻了翻前后的几页,手攥紧又松开又攥紧,仿佛在抉择什么。终于他拉住吕天的手,迅速向门外走去。

    “我们去找周何生他们,如果是索命,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留住命就是胜利。”
 


槐树里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章节字数:2990 更新时间:07…07…21 05:15
看着周何生和打开的皮箱,顾远晨扶住门框,全盘承认了,“是的,我早就死了,从你最初看到我,我就不是个活人。”

    尽管看过了皮箱,也摸到了伤处,周何生还是被他的话打击到无力,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自欺的吼出声:“怎么会,不可能的,你明明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他甚至猜想有双胞胎的可能,但摸到那个创口,一切其实都明了了。

    “因为我并不是鬼。”顾远晨背靠在墙壁上,冲着天花板平静的讲述,“那时我和宛晴遭到她们家的反对,她的一个表哥恰好回到本地,就是鼎升公司的老板黄毕鳞。他和宛晴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便一见钟情的开始追求她。我当时并没想要放弃,我对宛晴说只要她还爱我多苦多难我都会支撑下去。可我见不到她,更没想到黄毕鳞居然派人把我绑了,要我答应放弃宛晴。就在下平街317号的废宅子里,孟界光失手把我推到门板上,却没想到钉子扎进后脑,没了救。”

    雷声隆隆,周何生仿佛从话语中见到那个画面,残败的房间,灰暗的飘浮着尘土的空气,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在和一个清瘦的身影推搡着,旁边还有一个小个子在冷眼旁观。清瘦的身影挨了打,却还是一点不愿退缩,于是在升级的拉扯中,他被大力推到房间的木门上,后脑扎入门板上暴露出的钉子,手腕上的珠串在挣扎中断了。一颗颗饱满莹白的珠子跌落地面,蹦蹦跶哒的四散滚动,而有一颗恰好在地面的弹跳力里落在推人者挽起的裤脚里。

    周何生红了眼的说:“所以你胳膊上会有伤,所以你要来租房子,所以我第一晚会听到楼上有声音,你在找珠子,是不是?”

    顾远晨轻轻的点点头,垂下的脑袋没有再抬起,“我必须找到它,因为我的命魂附上上面被孟界光带走了。”

    他撩起衣袖,露出那串玉质珠串,手指慢慢抚过说:“这是宛晴的祖母传给她的,她又送给了我。它不是玉,而是出自缅甸的龙宫舍利,宛晴曾告诉过我这种舍利是天地灵气凝结的灵石,能固魂,辟邪,救庇往生者。当我死去时,三魂七魄本已被冤气冲散,却因舍利的灵气被收回凝固在每粒珠子内。可孟界光和赵长利见我死仓皇离去,无意中带走了那粒存着我三魂中命魂的珠子。”

    周何生心一紧,“缺了命魂会怎样?”

    “就像我这样,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顾远晨把眼抬起来,慢慢转向墙角的黑色皮箱,惨然的笑,“没有命魂我就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尸体,无论去哪里都要相随,只要分隔地超过一定范围,魂魄就会一点点减弱直至消散。”

    周何生想起和顾远晨一起带丫丫妈去医院的那晚,离开槐树里最远的一次,他尤记得回来时顾远晨苍白的脸色,完全是半昏迷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一切终有解释。

    周何生莫名感觉到磅礴的压力,紧张的问着:“那封信,我见过下平街317号的地址,还有这栋楼的人为什么都发生了意外,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告诉我,远晨,告诉我!”

    “信。”顾远晨蜷起手指说,“那是空间转移引起的,我本该死在317里的,然而却以非鬼非人的形式来到这里,因有违轮回常理引来了冥界的来信。”

    “至于意外,那根本不是意外,这栋楼下有永世不得翻身的冤魂,他们本来被阵法压制,却因建楼毁坏了其中一角,那一角正是现在的一单元。冤魂重出地面,必要索命,谁也阻挡不了。”

    周何生不忿起来,“索命?就为了自己是冤枉的?可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杀害无辜,是鬼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不会明白的,鬼的世界没有对生命的珍惜,他们死的冤枉,又被压制了这么多年,他们…很孤独。”

    “我不可能理解!”周何生的手指插入头发里,颓败至极,“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顾远晨苍白的靠在墙壁上,他的表情已经难过的超过了痛哭,可眼泪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眼角,只是身子无法支撑的一滑,又默默的撑着靠好。

    他给了周何生一片安静,也给了自己恢复淡然的时间,才平静的说:“走吧,这里没人能逃得掉,但我可以带你出去,只要远离槐树里,威胁就不在了。走吧,你应该走的。”

    下安眠药就是为了这个吧,周何生明白了过来,你还是为了我好,从前拒绝我是因为不想害我,现在更是想把我无知觉的送出去。

    “跟我一起走。”周何生突然抓住顾远晨的手腕,那期盼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远晨愕然的望着他,嘴角微一抽动,眼中多了份酸楚的愉悦,他摇头说:“我是鬼,你是人,如今命魂归位,我的归宿就在这里。送你出去已经是极限了,一起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你难道让我跟你永别?”周何生绞痛地太阳穴都隐隐冒着冰冷的星光,眼中暗淡却如黑夜里的深海起伏。

