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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藏族男人 by钟柳[全文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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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学生说,我的眼睛看不清手机了,快帮我拨120。一个学生才反应过来,马上拨了120,另一个背着他就去了校医院,你看这一路的血。”
  大家吓得不知说什么好,谭琳捂着心口,低声对我说,“根本不是拨的120,学生糊涂了,拨的119,结果消防队全来了,拉着警报往实验中心跑,被学生处值班的老师和校办公室的人看见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校长,学生处长全来了,咱们院长还不知道这事呢。后来不知道谁又把晚报的记者叫来了,昨晚学生处的那些人都去挡记者了,弄得鸡飞狗跳的,不知道这事到底是怎么收的场。”
  说话间,我们到了那间实验室门口,通风橱至少离门还有六米远,门口却全是碎玻璃渣子,碎裂的玻璃被强大的气流冲到门口,洒了一地,可想而知当时的能量有多么大,电加热套飞到通风橱前两米处,击破了试验台的一个角。
  “玻璃没怎么伤着他,但是加热套的碎片击穿了他的腹部,加上失血过多,所以现在他还在重症监护室。”袁主任对大家说。
  实验室里的血迹比路上的要恐怖的多,通风橱,实验台,水槽里,地面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流出来,这应该把身上的血都流尽了吧。那些踩在脚下不断咔咔作响的碎玻璃渣子,提醒着我当时的场景是多么惊心动魄。谭琳继续低声在我耳边说,“听说在做过氧酸,不知怎么就炸了。”
  我低声回答她,“是不是局部温度太高了,过氧基本来就很危险,那个电加热套我是从来不用的,温度不容易控制。”
  “学生喜欢用,觉得方便。”谭琳叹口气,“他也没离开,一直看着呢。肯定是温度一下子就升上去了。跟他们说了多少次,电加热套要慢慢升温,总是不听,制过氧酸更要小心加小心。你看,还正常毕业呢,这下在医院里不知要躺多久,说不定还会落下残疾。”
  “残疾,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说实在的,我来这个学校也有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的事故。”谭琳见我脸色苍白,接着说,“吓坏了吧,梅眉,你也经常做实验的,怎么胆子这么小?”
  我勉强笑笑,“就是经常做实验,才害怕啊,读博士的时候胆子已经被吓破了。”    
  谭琳看着我,“平时我还总羡慕你们上专业课的,觉得自己带实验又累又脏,工作量还算的少。现在我发现你们科研任务重,不做实验就写不出文章来,还是觉得自己轻松,钱是少点,但是压力也没你们那么大。”
  我看着那些大块的血泊发呆,思绪回到上博士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和师姐一起做实验,原料在双螺杆里温度过高,产生巨大的压力,直接把挤出口的一块铁板冲了出来,高温的铁板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接着褐色的烟雾就充满了房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当时就怔住了,站在那里发呆,师姐眼明手快,拉着我的手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等到烟雾散尽,我们才又进了房间。
  师姐十分庆幸地拍着我的肩膀,竟然还笑得出来,“梅眉,幸好你没有站在机器前面,刚才我看见有点烟冒了出来,就知道不妙了。”
  “师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我惊恐万状,语无伦次地问。
  “没事,没事,”她继续轻拍我的肩头,“可能是原料纯度不高,热分解温度过低,提前分解了,那些小分子物质变成气体,压力太大,温度又太高,前面挤出的口直径又太小了,所以就把铁板给挤掉了。”她安慰地冲我笑笑,“温度一降下来,我就去检查一下,也可能是螺钉有点松了,怪我,好久没仔细检查过了。”
