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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约:对镜梳妆、恋尸癖、阴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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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你昨天怎么不跟我相认?” 
他狡黠一笑:“我想试试您能不能认出我。”他顿了顿,有些失望道:“结果,您根本认不出来。” 
我辩道:“我是觉得你很面熟。可是。。。。。。”我说不下去,难道要我说我打你出生就没见过你么,太伤人了。 
他又笑了,带着些微舒解:“我知道,我没有怪您,真的。” 
我问:“现在家里怎样了?” 
他说:“母亲去世了,堂舅本来想让族丁们来请您的,我说想早些见到父亲,他就让我来了。我是真的想见见您,您不回去么?” 
我说:“回去又有什么意义?你娘恨我,我不想让她死后都不得安生。” 
他说:“娘她。。。。。。对了,怎么没见到您。。。。。。呃,您现在的夫人?” 
我愣了下,问:“我的夫人?她怎样跟你们兄弟说的?说我抛弃她是为了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沉默了,看来我没猜错。 
“这倒挺像她会说的话。算了,她怎样说都行,你就姑且相信罢。你现在住哪里?要不要搬到这里来?”我懒得辩解了,转了话头。 
他笑笑,顺着我的话头说:“我住在玉泉饭店,搬来这里怕会打扰你。。。。。。” 
我还想说服他,但他态度很坚决,最后我只好说:“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俩父子的,别跟我客气。” 
他“嗯”了声,笑得很灿烂。 
“昨天怎么是你送信来,你在邮局打工?”我问。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摇摇头,却不肯再说下去。 
“你哥呢?还好吗?”我又问。 
他听到我问他哥的情况,脸突然红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干咳了声,说:“哦,我哥啊,他很好,阿,也可以说不太好罢。” 
“怎么了?他出事了?”我问道。 
他忙说:“没事,哥他现在好得很。” 
“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道龄现在都有二十多了罢?”我问。 
道侗说:“哥他二十五了。” 
我问:“你也快二十了。。。。。。成亲了么?” 
他正在喝茶,听了我的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咳了几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谁,谁?” 
我说:“当然是你哥了,难道你这小毛孩子成亲了?” 
他讪笑着:“我不是毛孩子。哥他早就成亲了,是娘给他娶的。不过他现在在外面有人。。。。。。” 
我听了火了,口气不太妙地问:“那小子不会是想享齐人之福罢?” 
道侗眨眨眼,笑了:“不是,怎么说呢,哥的心情我也不太懂,究竟他是不是喜欢那个人,我也不清楚,至于齐人之福,那是不可能的啦。” 
我问:“为什么?” 
他有些困忡,踌躇了半天才说:“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哥离开镇子外出求学,娘想抱孙子,就将他骗回去,哥不是很喜欢嫂子。嫂子那人,也确实很怪,她是族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后来哥遇到那个人,就住在一起了,娘气得要跟哥断绝关系,哥很干脆地说随便,娘就将哥锁在房里揍了一顿。” 
我说:“后来呢?” 
他说:“后来啊,那个人撬开锁帮哥逃出来了,现在哥就住在那个人的家里。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哥在想什么,怎么就会跟那个人在一起了。。。。。。”他说到这里,脸变得更红。 
我问:“你为什么脸红阿,是不是受你哥影响,想娶媳妇了?” 
