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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寐罗在那边恼怒地打断他的话，“所以，”他听到那个男人因为过于激动和愤怒而重重地喘息着，咬牙切齿说出一个字又一个字，“现在你后悔了？是吗？！！”
他皱了皱眉，再一次对于寐罗这种直接到让人难以接受的说话方式而不满。如果寐罗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追问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不会介意采取同样的方式来给对方回答。尽管那实在很糟糕。“可能，”他说，却没有一口咬定，“我现在有些混乱，没办法理清脑袋里那些乱成一团的想法——但我想大概是我后悔了。我发觉我根本不了解你。”
“那你之前说过那些废话都他妈的算是什么？！”寐罗果然发飙了——就像他所担忧的那样，一旦他做出这样的回答，那么之前那些关于要做朋友的谎言全部不攻自破。结果他就只能是个恶劣之极的言语骗子。“就为了写你那该死的混帐小说为了要我带你去酒吧——你就能做到那种地步？？口口声声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做朋友，还说什么不是为了写小说我会不会讲什么好听的故事也没关系你只是想要跟我做朋友，真心要做——而事实就是那些全他妈的是胡扯——你根本就没想过和我做朋友，你就是想要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个世界好让你能写出什么混蛋小说！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吗？？……很好。我除了能给你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花言巧语的混蛋』之外没有半点其他的评论，你根本不配跟我交朋友——”
“现在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尼亚冷静地开口，“你觉得我很陌生，是吧？”
“没错！我他妈的根本没好好看清你就听信你的谎言跟你做朋友——我真是神经病！！”寐罗在那边继续大吼，“既然那么厌恶我这样的人干脆就别自欺欺人，鬼才要做你朋友！！”
“既然这样，我看我们两个都欠缺考虑……”
“没错！现在我总算认清你这个混蛋虚伪自私的真面目——妈的你去死吧！！”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便迅速挂断电话不给他半点回答的时间。当他意识到盲音已经在耳边响了很久甚至搅痛他的神经，他才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一点点，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他摸索着将手机放回到枕边，知道以后不会再在凌晨因为它的突然震动而从睡梦中惊醒。这似乎明明该是件好事——对他而言，可他为什么觉得……失落在轻轻噬咬着他的心脏呢。
是因为失去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朋友的朋友？
这个说法好古怪。可这又是事实。他为什么那么排斥寐罗和寐罗的一切呢？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寐罗的过去呢？？为什么他要对一个朋友那么苛刻呢。仅仅是个朋友罢了。他知道他没有必要为拒绝寐罗那样的人而感到愧疚，可他不能控制某些悔恨的情绪开始泛出眼眶，他觉得他似乎做了很错的事。他知道这不会是他凭空产生的错觉，他知道他伤害了寐罗。
作者：XXX猫猫 2007…6…23 13：3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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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边缘之路 20
katt 发表于 2007…6…6 11：30：00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尼亚醒过来后看到毫无动静的手机，没有新的邮件也没有新的来电，他想寐罗不会再有什么耐心和他这样的人交往下去——或者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他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阳光出神，忽然打算放弃现在这种状态。或许他该改变一下他的生活。他该找份适合他的工作。一份能够发挥他的天分和才能的，能让他有所发展并最终能取得属于他的成功，给他带来那些空虚而虚荣的东西的工作。可在此之前他仍然想要做一件事，他要写好那本小说。他不打算再妄想用美好情感来贯穿小说始终，同性恋的世界里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些东西。空洞，放纵，欺骗，和虚伪。那个世界充斥着让人无法彼此信任的美丽的谎言，深陷其中的人被麻痹神经的纯粹的生理快感所俘虏。酒吧就像那个世界的缩影，而他只在一个晚上就见证了那个世界的虚幻飘渺和摇摇欲坠。那是一个荒唐的世界。
