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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有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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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儿虽然有些心机,可是她的要求也谈不上过分。东院和西院,本来就是各成一家子的,下人还是各自管着的好,省得惹事儿。

…………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好了。”邵元亨很快做了决断,看向荣氏,“你把东院下人的卖身契都找出来,交给仙蕙,也算了了一桩事儿。”

“老爷!”荣氏叫道。

“仙蕙,你先回去。”邵元亨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吵,挥手道:“等会我让阮妈妈给你送过去,去吧,去吧。”然后沉色瞪了荣氏一眼,示意她不要吵闹。

“女儿告退。”仙蕙知情识趣的很,当即起身。

她领着丫头出门,很快回到东院,不由勾起嘴角自嘲一笑,…………看来进宫的事应该是真的,只有父亲对自己有所求,才会如此毫不犹豫的纵容自己。难怪啊,父亲忍不住要偏疼自己,呵呵……,原来如此。

而另一头,邵元亨和荣氏去了里屋说话。

“老爷!”荣氏气得直抖,刚才不是她怕了仙蕙才不说话,而是不敢当着晚辈不给丈夫面子,眼下无人自然言语无忌,“你也太纵着仙蕙了!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是不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搭梯子去摘啊?”

邵元亨眉头微皱,“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仙蕙要东院下人的卖身契,并非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我怎么就不能答应了?”缓和口气劝道:“我说了,接他们回来只当是花银子养着,你就别管东院,管好西院不就行了吗?各过各的谁也不相干,难道不好?非得找点气来怄才痛快。”

“各过各的?”荣氏杏眼圆瞪,咬牙道:“她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我还得忍气吞声?”气极反笑,“呵呵,仙蕙要银子老爷给,要卖身契老爷也给,可怜我在老爷身边辛苦十几年,结果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

她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别哭了。”邵元亨掏了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多大个事儿啊?何必为了几个下人怄气?不值当。”

“你走开!”荣氏气极,狠狠推了一把。

偏生邵元亨没防备,往后退的时候又踩着了自己的脚,一下子就给摔地上,倒是把他的火气给摔出来了。他阴沉着脸爬了起来,冷声道:“你以为,你捏着东院下人卖身契的心思,我看不懂?凭什么你得捏着东院下人的卖身契,怎么不让沈氏捏着西院下人的卖身契?我不说破,那是给你留面子!”

怎么把丈夫给推倒了?荣氏有点怕,又有点被丈夫揭穿羞恼交加,道歉的话便卡在嘴边说不出口,反倒憋得一张俏脸通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邵元亨掸了掸衣服,“还有,我劝你聪明一点儿。”目光凌厉扫过,“仙蕙进宫,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出不了头?我费了那么大的周折,花那么多的力气,将来还有流水一般的银子去打点,凭着仙蕙的容貌和聪明不该更上一层楼?你现在只顾着和她作对,难道就不想想将来的后果?”

荣氏闻言愕然。

邵元亨冷冷道:“她将来若是出人头地了,你们今日怎样对她,她会不记得?难说会不会双倍奉还给你,回头吃了亏,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一拂袖,径直摔开珠帘出去了。

荣氏的脸顿时有点发白,身子晃了晃,腿一软,不自主的坐进了椅子里。她把丈夫的话回想一遍,越想越是惊骇,…………是啊,谁说仙蕙进宫就是死?也有可能攀龙附凤成为人上人啊?到时候岂有自己的好下场?!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哪怕可能性只是万分之一。

阮妈妈推门进来,悄声道:“太太,怎么又和老爷拌嘴了?”想要劝说几句,可是瞅着主母脸色惨白,又忍了忍,静立一旁等候示下。

过了好半天,荣氏脸上的血色才一点点恢复。

“太太?”

“是了,是了。”荣氏喃喃自语,忽地抬头,眼中露出刀锋一般锐利的光芒,“仙蕙那个丫头绝不能留!”她豁然起身吩咐,“快去准备马车。”双目微微眯起,眼里闪烁着暗藏杀机的光芒,“带点东西,我要去给大郡王妃送年货。”

第23章山雨欲来

仙蕙的不知道荣氏的阴谋诡计,暂时按兵不动。

反正丫头仆妇们的卖身契已经到手,才赢了一局,得暂时收敛点儿。

而沈氏和邵景烨这些天的忙碌,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找到两家比较合适,准备先给占姐姐的明蕙订亲。因为说到明蕙的婚事,她害臊,躲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仙蕙反而仗着年幼脸皮厚,凑在跟前问道:“都哪两家啊?”