    “远晨,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的时候发了什么誓吗?我对自己说会为你做一切,上刀山,下油锅,只为让你快乐。”

    顾远晨别过脸,紧紧的闭着眼皮无法言语。有些东西他没法去要求,可痛并没少一分。

    周何生返身坐在床沿上,他看了看箱子里的尸体,又看看顾远晨,神色转淡,逐渐平静的说:“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

    顾远晨垂着眼皮,轻轻嗯了声。

    周何生继续说:“生命是珍贵的,不该被剥夺。”

    顾远晨按着门框,还是嗯了一声,比刚才更轻。

    周何生突然笑起来,径直去了厨房,等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瓶药和简易酒瓶的大曲。

    “你要干什么?”顾远晨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嘴唇都开始发抖。

    “我无法离开你,可能有些人有些爱是可以抽离的,但是我发觉我不能。”周何生这话说的很坚定,他旋开药瓶,把安眠药倒了一大把在手里。

    “你疯了!”顾远晨扑过去阻拦,“你还有父母,还有…”

    “我刚才都想过了,不是吗?”周何生看着他,目光很平静。

    顾远晨哽咽住,拉住他的手,所有的情绪晕旋欲呕,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别。”

    周何生停了一刻,盯着他的眼睛,盯着盯着笑起来,“不遇到你,我不是一样会死吗?”

    “可你遇到了…”顾远晨还是拉着。

    周何生又笑了,轻轻地说了句:“傻瓜。”他一扬脖子,把手里成把的药倒进嘴巴里,又对着酒瓶猛喝了一大口酒咽下去,微微有些呛咳。

    顾远晨看着他,眉毛哀伤地簇在一起,酸楚的味道,努力了半天终于说:“你…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周何生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他的腰,把嘴唇贴上去,很深的一个吻,先是反复的去吮吸他,像吃到蜜糖的蜂。接着顾远晨也被他吻活了过来,两个人互动的冲撞,反复的吻,一次深于一次地纠缠。

    周何生的嘴里全是辛辣的酒味,嘬到嘴巴里先是清凉,过后燃烧起来,急切地点燃了周身的引线。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抚摸着,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蹭出的火焰和对方身躯微微的颤抖。

    那是迫切希望回归自由,彼此坦诚相对的信号。于是柔软的衣料脱离光滑的躯体,你剥着我,我剥着你也让亢奋的头脑轰轰作响。

    终于身体与身体无分隔物的贴紧,那一刻两个人都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低压的叫声,有几分动情,就有几分快活,还有几分疼痛。但他们只想铭记的,是种瘫在对方身上,像两个淋了雨的泥人般化着化着揉在一起的快活。
 


槐树里 正文 第五十章 大结局
章节字数:2665 更新时间:07…07…21 05:15
铁行喘着气推开402的门,他紧攥着吕天的手,大声叫唤:“周何生!顾远晨!周何生!”

    声音震得四壁都显单薄,可迂回震荡了这么久,却不见屋内有一点动静。

    铁行狠狠一锤门,咬牙拉着吕天说:“走。”

    呼唤声仍然在楼梯间响起,逐渐变弱。铁行一路带着吕天出了楼道口,开门上车。

    “铁队,还没找到他们俩个…”吕天忍不住开了口。

    铁行却在驾驶位置上苦笑了一下,眉目间都是焦急的忧虑之色,他叹了口说:“管不了了,照上面说的推测它们会杀死所有人,包括你我。”

    吕天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铁行攥紧方向盘,狠锁着眉说:“我死没关系,可我不能让你死,绝对不行。”

    万般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吕天安静异常的看着铁行启动,看着他踩下油门。

    车子顺利的启动起来,速度如飞地带着他们驶离这个可怕的诅咒之地。然而坐在上面的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车子底端,那个蓄满柴油的油箱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手印,有油顺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流淌,很慢的,一滴,两滴的继续。

    映在墙壁上的稀薄影子已经静止了下来,顾远晨仍旧在吻动着周何生的胸膛,细细的,好似用嘴唇比量。当手腕上的舍利珠闪过一丝灵气的光芒,顾远晨终于抬起脸,面上大滴的眼泪滑下。

    周何生站在墙的一角望着他,脸上仍是淡淡的微笑。

    他冲他说:“傻瓜,哭什么。”

    顾远晨走过去,两个人同时动作,紧紧地抱在一起,而床上的那具躯壳安静的躺着,它的胸口早没有了起伏,只待逐渐冰凉。

    “现在我们俩可以在一起了。”周何生捧起顾远晨的脸,两个人在这时候的笑不是完完全全的开心,而是酸楚的,揉捏的,却安静了心里所有的躁动和彷徨,仅有这样才是安乐的。

    顾远晨扭头望着床上的那个身体,抓紧了周何生的手。周何生也把目光投过去,那就是他,曾经他的灵魂寄居的身体。

    “让它们也在一起吧。”周何生走过去,从黑皮箱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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