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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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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你没有说实话呀?”吴佩孚拍了一下许世友的肩头,问道:“这三个石磙,你能摞在一起吗?”
  “让俺试试看吧。”许世友运了一口气,站在中间那个石磙旁,叉开如柱般的两条大腿。他“嘿”了一声,两袖一捋,两手一甩,脚手并用,眨眼工夫,竟一个接一个地把三个石磙,似叠罗汉一样奇迹般地摞了起来。
  搬这石磙的慢镜头动作是:第一是搬,第二个是端,第三个是用脚尖挑,然后一托而起。平时,一个石磙四五百斤,需要三个壮汉才能抬动。然而他把三个石磙摞在一起后,面色如常,大气不喘一口。
  他的这些“绝招”,使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绝。吴佩孚满面春风地开怀大笑一声,当场宣布:“我吴总说话兑现,给这个列兵官升三级,从列兵提为副连长,即日生效!”
  顿时,队伍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个子班长李仁善也不情愿地拍起了手。他贼眉鼠眼地斜瞟着许世友,那表情充满忌妒与羞臊。有言道,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忌是庸才。
  ◎与师兄保福生逢,犹如梦中
  人间竟是万花筒,它能变幻多端。不是吗?刚刚还是位默默无闻的列兵,平凡得如同路旁小草,谁也不留意去看上它一眼。一番戏剧性的变化,却把许世友推到主演台上。说实在,许世友出场较量,并不是被官和权所吸引,他最看不惯大头目不可一世的傲慢,最瞧不起李仁善等无能之辈的权欲熏心!一股无名怒火燃上心头,催着脚步,走上前来,又一狠劲,抱下了巨臂,摘下了王冠。
  常言说,喜事连着喜事。许世友谷场较量后的当晚,他的房间里,突然闯入了个熟悉的陌生人。
  “许师弟,俺是保福,来看你来了。”是一位身着灰布制服的列兵,立在了他的面前。
  “保福?”许世友此时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目。心想:“保福不是死了,莫非是保福的亡灵!”
  “师弟,真的,俺是保福,俺没有死,你不敢认俺了吗?”那人又向前挪了一步。
  许世友狐疑之中,认真审视着对方,不错,他正是分别六年的保福师兄!这时,保福已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许世友:“世友师弟,想不到咱们又在这里相会!”
  许世友也紧紧地搂着保福的腰:“保福师兄,俺还以为你丧身九泉了呢!”重逢如梦。
  想起六年前的离别,那大雪纷飞的日子;想起六年来,他们师兄弟俩天各一方,互相思念;想到军阀的割据,世道的混乱,他们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这重逢就令他们欣喜若狂,感慨万千。
  “若不是你与吴大头较量,俺还不晓得你和俺是一个保安团的。”保福泪水横流地说。
  “本来俺不想出场,那家伙也太傲慢了。咬了咬牙,俺上了。”
  “你上得好,不然俺怎能认得出你?你功夫过人,也为咱们少林弟子争了光!”
  “师兄过奖了。他们不是把你烧死了吗?说说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披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皮?”
  保福松开了许世友,擦了擦眼泪,讲起了他的遭遇:
  “那天晚上,俺从你家回来,饭碗刚端起来,就被一伙人抓绑起来。俺们被抓的十六个人,都不愿当兵,就反了,他们人多把俺们抓回锁在一座大庙点着了火。俺们都急了,挣脱了锁链,在房顶上扒开了洞,逃出六人,那五人逃出后,又被他们扔进了火海。俺是被他们第二天抓住的,就被送到这儿来当兵。前不久俺又逃了一次也没成功。”
  “你现在不想逃了?”许世友听到这里问道。
  “他们对俺监视得很紧,没有机会。如有机会,俺还要逃。”
  “半年前,俺躲难到了你家,大嫂还以为你死了呢?给你修了坟。在坟前俺还祭奠亡灵呢,原来你还活着!”
  许世友说着哈哈笑了,保福也笑了。接着,许世友讲起分别后自己的经历。保福听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咱们都是苦命人啊!”
  “可天不绝咱们啊!”
