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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麦冬著2-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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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吃成面条儿,吃的时候,望那积了雪的伙房屋顶,就凄凉着有些自我战胜的悲壮和得意。至于庞姨又在编排什么淡话,我自然更不去在意,她算老几?

  晚上偶尔见曾月红来了一次,好象去了初二办公室,并不关注,回头就听白露鄙夷地说:“曾月红也是不嫌丢人,哪里省不下那几个钱,要到学校来偷煤?”原来是装了小半蛇皮袋子的“大同块儿”烟煤走。当时我也嘲笑了几句,过耳不留心。

  一个礼拜过得也快,眼看就到了周末,我们回不了家,天晚了,又正飘着小雪,楼上只有我和皮上纲在看新闻联播,也没什么离奇的消息,据说全国依旧形势一片大好,瑞雪兆着丰年。我望一眼下面,白露和王大爷的房间都亮着灯,显得孤单。心下蠕动起几丝不忍,就喊白露上来看电视。宿舍的后窗都贴了防风胶条,想来也未必听见了,也就不再拉拢。皮上纲一边用脚把一只三条半腿儿的破椅子踹散架,捡合适的木条往炉膛里塞,一边骂道:“这学校也是忒缺德,一个女老师,也放心人家!出点儿事我看谁兜!”

  正说着,不想白露居然跑进来,一边扑打着头上身上的雪花,一边招呼后面:“进来吧。”

  高雪清小老鼠一般试探着迈进门槛,皮上纲立刻纠正了形象,不再丧心病狂地踹椅子。白露笑道:“我一个人住有些怕,叫她来跟我做伴,也正好给她开开小灶。”我说是啊,高雪清你的物理是该补补了。

  白露笑着说:“你喊我的时候,正鼓捣炉子呢,一下午没看好,落了火,搅了满屋的烟,我们也呆不下去了——你叫我什么事儿啊?”我说就是怕你一个人太腻歪,让你来看电视。白露哦了一声,有些自得的样子。

  过了一会,白露说:“看样子咱明天也回不了家了,这雪越来越大了呢,唉,这叫什么事儿!”

  当着学生的面儿,我和皮上纲都不好攻击学校的补课政策,只能连叹倒霉,皮上纲说不行就到俩校长家里轮流过年。高雪清实在地说:“你们去我家里吧。”我们都笑。

  我说:“实在回不去,咱几个就在这里过吧,我那屋里也有家伙,到时候高雪清来帮我们包饺子啊。”高雪清笑着答应。

  皮上纲倔强地说:我就是爬也得爬回去,你们俩过吧。白露咯咯笑着说:“你们胡说什么呀?”高雪清也轻声偷乐。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我就傻了,居然让白露说中,雪是越发的大了,铺天盖地。皮上纲的屋里,浓烟正滚滚喷涌出来,我正要过去看看皮老师是不是给熏死了,皮上纲已经狂咳着跑出来,黑着脸,手里还抓着一根火筷子,象个刚从战场上突围出来的武士:“奶奶个球,不叫人活啦!”

  我笑道:“炉子又灭了?”

  皮上纲说后半夜就灭了,忍了半宿了,早上实在受不了才折腾它:“本来想着忍过这晚上就回家,这下可好!”皮上纲用火筷子指点着银装素裹的桑树坪:“倒霉人才来这倒霉地界!我算服啦!”

  我当然不想在这里过年,就说:“这不行,得找老佟老尤他们给想办法,又不是三五里路就到家了。”皮上纲畏缩道:“你去啊!现在可不是非年级组长解决不可,切身利益啊,况且你跟俩校长也都说得上话,嫡系嘛。”

  我突然一拍大腿:“找苏胖子!让他弄个车送咱们,我就不信了,他还这点儿阶级感情都没有?”

  “打电话!”皮上纲也来了精神,我们在校长室前面鼓捣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窗户没闩死,我说要是钱小常来了就好了,皮上纲问钱小常谁呀?我说就是初二那个小偷小摸人称谷上蚤的。

  皮上纲受到启发,气愤地一挥火筷子:“日他母亲的,撬!我也豁出去了!”说着就把火筷子往窗户缝里捅。我说:“看好窍门。”然后一起琢磨着,又回屋换了工具,把皮上纲的钢尺、圆规都拿了来,试了半晌,虽然不是专业,却也架不住穷凶极恶的摧残,终于打开一扇窗。我利落地窜进去,就给苏胖子打电话,拨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时候办公室不会有人,又爬出来,告诉皮上纲:“先吃饭!”

