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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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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禇一飞作色道:“好狂的口气!”
  “一点也不狂!”屈一怪笑道:“阁下试过屈某一拐,就知道了。”
  禇一飞洪笑道:“禇某当然要试!”
  话声未落,身形倏然一矮,手中扑刀一招“秋风扫叶”,刀光如练,横扫屈一怪左足,出手之快,几乎只是眨下眼的工夫。
  屈一怪既未向上纵起,也没有躲闪,看去动也没动,刀光已经贴地扫过,好像他并无双脚,连铁拐也没拄在地上一般!
  禇一飞出身地趟门,“地趟刀法”专攻下盘,一刀出手,就连绵不断,一口气可以劈上四十九刀,岂会只此一刀就算?
  因此遇上地趟门的人,就算你轻功再好,善于跃腾,纵然让你避过第一刀,也决避不过一刀后面的四十八刀,除非你一直停在空中,等他劈完了四十九刀再下来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人非飞鸟,就是飞鸟也不能老停在空中不动。
  诸一飞当然不在乎他避开第一刀,口中冷笑一声,刀风雀霍,一刀快过一刀,宛如浪潮一般,在一丈方圆之内,距地面三尺光景,尽是他的滚滚刀光。
  屈一怪当然不能退出这一丈方圆以外,否则就不叫比试了。他当然也不可能老吸着气,把身子提升到三尺以上,不下来,就算他轻功再好,手中一支铁拐就有几十斤重。_范子云看过断魂刀禇一飞教天龙武士的“地趟刀”,这时眼看禇一飞使出“地趟刀”来,不禁暗暗地替师傅担心!
  就在猪一飞刀法越使越快之际,大家耳朵之中,都可以听到屈一怪铁拐落地发出的“笃”
  “笃”之声,刀光愈劈愈快,“笃”“笃”之声,也随着愈落愈快。
  这就是说屈一怪并未浮在空中,他仍然要落到地上来,只是他在滚滚刀光之中,拄着铁拐,以纵跳如飞,来闪避贴地横扫的刀光。
  这可并不简单,因为他必须看清楚刀光刚扫过他才能落地,但等你刀光再扫来的时候,他又纵身跃起。
  试想禇一飞的“地趟刀”,快得比闪电还快还急,你要正好在这一丝空隙间落足再起,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办得到的?刀光如飞,“笃”“笃”之声密如连珠,这就是说禇一飞运刀虽快,却没有一刀能砍上屈一怪。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禇一飞一口气少说也劈出了三十来刀。
  只听屈一怪大声叫道:“老哥你到底要劈多少刀才算完”?老化子一拐还没使呢!”
  断魂刀禇一飞使得性起,口中沉声道:“姓屈的,有本领只管使出来,尽是这般躲躲闪闪,算得了什么?”
  “好!’屈一怪道:“那你就接着了。”
  突然间,爆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的大震,黑夜之中,也同时飞起一串火花。
  那是和禇一飞的厚背扑刀交击上了!大家仍然没看清屈一怪这一记铁拐是如何出手的?
  但在金铁交鸣声中,只见一道刀光突然冲天而起,禇一飞的扑刀脱手了,一下飞起三丈多高,又是“当”的一声,落到数丈开外!
  屈一怪依然拄着铁拐,生似没和人交过手一样,站在原地上,含笑道:“在下屈一拐这外号,还算不错吧?”
  断魂刀诸一飞兵刃已经脱手,自知不是对方敌手,只是狠毒的哼了一声,自顾自去捡他震出去的扑刀。
  夏云峰目中精芒连闪,呵呵一笑,拱手道:“屈老哥果然身手高明之至。兄弟今晚得识高人,至感荣幸,屈老哥可否稍留,屈驾书房一叙如何?”
  他忽然前倔后恭,大有宠络之意!
  屈一怪得意的一笑,洪声道:“夏堡主现在相信了吧?”
  夏云峰大笑道:“兄弟早已看出屈老哥身手不凡,只是要他们一试而已!”
  屈一怪道:“那么堡主之意………”
  夏云峰含笑拱手道:“夏某最敬重的就是江湖奇才异能之士,屈老哥如不嫌弃,就请在敞堡稍事盘桓,容夏某请益。”
  屈一怪道:“夏堡主太客气了,你是要屈某留下来?”
