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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弗兰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我两天前刚剪的。”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深银色的领带在领口处松开，这让玛特立刻想起以前曾经认识的一个男人，那个人也总是穿着白色衬衫，打着一条深银色的领带——尼亚只用那条领带，他知道那是寐罗给他买的。他也知道那条领带价格不菲，寐罗说过尼亚曾经拒绝要，但他还是坚持去买了回来送给尼亚。结果那条领带成了尼亚唯一只用的一条。以致他看到相似的领带就会想起尼亚。
玛特不知道那两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寐罗从没跟他提起过。
“很好看，”他笑着对那男人说，“我说你的头发，让你看起来非常像警察。”
弗兰克微微一笑，然后压住他手里的骰子筒。“这次赌我们无条件服从对方的要求，怎么办？”他看着玛特，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要是我赢了，你就要跟我去个地方。”
“呃？”玛特困惑地笑着，“你说什么？”
“我说，我赢了的话你就跟我去个地方，”弗兰克放开手，“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吧。”
“要是我赢了呢？”玛特问到，“你就无条件听从我的吗？？”
弗兰克再次微笑，然后告诉玛特，“我不会让你赢的。”
玛特认为自己的水平会在弗兰克之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频频失手，似乎幸运之神一直站在弗兰克那边根本不来眷顾他一下下。结果他输得前所未有的糟糕，甚至搞不清楚是怎么输的。当他看到弗兰克朝他扬起胜利的微笑，他只能苦笑着低头认输。
“好啦，算你小子运气好——你要跟我去哪里？！”他拿起烟盒叼了根烟点上，眼睛在墨镜后有点疑惑地偷偷看着那个那人，猜测那人到底要他做什么。“喂，你的意思不会是突然掏出一副手铐送给我然后邀请我到你的工作地点去参观一下吧？？”他打趣到。
“你猜对一半，”弗兰克笑着说，“我的确是邀请你去我那里作客——不过没有手铐。”
玛特立刻被烟呛住了喉咙。
“什——什么？！”他接过对方递来的啤酒猛灌几口进去压下那阵剧烈的呛咳，然后才抬起充满怀疑和恐惧的眼睛望着对面那个仍然满脸坦然微笑的男人，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他再一次问到，“你说真的要我去你那里参观？！”
“没错，我不觉得那里是什么让你害怕的地方，只要你没犯罪。”
“呃——你可别乱说，”玛特连忙四处看看并抓过弗兰克的脖子压低，在他耳边警告，“不要在这种地方暴露你是个警察，要是不想遭到围攻。恐怕我没法救你。”
“嘿，好啊，但是你能跟我走一趟吗？！”
“你——你要我到那地方去喝咖啡吗？？”
“不是喝咖啡，但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弗兰克在他耳边低声说，“有个人想要见你。”
玛特的表情变得呆滞，“……见——见我？！”他张口结舌地看着那个满脸神秘的警官，“谁？？是谁要见我？？他见我——他见我有什么事吗？！”
“唔，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那个人说你是他的朋友，”弗兰克刚要说出尼亚，旁边走过来的一个男人却打断了他的话。他觉得那人的目光很直接地停在自己身上，或者说……是领带上。他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看领带，然后稍稍摆正了一些。当他抬起头时他觉得那男人仍然在看他，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看他——那个金发男人有一双很锐利的绿色眼睛，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本该明亮的颜色一片黯淡。他认为是酒吧里的烟雾污浊了那双眼睛。总之他现在颇为不安地坐在那里，被对面的金发男人盯着注视了好一会儿，正在不知所措时听到玛特招呼那人的名字，像是在帮他摆脱困境。“嗨，寐罗——要喝酒吗？？”
作者：嫣子轩 2007…7…16 15：5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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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男人看了他们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开。
弗兰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有点疑惑。“他怎么了？”他问玛特，“干吗那么看我？”
“呃，没什么，”玛特耸耸肩，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没什么。”
“……哦。”弗兰克只能应了一声，然后端着啤酒杯子喝了几口。他记得自己之前似乎有什么事要对玛特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关于尼亚的事，他连忙放下啤酒杯，与此同时玛特凑过来询问关于刚才被打断的谈话，他想起尼亚叮嘱他的话，便靠近玛特在他耳边说，“那个想要见你的男人是尼亚。”这么说完后，他看到对方有些发楞，继而露出震惊的表情。
玛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见到尼亚。在寐罗之前。
他惴惴不安地坐在会面室里，想要抽烟却又被警官们盯着，只能不住地叹着气压下那股强烈的焦灼和慌张情绪，等待着待会儿将要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人。他抬眼四处看看这里，简陋的狭窄空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此刻他占用着其中一把，另一把会被另一个人使用。他已经等了那个人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慢——他再一次低头看时间。
为什么尼亚会想要见他呢。他满心困惑地想着，为什么尼亚不见寐罗却要见他呢。已经一年半还要多的时间没有再看到那个男人，他万万想不到尼亚居然会是在这种地方——大概距离他最后一次见他到现在，这么一长段的时间里，尼亚一直就在这个地方。到底尼亚犯了什么罪会被扔进监狱——连寐罗那种人都没进监狱，为什么反而却是这个男人进来这种地方呢？？那样一个温和有礼沉静内敛的男人，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尼亚出现在这里。除非安分守法也是个错误。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世界？还是警官们抓坏人抓厌了？！……
一声门响打断了他的沉思。玛特迅速抬起头看着铁门那里，随着门被一名面色冷峻的警官缓缓推开，他终于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那扇门后，是那个人没错。是尼亚。那是尼亚。他忍不住冲动地站起想要冲过去——却被一旁静待留守的警官用严厉眼神制止。玛特只好慢慢又坐回到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男人微微垂着头被警官带到桌前，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那名警官稍后退到一旁，与刚才那名静待的警官分别立于他们两侧。