他脸红得像要烧起来:“才。。。。。。才不是呐!我。。。。。。我只是。。。。。。只是。。。。。。” 
我不逗他了,拍拍他的手,说:“好了,今天留下来吃饭罢,我做几个好菜帮你洗尘。” 
他兴奋得眼闪闪发光:“好阿!”说完之后才惊觉失态了,忙低下头,尖尖的耳朵红彤彤的。 
“爸您会做菜阿。。。。。。”他低声说,“娘她都没说。。。。。。” 
我站起来,说:“我跟你娘的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他抬起头,望着我,半晌才说:“抱歉。。。。。。” 
吃晚饭时,惨白的灯光下,我注意到道侗细长的手指尖,有一抹暗红的色泽,当我仔细看时,又不见了,他的手指还是细细白白的,灵巧地使着银筷子。 
“爸,您不吃么?”他夹了筷茄子,塞在嘴里。我立刻把这事抛到脑后去,跟他抢起来。 
“娘自从哥去外面念书后,就把我管得死死的,不肯让我出镇子一步,这次我还是头一回出远门,嘿嘿。”道侗面色微红,尖尖的耳朵也变成了透明的粉红色,轻轻扇动着。 
我夹了块酱烧茄子给他,说:“既然是头一趟出门,等我养好了身体,我带你出去逛逛,现在的北平有着跟别处不同的风情,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道侗一口答应下来,眼睛笑得弯成月牙。 
吃过饭,道侗说要早些回去,我把他送到胡同外头,叮嘱着让他有空就来,他笑着答应了。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雪又开始飘飞,团团坠落下来,道侗单薄的身影渐渐消逝在我的眼中,只看到大片的雪影。 
天色逐渐暗下去,铅色更浓,沉重地压下来,我抬起头,望着这阴冷的苍穹,可那天边分明又有丝粉白的颜色,虽薄弱,却非常抢眼。围墙后的一支树杈被雪压得弯折,积雪纷纷扬扬地滑下去。我看着那些雪,觉得心里有个角落的积雪也开始坠落了。 
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漫天的飞雪,映出了那张腼腆地笑着的脸,我笑笑,咳嗽着转身。 
喝了道侗的药,我的感冒好了一些,道侗也常来探望,相较之下,周围人的冷眼倒也不那么在意了。前些天收到印刷局的信件,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为这世态心寒。 
那信件上印着—— 
奉 
局长谕总编辑闵佳林毋庸到局办事 
秘书室启 二月十八 
看来印刷局是不用去了,因着在那地方也无甚好的。我存的钱也能对付一阵子,于是倒也不急于找新的差使,整日窝在这四合院内,顺道不用去看那些另人不快的面孔,一举两得。道侗在我坚持之下,搬进了这小院跟我住,我懒得出门,他总笑我就快成懒虫了。有时候,我会看到他望着窗外发呆,面容森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每当这时,我就会一直盯着他,等他回过神时,又会朝我笑笑,恢复成那个腼腆的孩子。 
“爸,您怎么老是盯着我看?”一天,他问。 
我说:“因为我在缅怀一些东西。” 
他笑笑,露出一口白牙:“爸,您老了。” 
我骂道:“臭小子,你都这么大了,老子当然会变老了!” 
道侗两手用力拍着我的脸颊,笑眯眯:“爸,就算您变老变丑了,我还是能第一眼看到您。” 
我脸颊被他夹得生痛,一掌将他扫开:“小鬼,少寻我开心了。” 
他又蹭过来:“我说的是真的,只有爸您这么迟钝才会认不出我来。” 
我挠乱他的头发:“是是,爸是没良心的,行了罢?”这家伙,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害我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如是过了半月。 
这日,我觉得精神多了,外头天气也不错,虽然还是阴森森的,没有太阳,但气温已开始回暖。于是,我便约了道侗去玉泉,他爽快答应了。 
他带了顶皮帽,帽檐的阴影在脸上投下大块斑驳,我觉得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却说没事。逛了会儿,我们在玉泉边找了间茶馆,坐下来喝茶休息,顺便吃点东西。道侗拣了背阴的位子,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对了,道侗,你今年满二十了吧。”我问。道侗嘴里塞了东西,正在咀嚼着,听到我的话,忙含糊地点头。我又问:“之前问你,你一直回避,到底有没有成亲?”道侗的眼突然瞪得大大的,像离水的鱼一样张着嘴,我把烟塞嘴里去,腾出手来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没事吧,干嘛吃这么急,慢慢来。”道侗好容易将东西咽下去,喝了口汤,平顺了气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提醒他。 
道侗的脸一下子红了,我问:“成亲了?”他掩饰似的指着玉泉的泉水,道:“父亲您看,这泉水清澈甘洌,满清的乾隆皇帝还赐封它是天下第一泉呐。”我还是很好奇,不肯放过他,问道:“你别想推搪过去,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不告诉我?对方是谁?”道侗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可过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有点头绪了:“是你娘逼你娶的?”道侗忙摆手,有些心虚地说:“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子。。。。。。”他抿了抿唇,也许觉得说不出去了,低头道:“其实也差不多了。。。。。。”他弯下腰,半个身体探出栏杆,颀长的脖子伸得很直,手泡在清澈的水中,皮肤下青黑的血管都能看得分明,闪着耀目的光华。然而我的眼睛突然转不开了,因为我看到道侗的指甲缝隙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映着白得透明的手指,格外抢眼。 