  两个小时后,奶品厂的车来了,一辆双排座的解放,送货的。我们一商量,皮上纲的家跟白露我们正是反向,就鼓动皮上纲先撤,皮上纲兴奋又抱歉地上了车,自行车扔在车斗里,回家了。

  雪还在下,高雪清也被困住了。我说:“这车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白露,中午在我宿舍吃吧,你们两个都上来,东西富裕。”

  白露拿了一堆零食上来。我们三个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忙活,有两个女老师女学生,就不叫我插手,眼巴巴等吃,我只能尽地主之谊,吩咐它们多放鸡蛋,我说一顿半顿吃不胖。我知道白露一直在坚定地减肥,虽然她胖得远不够级别。

  吃着方便面,几个人都有些拘谨,怕弄出啼哩吐噜的响动来,好不容易都绅士淑女地做秀完毕,涮了家什,白露突然说:“其实过日子就这么简单,有张床,有个屋子,加上吃饭家伙,就齐了。”我说那总得有人吧?白露嗔道:“废话。”高雪清在旁又是笑,白露我们两个也不好多谈,只能坐下来吃零食,满屋里卡卡磕瓜子的声音,闹耗子似的。偶尔聊些不疼不痒的淡话,少不了鼓励高雪清好好学习、加倍努力。

  奶品厂的车子下午三点才回来,说是不敢快开。我们赶紧上车,先送高雪清回了奶牛队,再掉头回家。司机说皮老师的家里可够艰苦,仨孩子都在上学,还好,学习据说都不赖。司机是从皮上纲家吃过了才回来的。

  14'预告',

  在家里呆得舒坦,却不知道寒假里发生了很多事,桑树坪都快闹翻了。到时候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不能预知和控制的,生活离充满了偶然的锤子,专用来打击必然的链锁——
 
                    

                      正 文  第四章:迷乱  14…15
 


  14,

  在家里呆得舒坦,却不知道寒假里发生了很多事,桑树坪都快闹翻了。到时候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不能预知和控制的,生活离充满了偶然的锤子,专用来打击必然的链锁——

  没过正月初十,我们就回来补课,我刚进校门就被陶丽截住:“麦老师,林三柱出事了。”

  我停下来,不觉得眉头先皱起:“又怎么了?过个年都不消停?”

  “……死了。”陶丽惆怅地说,眼睛忽地红了一下似的。我脑袋也炸起来,下意识地呵斥:“别瞎逗!”

  “真的,我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嘛!”陶丽有些急。我的脑袋更大了。

  “江勇革呢?叫他也来!”

  “还叫他呢,他也差点就没命了。”陶丽说着,还是奔了教室那边。

  我正犹豫着,是去宿舍还是办公室,尤校就在楼上大声招呼我。我推着车急走过去,估计是和陶丽说的事儿有关,心下烦乱着,又似乎空虚,迷蒙着上了楼。

  佟校正戴着老花镜在看什么,我进去就说:“刚才陶丽跟我说林三柱死了,是不是真的?要是跟我瞎逗的话,我下去先掐死她。”

  佟校摘下花镜,神情有些严肃,尤校先肯定道:“死了,掉冰窟窿里淹死啦,就昨天的事儿。”

  “叫你上来,就是商量这个事儿,回头你跟尤校代表学校去林三柱家里安慰安慰,尤校,别忘了叫上白老师。”

  “刚才我还跟白老师说呢,去的时候带上侯山,就手儿认个干爹干娘算了。”

  我听得糊涂,就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尤校说:“三令五申——放假前学校开会,已经说了吧,假期中间不许玩火、玩水,而且还专门强调了一下东湖,几百人都听着呢!他们不理这套啊!这不?一帮孩子跑东湖滑冰去了,也不谁那么缺德,在湖面上凿了好多冰眼——钓鱼的,那帮孩子玩儿疯了,能不出事?”我知道其实尤校本身就是个钓鱼爱好者。

  我说:“听说江勇革也差点淹死?”

  “差点淹死的是侯山,白老师那宝贝儿子。”尤校继续说:“第一个进冰窟窿的就是侯山,然后才是林三柱、江勇革。”

  佟校补充说:“林三柱是为了拉侯山,反手叫侯山给拽下去了,江勇革钻里面划拉了半天,没捞住林三柱,自己还悬点儿栽进去,被后面的人给拽住脚脖子了,唉,要不就是两条人命。”

  尤校居然笑道:“俩臭屎篓子,全报销,麦麦你倒省心了。”我当时最想做的事就是抽他!

