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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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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朝生坐在船头,朝出来的范天德说道:
  “范大哥,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大哥话说得少了,经常坐在船头闷生不语,他想必有很多心事,人也更瘦了,唉!我也不知该怎样劝他。”
  “想必是近乡情怯吧?这是人之常情,我去打些海鲜,给他补补。”范天德道。
  毕竟,岳朝生待在秦履尘身边的时间长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一点,道:
  “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大哥他经常皱着眉头,有时待很长时间便叹一口气,心里有很多话,却又不愿启齿,真是急死人了。”
  正说着时,那大海船从侧面,迎风破浪而来,巨大的声势让人心惊,幸亏范天德和他的兄弟、侄子们都是海上的老手了,摇桨摆渡无一不是好手。
  已入定的秦履尘忽然心生警兆,不禁睁开双眼,刚好看到巨形海船那黝黑的船身,心底又生起一阵难以压抑的跃跃欲起的欲望。
  不知为何,自突然见到那艘怪船起,他心底的烦燥和不安便特别强刚,过去长期养成的入定的功夫,仿佛完全完全不管用一般,他总感觉那只船似乎跟自己有关,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此时,那怪船的船舷驶过,船帮之上画着一个狰狞的怪兽,银白的头颅,头颅之上着一只锋利如刀的触角,张着血盆大嘴,仿佛要噬人一般,一双牛眼般的巨目,露出凶恶无比的眼神,让秦履尘感到有些心惊肉跳了。
  幸好,两只船的船速都很快,很快擦肩而过,让秦履尘眼前近是它的黑船舷,等秦履尘爬出船舱时,那只怪船已经扬帆而去。
  秦履尘猛然醒觉,怪船去的方向正是剑林去的方向,难道他们的目标也是剑林?
  可是武林之中有谁的力量可以向剑林挑衅呢?
  时间过了一天,但再也没有看见那只古怪诡异的船,秦履尘不禁又怀疑那船可能只是偶尔路过,而非真到剑林去,但是仍是心有余悸,那只怪兽的阴影却如同铁烙了一般烙在了秦履尘的心底。
  渐渐的,海上的风开始转向,由北向南转,帆像鼓着的青蛙的肚皮一般,直向前快速行进。
  范天德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兴奋之色,却显得忧心忡忡,让岳朝生大觉惊奇,问道:
  “范大哥,顺着这行线行驶不是更轻松,更快吗?你怎么反而不安心了。”
  范天德看了看天上飘着的几朵乌云道:
  “岳兄弟,你没有在海上长时间呆过,你不要看眼前的风向,你看从那边飘来的几朵乌云,待会儿可能就是狂风暴雨,巨浪涛天。”
  岳朝生顺着范天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朵乌云,但仍不以为然的道:
  “不就是几朵乌云吗?天还大晴着了,即使有几朵乌云,也难以成气候。”
  范天德明白岳朝生这外行人的心思,但海上的天气风云变幻,仅是须发之间,便道:
  “岳兄弟不知道海上的天气,不要看现在是晴天,呆会儿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天气了。”
  果然,不到几句话的工夫,风开始变疾了,船行亦更快,天那边的乌云像约好了一般,不停的聚结成巨山般,向这边涌来,而刚才的大晴天正被乌云一片片的侵蚀着。
  片刻之后,即是乌云盖顶,而且越来越凝重,而风则愈来愈大了,鼓起了劲般向船吹来,海上的浪也越掀载高,达三丈有余,浪峰早已越过了蓬顶。
  岳朝生从未见过如此巨浪,吓向面无人色,一句话也不敢多话。
  好在范天德是见过海上风浪的人,早已成竹在胸,不断的朝自己的堂弟和侄子们呼喊,以调整方向,尽量避免被即将扑来的暴风雨所左右。
  天边的乌云以船行难以企及的速度问天空云集,而风则更加暴虐,掀起一堆又一堆的巨浪,从背后追赶而来,甚至扑进后舱。
  秦履尘、岳朝生两人对于驾舟根本无法插手,便提起木桶,将扑进来的海水不停的往海里舀,随时扑来的巨浪,一不小心,扑面而来,将两人淋得像落汤鸡一般,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秦履尘忙回头一瞧,不禁也吓得呆了。
  在船前面几十丈前,可以看到直径达十丈的旋涡,以旋涡为中心飞速的旋转,旁边由于乌云履盖,映得墨蓝的海水,不停的向旋涡的中心猛灌,只有被旋进旋涡,船上众人将真的会被葬身海底。
  前面探桨的范天德的一个兄弟忽然叫道:
  “大哥,不好了,我们的船控制不了,直向旋涡里划去。”
  范天德一脸的镇定,掌着舵,企图努力调整方向,但船长比那旋涡的直径还小,根本无力控制住自身,直被旋涡的巨大的向心力吸住。
  秦履尘轻轻的跃到范天德旁,沉声道:
  “大哥,要不要我帮忙?”