  两人说着又为今日意外的重逢流下了眼泪。
  他们师兄弟俩谈了很多很多,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许世友才把保福送出了门。
  从此,二人又像亲兄弟一般互相关照,来往频繁。
  ◎许世友怒火万丈:原来你就是那个行凶作恶的山林大盗!杀人偿命,这笔帐该算了!话落拳出,龙爪掏心  自从许世友在谷场上亮了真功夫得到吴佩孚的赏识,官升三级后,小个子班长真是愧恨无比。在他看来,这三级就是金钱、美女、名誉。可是幸运之神偏偏不降到他的头上,他只好望洋兴叹,望尘莫及。他恨自己的无能,让飞黄腾达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如今,许世友由他的部下,刹那间变成了他的上级。这位“三花脸”的小个子班长,也不得不在刹那间对许世友一反常态,由原来的打击报复变成了肉麻的吹捧。张口一个连长,闭口一个连长,连“副”字都给省略了,叫得许世友直恶心。许世友并非无心之人,他早已看清了李仁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百依巨顺,骨子里诡计多端的真面目。
  一天,受李仁善欺辱的周三娃,来见许世友,诉说了李仁善如何变着法欺辱打骂他的事。许世友一听,十分气愤。心想:俺离开了四班,他拿三娃出气。“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来人!”许世友火冒三丈。
  通信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立正问道:“副连长,有何吩咐?”
  “把四班长给俺传来,俺要训话!”
  “是!”通信员转身一溜风似地跑出了门外。
  许世友转过身来,对周三娃说:“你先走吧。今后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告诉俺。”
  “是。”周三娃胆战心惊地走出门外,就像门外有个老虎在等他。具官不如现管,他伯许世友的训斥会激起李仁善加倍对他的报复,这并非是多余的担心!
  再说小个子班长正在检查内务,见通信员风风火火地跑来。忙问:“什么事,值得这么慌慌张张的?”
  “副连长有请!让你快去。”
  “他没有说什么事情吗?”小个子班长眼睛轱辘辘一转。
  “他火气很大,什么事也没说。”
  小个子班长的心“扑通”一下掉进了没底的井里,停下内务检查,慌慌忙忙向许世友的住室跑去,一块石头绊住了脚,差点儿跌了个跟头。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到许世友就满脸堆笑地问:“嘿嘿,连长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许世友厌恶地重复了一下他那未说话就先来的一分奸笑,闹得李仁善十分尴尬,想笑不能,想说不敢。
  许世友天生喜欢直来直去,面对这个阴险狡猾的人,他拍案问道:“俺问你,周三娃流眼泪是怎么回事?”“他,他内务整得不好。”小个子班长吞吞吐吐地答道。“他的内务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不,一般化。”“那你怎么随便扇他耳光?”“小的狗胆包天,打人不对,小的不对,连长原谅,小的改正!”“你知道他是谁吗?”“不,不知道。”“他是俺的姑表兄弟。”许世友以假充真地威胁道,“知道吗,扇他耳光就等于扇俺!”“小的混蛋,小的有罪!”“记住,今后不许打人,不许再称俺的官衔。”“是!是!”小个子班长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而后调头欲走。“站住!”许世友又喝住了他,“口令回去好好练一练,别再把‘立定’喊成‘闸住’了。”“是。”小个子班长的脸刷一下子红了。“走吧!”许世友这才真正下了逐客令。正在尴尬之际的李仁善巴不得一步离开这里。他刚抬脚迈出门槛。就下了狠心:“周三娃啊,我让着你,关键时刻我让你过不去!”
  许世友望着李仁善远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种人,软的欺,硬的怕,敢管权势叫爸爸,人格丢尽还不知天下羞耻。”
  以后,周三娃再到许世友这儿玩时,总是满面春风,再也听不到班长欺负他的事儿了。
  周三娃暗暗地感激着许世友。而许世友也像当年保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着三娃。
  一天,许世友取出他那随身携带的银镯给周三娃看,二人念起了思母思乡情。
  许世友讲起了银镯不平凡的来历以及自己走过的坎坷之路,三娃像听神奇的故事一样着了迷。他崇拜许世友这个传奇式的英雄好汉,那光亮四溢的银镯又把他带入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神话世界。
  “许兄,那银镯的传说准能写成一本厚厚的书哩!”