  佟校说:“呆会儿老师开了会,你们就去林家吧,怎么也得走个过场啊。”

  我当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俩校长咋都这个操行?看着象在办人事,说的都是是人话吗?

  开会之前,绝大部分老师都已经听说死人的事,议论纷纷的,都惋惜,也有恨恨地骂学生不听话的,说前些年有俩孩子就是暑假时候掉鱼塘里淹死的,怎么不吸取教训?看来,寒假里的这个事件,以后要被当作教育学生遵守规则的一个案例了,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林三柱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宁。

  佟校在会上强调了一下:这个事情,和学校和老师都没有直接关系,甚至是毫无关系!因为此前学校已经明令禁止去东湖。可惜,今年邵主任工作热情骤减,否则一定会提前印一份假期间的注意事项,以“给家长一封信”的方式让学生带回去,同时也给学校留了铁证。

  散会后我来不及回班,就被尤校拉上白老师一起去了林三柱家,白老师坚决反对带上儿子,她说侯山的情绪刚恢复一点儿,不能再受刺激。尤校说你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人家孩子怎么也是为你家孩子死的呀,你孩子受点儿刺激有什么大不了的?白老师说,等以后侯山出息了,还能忘得了林家?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儿,咱不走那形式主义,要玩就玩真的。

  我懒得跟这两个混球过话,一路只沉默着,总觉得这一切不象真的。生命真的就象烛火一样,说灭就灭了?

  林三柱的母亲哭得已经没了眼泪,招呼我们坐的时候有气无力,只抱怨孩子命苦。除了劝他家人节哀,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安慰。突然就听见白老师母狼一般号啕“我的儿哎——”,惊了一下,原来白老师去了厢房,林三柱的尸体还在那里停着。

  我一直没有勇气进去。我更希望能一直怀疑着这个事实。

  出了林三柱的家,白老师抹了把眼睛,长出一口气,表白道:“我刚才可是真流眼泪了。”

  “你再不流点眼泪,还叫人吗?要不是人家孩子,停在那儿的可就是你儿子,嘻嘻。”

  白老师立刻说:“尤校你赶紧修口吧,我想着就后怕,这孩子!以后我看他再走出家门半步!腿儿给他打折!”

  回了学校,各走各路,我一进办公室,自然少不了又回答些问题,都是关注林三柱的,其实无非是好奇,我也敷衍着不愿多说,心里总不好受。

  大课间的时候,陶丽、江勇革、林小平等六七个人把我围了,七嘴八舌描述事情的经过。江勇革说:“当时柱子我们在一边玩呢,侯山跟我们也不合群啊,他跟几个低年级的在一起。噗嚓一声就捅冰窟窿里了,那几个小不点吓得光剩下喊了。要放平时,谁管他死活啊!当时也是急了,柱子刷刷两下就滑过去了,胳膊往里一伸,拉住死猴子手了,死猴子也疯了,一边贼哭,一边乱扑腾,柱子也不怎么搞的,把猴子拉上来了,自己倒出溜进去了,大头朝下啊,我操他猴子妈的!”

  林小平接着说:“这时候我们几个也聚到跟前了,踩得冰眼周围的冰咔嚓嚓直响,为了救柱子,大伙也不顾了,眼睛都红啦!”

  江勇革说:“我一看不行,一边叫他们往后站,一边趴冰上划拉柱子——还上哪找去呀,我脑袋都扎水里去了,冰得生疼,抬头一喘气的工夫那冰就炸了,我上半身整个就进去了,多亏了后面哥几个拉住了我脚脖子,要不,麦老师您就看不见我了。”江勇革说得后怕,自己打了个冷战。

  我拍一下他的胳膊,叹了口气。真想臭骂他们一顿,又张不开口。

  15,

  转天下午的活动课,佟校突然叫我上楼。尤校和傅康都在,还有场部的教育主管。

  “我琢磨了,麦麦,林三柱这个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佟校的话使我反感。我懊恼地想:你们还要干什么?

  尤校在旁郑重地捧场:“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以前咱没经验,现在——哦,你还是听佟校讲吧。”

  佟校激动地说:“这不是一般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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