尼亚起床后去他的公司辞掉工作，然后回到公寓开始着手写他的小说。尽管他犹豫了一下是否真的要这么开始——但最终他还是确定要这么做。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不想再改变。无疑寐罗会是这部小说里出色的主角，即使换掉男人的名字和相貌，但仍然可以看得出这是以谁作为原型的人物。魔鬼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和魔鬼的心。那个男人对于寐罗的概括倒真是简单明确一针见血。尼亚觉得好笑——如果寐罗知道他给自己塑造出来的这个形象是会引以为傲还是会恼羞成怒呢？？他写得很快，或许是因为经历太过真实，让他觉得很多东西几乎不用考虑就开始在他手下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用很实在的口吻来写这篇小说，关于一个想要靠近这个世界并被他的朋友带入其中的人的经历，而事实上，当他置身其中他却只发觉这个世界充满荒唐不安的情愫和难以辨认的谎言，而这一切梦想的破灭来自于他对于那个朋友的认识。最初的完美，然后完美外壳被一层层剥离，最后裸露出来的是一颗空虚而冷漠的心。就像这个看起来光鲜陆离的世界不过是个错觉——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是一片荒芜。
写的过程中他总是停下来，然后沉浸到过去那些天的回忆当中。寐罗的脸孔在他脑海里真实地浮现出来，俯身趴在他的书桌上跟他对话，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感情——他想要辩解他并没有欺骗他什么，他只是『以为』自己能够接受，而后来却发觉他并不能。只是这样而已，这不是什么恶劣的欺骗行为——绝不是。他恼火地跟自己头脑里那个影子争执着，到后来却突然发觉他不过是在跟他自己声嘶力竭地百般辩解而已。尼亚的大脑陷入僵滞，他坐在那里反思着过去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始终不能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论。
或许只有当他结束这部小说，他才能得出一个差强人意的结论。他想。
在尼亚完全专注于他喜欢的事情当中时，时间过得异常之快。他并未告诉露西丝毫关于他已经辞职的事，打算在完成小说之后再跟那个女孩提起——然后他就会换一份新的工作，找到新的开始，成为露西和她父母期盼中的那种人。大抵人都是这样的吧。他想着，其实他也不能例外——这个社会又有什么是例外的呢。即使是那个世界里的人，同样都是要顺应着这个社会里的某些固定规律，只是他们在某些方面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更为自由放纵些罢了。
然而尼亚还是会遇到棘手的情况。毕竟他不是寐罗——他对于寐罗的熟悉也远没有达到能够读透那个男人的内心，对于寐罗的内心描写他几乎完全处于空白状态。他似乎才发觉他从没探究过寐罗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而表面上所流露出来的那些，大概只能算是假象而已。一时间他又有点懊恼自己这么干脆地切断和寐罗的一切，即使他不能接受寐罗的一切，他又何必这么果断就结束和寐罗的普通交往呢？哪怕是做个——偶尔见面喝喝咖啡的朋友也好。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停下来开始想寐罗现在在做什么，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呢？？
自从那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彼此，尼亚看看日历，不过两周而已。可为什么他却觉得足有两年那么漫长——久到他以为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仍然没有关于寐罗的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调出过去那些邮件来看，他一封又一封地看过去，从最初微微拘谨的言谈到后来毫不在意的开玩笑和捉弄，仅仅看着这些邮件，他会觉得寐罗是个幽默风趣甚至活跃过头的年轻人，有点疯又有点坏，却符合所有人心里关于『喜欢的类型』的范围——他知道寐罗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倍受欢迎和追捧的，像在那个酒吧里，即使被他甩掉的倒霉鬼能够一直排队到纽约机场，可想要做他男友的人却仍然能绕上赤道一周——他就是那种即使你知道很坏也可能会让你失望却仍然抗拒不能的人。那真的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或者能够作为什么了不起的资本之类的。事实上那个男人的本质不过是个习惯于拿感情当作好玩的玩具来取悦自己的骗子而已。……是吧？？