  “故事都告诉你啦,留给你写吧。”许世友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要是能寻到那只丢失的银镯,故事就更完美了。”
  “是啊,那只银镯丢了九个年头了,若能找到的话,故事就不用你编了。”
  片刻,三娃眨了眨眼睛,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兄,前些日子,我好像在李仁善那儿也见到有这么一只银镯,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不可能吧!天下镯子多的是,那是在嵩山丢的,怕是难以找回了。”许世友听后没有介意。
  晚上,许世友和周三娃说说笑笑,不觉已是夜深人静。许世友收起银镯,送走了周三娃。
  再说第二天一早,许世友提前起床,来到四班,督促队伍训练。离训练开始还有段时间,许世友便信步来到了小个子班长李仁善的房间。李仁善也早已起了床,他正像大姑娘描龙绣花一样,盘腿坐在床头,打开包袱点数他的家当哩!见许世友进屋,他急忙用被掩住包袱,下床趿鞋站立,躬身道:“副连长,你早。”
  “什么好东西?来,让俺也看看,开开眼界。”
  “没什么,连长。当兵十年捡来的破烂玩艺儿,瞧也贬你的眼睛。”李仁善推辞着。
  有心计的许世友猛然想起了昨晚周三娃的提示,立时说道:“今天俺要瞧定了,还不赏眼嘛!”
  李仁善见许世友口气很硬,执意要瞧,随手抱起被子,将包袱放在床头,不情愿地道:“看吧!不过没有一件值得纪念的玩艺儿。连长看后喜欢哪件随便拿去,小的权当送礼!”
  许世友上前,伸手抖开了包袱。“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抖落到床上。只见金银珠宝、戒指手镯、铜佛铜马。应有尽有,就连那可笑的大肚佛,他也保留下来了。
  “当兵十年长,金银洒满床。嗬!东西还真不少呢!”许世友一边赞叹着,随手又一翻,百主中一个引人注目的宝物--银镯翻到了上面,满屋顿时生辉,果不出三娃所讲。
  “镯子,俺失去的那只!”许世友急忙双手拾起,就像母亲寻到了自己失去的婴儿。
  物见主生辉闪光,主见物伤心落泪。许世友手捧银镯,再三端详后,转脸问道:“四班长,俺问你这只镯子从哪儿弄到的?”
  “这,你觉得好看的话,小的有言在先,权作送礼。”
  “不,俺是问这只镯子的来历?你要如实回答?不能有半点虚假!”许世友的脸色由温和变得严肃。
  小个子班长被许世友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这,这镯子是我捡来的。”
  “就算是你捡的?俺问你,九年前,你在何处?”许世友提高了声音。
  “让我想想。”李仁善又道,“可能在嵩山。”
  “你在那里干什么?”许世友紧追不舍,两眼直盯着小个子的面孔。
  “老总的队伍被打散了,我们流落到那里,后来才又找到队伍。”
  “拦路打劫的事干过吗?”许世友一针见血地追问。
  “没有,没有!”李仁善摇头否认,脸颊已沁出了汗珠。
  “看来,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许世友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从地上拔了起来,就像雄鹰的嘴巴叼住个小鸡子,怒声喝道:“到底干过没有?”
  小个子班长见许世友今日不同往常,脸色铁青,拳头紧攥,眼里似爆出怒火星子。他贼眼珠子一转,心想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照实说了吧。
  “我说,我说,那是没有办法才干的啊。”
  “没办法,难道你就去盗去抢?”许世友顿了一下,“俺问你,在嵩山古庙里,还记得住店的一老一少吗?”
  小个子班长心里倏然一惊:他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纸里包不住火了。若不讲真情,惹恼他,他那脾气真会把我立时劈了。吴佩孚的胳臂他能扳动,地上的石磙他都能举起来,何况我这鸡毛身子呢!只有讲真情实话,方能求得谅解。于是他忙回答说:“小的记得,是有这么一老一少。”
  “那小的面孔如何?”
  “那是一个晚上,天太黑,看不清楚。像是小方脸,赤着脚。”
  许世友心里全明白了,向他一摆手:“莫要讲了!看看俺这面目,像不像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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