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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见这世间的一切，她的人生充斥着黑暗。但母亲告诉她，雪——与她世界的颜色是完全相反的。
就像那一天一样，她带着小小的妹妹在废墟中嚎啕大哭。
他是她完全黑暗的生命中唯一的一缕光芒。
她的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了，在双手也不能动之前，她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她也算……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出力了吧？那这样的话，让她最爱的人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
对她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力所能及的……
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你已经好久都没有对我笑过了……”一缕低低说道，泪水迷蒙了双眼。
也许从一缕爱上宇智波鼬的那一天起，她的生命就在不断地缩短。
那个爱撒娇的女孩一去不复返，而那个温柔的少年也没有了。
她的幸福寥寥无几，而每次当她想要抓住指尖那微弱的光芒时，它总会从她指尖溜走，让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然后……
碎裂。
“一缕，你还有什么愿望吗？”且吟低声问道，他的声音极轻，似乎怕惊扰了这个看上去随时都会飘走的女孩。
一缕迟缓地转头，“愿望吗……我有哦。”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不要怪我把他强留在这个世界上。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看破世情，看淡生死。但我不同……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他不会怪你的。”且吟低垂着头，“真的不会怪你的。”
“不……”一缕笑得云淡风轻，“他一定会怪我的。我了解他。”
一定会的。
第98章 最美相思
宇智波鼬醒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雨。
“啪嗒——啪嗒——啪嗒——”在人的心头荡起圈圈涟漪。
他迟疑着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那里并不是空荡荡的，有一双眼睛。
“啊，鼬哥哥，你终于醒了！”略微惊喜的女音响起，黑发的少女急急跑到他床前。
那与一缕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让鼬的警备放下些许，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这里是……”
女孩抿唇微笑，“我叫月初，星道月初。这里是苍之国，我是一缕的妹妹。”
她似乎察觉到鼬并不是多么相信她的话，倒也没有着急，只是低声说着什么。
“姐姐用一族秘传的轮回之术复活了你，把她的眼睛给了你。”
死寂。
死寂。
死寂。
一时间，空气中安静到连浅浅的呼吸也能听见。
“……她……”话一出口，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救两个人的话，代价就是一切的一切，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月初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姐姐她……在等你。她一直都在等你醒来。支撑着自己的意识等你醒来。”她鼻翼微动，“在很多年前，那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开始，才4岁的女孩抱着尚未懂事的妹妹，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为了活下去想尽了一切办法。
后来，她遇到了她爱的人。
到最后，她被最爱的人伤彻心扉。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什么的。我只是想说，姐姐她快消失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不要怪她把你强留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她唯一的愿望。”月初紧紧阖上眼帘，“请你去见见她吧。在消失前见到你，她会走得更安心更高兴的。真的……拜托了。”
“姐姐她其实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奈落姐姐用奈何卷轴吊了她一年命才能活到现在，所以她想要在最后的一年时间里，尽量的靠近你，看着你活着。”
“姐姐说，你比她更适合万花筒写轮眼。”
“姐姐说，你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信仰。”
“姐姐说，她最喜欢你了。”
“姐姐说，只要你能活着，她就很幸福了，即使为此牺牲掉自己也没有关系。”
黑暗的房间，门被人推开。
脚步声却并未响起。
一缕似有所觉地抬起头，她的眼角周沿缠着圈圈白色的绷带。
许久儿，她低低说道，“是你啊。眼睛还适应吗？”
“你在做傻事。”那个声音轻轻说道，语气无比轻柔，就像在对一个任性的小孩子说话一般。
她吃力地仰起头，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我就会……带我出去看看好吗？我的腿不能动了。”
从腿部最后到心脏，渐渐失去知觉，其中的痛苦是难以言喻的。
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此刻，她无比平静地说着。
将死之人，心如止水罢了。
人，终有一死。
雨纷纷而落。
清脆悦耳的雨滴声衬着无声的寂寥，安静极了。
她试探着伸出手，冰冰凉凉的触感。
唇角浮现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一缕整个人都无比的淡然。
真正的她，只有极少数人见过。那是一个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女孩，淡雅出尘，如冰雪一般无暇。
“苍之国难得下雨呢。”她比划着，“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我在路边躲雨。那时，我看到你带着佐助经过。你牵着他的手，慢慢从我身边走过。那时候，我就在想，他真是一个很温柔的哥哥。这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
鼬微微侧头，阖上了眼帘。
他好小声好小声地说着，“我并不温柔。”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抿唇微笑，“在我心里，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说到这里，她明显高兴起来，“你总是会摸着我的头对我笑。”
她皱眉露出思考的表情，“佐助就会在一旁说我是臭女人。我天天都要洗两次澡呢，我才不臭呢。”她吐舌做了个鬼脸，“所以果然还是最喜欢鼬大人了。”
鼬心头泛起深深的无力和苦涩。
宇智波鼬并不怕死，可是当他爱的人要死去的那一刻，他却迷惘了。
他想要保护好一缕，只要一缕活着，即使被她憎恨也没有关系。可他并不知道，对于一缕来说，只要宇智波鼬活着，她也什么都可以做。