  我们亲爱的导师年纪很大了,平时都是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们先带着我们做实验,然后我们又带低年级的师弟师妹们,导师一般只从理论上指导我们,并在实验出现僵局时为我们出谋划策,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一切自理。当然,导师那么大年龄了,怎么也不可能陪着我们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他每次能来看着我们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已经觉得他非常辛苦了。我这个师姐一直就是他十分欣赏的学生,一教育我就会拿她给我做榜样,确实我对师姐的敬仰之情也有如滔滔江水,“梅眉啊,你要是能够象你师姐一样能吃苦就好了。”
  做实验其实更多的是体力活,总是需要十几个小时连轴转,有时甚至是几天几夜,所以教授们总是喜欢男学生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我那钢铁意志的师姐却一点儿也不比男生差,男博士们好多时候还要来向她请教学术问题,她是那种典型的女强人,测试时需要煤气罐点火,她自己就扛来扛去,从来不故作娇滴滴状叫人帮忙。我给她打下手的时候,她总是动作娴熟,讲解细致,机器升温的时候,她常常会挨着我坐在凳子上,跟我说学校里各种各样的奇闻轶事。那时我就常常想,怪不得她总也找不到男朋友,试问哪个男人敢要她。高温气体把那么重的一块铁板冲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爆炸,她却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和我胜似闲庭信步地在室外晒了一会儿太阳,就又进去继续做实验了,叫我帮忙时的声音照样不急不缓,跟平常一样。
  而我一个师兄也和她没两样。一次重复实验的时候,因为知道加料会比较危险,导师怕他出事,就亲临现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液体从反应瓶中冲出来,直接冲到天花板,师兄用力把导师推开,自己躲闪不及,被一些飞溅的液体溅到脸上和身上,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星期,出来时脸上有些不明显的痕迹。他竟然还有心情跟我们开玩笑,说幸好自己已经结婚了,不然条件又要降低了。然后就正色警告我,说好歹也要等结婚了,才能做这种实验,否则本来就是女博士没人要,破相了就更加嫁不出去。实验过程中发生的事情都很难解释,导师后来召开会议,怎么也没弄明白那次原料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只好叮嘱我们要加倍小心。老天啊,我那导师那么大年龄了,还要整天为我们提心吊胆,要是我,早就神经崩溃了。
  在这样的一群牛人中,我度过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他们深夜里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情景仍然会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我很明白我是永远不可能象他们一样了,我缺乏那种狂热的对实验恋爱般的热情,可能我的确也不适合做这一行,只是鬼差神使竟然也读到了博士。
  学校应该不会对郝老师怎么样吧,毕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避免。我胡思乱想着,大家已经熙熙攘攘地从实验室出来了,所有人都唏嘘不止,我低声对谭琳说,“怎么还没人来打扫,这么多血,幸好是假期,不然学生看见了,怎么得了。”
  “哪来的及啊,昨天到今天他们都没停,还够那些当官的忙呢。”
  我想想也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去看看那个学生,虽然我们可能并不认识他,“这学生是外校考来的还是本校直升的?”
  “谁知道,倒是听说家里很困难。院里还不知道准备怎么处理呢,不过学生应该都有保险,保险公司会赔的。”
  “我们去看看他吧。”
  谭琳点头,“什么时候?”
  “就下午吧,早点去看。”
  “行,下午两点半,我来叫你。”
  “买点什么?”
  “别买了,就送点钱,他家里人想买点什么就买什么吧。”
  我精疲力竭的回到家,一进门竺蓝就叫住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没精力再详细描述那幅惨烈的场景,我不说,那场景还没完没了地拼命挤进我的大脑。这下我完全不敢一个人住在屋里了,我必须说服竺蓝每天都住在家里,最近一段时间我决不能让她在外面呆哪怕一天,如果她想出去旅游,那我就死乞白赖地跟着。我简单地说了所发生的事情,竺蓝兴趣来了,想要问更多的内容,我却懒得跟她多说,“拜托,小姐,早上我那么早就起来了,我们赶紧吃饭吧,下午我还要和谭琳一起去医院看那个学生呢。”
  “你们要进城,我也去,我在医院外面等你们。”
  “难道看完他,你还想着逛街啊?”
  “不行吗?”