邵景烨道:“一个姓梁,是桂香坊米店老板的独子,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家资颇为殷实。明蕙嫁过去以后,既不用和妯娌们争锋,吃穿亦是不愁,我觉得这家还不错。”

仙蕙听了不满意。

不行,不行,姐姐得嫁给姐夫宋文庭才行。

“另外一个姓宋。”邵景烨又道:“说来也巧,就是上次被我们家马车划着袍子那人的朋友,他们两个都是秀才,准备明年秋闱考举人。这个姓宋的家中人口简单,只得一个寡母,不过他年纪稍微大些,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沈氏问道:“以前可曾娶亲?”

“当然没有。”邵景烨回道:“我岂能让明蕙去做续弦?”

沈氏思量了下,“那他就是家境贫寒一些,耽搁了,所以到这个年纪都没有娶亲。”

“是。”邵景烨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宋文庭,除了年纪略大了点儿,家境清贫,别的倒是无可挑剔。长得高高大大的,面相端方、为人守礼,性子光明磊落,读书学问亦是很不错的。”

仙蕙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明年秋闱,姐夫宋文庭和陆涧都会考中举人,姐夫更是拔了头筹,成了第一名解元。

沈氏瞅了女儿一眼,“你点什么头?”

“呃……”仙蕙干咳了咳,“我觉得看人不能只看出身,得看人品。再说了,读书人多好啊。没准儿能中个举人,回头再中个进士,就能做官老爷,姐姐不就成官太太了吗?我看这门亲事挺好的。”

沈氏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在这儿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不说,居然还浮想联翩说起来了。”

邵景烨亦是训斥,“别多嘴,快回你屋里呆着去。”

仙蕙原想多说一点读书人的好处,转念一想,前世母亲和哥哥本来就相中姐夫,自己再多说,没准儿反而弄巧成拙。因而佯作害羞的样子,起身道:“我去找姐姐,给姐姐说一说去。”

她出了门,心思有点恍惚不定。

看来姐姐的亲事应该和前世一样,最后嫁给了姐夫宋文庭。可是陆涧,为何没在明年春天跟自己订亲?反而拖到了后年?是因为他不急着成亲?还是被别的事情耽误了?心情不免有点怏怏的。

不过继而一想,今生和前世已经不同。

父亲执意要把自己送进宫去,就算自己跟陆涧订了亲,也难说不会出什么变故,只怕最后还是不成。自己并不想和陆涧订亲以后再退亲,不仅难以收场,而且也不想让陆涧伤心难过。

自己和他的婚事,还是等秀女的事告吹回来再说。

回头只要母亲和哥哥提起陆涧,自己就把消息透给父亲,…………若是他并没打算让自己进宫,自然不会阻止。若是他铁了心要送自己进宫,必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到那时……,就是自己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了。

算计?!是他先算计亲生女儿,那也就别怪自己算计他这个父亲。

******

时光静谧无声悄悄溜走。

一眨眼,日子就到了年根儿。

虽然东院和西院的人都不想碰面,但是年夜饭,还是要在一起吃的。因为两边的人都不说话,席面上,只剩邵元亨和邵母说话的声音,颇有几分尴尬。而等宴席散了,又面临一个更尴尬的问题,…………邵元亨到底陪那边守岁呢?

邵母看出儿子为难,解围道:“好些年都没有见着你,我每次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心里苦得很。今年好了,可算能娘儿俩一起守个岁了。”

邵元亨忙笑,“是,儿子陪着娘。”也就是说,要留在东院过年三十守岁。

荣氏居然没有因此而发脾气,她表情平静起了身,“老太太、老爷。”领着儿女上前告辞,还笑了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邵彤云和邵景钰亦很听话,没有异议。

仙蕙看在眼里有点诧异。

荣氏和邵彤云是很能装的性子,装一装不难,但是邵景钰不是啊。他年纪小,自幼娇生惯养的,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爆炭性子,今儿怎么深沉起来?难道说,早就被荣氏叮嘱过了。

而能让荣氏忍气吞声退让一步的,大概……,就是她又在算计东院了。

…………特别算计她最恨的自己。

仙蕙心中警铃大作,接下来,却一连好几天平静日子。

直到初六晌午,阮妈妈亲自过来说话,“今儿是庆王府办新年花宴的日子,等下都要过去,老爷吩咐大伙儿准备一下,很快马车备好就出发。”

沈氏问道:“老太太去吗?”