“你的手。。。。。。”我凑过去按住他的手道。他抖了一下,受惊地跳开,手一把抽出来,湿漉漉的,水还溅到我脸上了。我擦干水滴,仔细看,他的指甲缝干干净净的,没有丁点污物。他有些手足无措,用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您肚子饿不饿?我去拿些东西来。” 
他慌张地站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我忙帮他扶正。他冲我腼腆一笑,说:“谢谢。”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我觉得这小子有轻微的神经过敏,果然,把他们兄弟俩留给那个女人是我做得最错的事了。 
“阿!哥,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想着应该如何弥补,就听到道侗的声音。我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道侗拉着个高大的青年,笑得一脸灿烂。那个青年长得跟道侗有五分相似,一双狐狸眼闪着狡黠的光芒,看得出主人心情不错,白色立领衬衫也没有扣好,露出半个胸膛,下摆塞进黑色西裤里。站在他旁边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鼻梁挺直,一身灰色西装。 
“你哥不放心,就拉着我一起出来找你了。”戴眼镜的男子开口道,“道龄,这看都看了,快点回去罢。”他说完,看了一眼我,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嗜血的暴戾光芒。 
道龄?我的大儿子?我盯着那个高大的男子看,戴眼镜的男子看了看我,好像想过来。高大的男子拍拍他的肩,大声说:“你别过去,让我去打个招呼。”戴眼镜的男子皱了皱眉,张嘴刚要说些什么,道侗拉着眼镜男,笑着说:“五哥,跟我来一下,有点事要请教。”那男子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还很担心地看着那个高大的男子。高大的男子往我这边走来,礼貌地问:“能坐下么?” 
我忙站起来,说:“当然,当然。”他并不急于坐下,而是朝我伸出手来,平板的声音,只是在陈述着事实:“我叫苏道龄,久仰大名。”我愣了一下,从口气知道他跟道侗不同,他并不在意我这个父亲,于是我敛起笑容,摆出了公式化面孔,与他握手道:“我是闵佳林。” 
重新落座,我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不是我护短,他的面容糅合了我跟那个女人所有的优点,英俊而不失风雅。 
他也在衡量我,用淡漠挑剔的眼神扫视一遍,说:“道侗跟你说什么了?”我拿了根烟出来,问:“介意么?”他摆手,我点上,抽了一口,说:“你认为他会跟我说什么?”他冷冷地盯着我,说:“没有的话就好,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 
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嗤笑了一声,看着我指间的香烟雾气袅袅,他说:“你别管什么意思。我不是道侗,你存不存在,于我无关。只是,你应该清楚母亲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罢,她当年会那样做,也只因为她思想的局限性。” 
我点点头,闷闷地抽了一口烟,说:“就算清楚,我还是不能原谅她。” 
他嘴角边一抹讥讽的笑:“你有何资格去谴责她?别忘了,你跟她,其实是半斤八两罢了!” 
他说话老是带刺,听得我很不舒服,我说:“那时候我别无选择,我以为你能谅解。” 
他讥讽地看着我,正要说什么,这时,道侗跟那个人回来了,道侗面色还是白,眼里黑气更甚,道龄站起身拉了道侗的手,估计是在把脉,然后低声道:“快到极限了,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的,你再不动手的话,就让我来!”道侗掐着他哥的衣袖,脸都绿了:“哥——”声音软绵绵的,带了哭腔。 
我怒气冲天,烟扔地上,猛然站起来,一把将道侗拉到身后,瞪着苏道龄:“你干嘛威胁你弟弟,我。。。。。。”道龄狠瞪着我,语气不善道:“什么都不懂的人,滚!”我再也忍不住了,握起拳头就要招呼过去,带眼镜的男子忙插在中间,劝道:“请别这样,道龄。”又转向我,道:“抱歉,他太冲动了。” 
脊背撞上一个温暖的身躯,道侗在后面环抱着我,阻止我动手。 
我稍微冷静下来了,安抚地对道侗说:“没关系了,我不会打他的。”道侗却不肯放手,把头埋在我的脊背。 
戴眼镜的男子意味深长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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