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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问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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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口好疼!”柳婵媛痛苦皱眉,红艳丹唇迅速转为暗紫。

他抱她!他竟然敢用她专属的怀抱去让别的女人倚靠!

一股气冲上脑门,问愁眸中杀意立现。

“不许过来。”君楚泱沉声一喝,他知道若再让她靠近一步,柳婵媛的命就不保了。

他竟然吼她!一向性情温和,从不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君楚泱,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对她怒言相向!

好疼!明明中毒的人不是她,可她的胸口,却也揪起撕心的痛楚!她恨恨地咬唇,转身往外跑。

“问愁!”君楚泱唤住她,放下柳婵媛追出门外。“把解药给我。”他追上来,为的只是解药,而不是她?!

“不给!”她死倔地别开脸,心中又气又苦,翻绞着难言的痛。

“柳姑娘若有个万一,这辈子我绝不再理你,我说到做到!”

“你——”她莫问愁是不受威胁的,若换作别人,早死了不下百次,就像毒郎君那般。可……她就是怎么也无法对眼前的他动手。伤他,办不到;更气自己设骨气的在乎他,她恼恨地将一只瓷瓶丢向他。“拿去!”

君楚泱及时接住,看着她迅速奔离,心中甚是无奈。

这么烈的性子,该怎生是好啊!

他苦恼地仰天一叹,心里明白,不经一番痛彻心扉的教训,是无法改变她了。

确定柳婵媛已然无恙后,他一刻也没耽搁便前来寻她。

院子里风大,将她一袭红衣吹得飘飘袂袂,他无声移步上前,解下净白如雪的披风,覆上她肩头。

问愁一震,没回头。

“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他轻问,绕到她面前。

问愁不看他,死抿着唇。

“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解释?!一句话,挑起了她满怀悲恨。

“还解释什么?你不是只在乎她的生死,眼里只容得下她吗?为了她,你甚至威胁我——”

“问愁——”他沉叹。

“你威胁我、你威胁我,该死的你,竟然威胁我——”她一拳挥出,却不舍落下,最后还是缠上他颈后,脸庞深深埋人。“从没人敢威胁我——”声音愈来愈小,竟透着一丝委屈。

“是我不好。”君楚泱轻搂住她拍抚。“当时情急,没想大多。”

“你答应过一辈子陪着我的。”可他刚才竟说,一辈子都不要理她。“你也答应过,不再伤人。”

“她觊觎我的东西——”她说什么都不能忍受别人打他的主意,侵占只属于她的权利。

“我不是东西,问愁,我是个人,我有情绪的,你必须学着尊重我。”

“所以我就该大方地任你去抱别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小心跌倒,我只是刚好扶住她而已。”

“那她跌得还真巧!”要说柳蝉媛对他没半分不良居心,打死她都不信。

“不管怎么说,你伤人就是不对。”

又指责她?!从她懂事以来,从没人敢当她的面说她一句不是,为了他,她百般迁就,努力的改变自己,到头来,却只换来他千般不对?!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叫良知,只凭自身好恶行事,这你打一开始就该知道了!她犯到我,她就该死!”

“问愁,你——”

“够了!”她再也不要接受他那串大道理,她受够了!

“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顽强地撇开头,不看他,拒绝再听只字片语。

“问愁——”他莫可奈何地扳回她的身子。

“不听、不听、不——唔!”她瞪大眼,错愕不已。

俯下的俊颜,轻吮住她的唇。

她毋需思考,本能地迎向他,勾缠出绕肠醉心的欢情。

一吻,胜过千言万语。

君楚泱微喘,浅浅退开,深凝着她。“我不曾这般对待过其他女子,这样,够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凭着自身意愿与她亲密,问愁还停留在突来的震撼中,回不了神。

他幽叹,执起她的手,贴靠在他温热的心房上。“我的心在你身上,这一生,不会再属于别人了。”

问愁微讶,张大了眼盯视掌心之下,那沉稳的律动。这颗心——是属于她的吗?