作者：XXX猫猫 2007…6…23 13：3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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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
一时间他有点茫然，头脑里被大片空白充斥着。
他把手机放回桌上，刚要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喝，手机突然冒出的响动止住他的动作。他不由得坐回还未来得及站直的身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露西。他接了起来。“露西？”
“今晚一起去看电影吗，尼亚？”女孩在那边心情愉快地建议。
“看电影？”他犹豫了一下，看看自己桌上那摞已经很厚的稿纸。“呃……好，好的。”他不想花费什么时间去编造借口，他宁可空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去陪他的女友，“几点？”
“晚上八点，凯瑟林给了我两张贵宾席的票哦。错过就太可惜了！”
“嗯，是啊，”尼亚附和到，“那么我还是去接你下班，在外面找个餐厅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刚好赶上电影开场——如果时间有剩的话可以在周围的公园散散步打发时间。”
“好，”露西很开心地答应，“会给我买玫瑰吗，尼亚？”
“当然，”尼亚欣然应允，“既然你都已经提出来了，我还能有理由拒绝吗？——或者，我们去买那个超大的毛绒玩具怎么样？你可以带着它一起去看电影。”
“那就没有你的位置了，傻瓜，”露西在那边咯咯笑着，“那只熊会比你还要胖。”
“呀，那我只能坐在你的位置上了，”尼亚开着玩笑，“你是比较喜欢让我坐在你旁边，你抱着熊呢，还是更喜欢让熊坐在我的旁边然后我抱着你？？——当然，要是你打算能轻松点从里面脱身出来，我也不会介意让你一个人独享座位，那么我就抱着熊坐在你旁边。”
露西在那边笑得说不出话。
尼亚耸耸肩，不由得跟着笑了，“好了露西，不开玩笑了，”他温和地说到，“晚上我去接你下班，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现在你该专心点工作了，好女孩。晚上再见，好吗？”
“好的，尼亚，”露西愉快地吻了一下话筒，“我爱你。晚上见。”
“晚上见，露西，”尼亚微笑着回答，“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后，他继续写了下去——大约有四个小时左右。当尼亚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他赶忙停下笔开始收拾准备出去。他考虑了一下要去什么地方买花，最后决定绕一些远路到另一家花店去买——无论如何他不想再去见到那个认定他和寐罗是一对情侣的女孩，他觉得那女孩的脑袋有点单细胞，但人很好。那是个好心而又热情的女孩。实际上女孩总归有着女孩的可爱之处，为什么有些男人偏偏却只喜欢同性呢？？……意识到他似乎有些想得多了点，尼亚连忙调回思绪整理好他的行装准备出门。出门之前他看了一眼窗外，发觉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可能待会儿会下雨。夏天的天气总是这样。于是尼亚毫不犹豫地拿了伞出门。而后他发觉这把伞还是寐罗的那把，他一直都没有把它还给寐罗，他已经忘记这事了。可能寐罗也忘记了这事——但下雨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会想起不久之前的事吧？他这么想着，出了门。
晚上的约会一切顺利。
他带着从另一家花店买的玫瑰去接了露西下班，两个人吃过晚餐后去看了电影，然后才去买了露西一直想念的那只超大的可爱玩具熊，他抱着那熊陪她沿着街道散步，路过街边的公园，他们看到很多小孩子在里面热热闹闹地吵嚷着玩着骑马打仗的游戏，他们不约而同地互相望着彼此笑笑，转过身朝公园里面走去，避开那些吵闹的孩子们，在林荫路上漫步。
“还在想那天的事吗，尼亚？”露西忽然问他，“爸爸批评你的事。”
“嗯？”尼亚转头看了一眼女孩，露西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路，两手轻轻挽着他的左臂。“有时候，”他说，“我知道你父亲是为我好——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没办法接受。”
“不打算改变吗？”露西轻声问他，“对不起，尼亚。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
“我知道，露西，”他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女孩的手，“其实你也希望我能够那样，是吧？？虽然那天你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跟你父亲吵架，可我知道你是想要我那么做的……我会努力改变的，给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