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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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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每次沐浴后还要没完没了地纠缠,我脸上有些发烧,用力一拉,把那个弯着眼,勾着唇,像狐狸的一样窃笑的家伙拉出房门。 



第十七章 



白石清泉,寒谭冷冽,绿波凝霜露,飘洒如冰雾。 

“好冷啊,清,为什么这水如此冷?” 

我拥住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用力吻他发白的唇,责道:“早让你上来,你就是不听,这回不中暑,倒把身子冻僵了。” 

是我的错,明知他中暑体虚,还让他洗这冷泉。否则以他的内力修为,不会这么一会儿就支持不住。 

他轻笑着,突然伸手摩擦我的腿间,我僵了一下,叹道:“你的手很凉,会让我难受。” 

见我没有拒绝,他反而愣住,缓缓收回手,柔声道:“那你帮我暖和起来好不好?” 

他求恳地看着我,含情凤目波光潋滟,氤氲着深沉的渴望,温润俊逸的脸上欣喜无限,略微苍白的双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微微颤动的睫毛却透出些许的不安。 

既欣喜于我的柔顺,又怕了我的柔顺,似乎每次对他异常温柔都伴随着长久的分离,他怕的是那令人断肠的分离啊。我的陛下,你真让我又爱又怜。 

缓缓将手指插入他披散的发间,把乌黑柔软的湿发捋到头顶,然后翻身压住他,沿着那温润如玉的面颊、柔软甜蜜的双唇、修长优美的颈侧、起伏有致的胸膛、细瘦柔韧的腰身一路吻下去,舔舐,轻咬,辗转厮磨。 

他喘息着,却又极力忍耐,似怕微一出声,稍一动弹,这一切就会幻灭似的。 

看他如此压抑,不由心中一酸,将唇舌落到他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在胯骨内侧最敏感处流连,他紧绷身体一阵颤抖,随即放松下来,开始难耐的扭动,细碎的呻吟终于溢出唇边,急促喘息着哀哀求肯:“清,我难受,快” 

我低喘,苦笑,我的陛下,我也万分难受,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诱人吗? 

努力压下体内奔涌的欲望狂潮,道:“还不够,我的陛下。” 

俯身用舌尖摩挲他洁白细嫩的腿勾,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侧的青草,长发甩动如起伏的黑亮瀑布,长声呻吟,声音如绷紧的琴弦,时而激越,时而婉转。 

我握住他灼热的坚挺,感受那激动难耐的颤动,然后轻吻他湿润的眼,笑道:“陛下,你的身体缓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说着放开他,起身便要穿衣。 

氤氲迷蒙的凤目突然睁大,痛苦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不准走,你竟敢这样耍弄我,看我绕不饶你。” 

飞身将我扑倒,来不及将我的身体翻转就从背后长驱直入,激烈冲撞。 

直到我痛叫出声,他才缓下动作,轻怜密爱,无限温存。 



半个下午,我沐浴了三次。第三次上岸的时候,脚步都虚浮了。 

在岸边悠闲侧躺的人却低低闷笑:“叫你不要洗,你不听,这冷泉极耗内力。不过,我就有福了,连续看三次美人出浴。” 

我瞪他一眼,叹口气,不舍得再让他下去受冻,打水上来给他清洗。 

他却不接,嬉笑着朝我伸开双臂,狡黠地眨眼,道:“冷吧,来,我帮你暖和。” 

我忙退后一步,警戒地看着他,暗自苦笑,这句话害惨我了,怪不得人常说,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尤其是这种小心眼,爱记仇的小人。这么旺盛的精力,实在不象刚刚中暑之人。 

“你真的中暑了吗?” 

他轻笑着摇头:“只是热得头晕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怕你赶我走,才没有说。” 

我危险的眯起眼,逼问:“那么方才冷得发抖也是装的?” 