他想说对不起的，可他知道，一缕并不想听到这句话。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半晌，一缕突然开口。
“这不能怪你。非要怪的话，只能怪命运。我的身体太差了，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她双手抱膝，静静地看向远方，“我命苦，只是这样而已。”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她的脸颊上有两抹不符合苍白脸色的红晕，“能够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妹妹。这样你就不会抛下我了吧？”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真傻。灵魂都消失了，又怎么会投胎转世呢？太傻了。”
鼬沉默着。
沉默，是他想到的此刻最好的做法。
她轻轻靠在他肩头，长发松松地披散下来，与他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绷带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却像没发生似的继续说着。
苍白的发丝被风扬起些许，她的声音有些无力，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下，鼬紧抿着唇瓣，认真地听着一缕讲的每一个字，他脸上的神色极为温柔。如同曾经牵着一缕的手走遍木叶村的鼬一样。
“你哭了？”可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声音也被她捕捉到了，她的手摸索着抚上了鼬冰冷的脸庞，“你也会为我哭吗？”
他扭头，阖上了眼帘。
“其实我是很恨你的。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你为了佐助，轻飘飘地就死了，死得多伟大啊。可是恨一个死人是不现实的。”
“灵魂消失的话，我的感情、意识、记忆也会消失，就无法记住你了，有点伤心呢。但是……在消失前知道你活得好好的，这样就不错了。”她更加靠近了身边的男人，苍白的唇嗫嚅着。
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呐——”她轻柔地擦拭着鼬的泪水，偶尔有几缕苍白的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希望你活下去……那一定是我。”
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比任何人都爱。
你就是一缕唯一的一缕的光。
只要你能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鼬墨色的眸子满是水意，一缕看不见，她只是不停擦拭着，偶尔停停，然后朝他微笑。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任性的女孩，这个傻傻地跟在鼬身后的女孩，已然长大。
低沉清越的歌声响起。
“我怎么样才能和你相恋
我怎么样才能使你微笑
如果你在想你从你眼里流出来的泪的故事，我就在这里
如果愿望只有一个的话，
那就是想再一次见到给了我幸福的你
你能够听到我的心跳吗
我等在这里就是要看到你幸福
回忆也是，秘密也是，都放在心里，
想在某一天能再与你相见
你能够听到我的心跳吗
我等在这里就是要看到你幸福
回忆也是，秘密也是，都放在心里
想在某一天能再与你相见。”
绷带下的眼帘渐渐阖上，一缕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还能够遇见你。下辈子……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俊美少年温柔的一抹笑容。
小小的女孩仰头，努力的，想要获得少年的一声赞赏。
然后……少年摸了摸她的头。
他牵着她的手，走远。
一缕的唇角缓缓勾起。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永远的保持下去就好了。
眼角的眼泪被冻结。
嘴角上扬的弧度被凝固。
然后……
苍白的发丝垂下。
双手重重地摔落在地。
晃荡一声，手链碰撞地板的声音在寂寥的空间内分外刺耳。
寂静……
无边的寂静……
身旁的温暖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连最后留下的温暖，都随着冷风而消逝。
只剩下那句消散在空气中的呢喃。
那样的轻，那样的柔，那样的害怕恐惧。她说——
你不能让我伤心，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尽可能的活着。
鼬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点点因子在空气中飘散，被风吹远。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可却还有一些声音，在他耳边辗转。
——原谅我，一缕。
——鼬大人总说让我原谅你什么的，一缕根本不想原谅你！
——呜呜呜……一缕最喜欢鼬大人了。
——才不是，一缕有认真去做的。只要是鼬大人让一缕做的，一缕都会去努力的。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许吗？那一缕要永远和在乎的人在一起。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不会阻碍你的。
——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感情、记忆、灵魂、力量……
一切的一切……
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完完全全的……
永远消失……
再也不会回来。
“啪嗒——”
晶莹滚烫的透明液体滴落。
宇智波鼬，这个强大的男人……
流泪了……
——一缕的愿望有很多，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鼬大人在一起。
——鼬大人，一缕是不是很笨？
——鼬大人，我没有关系的。
——鼬大人，这是我的命运，我无法抗拒的命运。
——鼬大人，这并不怪你，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会和你纠缠不清了。
——鼬大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再痛苦，我也会坚持着走下去。
呐，鼬大人，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
一缕……最喜欢你了。
泪水急促地淌落，那一刻，他终是忍不住痛苦地捂住唇瓣，苍白的双手紧紧攥住。
宇智波鼬，你果然……是失败的。
你根本保护不了你重要的人。
第99章 穿越悲伤
宇智波佐助赶到苍之国时，宇智波鼬正沉默的背对着他坐着。
黑发黑衣，恍若与黑暗融为一体一般。
他的背影无比落寞孤寂，在那么一瞬间，佐助甚至有种错觉——
宇智波鼬在一缕死的那一刻，心也死了。
佐助固执倔强的认为一缕根本没死。在他心里，一缕永远都是那一个会偶尔恶作剧的小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如温暖的冬日，连冰雪也可以被她融化。
这样的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在鼬的心里，佐助的地位比一缕更重要。于是，为了让佐助活下去，为了让佐助获得力量，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