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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情未央 十三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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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提到了额娘,说起额娘,我觉得思想观念就体现出来了,比如他会替额娘惋惜,但他并不认为皇上不爱额娘却娶了她是错的,也就是说他认为没有爱也一样可以结婚、生孩子。再扩大一点儿,再谈到皇上当年宠爱孝懿仁皇后的事,他会认为皇上有两种权利,一方面可以爱他心爱的女人,一方面又可以拥有众多女人。谁给他生了孩子,并不代表他就爱谁。或者说专宠谁,完全是男人的兴趣,而不是理所应当。
  我们这方面的思想是不能统一的。我也不想跟他争辩,因为跟他说不通,以前曾经据理力争,然后他就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我哑口无言。
  以后几天,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不进我的屋,却跑到书房去睡了。我推门而入,看见他蜷在榻上缩手缩脚的样,心里一阵发酸,上前就把他一把抱住,扑进他怀里哭。他揉揉我的头发,“哭什么?”
  哭归哭,说归说,可是我不能让自己心软,一但心软就麻烦了。可是他不知道,每天夜幕降临时分,我都在他书房外面,只当是陪他了,却绝不松口,让他进我的房里。这一天,我像往日似的刚走到他书房边上,听见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是富察云秀。我止了步。
  “爷,您怎么在书房里睡呢?”柔柔的声音,很甜。
  “这是我的事儿,你身子不好,快回去歇着就是了。”淡淡的回答。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爷,您脸上的疤可是烧伤的?我阿玛前一阵特给我送了药来,据说有特效呢。让我给您涂上吧。”
  “不用了,你放着吧,我心领了,快回吧。”
  “爷,您自己说,我这一来,你句句里头都带个‘回去’,我就这么招人厌吗?为您生儿育女,如今就这么给一脚踢开了。爷,凭心而论,我待您是不是一片真心?爷,我不要别的,就安安静静的陪着您就好,我,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的孩子。是,弘暾和翩翩是我生的不假,可一出生就算作嫡室所出了,到如今都是纳喇讼真在养着。爷,我求您给我个能让我自己养的孩子吧。”
  里面是伤心的哭泣,若我不是这种尴尬的身份,恐怕我都要对她有几分同情了。哭了好长好长时间,声音顿住。又换成一种甜甜的声音说道:“爷,瞧我这是干什么?咱们快安置吧。”我的心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如此一来,胤祥是绝对不会拒绝了。一来,他善良。二来,他认为这府上每个女人都是他的责任,三来,富察氏理由充足,她要孩子,那胤祥就会认为她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
  接下来的声音让我觉得恶心,他和她……我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泪如雨下,明明是我把他赶出去的,明明是我要他去碰别的女人的,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恶心的胃都要翻出来了呢?天下有我这么傻的女人吗?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别人的床上去。我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既定的事实叫我如何改变?

  风雨

  即使彼此相爱,即使经历生死,即使情比金坚,那,也未必就会是一帆风顺。
  不久之后,富察云秀传出有孕的消息。她整个人身上都全是母性的光辉,瓜尔佳青青淡笑着向她贺喜,纳喇讼真恰到好处的、“喜悦”的向她祝福。
  惟有我,被莫大的痛楚包围了。想,是一回事;真正发生了,又是一回事。隔着众人或真或假的言笑晏晏的脸,我眼里泛起水雾,却倔强的不愿落泪,只是咬牙看向了他的方向。
  死死的,看着。手腕上突然的一痛,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拖着我进了房间。我不说话,不哭,不闹。我是多希望他有一点儿解释,告诉我他只是想给她一个孩子,一个依靠。多希望他能聊表歉意。
  可是,通通没有,他的手靠近了我眼睛里盈盈欲坠的泪,却突然滞住,兀自收了回去。只有一句“别怪我”。我的心疼到了麻木,可是我却笑了,生硬的、死板的,点头,乖顺的像是本来就该这样,如果我能开口,我会刻意说些祝福的话,只是我怕一开口就再难掩饰自己的心。
  半晌,他转身而去。留在那儿的我,放任了泪水决堤。
  半个月间,我谁也不见,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弹琴抚筝,时而逗弄小儿女。正在看《诗经》,叩门声响起。我开了门,来人是瓜尔佳青青和纳喇讼真。
  “有事儿?”我问道。
  “福晋,您最近心情不好,我便拉了青青姐来,和你一起去园子里散散心,可好?”纳喇讼真 热情的笑着。
  不,我不能在她们面前让她们看了笑话,我挤出笑容:“当然好,那就谢过青姐和讼真妹妹了。”
  门外,艳阳高照。和这两个女人一起走着,手挽着手,像是好姐妹,真的太假了,谁会相信明明是情敌居然还会如此“友善”?