他无辜的眨眼,笑道:“不用内力抵抗,自然会冷得发抖,我可没有装。” 

我哭笑不得,这人啊,总有办法让我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抱住他,轻叹:“你啊” 



冷泉旁边,空气都是清凉的,无一丝夏日的燥热。 

相拥着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树影移动,已接近傍晚了。 

“瑞,一会儿那人送饭来,你就离开,连夜赶回去,暂时不要再来了。” 

他抬眼幽怨地看着我,闷声道:“你还是要赶我走,清,这样不是办法,若他一直不给你解毒呢,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你不知道,外面说你,我恨死了,真想杀光那些人。哼,南越宗熙等于将你囚禁在这里,任由天下人议论,其心可诛。” 

我摇头:“宗熙生性不拘小节,他不在乎这些,也以为别人不在乎,并非故意如此。” 

他咬牙,瞪视着我,怒道:“我一说他不好,你就不高兴;我要杀他,你三番四次阻止;现在他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说话。清,你对他比对我都好。” 

我叹了口气,他们一个是倾心爱恋的情人,一个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一个埋怨我厚此薄彼,一个责怪我重色轻友。但是相依相许的爱情和弥足珍贵的友情,哪里能分轻重薄厚啊? 

他们都是傲视天下的王者,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锋芒毕露;一个要称雄,一个要争霸,却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落难的是瑞,我可以为他舍命,若是宗熙,我也一样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瑞有很多毛病,宗熙亦有不少缺点,都曾在不经意中伤害过我,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就改变对他们的感情。 

轻拍他的背安抚,缓缓道:“瑞,如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能爱上你,你会如何?” 

他皱起眉头,凝神沉思,目中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手抚胸口,责道:“为何问这个?让我想想就心痛难当。” 

我翻身平躺,看着碧空中漂浮的几朵轻云,喃喃道:“你想想就会心痛,可是有一个人正在承受这一切,不管做什么,就是流干了血,掏空了心,都无法得到一丝回应,这种煎熬岂是心痛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瑞,你能做到夜夜抱着所爱的人,却宁可忍受欲望的煎熬,而什么也不做吗?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办法,只为顾及他的感受,只为骄傲的心不允许趁人之危。而我明知道他的痛苦,却不能对他稍加辞色,不是不关心,不是不难过,只是怕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难回头。” 

可以毫不推辞的接受他的血,却无法接受他的心,因为若他有事,我也可以毫不犹疑的将我的血给他,却无法给他我的心。就象当初的回答,他的深情厚谊,我看在眼里,却是有心感而无心可动了。宗熙,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不许再说。”他猛然抱住我,目中喷火,脸色难看,愤然道:“不许再想他,你对他这么好,他却连这盅毒都不肯给你解去,你说他不趁人之危,为何要将你困在这里?清,我不离开,除非你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会想尽办法帮你解毒,而且,我已经有了眉目。” 

我一惊,忙问:“什么眉目?你如何知道的?” 

他的脸色缓和了些,道:“我想南越或许也有像我朝‘宫廷秘录’一般的书籍,于是派墨辰宫的内线,竭尽全力查找其所在,同时要萧雨霁尽快赶去相助,他们在墨辰宫制造了一点混乱,总算得手。日前他飞鸽传书给我,说看到记载‘啼血盅’的书籍,并将解法告知我。只是那解法说的隐讳不明,我还未参透。” 

宗熙夜间在这里陪我,墨辰宫没有人是萧雨霁的对手,那一点混乱恐怕是大乱吧,才能趁机偷窥成功。我聪明绝顶的陛下,你果然有办法,只是这次损失也必定不小,宗熙一旦追查,那些墨辰宫的内线一个也跑不了。 

瑞何时开始在墨辰宫安插内线的?我竟然丝毫不知。 

“那解法如何隐讳,说来听听?” 

他拧眉,困惑说道:“解法是一首诗的两句,‘子规夜半空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我猜测解药就是‘东风’,可是,这‘东风’到底是什么呢?” 

我心一跳,终于明白。 

怪不得这里是南越禁地,怪不得宗熙让我住在这里,怪不得他不肯告诉我为何这冷泉的名字叫“东风”,原来一切皆因这上古冷泉是“啼血盅”的克星。 

我欣喜若狂地抱住他用力吻着,大笑道:“瑞,我知道了,这冷泉便是‘东风’,便是‘啼血盅’的解药。” 

他又惊又喜,目中却仍疑惑不解,连声问:“真的吗?你确定吗?那你体内的毒盅已经解了吗?太好了。” 

我点头,刚要开口,却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我点头,刚要开口,却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是宗熙,他还是察觉了瑞的到来。 

是啊,想要瞒过南越宗熙哪有那么容易,纵然计谋再巧妙也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瑞,是你想见我的心情太急切,也是你小看了宗熙。 

比之我迅速起身着衣束发,瑞显得慢条斯理,动作一如往常的优雅从容,神情轻松而慵懒,凤目之中却闪动着锐利的寒芒,如针如冰。 

淡笑着开口:“知道清的盅毒能解,我自然要高兴,难道君上不高兴吗?” 