阮妈妈笑道:“今儿不是给人庆生做酒,就是串门儿,大伙儿过去说几句就回,连晚饭都不用吃,很快就回来了。”

沈氏点点头,“那好,还是不要辛苦老太太了。”等阮妈妈走了,不免抱怨,“既然要出门怎么不早点说?昨儿说了,大家也好准备准备,这会儿了才说,倒是弄得慌慌张张的。”

明蕙亦道:“是啊。”指了指西院,“怕是心里有点气性。”

“罢了。”沈氏不想在新年伊始置气,摆摆手,“都各自回去打扮打扮,好歹出门别落了邵家的面子。”见小女儿还在发愣,“快去,别磨蹭了。”

“是。”仙蕙起身,心里轻轻一叹。

母亲和姐姐都猜错了,荣氏不是因为赌气才这么晚通知,多半是故意的,免得有人提前告病之类,借口不去庆王府。

前世的这个时候,母亲还在带着满腔怨气和父亲冷战,不仅没有去赴权哥儿的生辰宴,也没参加这一年的庆王府新年花宴。今生因为三万两银子的首饰和卖身契,把荣氏给逼急了,很可能打算提前上演丑闻。

那么是要强硬的拒绝去庆王府?还是……,将计就计?

******

春寒料峭,冰雪未消,庆王府装扮的一片花团锦簇。

之所以办新年花宴,主要是因为新年拜访的人太多,又不想一次次招待,干脆搞个花宴,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下便算完事儿。所谓花宴,时间选在晌午饭过后,在待客的厅堂里摆几张大桌,上面堆满瓜果点心、精巧小吃,热茶等等,客人们可以随意取用,不拘谨,方便各自三三两两说话,彼此互不干扰。

仙蕙和明蕙等小姐们,和上次一样,安置在后花厅里面闲聊。

孝和郡主因为上次的事儿,见了仙蕙,略有几分尴尬,但以她的身份还不至于束手束脚,打了个招呼,便扭头跟别人说话去了。

倒是周峤,性子简单明朗,一个劲儿的跟仙蕙嘀咕没完,“你上次送我的那方手帕好看,我娘瞧了,也说花绣的好,叫我空了向你请教针线呢。”

仙蕙淡笑道:“没什么,就是用色上头费了点心思。”

她清楚周峤的性子,是个耐不住的,叫她捻针拿线就好比上紧箍咒。至于她娘舞阳郡主,因为是庆王府的嫡长女,更是一个眼高于顶的高傲人物,夸赞自己针线好,不过是一句口角罢了。

果不其然,周峤接下来便道:“我最不爱做针线了,又费神,又费眼睛,而且我也没有耐心。”她长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略显稚气,说起话来亦是言语无忌,“仙蕙,你给我做几个荷包吧?我看你腰上的那个荷包不错,上次你戴的也挺好,还有,还有……,你姐姐的荷包颜色漂亮。”

仙蕙微笑不语。

明蕙心里生出一丝不悦。

什么叫做几个荷包吧?自己的妹妹又不是使唤丫头,她想要几个,就要几个,还罗里啰嗦点了一堆,难道还要都给她做不成?说话太不客气了。

仙蕙不动声色,把手放在姐姐手上捏了捏,然后笑道:“看你说的,我的东西就样样儿都好?我看你啊,是山珍海味吃得太多,所以觉得青菜豆腐好,只怕尝两口又没趣儿丢开了。”

周峤听得乐不可支,“那你给我做个青菜豆腐的。”

“行。”仙蕙掐了她的话头,浅笑道:“给你做一个绿底儿配白玉兰花的。”记得她喜欢白玉兰,做一个哄哄她玩儿也就罢了。

“好,好好!”周峤抚掌大笑,撞得桌上茶碗叮当乱震,“我最喜欢白玉兰,清爽、漂亮,长在树上好看,摆放在花瓶子里也好看。”

孝和郡主蹙眉道:“你安生一些罢?就听见你说话,旁人说话都听不见了。”

周峤的娘在庆王府横着走,她的脾气自然也不小,哪里害怕一个庶出的小姨?再者想起上次本来事情不大,都是这个小姨闹得,害得仙蕙下不来台不说,连带自己也有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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