  走到半路上,纳喇房里的小丫头瑞喜端着点心跑过来。“姐姐们也尝尝吧。”纳喇讼真拈起一小块儿,送到嘴边,然后“哇”的一声俯身就吐。“呀,妹妹这是怎么了?”瓜尔佳颇为关切的问她。
  “不好意思,想是害喜害得严重,叫姐姐们见笑了。”纳喇歉然的道。“哦,妹妹也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贺呀。”瓜尔佳青青小心翼翼的扶过她。呵,感情这怀孕也讲个凑热闹,富察云秀先传出有孕,继而,纳喇讼真也有喜了。
  我冷笑三声,说道:“讼真妹妹既然有孕了,就快回去歇着吧。” “是,讼真告退。”想来纳喇邀我逛园子是假,借此告诉我们她有孕一事是真。
  瑞喜搀着她走远了,我回过头来,说:“青姐,我乏了,先回去了。”刚要走,却见瓜尔佳青青拉着我的手就哭,边哭边道:“妹妹,你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爷进我的房也不比她们的少,明明进哪间房都一样的多,可我就再生不出来了呢?”
  我彻底被打懵了,原来如此呀,原来“进谁的房都一样的多”,呵呵,真是个雨露均占的好丈夫!而我,还傻傻的想着各种理由,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回到房间哭了个昏天黑地,没去用晚膳,然后他来了。进来就抱住我,说道:“别闹了。”我只要一想到那双手也这样抱过别人,就忍不住的恶心着、厌恶着。扭开身子,逃出来,冷着脸,文丝未动。
  我实在弄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以致于我不想再见到他,再听他说话。僵持着,好久,好久。
  直到皇上又赐了一个侧福晋下来,石佳春英,领催庄格之女。家世并不是特别优越,可是来头却不小。皇上最近得宠的新贵人安贵人就是这位新福晋的表姐。婚礼大操大办,喜乐声声,我没有哭,无限凄凉的想起那句话——“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从何时起,我也成了他抛在脑后的旧人了吗?我终于也步了额娘的后尘了是不是?
  我没有出席,只是独自神伤的坐在房间里。他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胤祥,你真对不起我。”我安静的喃喃,却只是笑“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呀,你看,你娶她们的时候都这么隆重,当初娶我的时候,却只有一句海誓山盟。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海誓山盟算得了什么?什么都不算。”
  我冷冷笑着,说道:“快去吧,要开席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我就当你的‘贤惠’的嫡福晋吧。”把他推出了房门,木然转身,往床上躺了下去。
  沉沉睡去,却感到背后一陷。正要动弹,却被紧紧抱住。“别动。”他浑身发抖。连带着我都颤栗起来,“你不去洞房花烛,却在我的房里,这像什么话?”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就是顾忌的太多,才连你都要失去了。馨儿,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该怪你,还是怪我?我跳下床,打开门,冷然道:“去新福晋那儿吧,那一位,你可得罪不起。”

  奈何

  “快出去吧,新福晋在等着你呢。”我极力控制,可声音还是哽咽了。有人抱住了我,吻我。这次任凭我如何挣托,也终于沉沦。
  “我恨死了。我就是要专宠你,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怎就让她捏得了把柄?”他一拳砸向桌子。“你说什么?谁捏把柄?什么把柄?”这都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算了,这些事儿不该让你知道,你只应该在我的庇护下,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活着。”他脸上浮出痛苦的神色,我正视他的眼:“你说过有任何事都该我们一块儿扛着的,到底是怎么了,我必须知道。”
  “皇阿玛怒斥了八哥和八嫂。”他终于吐出一句话。“八哥、八嫂?关你我什么事?”我问出来,但转瞬明白了,皇家,由不得这样的专宠。
  “她竟说我们会是下一个八哥和八嫂,这个女人!偏我还没有办法,她一副晓之以理的样子。”他恨恨的说。“谁?不会是瓜尔佳,富察也不可能,那就是纳喇讼真,是吗?”他不说话,我明白了,这个可怜的、可恨的女人,她以为以此威胁,胤祥就会爱她吗?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又或者,她就没有希求过胤祥的爱,她要的只是一个能坐稳的位子罢了。
  我叹气,环过他的脖子,说道:“十三,你有没有觉得从前我们之间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从前阻隔我们的是伦理道德,而现在阻隔我们的是你的妻妾成群。上天,为什么就不怜悯我们呢?”