“瑞!” 我低叫,警告的瞪他一眼。如此挑衅盛怒的宗熙,后果不堪设想。 

宗熙缓步走过来,表情凝重,目光深邃,既没有看瑞,也没有看我,一直走到冷泉旁边,定定看着那泉水,站立不动。 

瑞微微一笑,故作歉然道:“是我糊涂了,君上一直就知道解法,当然不会如我这般大惊小怪。我可怜的清,生死之交这样对待你,我来安慰你吧。”说着抱住我用力亲下去。 

我一把推开他,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捏,他痛得皱眉,吸气,委屈怨愤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收起劲道,低声道:“不许再讲话。” 

他看了看宗熙,冷哼一声,转开头。 

宗熙默然伫立片刻,突然纵声长啸,啸声直冲云霄,震得树木摇动,冷泉之水卷起怒涛,大力拍在岸上,冰寒的水珠溅起,荡在空中,如雪飘霜降,空气霎时冷冽起来。 

想起他刚知道我和瑞的关系时,也曾这样长啸,那时我竟不知是为什么。如今听来,这啸声中的悲凉苦涩让人心都紧了,闷痛不已。 

我上前两步,提气,也纵声长啸,两道啸声在空中回荡,比拼,撞击,霎时如激起凛冽的飓风,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残枝碎叶荡在空中,盘旋,飞舞,激起的巨浪扑过来,打湿衣衫。 

渐渐的,我内力不济,只觉胸口如炸裂一般,瑞拉住我的手大吼:“清,快停下,你内力未复,会受内伤。” 

我也想停,可是此时贸然停下,会被宗熙的啸声震伤。 

正自叫苦不迭,宗熙突然收功,啸声慢慢降低,我也随即收功。 

片刻之后,风平浪静,一切恢复如常。 

宗熙冷冷道:“子规夜半空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荐清,你知道如何‘唤回’吗?你们以为在冷泉里泡一泡就能行吗?” 

那要如何呢?我看看瑞,他也看着我,想到刚看到的一点希望又破灭,都不禁神色黯然。 

宗熙回头看着我,短促的笑了一下,如苍凉的悲叹,道:“荐清,你怪我眼看着你痛苦万状而不为你解毒吗?” 

我沉吟了片刻,心知救不救是他的自由,也心痛于他的苦,但是要说完全不怪也不可能。 

有他相陪,痛苦虽然减轻,但是那胸口的闷痛、浑身的酸痛仍然让我夜夜不能安寝。一路之上没有办法,倒还罢了,来到这里后,有这冷泉他却仍然不肯为我解毒,生死之交的情谊放到哪里去了? 

想到此处,不由恼怒起来,冷冷道:“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宗熙回过头,表情是少有的严肃,目光深邃,缓缓道:“那就是怪我了。荐清,只要你开口说一句,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可是你没有。我们认识有8年多了,就如你说的,互结生死,肝胆相照,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宗熙,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解了这毒盅。’为什么你不开口?如此见外,你真的当我是生死之交吗?方才你问我当你是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当你是此生最重要的人,那么你呢?你又当我是什么?” 

我愣住,方才发问时以为他对我有轻侮之意,原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去想宗熙了。 

原本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对他说,我当你是此生最重视的朋友,唯一的生死之交,但是现在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从知道他对我怀有别样的感情,就对他处处堤防,事事小心,恐怕又会欠他的。失去了平常心,结果反而害人害己。 

但是,这能怪我一人吗?他表现出誓在必得的决心,还提出什么肌肤之亲的方法,我怎么敢开口让他帮忙?按说都是男人,没有贞操的束缚,若这样能救我,瑞纵然在意也不会反对。我宁可强忍痛苦也不答应,只是怕一旦有了肉体关系,会给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蒙上难以磨灭的阴影。 

我沉默片刻,叹道:“我们之间弄成这样,我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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