从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太多,她只想着能有他陪伴就好,而今,她却拥有了他的心——“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可以为你而死。”

君楚泱轻抚她绝美的脸容。“我知道。但我不要你为我死,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够,记住这句话,不论何时,都别忘。”

“好。”她不曾迟疑,点头。

想了下,又道:“我不会再伤害柳家庄上下任何一个人了。”

“嗯。”他只是轻拥她,柔柔地抚着她的发。

“但是我也要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如果你背叛我,我发誓,我会亲手杀了你、绝不留情!”

“是吗?”他低喃,望住两人缠握的手,若有所思,眸光幽沓。

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君楚泱知道,柳家是不宜再待下了,伤了柳婵媛一事,他代问愁致歉,同时也向柳氏父女提出了辞意。

柳婵媛以为他是因为问愁冲动伤人的事而愧疚,才会急着离开,直要他别放心上,并强力挽留。

只是,这一回他去意甚坚,柳婵媛心知是留不住他了,只好在他离去的前一天,央求他过府为一名长年受着病痛折磨的远房亲戚看诊,由于离此地不过一个山头,来回要不了几个时辰,君楚泱也就欣然同意了。

此行由柳员外带路,也只备了辆马车,不好有太多人跟着,他便留辛夷下来照顾问愁,单独与柳员外前往。

回程时,天色已暗,想起问愁与柳婵媛整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免有些担心,深怕她们又起了冲突。

果然!

当他赶回柳府时,眼前所见,竟是尸横遍野的景象,满地的鲜血,教人触目惊心!

他心下一沉,快步朝房间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柳婵媛慌张地冲了出来,而随后追上的问愁面带阴沉杀气,拿出一把带血的匕首往柳婵媛挥去——“问愁!”他惊喊,心悸地冲上前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柳婵媛连忙躲到他身后,楚楚可怜地求助。“君公子,救我!她、她要杀我。”

“问愁,你——”

“让开!今天不杀了她,我就不叫莫问愁!”怒火正炽,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才离开数个时辰,柳家上下竟血染寸土!

“她想杀我,连我家里每一个仆人都不放过,辛夷为了阻止她,也被她给杀了,然后——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柳婵媛像是受了太大的惊吓,面无血色的娇容挂着几行清泪,语调颤抖地向他寻求庇护,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辛夷?!”他脸色乍变,奔进房内,扶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辛夷,探了探脉息——“还有气,快来帮忙,我先替他止血。”

“噢,好!”柳婵媛愣了下,怔怔地点了下头。

经过一番忙碌,血红的水一盆又一盆地端出,干净的水再一盆盆地端入,好不容易,辛夷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君楚泱这时才敢稍稍喘上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回身见柳婵媛紧张兮兮地不敢稍离。

“怎么样?辛夷他——没事吧?”

“没事了,多谢柳姑娘关心。”

“噢。”她僵硬地应了声。“辛夷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君楚泱视线落在她渗血的右臂上。“你也受伤了,得赶紧处理。”

“没、没关系的。”她将手往身后藏,怯怯地瞟了问愁一眼。“不敢劳烦君公子,免得——问愁姑娘不高兴。”

柳员外也在稍后进房,脸色极为难看。“君公子,我敬重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百般礼遇,但你却纵容未婚妻行凶,你该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员外先别急着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隐情,我相信我的未婚妻不会无故伤人。”

“不会无故伤人?那这些人不就都是我女儿杀的了?要推卸责任也得有技巧些!”

“在下并非此意,而是担心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刚才她持刀行凶,想杀我女儿的样子,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这还会有什么误会?我柳家上下家仆,少说也有三、五十个人,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我非要她为我那些惨死的家丁偿命不可!”

君楚泱抬眼望向始终静仁角落、不发一语的问愁。

“对于柳老爷之言,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问愁扯出一抹冷到骨子里去的笑容。“话全让他们父女给说光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说你想让我知道的。”君楚泱定定地望住她。

“该让你知道的,我早已清清楚楚地摊在你面前!”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多说什么,如果他懂她,根本就连问都不该!