  范天德盯着那旋涡,朝秦履尘摇了摇头,猛然咬牙道:
  “天禧,天禄,用足力气,把船只往旋涡中心划。”
  其余人听了,不禁呆了,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站在范天德旁的秦履尘忽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一丛生机一般,双足轻轻一跃,飞过船蓬,跃到了范天禧的面前,抢过范天禧手中的桨,大叫道:
  “快,快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其余的人一听到秦履尘的急猛,根本来不及思索,鼓足力气,直向旋涡中刺去。
  秦履尘不断的发力,其余的人也鼓足了劲,在风的推动下,直朝旋涡以更快的速度划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船中心朝海中心飞驰而去,惊得岳朝生不禁大叫。
  奇迹发生了!船只如同小孩玩水漂时的瓦片,在快要接近旋涡中心时,一种巨大的力量推动小船从旋涡面飞飘而去,临空一个划翔,直向旋涡的外围冲去,后面则是范天德这种经验老到,掌舵无比娴的老手。
  眼看船要从丈余高的高空落下时,秦履尘看准时机,朝海面临空虚接,那重几千余斤的船亦如同身受一般,再次划翔而前,轻松地落在海面上,直向前划行十余丈,那股冲劲方真正消失了。
  船上的几人等到真正划离危险区域后,身上的衣衫已分不清是汗湿,还是被海水淋湿,刚才的惊心动魄让众人依然心有余悸,随后劫后余生的侥幸让众人也舒了一口气。
  岳朝生的惨白的脸色才有点颜色,依然心有余悸的道:
  “刚才范大哥让船往旋涡中心划,我还以为那纯粹是飞蛾扑火,想不到这才是死里求生的办法。
  范天德伸出粗糙的大手,在水渍满面的脸上擦了一把,道:
  “那纯粹是一个掌船人几十年经验得来的感觉,因为,那时船已被旋涡套住了,要像摆脱也是不可能的,只有往险地里冲一下,或许有些生机。”
  秦履尘赞叹的道: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春潮涨水后,在溪边玩一种叫水漂的玩意儿,只要用好力,朝旋涡中心用力甩出,刚好从这岸飞飘到另一岸,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范天德对于秦履尘的比喻表示赞许,道:
  “秦兄弟说得正是这个道理,只要有借助,旋涡发出的巨大的力和我们发桨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挣脱旋涡的旋力,我们才能死里逃生。”
  海上的天气变幻漠测,就是如此之快,一瞬间晴空万里,一瞬间又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到了此刻,乌云散尽,又是风和丽日。
  等到众人把身上的衣服拧干,又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到了夜里,船舱之傍挂上船灯,在茫茫大海之上,一盏孤灯,一条孤舟,一种混沌之中的孤独,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沉闷。
  当众人熟睡之时,发出响如擂鼓的呼噜声,秦履尘却彻夜难眠,翻来履去,只感觉到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就像婴儿睡在摇床一般。
  待秦履尘刚刚入睡之时,天边已经露白,太阳露出艳红的脸庞。
  就这么反复的重复了半个月的日子,终于看到了第一块陆地,正是秦履尘自剑林逃出之后,触到的第一块陆地,岛上的椰树依然那么挺拔,只是还没到夏天,上面的椰果还未长出。
  众人在海上行舟一个多月,首次见到陆地,仿佛避难的流民忽然找到一间完整无损的房宇一般,兴奋得简直想叫出来。
  秦履尘盘算过了,再隔一两天即可到达剑林,比自己刚从剑林出走到达陆进之时,少用十几天时间,可见范天德的航线更为靠近。
  几人在岛上整整休息了一天,由于有了陆地,生火烧饭则更为易与,为了应付到达剑林后的突发事件,秦履尘吃完饭之后,即坐在岛上调息打坐,其余几人则在岛上四处游荡。
  岛不是很大,由南到北不过一两里的路程,由东到西也不过两三里的路程,人站在两端,遥遥可见。
