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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幻之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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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觉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并这样做了。他写信给她,取消了婚约。 
  他曾备受煎熬,但他毫不怀疑自己在做这件事时表现出来的明智。他回到伦敦,开始同拉德利一起工作。一年之后,他娶了格尔达,一个在各个方面都同维罗尼卡毫无相似之处的女人…… 
  门打开了,他的秘书,贝里尔。柯林斯走了进来。 
  “您还得为福雷斯特夫人看病呢。” 
  他简短地说:“我知道。” 
  “我还以为您也许忘了呢。” 
  她穿过屋子,从一个较远的门出去了。克里斯托的眼睛尾随着她。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贝里尔,非常能干。他已经雇了她六年了。她从未出错,她从不,忧心忡忡或是匆匆忙忙。她有着黑色的头发,泥土色的皮肤,和一个坚定果断的下巴。透过厚厚的镜片,她那清澈的灰色的眼睛以冷静的态度观察着他,以及世上的其他事物。 
  他曾想要一个相貌平平,不会有愚蠢言行的女秘书,而且他得到了。但有时,约翰。克里斯托感到苦恼。按照所有的戏剧和小说的法则,贝里尔应当无望地深爱着她的雇主。但他一直明白,他对贝里尔毫无影响力。没有深爱,没有自我克制——贝里尔将他看成是一个也会犯错误的人。她始终不被他的个性所影响,不被他的魅力所俘获。他有时甚至怀疑她是否喜欢他。 
  有一次他曾听到她在电话里对一个朋友说: 
  “不,”她说,“我并不真的认为他比他表现出来的更自私。也许是更缺乏考虑和不会体谅别人。” 
  他知道她在谈论他。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他一直为此而苦恼。 
  虽然格尔达那种毫无原则的热爱使他恼火,但贝里尔的冷冰冰的评价也激怒了他。实际上,他想,几乎每件事都使我恼火…… 
  一定有什么问题。工作过度?也许是。不,那只是一个借口。这种不断增长的不耐烦,这种易发火的厌倦情绪,一定有着某种深层的意义。他想:“不能这样;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到底怎么了?如果我能离开……” 
  它又来了——那个飘渺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与那个表达明确的逃跑的念头会合了。 
  我想回家…… 
  该死的,哈利街四零四号就是他的家! 
  福雷斯特夫人正坐在候诊室里等候。一个乏味的女人,一个有着太多金钱和太多空闲时间来考虑他的小毛病的女人。 
  有人曾对他说:“你肯定会厌倦那些成天幻想自己有病的有钱人的。而和那些穷人在一起,是那么愉快,他们只是在真的有病的时候才来!”他当时咧着嘴笑了。真有趣,人们确信穷人总是背着一个大写的P。他们一定见过那个上年纪的皮尔斯托克夫人,她出入于五个不同的诊所,每个星期都去,带走一瓶瓶的药。涂抹剂是擦背部的,咳嗽糖浆是治咳嗽的,轻泻剂,助消化的混合剂。“十四年来我一直服用这种褐色的药,大夫,而且这是唯一对我有效的药,那个年轻的大夫上个星期给我开了一种白色的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这是合乎情理的,难道不是吗,大夫?我的意思是,我吃褐色的药已经十四年了,如果我不用这种液体石蜡和褐色的药丸……” 
  他现在还能听到那抱怨的声音——棒棒的体格,声音就像铜铃——即使她吃下所有的药,也不可能真正对她有任何损害! 
  她们是一样的,在本质上是姐妹,托特汉姆郡的皮尔斯托克夫人和帕克巷宅第的福雷斯特夫人。你倾听着,用钢笔在一张厚硬的昂贵的便笺上划来划去。 
  上帝,他厌倦了这一切…… 
  蓝色的海水,含羞草那淡淡的微笑,酷热的尘土…… 
  那是十五年以前。那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完结了——是的,完结了,感谢上帝。他当时能够有勇气结束所有的一切。 
  勇气?不知何处一个小精灵在说。你们是这样称呼这种东西的? 