  夏云峰谦恭的道:“兄弟正有此意,兄弟想留下屈老哥,谈谈武林大势二…··”
  屈一怪笑了笑道:“屈某粗人,夏堡主有什么见教,但请明说,谈什么武林大势,老化子可不大清楚。”
  这话十分率直,言如其人。
  夏云峰脸上现出诚恳之色,拱拱手道:“屈老哥快人快语,兄弟也是爽快的人,这样吧,兄弟对屈老哥十分敬仰,想请屈老哥暂时屈就敝堡总教头之职,月致俸金三千两,不知屈老哥意下如何?”
  每月有三千两白银的俸金,这比跟皇帝老子当宰相还高得多!
  屈一怪似乎有些动心,略为沉吟,问道:“夏堡主要在下暂时屈就贵堡总教头,这‘暂时’二字,是不是只是临时工作?”
  夏云峰道:“屈老哥不欲暂时,如要正名,小弟也可考虑。”
  “不用了。”屈一怪沉笑道:“在下先想听听堡主的意思。”
  他急于想知道有三千两白银一个月的工作,究竟如何?
  夏云峰微微一笑道:‘况弟说的暂时,是指暂且请屈老哥屈就敝堡总教头,等过了相当时日,可能有更佳的机会……”
  屈一怪目光如炬,露出贪婪之色,探首问道:“月俸比三千两还高么?”
  夏云峰笑道:“自然要高得多了。”
  屈一怪问道:“那是什么工作?”
  夏云峰淡淡一笑道:“屈老哥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屈一怪略为俯首沉思,欣然道:“在下干了。”
  范子云想不到师傅竟是个贪图金钱的人,但继而一想,师傅是个穷化子,穷了一辈子,有人请他当总教头,月俸三千两,也算是熬出头来了,这有何不对?
  夏云峰大喜过望,说道:“好,好,屈老哥从现在起,就是敝堡的总教头了,任师傅、诸师傅,你们不打不成相识,就陪屈老哥到宾舍休息去吧!”
  屈一怪连忙摇手道:“堡主不用客气,在下今晚住在一处破庙里,还有些随身东西,留在那里,明日一早再来贵堡就职吧2”
  夏云峰点点头笑道:“如此也好,明日一早,兄弟恭候屈老哥大驾了。”
  屈一怪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了。”
  说罢,口中发出一声大笑,一道人影,随着笑声冲天飞起,眨个眼的工夫,但听笑声摇曳,已经去得甚远!
  夏云峰右手一挥,但见左首墙头,同时飞起两道人影,疾如流星,一闪而逝。
  范子云心中暗道:“原来夏伯伯在墙头上早已埋伏了人,他们一定是追踪师傅去的了。”
  他对师傅的武功,已经有了极大的信心,当然不会替师傅担心,他心中啼咕的却是师傅答应夏伯伯担任夏家堡总教头的事!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矛盾,他自己住在夏家堡,而且夏伯伯又对他视如子侄,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师傅不该当夏家堡总教头的,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大大的不妥罢了。
  在他心里,总觉得夏家堡总教头不该是正人君子干的,这也许是受了紫玉的影响吧?
  紫玉说过灰鹤任寿是白鹤门的逐徒,他和断魂刀诸一飞,都是江湖黑道的凶人。他们都当了教头,物以类聚,名门正派中人,还有谁肯干总教头?
  夏云峰说服了屈一怪,似是甚为高兴,一手拍着范子云的肩膀,含笑问道:“贤侄,今晚你怎么发现屈一怪的?”
  范子云方才看到墙头飞起的两条人影,不知他们是跟随夏伯伯来的?还是早就埋伏在墙头的?因此回头道:“小侄本已睡了,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一阵哨子,小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纵身上墙,想听听方向,哪知就在小侄纵上墙头,哨声忽然停了,再也听不到什么?小侄只好回来,就在走近花架之际,却被屈师傅一把抓住肩头,问老管家的下落……”
  夏云峰道:“你本来就认识他?”
  “不认识。”范子云道:“小侄只是在渡口见过他一次,老管家要小侄称呼他屈师傅。”
  “唔!’夏云峰口中唔着,忽然回头道:“金管事。”
  一名青衫汉子急忙答应一声,趋了过来。
  夏云峰一手捋须,说道:“老夫已经来了半天,怎么不见在这里伺候的使女?”