  第二天天一亮,几人上了船再次启程,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赶到了天极峰的北侧,高岸的松树下,枯藤依然掩盖着那黑洞。
  秦履尘的头看着直插云霄的天极峰,顶端依然白雪履盖,像是老人的白发一般,范天德称之为白头山果然形像之极。
  想到这神秘而又熟悉的山峰,曾经给了自己许多梦一般的幻想和奇迹,同样让自己留下了许多遗憾与痛苦。
  或许人生即是如此,没有一件完美而纯粹的东西,或许你的所钟所爱给你带来无数的欢欣,同样它亦给了你难以言喻的遗憾,没有什么可以弥补,任何人也只能放任其流。
  天极峰在秦履尘的生命之中,是福是祸一时之间亦是难以分辩清楚,在那里他领悟到许多生命的奥秘,大自然的神奇。
  同样,在那里,成了他被驱逐出剑林的理由,但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秦履尘踏上岸后,对范天德道:
  “大哥这一月来随兄弟栖风沐雨,大恩只有来生再报了。”
  说完,不待范天德反应过来,双膝跪下。
  范天德大惊,连忙扶起跪下的秦履尘道:
  “兄弟不必如此,你我一见如故,又曾并肩作战,你一看便不是那薄命之人,不必这样悲观。”
  秦履尘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上面写着“方谪尘亲启”递给了范天德道:
  “此书上所写之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如果我两个月后依然未归,就带着虎子到洛城同心盟风云堂去寻找此人,以他的武功和才华,决不致于辱没了虎子,大哥,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了。”
  说完,又对岳朝生道:
  “兄弟,恐怕我们缘尽于此,剑林比不得别的地方,别说我,就是武功更为高强的人也难以全身而退,你随范大哥去找方谪尘吧,他会像我一般待你。”
  岳朝生一听完,泪水直流了下来,咽声叩首的道:
  “长兄如父,自我父亲去世,世上除了娘以外,只有大哥你待我最好,大哥现在要赶我走,朝生宁死也要跟随大哥,赴汤蹈火亦不后悔。”
  秦履尘沉默了片晌,低身扶起伏在地上的岳朝生道:
  “你要跟我也行,但如今回去的秦履尘,决非以前的秦履尘,如今是叛罪之人,恐怕一现身即会遭人捉拿,所以你每步行动都得听我的。”
  岳朝生听秦履尘改变了主意,立即爬了起来,以衣袖拭干眼角的泪。
  ※※※※※※
  
 
 
 
  
正文第二十八章物是人非
 
  看着范天德和他的兄弟子侄们扬帆远去,消失于海天之后,秦履尘掀开了掩住洞口的藤萝,领着岳朝生往洞里走去。
  他沿着洞壁直往里走,走到光线沿伸不到的地主,取出怀中藏好的火石,擦亮点燃火熠子。
  顿时,漆黑不见五指的洞里顿时忽然被照彻,初现的灯光让人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适应了突然的光明,秦履尘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不一会儿即到了他与秋蔚山相遇的地方,那块地方豁然开朗,比其一路的洞路宽敞了几倍。
  藉着熠子的火光,可以看到中间一块隆起的土丘,宛若一块大的土馒头,上面竖着一块木雕似的什物,秦履尘拿着火摺,走近一看,上面写着“青帝秋蔚之墓”。
  秦履尘抚着那机木雕的木块,心里不禁黯然,秋蔚山坐前可能也是一位震天撼地的英雄人物,否则也不会被尊为“青帝”,想不到老时被囚于这暗无天日的幽洞,不明不白惨死于此,一个有着惊天动地过去的辉煌经历,临终之时却走得如此凄惨黯淡。
  秦履尘猛然记起在剑林的武林志之上,有几页记载不祥的,上面记载着大概的人物,青帝正各列其中,但却没有说明秋蔚山即为青帝,一代青帝,化作一坯黄土。
  秦履尘叹了口气道:
  “这位青帝秋蔚山老人生前定是位绝世英雄人物,他老人家临终前对我有传艺之恩,我们给他老人家叩几个头吧。”
  说守,即拜于地下,连叩三个响头,岳朝生虽不明白青帝秋蔚山为何许人物,但为秦履尘如此推崇和尊敬,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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