  噢,他做了件明智的事,难道不是吗?那是一个转折点。该死的,那件事曾像炼狱一样折磨着他!但他从中解脱了,逃离了苦难,回到家中,并娶了格尔达。 
  他找到了一个普通的秘书,并娶了一个普通的老婆。这就是他想要的,难道不是吗?他曾拥有足够多的美丽,难道不是吗?他曾看到某些像维罗尼卡那样的人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看到自己的魅力在遇见的每个男人身上发生的作用。在经历了维罗尼卡之后,他想寻找一种安全感。安全,和睦,热爱以及生活中宁静、持久的东西。他想要的,实际上就是格尔达!他曾想要一个从他那里听取生活意见的女人,一个接受他的决定的女人,一个甚至一刻也不会拥有自己想法的女人…… 
  是谁曾说过,人生真正的悲剧就是你得到了你所想要的? 
  他生气地按响了桌上的蜂鸣器。 
  他将为福雷斯特夫人看病。 
  他花了一刻钟打发走了福雷斯特夫人。又一次很轻易地就赚到了钱,又一次他倾听、问一些问题,消除病人的疑虑,表示出自己的同情,为病人注入某种他个人所带来的治疗的能量。又一次开了一种昂贵的特许专卖药。 
  那个曾拖着脚步进来的、神经过敏的、病歪歪的女人,现在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去了,她的双颊恢复了血色,带着一种生活也许最终还是值得的感觉。 
  约翰。克里斯托又斜倚在椅子里。他现在自由了——可以自由地上楼,和格尔达以及孩子们呆在一起——可以远离疾病和痛苦,自由地过整个周末。 
  但他依然有那种奇怪的不愿离开的感觉,那种新产生的奇特的精神上的疲乏。 
  他厌倦了——厌倦了——厌倦了。 

  
  

 





第四章



  在诊室上面那套房间的餐厅里,格尔达。克里斯托正注视着一盘带骨的羊腿肉。 
  她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把它送回厨房热热呢? 
  如果约翰再耽搁一会儿,这盘肉就将变冷——凝结,那可就糟透了。 
  但另一方面,最后一个病人已经走了,约翰可能马上就会上来,如果她把它送回厨房的话,午饭就得推迟了——而约翰是那么不耐烦。“你当然知道我就要来了……”他的声音里将会带有那种她熟悉并且害怕的强压住愤怒的语调。另外,羊腿肉再热后也许会烧得过头,变得干瘪——约翰厌恶烧过火的肉。 
  但另一方面,他又的确非常讨厌冷却的食物。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道热腾腾的美味的菜。 
  她脑袋里左右忧郁,拿不定主意,那种不幸和急切的感觉加深了。 
  整个世界都浓缩成了一盘正在冷却的羊腿肉。 
  在桌子的另一边,她的儿子,十二岁的特伦斯说: 
  “硼盐燃烧产生绿色的火焰,而钠盐则是黄色的。” 
  格尔达心不在焉地穿过桌子,看着他方形的、布满雀斑的脸。她对他所说的一无所知。 
  “你知道吗,妈妈?” 
  “知道什么,亲爱的?” 
  “关于盐类。” 
  格尔达心烦意乱,眼睛瞟向盐罐。是的,盐和胡椒粉都在桌上。这很好。上个星期刘易斯忘了放,结果惹恼了约翰。总有什么事…… 
  “这是一个化学实验,”特伦斯用心不在焉的语调回答,“非常有趣,我认为。” 
  曾纳,今年九岁,有着一张漂亮的无表情的面孔,抱怨道: 
  “我想吃饭。妈妈?” 