  金管事忙道:“丫头们也许是睡熟了,属下这就去叫她起来。”说罢,急匆匆的往屋中奔去。
  夏云峰举步走入起居室,范子云也跟着走入,早有一名堡丁迅快的在屋中点起灯火。
  过了好一会,才见金管事扶着一个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少女,从屋后走了出来。
  夏云峰坐在上首一张椅中,目光一注,问道:“金管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狼狈的青衣少女正是紫玉,这时已走到夏云峰的面前,外的跪了下去,说道:“小婢叩见堡主,小婢该死……”
  金管事同时躬着身道:“回堡主,紫玉是着了人家的道,是小的从床下找到的,她手脚被捆,嘴里也塞着破布……”
  范子云看得心头暗暗一惊,忖道:“她是什么时候被人制住的呢?”
  夏云峰目中神芒飞闪,摆了下手,命他住口,一面朝紫玉问道:“你叫紫玉?”
  紫玉跪在地上道:“是。”
  夏云峰道:“你是什么时候被人制住的?”
  紫玉想了想才道:“回堡主,小婢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前天早晨……”
  “前天?”夏云峰转过头来,朝范子云道:“贤侄,这两天,没人伺候你么?”
  范子云也大感意外,迅速忖道:“如此说来,那前晚负伤,和今晚带自己去救如玉的紫玉,都不是真的紫玉了!”一脸惊异的道:“有的,这两天替小侄沏茶,装饭的,明明就是紫玉。”
  “晤!”夏云峰一手持须,点头道:“老夫知道了,好,紫玉,你起来。”
  紫玉俯首应“是”,缓慢而艰难的从地上站起。
  范子云故意流露出意外之色,问道:“夏伯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夏云峰一手捋须,微微笑道:“这自然是有人制住紫玉,冒名顶替的了。’接着朝紫玉一挥手道:“你去休息吧!”
  紫玉躬躬身道:“多谢堡主,小婢告退。”
  范子云故作不解,又问道:“那为什么呢?”
  夏云峰含笑道:“贤侄年纪还轻,江湖上的事,你还不懂!’站起身道:“时间不早,贤侄也可以休息了。’举步往外行去。
  范子云一直送到院门,方始回转,跨进起居室,一手端起烛台,走近房门,推门而入,突觉一股轻风,把手中烛火吹熄。
  范子云练过几年玄门内功,自然立时分辨得出这股轻风,并非天风,而是发自一个内功相当精纯的人的掌风,他故意把掌风发得很轻,所以极像天风!心念迅速一动,立即后退半步,沉声喝道:“什么人?”
  他本可目能夜视,但烛火骤熄,等于由亮处走入暗处,一时之间,目光未能适应过来,所以看不到对方人影。
  只听房中人低声说道:“徒儿,是为师。”
  范子云听出果然是师傅的声音,不觉惊喜的道:“是师傅。”
  急忙走入房中,正待取火点起灯烛。
  屈一怪低声道:“徒儿,不可点灯,咱们就这样说话,免得有人注意。”
  范子云应声“是”,就把熄去的烛台放到桌上。
  这一瞬间,他目光已经恢复过来,果见师傅坐在临窗一把椅子上,这就走了过去。屈一怪伸手指指他旁边一张椅子,说道:“徒儿,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问你。”
  范子云依言坐下,问道:“师傅要问什么?”
  屈一怪道:“为师要问的,老管家究竟如何死的?”
  范子云惊异的抬眼望望师傅,说道:“老管家确是中风死的,那天晚上多喝了几杯酒,吐得很厉害,后来就死了。”
  “吐得很厉害?”屈一怪目中射出了光芒,问道:“你把当时情景,详细说给为师听听,不可有一点遗漏。”
  范子云就把那天晚上,自己已经睡了,如玉前来敲门说起,等自己赶去,老管家已经不能说话,后来如玉偷偷告诉自己,老管家要她转告,此地不可久留,要自己去金陵找盛记镖局总镖头盛锦堂,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屈一怪道:“那如玉没把这些话告诉翟总管么?”
  “没有。”范子云道:“如玉为了这件事,还给翟总管关禁起来,拷打得遍体鳞伤呢!”
  “唔,果然不出为师所料!”
  屈一怪一手摸着他连鬓虬髯,说道:“你和老管家到夏家堡这几天之中,不论看到、听到、或遇到的什么人。什么事,仔细说给为师听听。”
  范子云听得暗暗奇怪,只得把自己和老管家初到夏家堡,当晚翟总管替自己两人接风,老管家和翟总管谈得极为投机……
  屈一怪似是极为注意,问道:“他们谈些什么,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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