  他要说话,我捂住他的嘴,又道:“我知道你是有你的苦衷的,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明白我该理解你的,可是我……我就是心里面难受。胤祥,我该怎么办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泪是热的,泪痕已冷了。
  那晚上,胤祥没有去新福晋那儿,第二天,石佳春英的脸色相当不好看,对我说话夹枪带棒,胤祥维护我,于是沉下了脸,说道:“馨儿好歹是嫡福晋,你说话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份。”石佳春英火冒三丈,“你们当我是好欺负的是不是?在家里,我是我阿玛的掌上明珠,宫里荣宠正盛的安贵人是我表姐。呵,若是姐姐知道我受这样的冷遇……”
  “闹够了吧?石佳春英,请你也尊重你自己。你一个皇子福晋,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我拍案而起。
  瓜尔佳青青劝道:“福晋息怒,春英妹妹年纪小,娇纵些也是有的。”这句话,引得石佳春英大哭起来,“呜,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我、我不好惹的。”然后,跑回了房间。
  我颓然坐了回去,这都是什么呀?一团乱麻!用过午膳,宫里来人传话,传胤祥、我还有新福晋进宫。
  先去了皇上那儿,皇上留了胤祥下来,由我领着石佳春英拜见德母妃。德额娘呵,曾经对我视若己出的德额娘,可现在我却不是敦恪公主了。怅然一叹,石佳春英讥笑着:“哟,嫡福晋还有什么可叹的,您可是深得爷的专宠呢。”说完,甩手自己往前走。
  我盯着她的背影,却突然觉得凄凉,我是可以理解她的,新婚之夜丈夫却丢下她不管,更何况她自视甚高。现在她比我的肉身还小上几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可过上几年,她也会像深宫中的女人,像府里的瓜尔佳青青一样,年华老去,青春不再。
  走进永和宫,万般感触。我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日日夜夜,而今,物是人非。人还真是多呀,德妃娘娘、四福晋、玉婷,还有一个,就是石佳春英的表姐安贵人。
  一一行过礼之后,安贵人激动的把石佳春英拥着,“春英”、“春英”的叫着,那石佳氏也哭天抹泪的喊“姐姐”。哭了一段时间,安贵人屈身向德妃行了个礼:“叫德姐姐看笑话了。”然后又转面向我,笑道:“我这妹子不懂事,还请嫡福晋多担待啊。”无疑,拿身份压我,换句话就是“你敢对她不好,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苦笑,说道:“娘娘哪儿的话,这是应该的。”抬头看见石佳春英得意的笑。安贵人带着石佳氏去她的宫里“姐妹叙旧”。留下我还有四阿哥家的女眷。
  德妃娘娘看看我,说道:“听闻,你们府上那两个福晋都有孕了?”我答道:“是。”德妃娘娘又道:“这样才好,本宫就知道那些个下人嚼舌头根,还说十三福晋霸着十三阿哥要专宠。嗨,要是专宠,那俩孩子打哪儿来的?”虽是维护我的话,可此时我却觉得戳心戳肺。
  四福晋笑说:“自然是闲话吧,想来弟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我也笑:“四嫂谬赞了。”说了会儿话,四福晋和玉婷告退。德妃娘娘换上另一种神色,说道:“无风不起浪,我想这专宠也不是没影的事儿吧?”
  我委屈起来,脱口而出,竟是从前的叫法:“德额娘——”德妃娘娘的脸色柔和了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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