  “梢等一会儿,亲爱的,我们必须等父亲。” 
  “我们可以开始,”特伦斯说,“父亲不会介意的,你知道他吃得有多快。” 
  格尔达摇了摇头。 
  切羊肉吗?但她从来不记得该从哪边下刀。——如刀插错的话,约翰总是很恼火。而且,格尔达绝望地想到,每当她切的时候总要切错。哦,天哪,肉汁正在变凉——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膜——肯定他现在就要来了。 
  她的脑子艰难过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一只困在陷阱里的野兽。 
  约翰。克里斯托又重新坐在诊室的椅子里,一只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击。他意识到了上楼的午餐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但他依然无法强迫自己站起身来。 
  圣。米格尔……蓝色的海水……含羞草的微笑……笔直的鲜红的火把莲……酷热的阳光……尘土……那种因爱和煎熬而产生的绝望…… 
  他想:“哦,上帝,不会有那样的事了。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了!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突然希望自己从未认识维罗尼卡,从未与格尔达结婚,从未遇到过亨里埃塔…… 
  克雷布特里夫人,他想,她比她们强很多。上星期曾经有一个极糟糕的下午。他对实验过的药品反应非常满意。她那时已经能够承受千分之五的剂量了。但紧接着,她体内的毒性开始惊人地上升,另外,致死量反应的结果也从阳性转为阴性。 
  那个老朋友躺在那儿,有些忧郁,喘息着——用她那不怀好意,不屈不挠的目光疑视着他。 
  “拿我当豚鼠了,难道不是吗,亲爱的?做实验——挺不错的事。” 
  “我们想让你好起来。”他说,并冲着她微笑。 
  “继续玩你的把戏吧,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她突然咧嘴笑了。“我不介意,上帝保佑你。你继续吧,大夫!总得有人成为第一个,事情就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我曾烫过头发,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在那时可是一件困难的事。我看上去真像一个黑鬼。梳子都梳不动头发了。但从那件事——我得到了乐趣。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乐趣。我能忍受。” 
  “感觉很不好,是吗?”他的手把着的脉搏。他充沛的活力感染着那个躺在床上喘息着的老妇人。 
  “真糟糕,我感觉你大概是对的!难道不是吗?你永远都别介意,千万别灰心。我还能承受,我能!” 
  约翰。克里斯托赞赏地说: 
  “你简直棒极了。我希望我所有的病人都像你一样。” 
  “原因是我想把病治好。我妈妈活到了八十八岁——老祖母死的时候也已经九十岁了。我们是家族中的长寿者。” 
  他心情沉重地离开了,他怀疑自己的能力。他曾那么确信自己的方法是对的。他在哪儿出了错呢?如何消除毒性,保持荷尔蒙的含量。 
  他过于自负——他曾想当然地认为他已经避开了所有的障碍。 
  就在那时,走在圣。克里斯托弗医院的楼梯上,一阵突然涌上的绝望的倦怠困扰着他——一种对冗长、缓慢、沉闷的医务工作的厌恶。他想起了亨里埃塔,突然地想起了亨里埃塔,但不是她这个人本身,而是她的美貌和她的清新,她的健康和她那光芒四射的活力——还有她的头发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樱草花香。 
  他直接去找亨里埃塔,给家里挂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说被病人叫走了。他大步走进雕塑室,把亨里埃塔紧紧搂在怀中,用一种在他们的关系之中新出现的强烈的热情紧紧地拥抱她。 
  她的眼中迅速闪过了一种因受惊而产生的疑惑。她从他的臂膀中挣脱出来,为他冲了一杯咖啡。当她在雕塑室里来回走动的时候,随口问了一些问题。“你是”,她问道,“是直接从医院来的吗?” 
  他不想谈论医院。他只想同亨里埃塔做爱,忘掉医院,忘掉克雷布特里夫人,忘掉里奇微氏病以及所有的事物。 
  起初是并不情愿,但接着他就滔滔不绝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快,他在屋里大踏步地走来走去,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关于专业上的演绎和猜测。有一两次他停下来,试图把问题简单进行解释: 
  “你知道,你必须做一种药品反应——” 
  亨里埃塔迅速地回答: 
  “是的,是的,致死量反应应该呈阳性。我明白这些,继续吧。” 
  他很快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关致死量反应的一切的?” 
  “我有一本书——” 
  “什么书?谁写的?” 
  她走向那个小书桌。他则对此嗤之以鼻。 
  “斯科贝尔?斯科贝尔的书不好。他从根本上就是不正确的。看这里,如果你想读的话——” 
  她打断了他。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你所用的术语——只要理解你所说的,不用你总停下来解释每样东西就足够了。继续吧。我完全明白你所说的。” 
  “那么,”他怀疑地说,“记住,斯科贝尔的书不正确。”他继续谈论着。他一连谈论了两个半小时。回顾那些挫折,分析各种可能性,列出合理的理论。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亨里埃塔的存在,然而,不只一次,当他踌躇的时候,她机敏地推他一把,使他几乎没有停顿就继续下去他现在又有了兴趣,而且他的自信又悄悄地溜了回来。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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