  “人家谭琳又不象咱俩,女光棍两条,人家有家有口的,不知道她要不要逛。”
  竺蓝笑,“你可不是女光棍了,还准备搞一妻多夫呢。”
  “又胡说,”我扑向她,竺蓝急忙躲闪,“忠言总是逆耳!梅眉我可警告你,小心杨可出事。你们那个破实验室,没见出什么成果,事情倒是不断地出。”
  我停下来,竺蓝的话象魔咒一样令我呆呆地站在房子中间,那学生满地的鲜血象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倾洒在我全身每个角落,盛夏里我却奇寒彻骨,所有的碎玻璃渣铺天盖地地向我飞来,我简直无处藏身。老天啊,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艰难?不会的,我不相信杨可会出什么事,他做了那么多年实验,一直都非常熟练、认真而且一丝不苟,他不会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的。可是实验室里,如果失去了谨慎和细致,如果神情恍惚,就会象黑夜里踏进危机四伏的森林,死神在每个角落都会露出神秘的微笑。杨可你不要出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恍惚中,杨可又变成了那个鲜血淋漓的学生,捂着自己不断淌血的腹部,愤怒地指着我,“梅眉,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伤害我?!”
  “梅眉,梅眉,你怎么啦?”竺蓝拍我的肩,“吓成这样了?干嘛不给杨可打个电话呢,叮嘱一下他吧。”
  我不情愿地摸出电话,这么久我从未主动和他联系过一次,我这才发现要和他说句话真比登天都难,而且,说什么才好啊?难道我说,杨可,你小心点做实验,我们学校里有个学生出事了,这不是咒他也出事吗?
  我拿着手机玩儿了半天,又把手机收了回去。竺蓝稀奇地看着我,我解释道,“杨可会给我打电话的,这段时候他几乎天天都给我打。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再好好叮嘱他注意安全,现在突然打过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竺蓝果然和我们一起进了城,我们让她在一家书店里等着我和谭琳,然后我俩直接去了医院。那个学生已经脱离了危险,仍然在昏迷中,病房里里有团委的,学生处的老师,还有两三个专门照顾他的学生。一个看起来十分老实憨厚的老农坐在病床旁,可能是学校连夜接来的家属。院里团委的小秦书记一见我们,马上就跟我俩打了个招呼,又向我们介绍那个家属,原来是这个学生的父亲。我们过去跟他握了手,这个可怜的人局促不安地看着我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会一个劲儿地向我们表示感谢。我们把钱塞到他手里,他死活也不肯收,说已经够给学校添麻烦了,老师们还这么关心,他真是不好意思。我听了他的话,眼圈立刻就红了,还是不由分说,强行把钱塞给了这个可怜的人。现在竟然还有这么老实憨厚的人,老天怎么一点儿不长眼睛呢,偏偏让他的儿子出了事。但愿他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能够完整无缺地活下来。他是一个来自偏僻地方的贫穷家庭全部的希望和骄傲啊,他需要克服比城里孩子多多少的困难才能走到这一步。虽然这次事故中学生是主要责任人,可是这样的事情谁愿意看见呢?也许,做这种危险性较高的实验时,郝老师真应该一刻不停地盯着,可是,就算一直盯着,就一定能够避免事故的发生吗?
  科学的不断进步,一直都是无数人前赴后继,用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才换来的。可是,无穷无尽发展的科技又带给了我们什么?我们真的就比古人快乐很多,先进很多吗?我们更孤独,更懒惰,更迷茫,更空虚,无时无刻不依赖着那无处不在的科技,短暂地停电停水都会造成人们无法控制的恐慌,我真不知道这种科技至上主义到底是对还是错。
  “还没有醒来吗?”谭琳低声问小秦书记。
  “没有,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有三块很大的金属碎片飞到他肚子里,肝脏都切下来一块,太可怕了。”
  “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谭琳看看那个父亲,用非常轻的声音继续问。
  小秦书记也低声回答道,“一只手不行了,当时他用手挡了一下。不过,不管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学校已经决定让他留校了。”
  谭琳嘘口气,“还算幸运,不然以后找工作。。。。。。”
  “你俩还真有心,这么快就来看他。”
  “应该的,学生真可怜,可能还是太年轻了,实在是太粗心了。”
  病房里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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