尼亚用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他。
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孔让玛特的心脏猛地一阵揪紧。他不由得微微张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面容憔悴几乎面目全非的男人，他实在没办法把面前这张悲惨的脸与当初那个英俊优雅气质不凡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几乎判若两人。他长久地看着尼亚，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是尼亚先开了口，他听到那个男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干巴巴的毫无生气。“……玛特？”
“呃，——尼，尼亚。”他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答了一句，“你——你好吗？？”问过之后玛特才觉得自己好蠢。他简直想把自己左右扇两个耳光——问这种傻到极点的问题。他立刻慌张地咳了一声换掉话题，“呃，我是说那个……那个，你找我，呃……”他像个紧张过头的孩子一般，甚至不知道两只手该放在那里——看到尼亚腕上的银色手铐，他必须要用尽力气才能遏制住自己抓着对方质问到底是他妈的哪个混蛋做的这些——他妈的。他绝对不会放过那混蛋。绝对不。他相信要是寐罗看到这一幕会更暴怒。玛特猛地一惊，寐罗的名字进入他大脑的同时他迅速盯紧尼亚的眼睛，为什么尼亚没有找寐罗却是找他？？
他以为尼亚会忍不住掉下眼泪开始哭泣着叙述事情的始末，然而那个男人只是看着他，仿佛表情很淡漠地看着他——让他觉得如坐针毡无所适从，他不知道尼亚到底想要说什么。“……尼亚？”他小心地叫了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事要说？？”
听到他的问话，那个男人才如梦初醒般地重新将聚焦的目光对着他，他才发觉刚刚尼亚并非在看他，那只是非常涣散的目光罢了。他感觉到心里再次狠狠一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困惑和为尼亚深深感到愤怒与悲伤的情绪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嗯，是啊，”尼亚说了两个字便咳了一声，努力调整好他的声音，用平静和缓的目光望着玛特，“……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想弗兰克应该跟你说过我在这里已经有多久，至于原因……不提也罢。那没什么重要的……唔，我找你来只是想要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玛特连连点头，“当、当然！什么忙你尽管说！”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觉得真实——他意识到容貌的改变并不能让一个人的内心也随之变化，当尼亚开口说话的同时他便能真正地感觉到这是尼亚，那个总是神色平静从容不迫的男人。或许尼亚没什么改变，尼亚仍然是尼亚。可……尼亚是不是还记得寐罗呢？
尼亚开口询问一旁的警官要了笔纸，俯身趴在桌上像个孩子一样缓慢而费力地在上面写下一行字，然后拿起来轻轻动着嘴唇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给他。
玛特接过来，那是一个地址。“……地址？？”他抬头看看他。
“我的公寓，”尼亚点了一下头，“我不记得钥匙在哪里——你有办法进去吗？”
“呃，是，当然！”玛特想这点小事还难不到他，“你要我去拿什么？？”
“我的床头有一本书，我想……它应该还在那里，”尼亚看着他说，“麻烦你把它拿来给我，好吗？唔，要是你不想来的话就把书给弗兰克，他会转交给我的。”
“……什么书？有什么标志吗？”玛特问到，“我不会拿错吧？？”
“不会，你会知道你没拿错。”尼亚安静地回答。
“……哦，好、好的。”玛特点头。
然后他们两个便陷入了沉默——还有什么能说呢。玛特头痛而无力地想着，既然尼亚不想提他进来这种地方的原因，那他干吗还要惹人讨厌地问个没完。他还有问题想问，他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可当他撞到尼亚那毫无波澜的视线，他却发觉自己没有了任何想要询问的勇气和想法。那个男人的目光甚至让他感到生命的存在毫无意义。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幻。
“好，”尼亚再次开口了，“我——等着，那就不打扰你了，玛特。谢谢你能来这里。”
“呃，好的，我会给你送来……”玛特支吾着，看到尼亚起身，然后走过来的警官带着朝那扇门过去。他想要忍住却还是没能忍住，玛特再一次冲动地站起朝那个背影发出已经困扰了他太久甚至让他神经痛的疑问，“为什么你不问问寐罗？！喂，你忘了他吗？！！”
他看到尼亚的脚步微微一顿，身体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又停住——像是过于僵硬地停住，他等着尼亚的回答，可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稍稍驻足片刻便又迈起步子，进入铁门之后，身后跟随着的警官将那扇沉重的铁门砰地一声合拢。
玛特几乎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直到另一个警官过来提醒他该回去了，他才惶然地点头然后梦游般地走了出去。当他走出监狱大门之外，被外面过于灿烂的阳光晒得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脚步，才想起自己手里还紧紧握着的纸条。他看了一眼，立刻朝那个方向跑去。
作者：嫣子轩 2007…7…16 15：5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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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边缘之路 50
katt 发表于 2007…6…6 11：00：00
他急匆匆地跑到那个地址，没费多少力气便撬开房门闯了进去。
玛特看到一个储藏室般的房间，显然这段时间里根本没人打扫——地板，沙发，桌子，窗台，电视和柜子，所有东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他走进去，便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玛特觉得有点恐惧。他极快地朝卧室走去然后推门进入，在床头那里果然有本书，他连忙冲过去拿起它，带着点好奇迅速翻过——一张照片从书里掉落下来摇摇晃晃地飘到地板上。
“啊，糟糕…。。。”他赶快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擦掉沾上的灰尘，当玛特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时，他愣住了。很快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尼亚要说他会知道他没有拿错——尼亚想要的并非是书而是书里的东西。他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模糊地记得这是某次他和寐罗一起在外面露天冷饮座喝东西时随手给那个男人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似乎被拿着看过很多次，边角被磨得起了毛边甚至微微卷起，然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