君楚泱只是沉默着,瞅视她,良久,他沉叹。“我想听你的解释,问愁。”

解释?多可笑的名词!

所谓的“解释”,只是文过饰非所堆积出的漂亮词汇,粉饰着其下的丑陋,就像柳婵媛刚刚在做的那样!

她莫问愁这一生,从来只做她想做的事,不知道什么叫解释,也从不向谁解释!

“还解释什么?像这种阴狠毒辣的女人,多活着一天,世上不知又要多几条冤魂,最好早早送她上黄泉路,以免留下来为祸人间。”眼看家园成了人间炼狱,柳老爷简直气坏了。

君楚泱不语,眉心凝着深愁,问愁见他为难,只得开口。“你要解释是吗?

好,我就只说一句——辛夷,不是我杀的。“为他,生平第一次,她做了她最不屑的事。

“她胡说!”柳婵媛委屈不已地嚷道。“如果不是她,难道会是我吗?我一介弱女子,见了血就怕,怎么可能——”

又在扮柔弱了,当时杀人的狠辣劲,可不是这样。

问愁讽刺地冷眼旁观。“你够虚伪、够阴险了!”抢男人抢到这地步,连点羞耻都没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我也承认,我对君公子心仪恋慕,可是……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并没有要和你争夺的意思,你何苦这样处处为难我?”

君楚泱微愕。“柳姑娘,你——”她在说什么?真是离了谱了。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说出来的,你们就要离开了,我本想把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放在心底,偷偷祝福着你就好的,可是、可是她——”

看到没有,这就叫“解释”。

如果这就是君楚泱要她学着改变的东西,她宁可不要!

问愁冷冷地抬眼,注视着他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不信她,对吧?

是啊!她是心如毒蝎、杀人如家常便饭,也不差柳家这几条人命了,他一点都不需要感到讶异;而柳婵媛,她是娇滴滴的千金闺秀,心地善良,平日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了,怎可能拿刀杀人,是不?

既然结论都出来了,她还需要再说什么?

转身之际,手腕教人给握住。

“问愁——”

“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把手放开!”

君楚泱张口欲言,不经意触及她腕间脉络的指尖一震,讶然迎视她,手一松,柔荑自掌中滑落。

他不信她,他真的不信她!

生平第一次向人解释,他却不相信!

问愁二话不说,旋身而去。

“君公子——”他放问愁走,那就表示,他信的人是她喽?

柳婵媛心下暗喜,眼角眉梢含羞带喜地瞟凝他。

君楚泱全然无视身畔佳人的万种风情,怔愣的目光,随问愁而去——

第七章

“我知道你的来历,毒郎君提过。”

“那又怎样?”她连眉也懒得挑一下。

“君公子是那么的风华出尘,而你呢?一身的血腥污秽,和他在一起,只会沾污了他清雅高贵的气质,你配不上他!”

问愁指尖一动。尽管面容平静,心中却已起了波动。

一直都知道他们天与地的差距,他是天边最澄亮明净的星辰,而她只是坠落红尘的春泥,可一旦经由第三个人直言不讳的指出,她却又无法忍受……

她本是为所欲为的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如今意外的拥有了他的心,她反而惶惑不安,耿耿于怀了起来。

像她这样浊秽不堪的人,配得上清华圣洁的他吗?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始终都无法认同她的所作所为,她怕自己留不住他的心,怕他终究会离开她…



患得患失的心情,反复折磨着她,如今再经由柳婵媛残忍地挑起,她发现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若无其事。

“我有一流的家世、良好的教养,我可以与他匹配,那不是你一个江湖女子所能比拟的,你懂了没?”

懂,当然懂,这就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问愁讽笑。“我若配不上,你更肮脏!”矫柔造作叫作良好的教养,一流的家世下,遮掩着男盗女娼,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被她一讽刺,柳婵媛胀红了脸。“我是被迫的!毒郎君对我下药——”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毒郎君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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